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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3月,山东临沂沂南县公安接到举报:有个卖烧酒和狗肉的老汉,经常在山里转

1956年3月,山东临沂沂南县公安接到举报:有个卖烧酒和狗肉的老汉,经常在山里转悠,极为可疑。 1956年3月,一封源自群众的举报信,悄然呈现在山东临沂沂南县公安局的案头。它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即将在这方天地激起层层波澜。举报内容详实具体:有位操着山西乡音的老者,挑着一副售卖烧酒与狗肉的货郎担。然而,他似乎并未将心思全然置于这营生之上。这人整天在桃棵子村附近的大山里转悠,东张西望,对着山沟荒堑比比划划,行为极其反常,疑似特务搞测绘。 民警不敢大意,迅速找到了这个“可疑”的货郎。经过一番盘问,不但排除了敌特嫌疑,反而揭开了一段让所有审讯人员都沉默的往事。这个看起来有些落魄的货郎叫郭伍士,曾是八路军的一名侦察参谋。他花十年时间在山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甚至不惜把自己乔装成小商贩,只为了在那几千个同姓的“大娘”里,找到当初把自己从死人堆里抠回来的那个“娘”。 时间倒回到15年前的那个冬天,所谓的“死里逃生”对郭伍士来说,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次惨烈的生理极限挑战。 1941年11月,日伪军蓄谋已久,对沂蒙根据地发动大规模“铁壁合围”行动。此次他们纠集约五万兵力,妄图凭借残酷战术,将根据地的抗日力量一举剿灭。在桃棵子村的挡阳柱山脚下,执行侦察任务的郭伍士与一队鬼子撞了个满怀。这场遭遇战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他在瞬间身中五弹,鬼子似乎觉得几颗子弹还要不了他的命,最后又狠狠补了几刺刀。 鬼子走后,因为寒冷而被冻醒的郭伍士,身体状况惨烈到让人不敢直视:腹部被刺刀豁开,肠子顺着口子流了一地;口腔被子弹贯穿,牙齿崩碎混着血块堵死了喉咙。在强烈求生欲的驱使下,他拼尽全力,以手将带土的肠子艰难塞回肚腔,而后迅速撕下破旧军装,紧紧勒住腹部,似要将生命的希望牢牢锁住。此间,路过的放羊村民张恒兰发现了他。张恒兰热心相助,为其进行了简单处理,而后为他指明了前行的道路。但他此时双腿已经废了,只能用胳膊肘撑着地,在那条几百步的求生路上,一步一挪地蹭到了村口。 敲开祖秀莲家大门时,这个常年参与妇救会工作的50岁农妇被吓愣了。眼前哪里还是个人,分明是个血肉模糊的“血葫芦”。祖秀莲家里的情况并不好,丈夫张文伦正患着疟疾躺在床上打摆子,家里无论人力还是物力都已是捉襟见肘。 但看到伤员这副惨状,祖秀莲根本没犹豫。郭伍士的喉咙被血痂和碎牙堵得严严实实,连水都灌不进去。大娘没嫌脏,直接就把手指伸进那个血肉模糊的口腔里,一点点把那些锋利的碎骨渣、凝固的血块抠挖出来,直到用温水化开了嗓子眼里的血痂,才让这位侦察参谋咽下了第一口救命水。 为避开鬼子的回马枪,祖秀莲无奈之下,将人转移至村西悬崖之下一处山洞。此洞受潮,弥漫着阴冷之气,却也成了暂时的庇护之所。缺医少药的环境下,伤口很快就开始化脓生蛆。看着伤员备受折磨,祖秀莲满山去找一种土偏方——芸豆叶。她将叶子细细捣碎,挤出碧绿的汁液,轻轻滴入那可怖的伤口。汁液独特的气味似无形的引线,一条条地将蠕动的蛆虫从伤口中引出。这个过程持续了二十多天,每一次清理都是在鬼门关前拉锯。 而比伤痛更难熬的,是饥饿。在那个连野菜都要算计着吃的年月,祖秀莲做了一件那是真正“毁家纾难”的事。在她家中,那仅存的些许“流动财富”,竟是一只正勤恳下蛋的老母鸡。平日里它所产下的蛋,维系着平淡日子里的烟火气息。为了给垂死的郭伍士吊住一口气,祖秀莲毫不犹豫地把这只“救命银行”给宰了,熬成了浓汤。 1947年,这位山西籍战士因伤复员。他本可归返故乡,却毅然舍弃了这一选择,最终决定留在沂蒙山区,将自己的人生扎根于此。 1956年那次被警方盘问后的“误打误撞”,让他终于再次站在了桃棵子村的土地上。在村支书引领下,他见到了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刹那间,千言万语,如鲠在喉,竟一句也说不出来。面对老人疑惑的眼神,郭伍士没有过多的寒暄,他做了一个极其震撼的动作:噗通一声跪下,掀开衣服露出肚子上那道蜈蚣一样扭曲的恐怖伤疤,又张开嘴露出满口假牙,最后指了指后脑勺的弹孔。 这些用血肉长好的“证件”,比任何语言都好使。祖秀莲颤巍巍地伸出手抚摸那道伤疤,眼泪瞬间决堤:“孩子,真是你啊!” 相认之后的郭伍士,做出了一个违背常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决定。把妻子和孩子全部把户口迁到了山东沂南的桃棵子村。在全村都姓张的族谱版图中,他成了唯一的一户郭姓人家。 他不是来做客的,是来做儿子的。郭伍士把自己所有的伤残抚恤金几乎都用在了祖秀莲身上。在那个物资并不丰裕的年代,他硬是让孤身一人的祖秀莲享受到了儿孙满堂的待遇,不仅养老送终,更是在精神上给了老人最大的慰藉。 1976年,在郭伍士的陪伴和见证下,85岁的祖秀莲完成了毕生最大的心愿,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第二年,老人在这个“捡来”的儿子守护下安详离世。而这段用鲜血起头、用余生收尾的缘分,至今仍刻在沂蒙山的每一道皱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