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早年给自己算命，算出自己是断子绝孙的命格，就让妻子把前两个孩子都埋了，免得以后孩子遭遇不测会伤心。 鬼谷子盯着龟甲上的裂纹，指尖掐算的力道越来越重。 当"断子绝孙"四个字在他心头成型时，案头的蓍草突然无风自摇。 这个战国时期最懂阴阳术数的人，此刻却被自己算出来的天命吓得浑身发冷，他转身对妻子说，这孩子不能留。 妻子第一次抱着襁褓走进后院那片桃林时，花瓣正落得纷纷扬扬。 她挖的坑很浅，埋到一半突然把锄头扔了，跪在地上用手刨土。 鬼谷子站在桃树下没动，直到暮色漫过妻子颤抖的肩膀，他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 第三个孩子临盆那晚，妻子把剪刀藏在枕头下。 鬼谷子拿着新卜的卦象闯进来，她突然坐起身，血染红了床单："要埋他，就先埋我。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她怀里婴儿攥紧的小拳头，那力道像要攥住自己的命。 鬼谷子负气出走时，没带占卜的工具。 他沿着崤函古道往西走，在洛阳城外遇见个摆摊算卦的老头。 老头看他印堂发黑，说他"算尽天机，却漏了人心"。 这话让他在破庙里枯坐三天，想起妻子埋孩子时不肯回头的背影。 在齐国的田埂上，鬼谷子看农夫顶着烈日插秧。 有人问为什么不选个好天气，农夫抹把汗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急也没用，只管把苗插稳当。 "他突然想起自家后院那片桃林，要是当年把孩子种在土里，会不会也长出新的枝桠？ 十年后鬼谷子回家，推开院门时正撞见个半大孩子在劈柴。 那孩子眉眼像他，劈柴的架势却带着股不服输的韧劲。 妻子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的碗"哐当"掉在地上，碎片里映出三个愣住的人影。 后来鬼谷子教弟子时总说："善战者求之于势。 "他摸着孙膑的头讲这话时，窗外的桃树刚好结果。 那些青里透红的桃子挂在枝头，让他想起那个被妻子藏在菜窖里养大的孩子，想起自己当年捧着龟甲沾沾自喜的蠢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