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多,被电话吵醒了,一看手机号码是老母亲打过来的,心里想妈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啊?急忙接电话,妈妈说,早上从地里摘了许多菜,让我今天一定要回去拿些菜回去。我捏着手机笑出声,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母亲正蹲在菜畦边摘豆角。 早晨六点多的闹钟还没响,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瞬间清醒——老母亲。 这个时间点来电,多半是家里有急事。 我深吸一口气滑开接听键,“妈,出什么事了?”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乡音,比平时压低了几分:“没什么大事,就是……” 我听见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像是塑料袋被翻动,又像是手指在菜叶子上摩挲。 “今早去菜地里转了转,见那豇豆长得正好,还有你爱吃的小番茄,红透了。”母亲的声音突然亮了起来,“我给你摘了一大篮子,你今天抽空回来拿一趟?” 我捏着手机笑出声,原来不是紧急集合,是爱心蔬菜特供。 “妈,您这也太早了吧,菜啥时候不能摘?”嘴上嗔怪着,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 听筒里传来母亲的轻笑声,夹杂着几声清脆的豆角断裂声:“趁凉快嘛。你上次视频说想吃新鲜的,这可不就给你留着呢。” 突然想起上周视频时随口提的一句话,自己都忘了,她却记在心里。 “行,我中午就回去。”我干脆地答应下来,仿佛能看到她蹲在菜畦边,露水打湿裤脚的样子。 挂了电话,窗外的天刚蒙蒙亮,楼下的早餐铺已经飘来豆浆的香气。 母亲的菜园子不大,却总能长出四季的新鲜。 以前总觉得她老往城里送菜是多此一举,超市什么没有? 直到去年冬天,我加班到深夜回家,冰箱里塞满了她包的饺子,保鲜盒上贴着小纸条:“每格都标了馅,记得煮的时候分开”。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母亲的菜园子从来不只是种菜的地方。 那些带着泥土气息的蔬菜,是她能递给成年子女最实在的牵挂;那些清晨采摘的忙碌,是她对抗孤独最温柔的方式。 我们总以为自己羽翼丰满,却忘了父母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给我们托底——你看,这菜多水灵,就像你小时候一样。 她是不是算准了我今天不加班?还是担心地里的菜再不摘就老了? 其实都不是。当我提着菜篮子站在楼下时,邻居阿姨说:“你妈五点就起来择菜了,说要赶在太阳出来前给你送过去。” 我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往家走,豇豆还带着露水,小番茄在塑料袋里滚来滚去。 短期看,今天的午餐会多几道清炒时蔬;往深了想,是我又一次被这份笨拙的爱拽回真实的生活里。 或许我们都该学着放慢脚步,接住父母递过来的那把青菜——那里藏着他们说不出口的“我想你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路上注意安全,菜篮子在门口的石墩上。” 阳光穿过树叶洒在菜篮子上,豇豆的影子在地上缠成一团,像极了那些剪不断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