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王小波猝死后送到殡仪馆,好友胡贝给火化工人送了几瓶好酒。 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作家,生前连出书都要自己骑车去兜售,死后却让朋友不得不靠烟酒打点,才能让他体面走完最后一程。 1952年出生在北京的知识分子家庭,王小波的青年时代撞上了特殊年代。 他跟着插队的队伍去了云南,后来又在工厂当工人。 白天挥汗如雨,晚上别人打牌聊天时,他却抱着从旧书市场淘来的罗素、卡尔维诺读到深夜。 1977年,一本手抄的《绿毛水怪》在年轻人中悄悄流传,故事里的乌托邦和反叛精神,让不少人记住了这个名字。 那时没人知道,这个业余写作的工人,会在日后成为文坛绕不开的人物。 在写作这条孤独的路上,他遇到了那个愿意陪他走下去的人。 李银河第一次见王小波时,觉得他和“浪漫文人”完全不沾边,甚至有点想拒绝。 直到收到他的情书,“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直白又热烈的文字,让她看到了这个男人有趣的灵魂。 后来两人结了婚,80年代一起去了美国。 在匹兹堡大学,王小波跟着历史学家许倬云做研究,李银河就在餐厅洗碗挣钱。 拮据的日子里,他没放下笔,《黄金时代》的初稿就是在那时写出来的。 写完《黄金时代》,王小波拿着稿子跑了好多出版社,都被退了回来。 有人说内容太大胆,有人说风格太奇怪。 无奈之下他改名叫《王二风流史》,才勉强被一家小出版社看中。 书印出来,他骑着自行车满北京送货,可销量还是惨淡。 哪怕这样,他还是接着写,《白银时代》《黑铁时代》一篇篇码出来,凑成了后来的《时代三部曲》。 书架上的手稿越堆越高,他却从没跟人抱怨过写作的苦。 1996年秋天,李银河要去英国访问。 临走前她抱着王小波舍不得撒手,没想到这一别竟成永别。 第二年4月,王小波在出租屋里去世,法医说是心脏病突发。 那时他刚写完《我的精神家园》,桌上还摊着没改完的稿子。 李银河从英国赶回来,摸着冰冷的书桌,一遍遍自责:“要是我在身边,他是不是就不会一个人走得这么孤单。” 处理后事时,好友胡贝去了殡仪馆。 王小波遗体高大,火化炉一时卡了壳。 胡贝塞了几瓶好酒给工人,机器才重新启动。 他特意把《时代三部曲》的书名剪下来,和遗体一起送进了炉里。 这个生前总被说“不合时宜”的作家,连最后离开都要经历这番波折。 谁也没料到,王小波走后,他的书突然火了。 1998年,《读书》杂志做了专题报道,王朔等作家也开始推荐他的作品。 出版社加印了一次又一次,书店里《时代三部曲》被摆在显眼位置,年轻人抱着书在角落看得入迷。 有人在网上建了“王小波门下走狗”的社群,分享他的语录,讨论他的小说。 那些曾让出版社退稿的文字,突然成了读者口中“独立思考的标杆”。 我觉得这种生前寂寞死后成名的故事,不是偶然。 王小波的文字里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有股子不管不顾的真诚。 他写爱情,写荒诞,写人该有自己的精神家园,这些东西在任何时代都能戳中人心。 就像他在书里说的,“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而他自己,早就把这个诗意的世界,藏进了那些曾被冷落的文字里。 当年和遗体一起火化的《时代三部曲》书名纸,如今变成了书店里码得整整齐齐的书堆。 那些曾让他碰壁的文字,现在正被年轻人一句句划下来,当成面对生活的勇气。 这或许就是他留给世界最实在的礼物,让独立思考的种子,在时间里慢慢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