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28岁的萧明华被国民党折磨了278天,已经变得体无完肤。 竹签钉进指甲缝时,她没哭;水牢里泡到皮肤溃烂,她没招。 审讯官盯着这个曾经在台湾大学讲台上温文尔雅的女教师,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骨头怎么比钢还硬。 浙江衢州的老屋里,10岁的萧明华正踮脚够灶台上方的识字课本。 那时民国刚成立不久,村里女孩大多早早嫁人,她却缠着教书先生问“国家是什么”。 父母早亡后,哥哥靠编竹筐供她读书,油灯下抄书的手冻出冻疮,她仍在页边写“要让更多人识字”。 后来她考上师范学院,抗战的炮火炸碎了校舍,她就跟着师生在山洞里上课,黑板是石板,粉笔是石灰,讲的还是“教育救国”那套理想。 1945年北平的秋天,她在图书馆遇见了朱芳春。 这个总穿灰色长衫的“心理学学者”,总爱和她聊“国民性改造”。 三个月后,朱芳春塞给她一本邹韬奋的《大众生活》,书页间夹着张纸条:“改造社会,得先有打碎旧世界的勇气。” 她才知道,那些“学术探讨”都是暗号,这个男人是中共地下党员。 后来她才明白,自己选择的不是一条路,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 1948年夏天,她抱着一摞课本登上赴台的船。 台湾大学中文系讲师的身份是她的保护色,真实任务是搜集国民党的军事部署。 她在课堂上讲《楚辞》,把“鸟飞反故乡兮”写在黑板上,台下学生以为是文学赏析,只有她知道,这是在给接头人发信号,“情报已备好”。 那些藏在《唐诗选》夹层里的军事地图,标注着金门守军的布防,后来都变成了解放军手里的重要参考。 转折发生在1950年1月。 叛徒蔡孝乾供出了整个台湾地下党组织,特务冲进她家时,她正往学生作业里夹情报。 慌乱中,她抓起煤炉上的火钳,把密码本塞进炉膛。 火舌舔着纸页的瞬间,她被按倒在地,指甲盖被踩裂,她还在喊“作业要按时发”,那是给隔壁联络员的预警:“快走”。 马场町刑场的风很冷,11月8日那天,她穿着被捕时的蓝布旗袍,上面的血迹已经发黑。 刽子手问她最后有什么想说,她抬头看了眼大陆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喊:“共产党万岁!”枪声响起时,她28岁。 后来人们在她遗物里发现半张纸条,上面是没抄完的《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 如今浙江衢州的萧明华纪念馆里,那盏她当年抄书用的油灯还摆在展柜里。 玻璃罩上的裂痕像极了她手上的伤疤,灯光透过裂痕,在墙上投出细碎的光斑。 1983年她被追认为革命烈士时,哥哥已经白发苍苍,摸着“归来兮”的墓碑,说了句“妹妹,回家了”。 278天的折磨没能摧毁的,是一个普通人把理想活成信仰的勇气,这种勇气,现在还在照亮很多人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