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春天，一个老实巴交的父亲突然被查出晚期胃癌，那年他刚满76岁。家里人手忙脚乱，四姐弟拿着检查报告跑遍省城大医院，两种方案摆在眼前：大手术切掉整个胃，能多活一年但风险高；要么保守调养，避开刀子下的折磨。父亲二话不说，拍板选了后者，说宁可多陪家人几天，也不愿躺在病床上等死。这决定听起来硬气，却藏着多少心酸。 起初，运气不错，症状缓和了点，他还跟着单位老伙计去赏梨花，笑呵呵逛了半天，大家都盼着奇迹。谁知五月头，病魔像野火一样卷土重来，父亲直奔肿瘤科，和死神抢时间。从这儿开始，事情变了味儿。平日里和气生财的他，对外人照旧客客气气，逗外孙女乐呵呵；可对着老婆和闺女们，却莫名其妙发火，骂声不断，眼神冷得像陌生人。闺女们心慌，聊天都战战兢兢，最后连问他需不需要上厕所，都换来一句赌气：“尿就尿呗！”那竟成了父女间最后的交谈。 6月17日，父亲安静咽气，家人拔管穿衣，一场没泪的告别就这么上演。送灵的那些天，闺女们愣是没挤出一滴水儿。半年后，她才在冬夜里，借着儿子草稿本，哗哗写下心事，哭成泪人儿。 回看这事儿，晚期胃癌本就凶险，权威数据摆在那儿：没手术光靠调养和化疗，中位存活才四五个月，顶多一年出头。可父亲这“绝情”一出，分明是故意“撵”走亲人，不想让他们目睹他瘦骨嶙峋的模样，生怕拖累大家多哭几场。这爱法儿，狠是狠了点，却戳人心窝。搁今天，医学进步了，免疫药加化疗能拉长到15个月，可骨子里，亲情这道坎儿，谁也绕不过。父亲用命教我们：别等病床边，才后悔没多说句暖心话。早点抱抱爸妈，日子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