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2年，51岁的马皇后病重，朱元璋大怒：“你想死就死吧！你死了，老子多得是女人立后。”说完，甩袖离去，马皇后见状并没有生气，而是留恋地望着朱元璋的背影。 她望着那道明黄色龙袍消失在殿门后，手指无意识绞着锦被的边角——那被子还是当年在濠州军营时，她用旧布拼的，如今磨出的毛边里，还卡着半片当年的麦壳。 后来人们才知道，那是朱元璋最后一次对马皇后说狠话。她闭眼后的第三日，朱元璋坐在空荡荡的坤宁宫，对着满桌的奏章发呆，大太监捧来皇后玉玺，他挥手打翻在地，碎裂声惊飞了檐下的鸽子。此后三十余年，大明皇后的位置，始终空着。 这让老臣们想起十年前，太子朱标染上天花，朱元璋提着剑就往太医院冲。马皇后就那样站在丹墀下，青石板被秋阳晒得发烫，她的声音却像浸了水的棉絮：“陛下杀了他们，明天太子若还不好，又要杀谁？”那天，太医们跪着听她分药，药汤里飘着她亲手放的蜜枣。 更早的时候，朱元璋还是郭子兴帐下那个连名字都模糊的“朱重八”，马氏嫁给他时，陪嫁只有一床旧棉絮。军营里缺粮，她把干粮烤成饼藏在怀里，胸口烫出燎泡也不肯分给别人——不是小气，是知道丈夫带兵冲锋，得有口实在的吃食。史书记载她“安众有术”，其实哪有什么法术，不过是把自己的那份，匀给了更需要的人。 有人说帝王多薄情，可朱元璋对马皇后的“狠”，为何总透着怯？ 胡惟庸案株连万人时，满朝文武没人敢吭声，马皇后却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夜，地上的霜结了半寸厚。她不说“陛下错了”，只递上一本账册：“这些官员的家眷，还在等男丁春耕。”后来案犯家属被免死，不是朱元璋心软，是他知道，这个女人总能把他从“杀”字里拽出来。 所以她病重时，太医捧着药碗哭，她只是摇头。不是不信医术，是怕自己喝了没用——朱元璋的脾气，她比谁都清楚。当年陈友谅攻应天，他急得三天没合眼，差点斩了报信的小兵，还是她把战报藏进袖中，说“等天亮再看”，结果第二日风向转了，明军大胜。 弥留之际，她抓着朱元璋的手，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别让人殉葬，他们也有爹娘。”那双手，曾帮他缝过战靴，分过军粮，拦过刀剑，此刻却连握紧都难。 她走后，朱元璋的案几上再没出现过“缓办”的朱批。空印案、蓝玉案接连爆发，杀声震得紫禁城的乌鸦都不敢落。有次小皇子打碎了马皇后生前用的瓷碗，朱元璋竟把孩子关了禁闭，直到看见碗底她刻的“俭”字，才蹲在地上哭出声。 人们这才明白，马皇后望着朱元璋背影时的留恋，不是舍不得生，是舍不得那个只有她能劝住的、还会发脾气的“朱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