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女汉奸李香兰被判死刑,行刑前,她害怕地大喊:“你们不能杀我,我不是汉奸,我是一个日本人!” 李香兰出道以来,穿旗袍、说京片子,举手投足那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大妞。她认了汉奸李际春当干爹,给自己取名李香兰,还在电影里演各种中国姑娘。最要命的是,她演的那些电影,那是给日本人涂脂抹粉的。 这剧情现在看是狗血,在那会儿那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暗示中国人“犯贱”,被打还要爱上侵略者。这就是日本人最阴毒的“文化麻醉剂”,而李香兰,就是那颗最甜、毒性最大的糖衣炮弹。 所以,判她死刑,冤吗?从民族情感上讲,一点都不冤。 李香兰坐在牢里,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只要那个“中国明星”的身份坐实了,这颗枪子儿她是吃定了。求生的本能让她必须把那张底牌亮出来。 庭审的关键时刻,李香兰拿出了证明,一份泛黄的户籍誊本。原来,这个唱着《夜来香》的“中国姑娘”,本名叫山口淑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日本人。 咱们得讲法律逻辑,汉奸罪的前提,你得是个中国人。 你一个日本人,帮着自己国家干坏事,那叫敌国侨民,叫战犯,唯独不能叫“汉奸”。既然不是汉奸,那依据当时的《惩治汉奸条例》,这就没法判她死刑了。 最后,法官只能无奈宣判:“李香兰,本名山口淑子,系日本人,汉奸罪名不成立。” 宣判的时候,法官还补了一句挺有水平的话,大意是虽然法律上拿你没办法,但在道义上,你利用中国人的身份欺骗了中国人的感情,这是极不道德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日本人,咋就能装中国人装得这么像?连那个年代最精明的特务和亿万观众都被她蒙在鼓里? 这还得从她的身世说起。1920年,山口淑子出生在辽宁抚顺。她爸山口文雄是个“中国通”,在满铁工作,也就是那个专门在这个国家搞经济侵略的机构。虽然是日本人,但这一家子在生活习惯上跟中国人没啥两样。 她走上这条“不归路”,其实有个关键的转折点。1932年,日军在抚顺搞了个惨绝人寰的“平顶山惨案”,屠杀了三千多中国平民。李香兰的父亲因为跟中国抗日分子有来往,被日军宪兵队怀疑,吓得赶紧举家逃到了沈阳。 就是在逃难的火车上,12岁的李香兰遇到了改变她命运的人,柳芭。 柳芭是个流亡的俄罗斯犹太女孩。两个小姑娘在火车上一见如故。柳芭这人眼光毒,她看李香兰长得漂亮,嗓子又好,就撺掇她去学声乐,还把她引荐给了当时著名的波多列索夫夫人。 有了名师指点,李香兰这块璞玉很快就发光了。但真正把她推向深渊的,是日本人的“满映”。 那是1938年,日本人在东北建立了伪满洲国,正愁怎么给这个傀儡政权搞宣传。他们急需一个形象:既要像中国人,让老百姓觉得亲切;又要听日本人的话,乖乖当传声筒。 这时候,既有日本血统、又有一口流利汉语、还长得如花似玉的李香兰,简直就是老天爷送给日本军部的“完美作品”。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造星运动”开始了。 日本人给她的包装策略极其狡猾。他们严禁李香兰公开承认自己是日本人,必须以“李香兰”这个中国艺名活动。在“满映”的操作下,她唱“满洲新歌曲”,演粉饰太平的电影。老百姓看着屏幕上那个穿着旗袍、唱着小曲儿的姑娘,哪里能想到这是日本人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李香兰自己呢?起初她也许只是个爱唱歌的小姑娘,觉得成了明星挺风光。可慢慢地,她也回过味儿来了。 有一次她回日本开演唱会,过海关的时候,日本官员听到她说中国话,一脸鄙夷地吼她:“你也配穿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衣服?你也配说日语?你是被人同化的一等国民耻辱!” 那一刻,李香兰被骂醒了。在中国,她是受人追捧的“中国明星”;在日本,她被当成“精神中国人”受歧视。她发现自己活成了一个夹缝里的怪物,两头都不是人。 但后悔归后悔,战车一旦启动,想跳车可就难了。直到1945年那个秋天,日本战败,美梦破碎。 李香兰被无罪释放后,被遣返回了日本。在离开上海的船上,她听着广播里播放的《夜来香》,看着渐渐远去的中国海岸线,那是她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如今却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日本后的李香兰,改回了原名山口淑子。她并没有像很多人想的那样隐姓埋名,反而是用后半生在赎罪。 2005年,时任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要去参拜靖国神社。已经85岁高龄的山口淑子站了出来,在报纸上发表长文,严厉谴责这种行为。她说:“那会深深伤害中国人的心。”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分量那是相当重的。因为她比谁都清楚,那场战争给中国人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也比谁都清楚,这种仇恨的伤疤有多难愈合。 她晚年一直致力于中日友好,甚至在自传里毫无保留地剖析自己当年是如何成为“伪满招牌”的。她说:“我有罪,虽然法律判我无罪,但在道德上,我是那个时代的罪人。” 2014年,94岁的李香兰因心脏衰竭在东京去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