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王近山抗命歼灭13车日军,清点战利品时,却发现不对劲儿:全是军刀,枪支却很少。普通鬼子,怎么这么多军刀? 雾气散尽后的沟底,与其说是一个刚结束的战场,倒更像是个诡异的“展览馆”。 八路军战士们把头凑在一起,越是清点战利品,心里越是发毛。按照常理,打掉敌人的车队,遍地都该是歪把子机枪和三八大盖,可眼前这一堆东西实在太违和了:并没有多少长枪短炮,反倒是那一柄柄擦得锃亮的军刀堆成了小山。 随便抽出一把,刀鞘上刻着精细的樱花纹路,把手甚至是镀金的。再翻翻尸体上的物件,白手套、呢子大衣、望远镜,唯独缺少单兵作战的重火力。甚至有战士在那嘀咕:“这帮鬼子出门打仗,怎么每人就发把刀?” 彼时,旅长王近山手中紧握着这样一把刀,他的眼神先是流露出一丝疑惑,转瞬之间,那疑惑便如轻烟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狂喜。这一仗,他本来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硬着头皮打的。 事情还得回溯到几天前,也就是1943年10月中旬。那时候王近山收到的命令可以说是一块“铁板”:护送第16团回延安,死命令只有一条——“沿途不许恋战”。为了这事,陈赓还特意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 这命令好下,路却难走。队伍隐蔽在洪洞县的时候,王近山的心就被周围老百姓的遭遇架在火上烤。当地情报网送来的消息让人根本坐不住:日军汽车队天天大摇大摆地过路,把这一带祸害得鸡犬不宁,不仅抢粮拉夫,甚至让村子晚上都不敢点灯。 王近山的脾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放牛娃出身,眼里最揉不得这种沙子。正巧这时候,县里的武委会主任孙明烈摸黑送来一条关键情报:就在明天,鬼子还有一批车队要过,十几辆车的规模,护卫却不多。 此时的韩略村西南,地势险得就像个天然的大口袋。两边全是甚至能藏人的陡峭崖壁,中间夹着那条必经之路,也就是战士们俗称的“棺材沟”。地形这么好,肥肉送到嘴边,要是光看着它溜走,那比杀了王近山还难受。 有人搬出上级的命令劝他别惹事,王近山那股子“疯”劲儿却上来了。他把帽子往桌子上一砸,发了狠话:天大的篓子我顶着,但决不能看着老百姓遭殃不管。哪怕背上抗命的处分,这仗也必须得干,还得是速战速决。 24日的一大早,深秋的霜还挂在草尖上,战士们早就把自己埋进了路边的杂草和黄土里。 等到九点光景,当侦察哨的手势打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13辆卡车摇摇晃晃开进沟底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车厢里拉的不是物资,而是一群衣着光鲜的“贵客”。 要是普通的运输队,遭到伏击早就乱作一团了,可这帮敌人不一样。哪怕车头车尾被堵死、车胎被机枪扫爆,他们在混乱中还能立刻组织起有章法的反击,一看就是受过高等军事教育的练家子。 战斗最白热化的时候,王近山都把枪甩到一边,拎着大刀就冲了下去。有个叫杨发的战士,在肉搏中被鬼子咬得手腕血肉模糊,硬是掐着对方脖子不撒手,直到战友上来补刀。虽然仅仅过了一个钟头,这场仗却打出了极为惨烈的密度,整个沟底最后倒下了120多具尸体。 直到打扫战场撕开那些军官尸体上的肩章,真相才像炸雷一样惊呆了所有人。红呢子的中佐、少佐满地都是,竟然还有一个少将旅团长。 原来,这是冈村宁次为了推行他那个所谓的“滚铁骑式扫荡”,特意从华北各个联队抽调了精英军官,组成了这么一个庞大的“战地观摩团”。他们本来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想来前线观摩如何“围剿”八路军,为了显示身份和所谓武士道精神,这才每人佩戴一把礼仪军刀,轻装简从,根本没带多少战斗武器。 冈村宁次原本把戏台子搭得好好的,想在天皇面前露一手,结果这群“高端观众”还没落座,就被王近山这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消息传到太原,冈村宁次气得直接掀了桌子,连夜撤了临汾的守备司令,调动飞机和几千兵力要找王近山拼命。可那时候,王近山早就带着部队,背着那堆缴获来的佐官刀,钻进青纱帐,沿着沟沟坎坎一路向西奔延安去了,只留给日本人一条还在冒烟的空公路。 这“抗命”的结果,就是王近山忐忑地踏进延安大门,先见到的却不是处分。陈赓虽然板着脸训了一句“又抗命”,可拿起地上那把沉甸甸的佐官军刀掂量几下后,脸上的笑意就藏不住了。这一刀扎得太准,不仅打痛了冈村,更直接把敌人精心策划的扫荡计划拦腰砍断,给太岳根据地的百姓挣回了救命的喘息时间。 后来连毛主席听了汇报都忍不住夸赞,说这股子敢打没有命令的胜仗的劲头,正是那时候最缺的。那几十把寒光闪闪的军刀,最终成了王近山这辈子最硬的一块“军功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