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BUG》栏目周文猛

科技巨头苹果公司，又又又收到巨额罚单了。

近日，意大利竞争与市场管理局宣布对苹果公司和苹果意大利公司等处以9863.5万欧元（约8.17亿元）罚款，原因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苹果的“应用追踪透明度”（ATT）政策有限制竞争的性质。

这不是苹果首次因ATT政策“栽跟头”，今年3月，苹果公司还因同样的理由收到法国竞争管理局开出的1.5亿欧元（约12.42亿元）罚单。

据《BUG》栏目统计，今年以来，苹果也屡屡因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收到欧盟多国罚单，累计罚单金额超207亿元。

频频收到巨额罚单之下，苹果的反垄断困境始终围绕一个核心：利用iOS生态的封闭性和主导地位，制定有利于自身的规则。而这一行为，也正引发越来越多国内消费者不满，面对处罚消息，目前多数网友的反映是：“也该罚一罚了！”“国内什么时候跟上？”

收8.1亿元罚单，客服回应“ATT政策”争议

公开资料显示，苹果“应用追踪透明度”（简称ATT）政策，是苹果公司于2021年4月面向iOS生态开发者及用户推出的一项“隐私保护”政策。该政策要求所有通过AppStore分发的第三方应用，必须遵守更为严格的iOS设备隐私规则。

一项本意在于保护用户“隐私”的政策，为何却招致了意大利竞争与市场管理局的罚款？这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该ATT政策具有明显的限制性。具体而言，苹果虽然要求第三方应用开发者必须通过ATT提示获得用户明确同意才能收集用户相关数据，但却也迫使开发者就同一目的重复请求用户同意，该要求不符合意大利方面隐私法的要求。

因此，苹果公司的这一做法被认定为“损害了其商业伙伴的利益”，与公司所宣称的数据保护目标不成比例，且对依赖广告位销售盈利的开发者、广告商以及广告中介平台都造成了损害。

更为重要的是，《BUG》栏目通过意大利竞争管理局开出的罚款决定书内容获悉，苹果虽然将第三方跨应用数据共享定义为“追踪”，强制弹出带有负面暗示的授权弹窗；但自家应用（如AppleAds）的数据收集则被定义为“个性化广告”，仅需用户单次授权即可适用于所有苹果服务，且弹窗设计更温和。这种行为存在明显的“双重标准”，在限制了第三方应用的数据获取时，自己却可以不用遵循严格的ATT政策要求，进而从中获益。

由于苹果通过AppStore在iOS应用分发市场具有绝对主导地位——第三方开发者要进入iOS生态，必须无条件遵守ATT政策，没有任何议价能力，这也导致了苹果被认定为“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最终招致罚款。

不过，对于因上述情况导致的罚款及潜在的中国区影响，截至发稿苹果中国并未回应。相关客服人员在与《BUG》栏目沟通中解释道：“ATT政策的推出，在于保证用户App隐私数据，避免个人数据被其他App用于共享和大数据推荐用途”。

今年收超207亿罚单，“滥用支配地位”成主因

事实上，苹果并非首次因ATT政策相关问题遭遇罚款。今年3月21日，苹果公司还因同样的理由收到法国竞争管理局开出的1.5亿欧元（约12.42亿元）罚单。据法国竞争管理局披露，苹果ATT政策虽宣称以保护个人数据为目标，但其实施方式“既无必要，也不适当”，且存在偏袒苹果自身服务之嫌，损害了第三方应用程序利益。

此外，今年以来，苹果还多次因为iOS生态内“不允许第三方支付”等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招致欧盟、印度等国多次巨额罚款和潜在巨额罚款。

11月末，苹果公司向印度德里高等法院提起诉讼，挑战该国新修订的反垄断罚款法，进而规避高达380亿美元（约2671.06亿元）的潜在巨额罚单。而这一诉讼的背景是，苹果iOS应用市场不允许第三方支付方案提供服务，且强制收取佣金高达30%，最终引发多家印度公司反垄断诉讼。

10月24日，据伦敦竞争上诉法庭（CAT）裁定，苹果公司在英国一场关于应用商店佣金的重大诉讼中败诉，遭原告方约15亿英镑（约142.26亿元）索赔。败诉的理由是，苹果滥用市场主导地位，向应用开发者收取不公平的佣金。

今年4月，苹果也曾被欧盟委员会处以5亿欧元（约41.39亿元）罚款。理由是其应用商店限制应用开发者引导用户使用第三方渠道，剥夺了用户获取替代优惠服务的权利。

据《BUG》栏目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苹果收到的罚单便已累计高达207.86亿元，此外还有印度政府可能开出的2671.06亿元在途天价罚单。虽然，其中的一部分罚单，苹果仍可通过上诉等途径寻求调整或从轻发落，但也足以让苹果管理层“头疼”不已。

频频收到罚单背后，苹果始终离不开一个被罚困境：利用iOS生态的封闭性和主导地位，制定有利于自身的规则。而多国政府的处罚决定，也反映出各国对科技巨头监管不再是轻信企业的“合规借口”，而是聚焦规则的实际影响，给出最终裁决。

网友呼吁：国内也该罚一罚，何时跟上？

巨额罚单之下，苹果公司在欧盟等国家及地区的“市场支配”情况也正在变得克制。一个简单的例子是，以苹果营收中最为重要的AppStore内购佣金费（即：苹果税）为例，在美国、欧洲、韩日等地区，苹果公司的“苹果税”抽成比例已明显低于30%。

公开数据显示，在美国，苹果对标准企业和小型企业的佣金比例分别为27%和12%，在欧盟是17%和10%，在韩国则是26%和11%。近期，苹果在日本地区的开放第三方应用“苹果税”抽佣比率也降低至10%至21%。但在中国市场，国内的“苹果税”比例仍处于全球最高水平，分别是30%和15%。

在苹果收到意大利竞争与市场管理局开出的9863.5万欧元（约8.17亿元）罚款相关消息流出后，国内方面，目前多数网友的反映是：“也该罚一罚了”“国内什么时候跟上”。有用户进一步补充道：“充个视频会员都比安卓贵30%”。

或许，对于苹果而言，隐私保护、数据安全是企业的责任，但不应成为其打压竞争对手的“遮羞布”。作为拥有市场支配地位的平台，其自身的规则制定也应该兼顾多方利益，而非单方面强制推行有利于自身的规则、剥夺合作伙伴的议价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