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还是杀了那个地痞,但法院的判决书,却写了整整三页‘情有可原’。 大涛在东风酒楼白吃白喝了整整七个月。 摔盘子,骂客人,柜台的钱匣子他想翻就翻。 霍东风赔着笑,递烟,说“涛哥算我请的”。 他拳头攥紧过,又松开。 案底像条铁链,拴着他想重新做人的脚。 冲突那天毫无新意。 大涛嫌鱼蒸老了,把整盘菜扣在服务员脸上。 朋友老崔看不下去,刚站起来理论,酒瓶就砸在了他头上。 血顺着老崔花白的头发往下淌。 霍东风脑子里那根绷了太久的弦,啪一声,断了。 2023年,最高法的判例扭转了天平。 法官开始审视“大涛们”长达七个月的狞笑,审视霍东风那两百多个忍气吞声的日夜。 法律问:当侵害成为常态,反击的弹簧被压到极限,那一瞬间的爆发,还能用冷静的尺子去量吗? 霍东风最后还是回去了。 但判决词里写:“长期、多次的不法侵害,显著降低了防卫人对行为限度的精确控制能力。 ” 他为自己失控的那一掌付出了代价,但法律,终于看见了他失控前,咽下的所有屈辱。 法律丈量的从来不是那一瞬间的爆发,而是爆发前,你吞下的所有无声的拳头。 它开始懂得,有些忍耐,本身就是在积蓄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