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长津湖战役中,17岁的朱彦夫重伤昏迷,被美军补刀划开肚子,疼醒之后他竟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17岁那年,朱彦夫还是个只会跟爹上山砍柴、受了伤不吭声的倔娃子,但后来让他“出名”的形象,却是长春那家军医大学附属医院里,医生眼里的“肉蛋”双腿截到膝盖,双臂截到手肘,甚至左眼窝空空荡荡,肚子上补满补丁。 一个四肢全无的人,是怎么在零下40摄氏度的炼狱里把命抢回来的,这件事本身比所有的战争电影都魔幻,要把时钟拨回到长津湖那个能把钢铁冻脆的冬天,250高地,这个注定要被载入连队史册的坐标,当时是个没有退路的死局。 52个血肉之躯,对着美军两个营的火力网,指导员掏家底似的发话:每人只有两颗雷、二十发子弹,打完也是死,没打完也是死,这种绝境里,人的感觉是迟钝的,冻土豆硬得像石头,朱彦夫嘴里塞一个,手里剩的一个还得递给战友。 那时候谁也没空想未来,眼前的世界就是前面三名战友瞬间被炸飞的残肢,和后面越来越窄的阵地,很多人以为重伤昏迷就是电影里的两眼一黑,其实那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感官折磨,美军冲上来扫尾的时候,朱彦夫本来已经是个“死人”了。 头部中弹,左眼炸没了,甚至极度饥饿产生的幻觉让他把那颗垂在眼眶外的眼球当成食物吞了下去,但敌人不管是死是活,习惯性地要补刀,这都不算完,把他从鬼门关硬拽回来的,居然是另一种彻骨的寒意。 零下40度的风跟带冰碴子的鞭子一样抽,肚子上的热血刚流出来就冻成了冰壳子,那种“生锈刀子搅烂肠胃”的剧痛,生生把他疼醒了,睁开唯一的一只眼,周围白茫茫一片,那是真的绝望,美军踢了他两脚以为早死透了,大摇大摆地走了。 朱彦夫那会儿手已经冻废了,但他那股子沂蒙山人的倔劲儿上来了:既然还没咽气,就不能当孤魂野鬼,他想喊,嗓子干得像冒烟的烟囱,想动,肠子就被雪地上的冰碴刮得稀烂,那种疼法,正常人哪怕只有一秒就会选择自尽。 但他转头看见了班长老李,老李就趴在不远处的雪窝里,手里那杆枪还指着敌人冲锋的方向,后脑勺上的弹孔结了暗红色的冰花,但他那个姿势像一座雕塑,就是这一眼,把朱彦夫体内的火点着了。 他想起了出门前娘塞的那把炒面,想起了老李以前说的那句“我们是老百姓的靠山”他硬是用胳膊肘撑着地,像条蠕虫一样在雪地里挪,这中间晕过去多少次,他自己都数不清,每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抓一把雪塞进喉咙降温,第二件事就是确认肠子还在不在肚皮里。 等到后来卫生队那个叫“小张”的卫生员哭着给他缠那条不知从哪儿省下来的旧绷带时,谁都解释不清这一路他是怎么爬过来的,如果你以为这就叫“惨”那还是低估了命运的残酷,活下来,有时候比死更难。 在医院昏迷93天醒来后,朱彦夫面对的是比战场更恐怖的现实:体重不到几十斤,全身缝了无数针,还得面对变成“四不全”废人的事实,那种从英雄跌落成累赘的落差,让他几次想把自己这点残命了结。 直到那个老护士指着他的鼻子骂:战友都死绝了,全连就你一根独苗,你凭什么死,你这条命不是你自己的,是那51个兄弟的,1956年,他拒绝了国家给的特级疗养待遇,抱着残肢回了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山东张家泉村。 所有人都觉得这下村里多了个负担,就连吃饭都得人喂,可朱彦夫偏不信邪,他拿着断臂夹筷子,那种把刚端稳的碗砸个稀巴烂的挫败感,他经历了整整141次,穿衣、洗脸、系扣子,普通人三秒钟的事,他花了几个月去跟自己的残肢死磕。 但他不想只做一个“能自理的残疾人”回村当支书那25年,这个甚至没法握铁锨的男人,成了全村的脊梁骨,村里没水,他带头打井,没有地,他带着大伙劈山造田,干活时没有手抓工具,他就用两只断臂死死夹着铁具。 甚至有次从山坡上连人带石滚下来,撞得头破血流,爬起来擦把脸接着干,当时上头看他太苦,想调他去城里享福,他却把自己当成了这个穷村子的“命根子”硬是把人均收入翻了十倍。 没手怎么写,他用铁环箍在残臂上夹着笔,用左眼的余光盯着纸,那根本不是写字,是在凿碑,写自传《极限人生》的时候,因为还要取出体内的7块弹片,加上劳累,常常写几个字全身就疼得抽搐,但他必须写,那是他欠死人堆里那51个兄弟的账。 33万字,每一个字都是蘸着血和泪抠出来的,书写完那天,他做了一个极具仪式感的举动:复印了一份书稿留下,然后把厚厚的手稿一把火烧了,那一刻,火光映在他那只残存的右眼瞳孔里,仿佛他又回到了长津湖那片被炮火覆盖的阵地。 信息来源:百年之光|朱彦夫:人民楷模 生命丰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