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西路军侦查部长欧阳毅回延安途中靠写字混口饭吃。这天,一敌兵猛地夺下他的笔:“跟我走吧,我们团长请你去赴宴!”欧阳毅心中一惊:“鸿门宴?” 欧阳毅攥紧了藏在衣襟里的半截铅笔,那是他从西路军溃散时带出来的唯一念想。身上的灰布军装早已磨得露了棉絮,脸和手冻得开裂,渗着血丝——西路军兵败祁连山后,他一路乔装,靠在路边摆摊写对联、抄书信换粗粮,走了三个多月才摸到陕甘宁边界。 这一路,国民党军警的盘查从未断过,他不敢暴露身份,连名字都换了三个,怎么会突然被敌兵盯上? 敌兵看出他的犹豫,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黄牙:“别怕,我们团长不是要抓你,是真觉得你字写得好。”说着递过来一块干硬的麦饼,“先垫垫肚子,跟我走就是。”欧阳毅盯着麦饼咽了口唾沫,三天来他只喝了两碗稀粥,肚子早空了。 可他更清楚,这兵嘴里的“团长”,大概率是当地保安团的人,手里都沾着红军的血,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跟着敌兵走了二里地,到了一处土坯院子,门口架着两挺机枪,几个士兵挎着步枪来回走动。欧阳毅的心沉到了底,悄悄摸了摸腰间——那里藏着一把磨得锋利的匕首,是他准备实在不行就拼了的。 进了堂屋,一个穿着国军少校制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边喝茶,看到他进来,放下茶杯站起身:“先生果然气度不凡,我叫李振国,是这儿的保安团团长。” 李振国的目光落在欧阳毅冻裂的手上,又扫过他身上破旧的军装,眼神里没有敌意,反倒有几分复杂。“昨天路过街口,见你写的‘还我河山’四个大字,笔力遒劲,不像普通的教书先生。”李振国给她倒了碗热水,“我看你像是有故事的人,所以让人请你过来,想请教几句。 ”欧阳毅端着碗的手微微发颤,热水的温度透过粗瓷碗传过来,暖得他鼻子发酸,却依旧没敢放松警惕:“团长抬举了,我就是个落魄书生,只会写几个字混口饭吃。” 李振国没追问身份,反倒叹了口气:“先生不用瞒我,这年月,敢写‘还我河山’的,心里都装着家国。 我李振国虽是保安团团长,却也知道日本人占了东北,占了华北,再这么下去,咱们中国人就没活路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我手下的兵,大多是本地人,家里都有父母妻儿,谁愿意天天跟自己人打仗?可上峰有令,我们也没办法。” 欧阳毅心里的石头松动了些。他看出来,李振国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顽固派,眉宇间藏着几分无奈。这一年多来,他亲眼见了太多流离失所的百姓,也遇过几个对红军没有恶意的国军士兵,只是局势如此,没人敢明着反抗。“团长既然明白家国大义,为何还要帮着国民党打红军?”欧阳毅壮着胆子问。 李振国沉默了半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士兵,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这是我弟弟,去年在淞沪会战中牺牲了。”他声音沙哑,“他是中央军的兵,死的时候才十九岁,连尸骨都没运回来。 ”李振国把照片收好,“我恨日本人,可上面让我们‘攘外必先安内’,我一个小小的团长,能怎么办?昨天看到你写的字,我就想,或许你也是个想打鬼子的人。” 那天的“宴会”其实很简单,一碟咸菜,一盘炒土豆,还有一碗小米饭。李振国没再追问欧阳毅的身份,只是拉着他聊战局,聊百姓的苦难。 欧阳毅也慢慢放下戒备,跟他讲了西路军的艰难,讲了延安的抗日主张,讲了红军愿意和任何抗日力量合作的诚意。李振国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最后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先生说得对,再打内战,就是亡国灭种!” 临走时,李振国塞给欧阳毅二十块银元,还有一身干净的便服和一张通行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了庆阳地界,就安全了。 ”他握着欧阳毅的手,“我知道你要去延安,替我带句话,李振国虽然身在保安团,但心里向着抗日,以后有机会,一定为国家出份力。”欧阳毅接过东西,眼圈红了——这一路的颠沛流离,他见多了背叛和杀戮,没想到会在敌营里遇到这样一位有良知的团长。 后来欧阳毅顺利回到延安,向组织汇报了这段经历。再后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国共合作抗日,李振国果然带着保安团的大部分士兵投奔了八路军,在晋西北战场上屡立战功。而欧阳毅始终记得1937年那个寒冬,那顿看似凶险的“鸿门宴”,其实是两颗爱国心的相遇。 乱世之中,立场或许有别,但家国大义不分你我。欧阳毅靠写字谋生,却用笔墨间的风骨打动了敌人,也见证了人性中的善良与坚守。那些在黑暗中彼此温暖、彼此支撑的瞬间,正是我们民族在危难中能够屹立不倒的底气。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