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皮定均看上了女干部张烽,就让县长去说媒,张烽听说了县长的来意后,拒绝道:“他条件很好,但我不想嫁给他!” 1943年6月在涉县举办的婚礼,并没有寻常人家张灯结彩的喜气,反倒透着一股“倔强”的战地色彩,作为新郎官的皮定均,面对想让他讲讲“罗曼史”来活跃气氛的宾客,只闷声扔出一句“哪有什么恋爱史”瞬间把热闹的场面堵得鸦雀无声。 桌上没酒,用白开水代饮;菜没几个,除了简单的炒菜就是行军粮,这顿被妻子张烽戏称为“哑巴婚礼”的饭局,恰恰是这位从战火里滚出来的铁血将军对感情最真实的写照,在那样的年月,活着已是不易,谈爱更是奢侈。 在成为张烽的丈夫之前,皮定均的“脱单”之路堪称一场艰难的攻坚战,早年间在鄂豫皖苏区讨过饭、放过牛,十三岁就在红军里摸爬滚打,皮定均身上有的是打仗的匪气和才气,唯独少了些风花雪月的机会。 1941年,他曾短暂地离婚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对方是个叫陶莹的姑娘,两人情投意合,眼看要谈婚论嫁,却硬生生撞上了“硬杠杠”刘伯承师长把关严,那时候干部结婚得满足三个条件:团级干部、五年军龄、二十八岁。 前两条皮定均绰绰有余,唯独卡在了年龄上,那年他27岁,因为把虚岁还是周岁记岔了,自以为才24岁,心灰意冷的误判加上实打实的年龄差,让这对原本且行且珍惜的战地鸳鸯只能分道扬镳,陶莹最终黯然离开。 如果说错过陶莹是受制于“军规”那么追求张烽,皮定均遭遇的则是来自女方内心对“牺牲”的抗拒,早在他1940年8月率部奇袭涉县、把三百多号日伪军一锅端了的时候,那个进屋向县长郑晶华汇报工作的女干部张烽,就让年轻的司令员挪不开眼。 那时候张烽是涉县著名的“女强人”组织妇女挖地道、给游击队运粮、纺纱支前,风风火火,县长郑晶华想做媒,却在他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张烽的回绝理由很残酷却无比现实:她见多了战场上的生死,涉县有多少把丈夫送上战场的女人最终守了活寡。 她不愿意年纪轻轻就预定一个“寡妇”的身份,哪怕对方是威震太行的大英雄,这道心理防线也坚不可摧,这一僵持,就是三年,眼看司令员快三十了还形单影只,太行军区第五分区的政委徐子荣坐不住了,决定用打仗的套路来解决司令员的终身大事。 徐子荣深知“正面强攻”张烽不行,便搞起了“迂回包抄”他不仅动员组织力量,更是直接把工作做到了张烽的河北老家,让张烽的父母和姐姐先点了头,另一边,皮定均也没闲着,他把写作战报告的劲头全用在了写情书上。 那时候的通信极慢,皮定均不管张烽回不回,坚持每周一封,这信里的内容也硬核,不光谈情,还大谈特谈战场心得和根据地建设,甚至在信里跟姑娘讨论怎么挖战壕、怎么布防,出身贫寒、没上过正经学堂的皮定均,字里行间难免有“拦路虎”。 张烽也是个直性子,收到信后干脆拿起红笔,把错别字一个个圈出来改正,再退回去,谁知这一来二去,改错别字竟成了两人独特的交流密码,有一次,两人在巡视途中偶遇,本来是讨论分区防务和妇女会的报告,聊着聊着,话题从阻击日军的战术不知不觉转到了心里话。 那种并在战火中的默契,加上周围战友和家属们不遗余力地“助攻”张烽心里的冰山终于化了,她看到了这个只懂打仗的男人那份拙朴的真诚,然而,婚后的生活并没有给这对革命伴侣多少喘息的机会,这更像是一段在这片焦土上为了生存和理想并肩作战的契约。 张烽担心的“守活寡”虽然没发生,但动荡离别成了家常便饭,最惨烈的一幕发生在1946年的中原突围,当时皮定均率领那支后来威震天下的“皮旅”为了掩护主力,硬着头皮在平汉铁路东侧挖壕沟诱敌,随后在三天内向东穿越敌占区,千里转战。 那时张烽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在这个行军队伍里,爬火车、趟冰河,在这场被后世称为奇迹的突围战中,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刚出生就不幸夭折的孩子,那个在婚礼上只提供白开水、连酒都喝不上的年代,这对夫妻其实用另一种方式兑现了誓言。 从太行山到豫西根据地,再到建国后皮定均从兰州军区调任福州军区,在东南沿海修工事、钻海防,张烽始终伴随左右,不管是那个因早产死在突围路上的婴儿,还是后来抚育长大的五个儿女,这个家庭的悲欢离合始终与国家的战事紧密相连。 直到1976年7月7日,一场突如其来的浓雾终结了这位战将的传奇,那天,时任福州军区司令员的皮定均乘坐米-8直升机去视察演习,因为气象条件不符合飞行要求,加上指挥调度的漏洞,飞机撞上了山体。 在那架坠毁的直升机上,除了机组人员,还有陪同父亲参加工作的长子皮国宏,曾经在枪林弹雨里三次对阵张灵甫王牌师、在朝鲜战场指挥千军万马毫发无伤的皮定均,却在和平年代的训练场上,带着大儿子一同陨落。 信息来源: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