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台儿庄战役中，战地记者拍下的一位将军的最后遗容，照片中的将军，躺在简陋的担架上，满身血污，双拳紧握，头上覆盖着厚厚的绷带，看后让人泪目。 没人能想到，这位紧握双拳的将军，两天前还在战壕里和士兵分食一块麦饼。 更没人知道，他本可以在后方指挥，却偏要带着特务连冲向日军的机枪阵地。 照片里的将军叫陈钟书，时任滇军60军183师542旅旅长。 按当时的编制，旅长该在师部协调作战，可他偏把指挥位置设在前沿交通壕。 士兵劝他后撤，他扯开被硝烟熏黑的军服：“我这身皮，比你们多挨过十来年枪子，怕什么？” 在滇军里，陈钟书有个外号叫“布衣将军”。 当旅长那几年，他军服上的补丁比参谋还多，伙夫想给他开小灶，他直接端着碗蹲到士兵堆里。 1935年盐津哗变，查出是自己侄子克扣军饷，他当着全旅面下令枪毙，事后对着兄长的牌位磕了三个头：“军法面前，没有亲戚。”我觉得这种不带架子的带兵方式，在当时派系林立的军阀部队里，简直像一股清流。 1937年七七事变后，陈钟书往省主席龙云办公室跑了三趟。 最后一次他拍着桌子吼：“再不让我去，我就带亲兵自己走！”开拔前给长子写信，信纸被烟火烧了个洞：“父若不归，汝当续我未竟之志，勿以家为念。”这封信现在还存放在云南档案馆，字迹歪歪扭扭，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1938年3月底，陈钟书率部接防台儿庄右翼禹王山。 对面日军第10师团带着12门步兵炮，他们旅只有6门迫击炮，炮弹每天分下来不够打十分钟。 他带着士兵挖三层工事，前沿散兵坑藏人，山腰交通壕运弹，山顶观察哨引导，硬生生把日均杀伤压到120人。 4月2日下午，日军放了毒气。 陈钟书捂着鼻子爬出掩体，看见前沿阵地被突破，直接拎起枪带着特务连冲上去。 混战中一块弹片削中他的脸，左眼球掉了出来。 警卫员要背他撤，他推开人指着敌机枪阵地：“打那里...打那里...”这句话成了他最后的命令。 战后国民政府追授他陆军中将，蒋介石题了“忠勇可风”。 1956年他迁葬云南腾冲国殇墓园，墓碑编号“陆军第073号”。 2021年云南大学生在纪念碑前宣誓时，有人发现碑座上刻着他当年首创的“山地夜袭三法”，字迹已经被风雨磨得有些模糊。 那张照片里，陈钟书紧握的右拳中，后来被发现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麦饼。 这位总说“士兵的命比官大”的将军，用最后一口气践行了承诺。 如今国殇墓园的松柏长得比墓碑还高，来往的人总会多摸一摸碑上“陈钟书”三个字，就像在和当年那个倔强的旅长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