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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还惦记着太后的名声,出将入相,深受五朝天子倚重的一代名相!

古语有云:“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不离父子兵!”自古父兄子弟皆为忠臣名将者,能有几人呢?秦朝有蒙氏三代。西汉有周勃、周亚夫

古语有云:“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不离父子兵!”自古父兄子弟皆为忠臣名将者,能有几人呢?秦朝有蒙氏三代。西汉有周勃、周亚夫父子。东汉有班超、班勇父子。宋朝有呼家军、杨家军、折家军,有刘延庆、刘光世父子,有孟珙孟家四代良将。然而这些名将世家大多都是纯粹武夫出身,能够以文士大儒著称于世,而后出将入相,安邦定国者则极为罕见。

小编不才,却知泱泱五千年当中有这么一人,他身为一介文士,五朝名臣,一代名相,一度还为国御边,威震敌寇,他的父亲也曾是一代名相,更兼大文学家,名气十分之大,他的三个兄弟一生也都是名臣名士,他的一个兄弟也和他一样同样做过宰相,他的子侄辈皆闻名于世。这样文武兼备的名臣世家,古来实为稀罕,不知看官们可猜着他是何人了吗?

他便是与司马光齐名,却历经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徽宗五朝的北宋名臣范纯仁,他的父亲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相范仲淹,范纯仁的兄长和四弟也都为北宋专力对付过劲敌西夏,他的三弟也曾出任过宰相,范仲淹和他的四个儿子堪称北宋的中流砥柱,尤其是次子范纯仁,深受宋神宗、宋哲宗、宋徽宗三朝天子的器重,宋徽宗甚至说过,如果能与范纯仁老先生见上了一面,让他来做自己的宰相,平生足矣!

今天小编就来讲一讲,这位堪比周亚夫、班超的名臣之子范纯仁,其人字尧夫,他小时候也非常机警且有悟性,八岁的时候就能自己讲解所学的书本,他也因为亲爸爸范仲淹的关系被直接任命做了太常寺太祝,到了宋仁宗皇祐元年的时候,范纯仁考中了进士,然后就被调任做了武进县知县,由于地方太远了,不能照顾父母,他就没有去赴任,后来朝廷又改任他做长葛县知县,他还是不肯前往。

范仲淹就对他说道:“你之前说地方太远不愿去做官,现在地方近了,为什么还是推辞不去呢?”范纯仁却说道:“我怎么可以看重俸禄,而轻易离开父母呢?虽然很近,但还是不能赡养你们,所以我不去!”范仲淹门下有很多贤士,如胡瑗、孙复、石介、李覯之辈,范纯仁喜欢和他们一起出去游玩,甚至昼夜在一起探讨学问,到了大半夜都不睡觉,他们甚至在帷帐当中点灯,大家都盘坐在一张大床上夜谈,最后导致帷帐的顶部都被烛烟熏成了墨黑色。

范仲淹薨逝之后,范纯仁才开始出来做官,他起先做了著作郎,后外放做了襄城知县,不久又因为长兄范纯祐有心脏病,他侍奉大哥像对父亲一样,吃膳、吃饭还有起居穿衣,他都全部亲力亲为。贾昌朝前往北都大名府做守臣,就请范纯祐去他的幕府做幕僚,他就以兄长要养病为由推辞了。后来宋庠又举荐他到翰林院任职,他也谢绝道:“天子的龙辇之下,不是我大哥养病的好去处!”

富弼听说之后,责任他言道:“宰相台阁座下的官职是轻易能得到的吗?你不要这样昏庸了行吗?”范纯仁冷笑不语,就是不去任职。他做襄城知县的时候,当地百姓不肯养蚕织布,他就百般地劝说他们种植桑树,当地有犯罪的人,如果情节比较轻的,他就让他们多去种植桑树,然后视成效来免除他们的刑罚,这样百姓们就越来越仰赖和倾慕他了,他们甚至亲切地称呼所种的桑林为“范著作林”。

后来大哥范纯祐去世,要葬到洛阳去,韩琦、富弼这样的重臣都亲自写信给洛阳府尹,要他帮助范纯仁办理丧事,后来范纯祐下葬完毕了,洛阳府尹才知道此事,于是大惊失色,问范纯仁为什么不先跟他说一声。范纯仁则冷笑道:“这是我们范家的私事,且财力和人力足以办好,怎么好麻烦府尹大人来替我们做呢?”

不久,朝廷又派他去做签书许州观察判官,同时兼任襄邑县知县。当时襄邑有一块牧地,禁军的卫士们在那里牧马,可却践踏了民田庄稼,气得范纯仁立马将踩踏田地的士兵捉来了一个处以杖刑,这块牧地一开始不隶属于县衙,牧马主管大人发怒言道:“我们是天子的禁军宿卫,你一个小小县令怎么敢这样做?”于是就将这件事捅到了朝廷,并且要弹劾和治罪,情形非常急迫。

吓得范纯仁言道:“朝廷养兵都是搞农夫交纳的税赋,如果禁军破坏了民田,而地方官府不得问罪,税赋今后怎么交得上来?”宋仁宗听说这个之后,立马下诏将范纯仁释放,且命令那块牧地听从县衙的管理,从此天下牧地都隶属于当地县衙,就是从范纯仁开始的。

当时久旱不雨,范纯仁还借用了本县境内商贾们的船只,并对他们说道:“百姓都快没有吃的了,你们所贩卖的五谷,现在都拿出来贮藏在各大寺院之中,等到食物实在匮乏的时候,我来替你们全部出售出去!”众商贾全都听从他的命令,因此他这个县积蓄了十几万斛粮食,到了第二年春天的时候,诸县都出现了饥荒,只有他的县里面百姓不知道外面没有吃的。

宋英宗治平年间,范纯仁被破格提拔为江东路转运判官,后来又被征召到了汴京做了殿中侍御史,不久又晋升为了大侍御史,当时廷臣们正在商议宋英宗生父濮王赵允让的尊号典礼,宰相韩琦、副宰相欧阳修等都商议,要对濮王像帝王一样大力尊崇,翰林学士王珪等大臣则计议认为,濮王更适合按照先朝追赠至亲尊属的故例,范纯仁说道:“陛下受命做了宋仁宗皇帝的养子皇嗣,这件事与前代定策入继之主不一样,还是适合像王珪等人那样计议的那样!”

他又与御史吕诲等人再行论奏此事,宋英宗不肯听从,因为他实在不想认宋仁宗为亲父皇考,而叫自己的亲爸爸濮王为皇伯父。范纯仁于是气得将自己官印都还给了朝廷,然后自行回到家中居住待罪。没过多久,曹太后手书加尊濮王为皇,王爷夫人为皇后。范纯仁又说道:“陛下以年长的君王身份登临天子之位,奈何这个的任命却是出自后宫太后的手中,他日后宫是不是也会成为权臣矫诏请托之地呢?这绝对不是人主能够自安之计也!”

不久宋英宗吓得赶紧下诏停止对亲父濮王的追尊,然后起用范纯仁恢复官职,范纯仁却不愿意在朝廷做重臣,百般请求外放,这样就被安排到安州做了通判,后又改任蕲州知州。后来又做了京西提点刑狱、京西陕西转运副使。宋神宗即位,又将他征召回京,神宗问他陕西城郭、甲兵、粮储的情况怎么样?范纯仁答道:“那里的城郭只是粗略保全,甲兵也是粗具规模,粮储也是粗略完备!”

宋神宗听了大为惊愕道:“以卿之才,寡人是非常倚重和信赖的,你为什么把陕西的军备说得如此粗鄙不堪?”范纯仁冷笑道:“粗略就是未精之意,我也是实事求是地说出来,且达到这样的水平对西夏的防御也已经足矣!愿陛下不要总是留意边地的战功,若边地的大臣一直在观望战事,将来他们一定会惹出意外的祸患!”宋神宗就任命他做了兵部员外郎,兼任起居舍人、同知谏院事。

范纯仁又上奏言道:“王安石变更的太祖太宗的法度,一心在搞财利,搞得天下民心不宁,《尚书》上说,天下人有怨恨,哪里会在明处,见不到的地方才是真正应该图谋之处!愿陛下赶紧处理天下这些不见之怨!”宋神宗却又问道:“到底什么是不见之怨呢?”范纯仁答道:“唐代杜牧说过,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这就是见之怨!”

宋神宗听了之后,非常满意,说道:“卿家善于论事,你最好给寡人陈述一下古今治乱可以为鉴者!”于是就写了一部《尚书解》进献给了神宗,他又说道:“这部书所说的,都是尧、舜、禹、汤、周文王、周武王之事也!治天下的办法没有可以超过这些的,愿陛下从中深究其理,而力行之!”宋神宗于是加授范纯仁为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之职。

宋神宗当时求治心切,于是就招揽并常常召见一些奸猾的小臣,来咨访天下的得失,范纯仁说道:“小人之言,陛下听了之后认为可以采用之处,如果照他们说的去做了,必会受到连累!他们知小利而忘大义,贪图眼前的近利,也对远大的事业却愚昧辨识不了,只愿陛下多加深察!”当时富弼做了宰相,却称病住在家中。

范纯仁说道:“富弼深受仁宗、英宗、神宗三朝眷顾与倚重,他应该以天下为己任,如今他却体恤自己深于体恤天下,忧虑自身的疾病过于忧虑社稷邦国,他要侍奉天子却又想保全性命,结果二者俱失,富弼先我的亲爸爸范仲淹素来亲厚,臣在做谏臣的时候,我从来不接受富弼的私自拜见,却总是加以忠告,我想把这些话传给他,让现在的他好好反省!”他又说吕海不应该被罢除御史中丞之职,李师中也不可以去守边关。

等到薛向担任转运使,奉王安石之命在天下六路之地实行均输法,范纯仁则说道:臣曾经亲自替陛下向天下传扬圣德之音,来修初历代先帝们的不足之处。如今王安石却要效仿汉代桑弘羊的均输之法,并且派小人来做这件事情,拼命地敛财,苛待天下生灵,这样就使得社稷陷于怨恨与祸患之中。王安石以富国强兵之术,来启迪天子之心,他欲求急功近利,却忘了圣贤之旧学。

王安石崇尚法令则总是称赞商鞅的法术,一说话就是如何搞财利,而背弃了孟轲的学术,他们把老成的儒者看成是因循守旧的腐儒,摒弃天下公论视为流俗之语,只要是和他们不同意见的人就看作不肖之徒,合他们的意之人就说是贤人。刘琦、钱顗等一说正直之话,就被降职罢黜出京了。朝廷大部分臣子,多半都成了趋炎附势之徒。

陛下又听从这些人的话,受到他们的驱策,他们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呢?原本按照古圣贤那一套,道远的番邦要用仁义来驯化他们,然后让他们不远万里跑来称臣,要做大事业的人,都是不可速成的,真正的贤才也是不可急求的,朝廷的积弊也不可能顿时就能革除,如果想要很快就把事情办好,必定为被奸险佞臣趁虚而入,陛下现在最好是将敢言的大臣召回来,然后将王安石贬斥出京,这样才能符合天下人的盼望!

宋神宗完全不听他的话,范纯仁只好请求罢免自己谏官之职,后来又改任国子监,他想要离开朝廷的意愿越来越强烈,宰相们就派人来安抚他说道:“你不要轻易离开京师,我们已经商议任命你做知制诰了!”范纯仁说道:“你们怎能对我说这样的话呢?我的话不被皇上所用,你们就算给我一万钟的俸禄也不是我想要的!”

他的奏疏递到宋神宗那,言语非常激切,神宗就把这些奏疏全都压下来,不拿到外面宰相那里商议,气得范纯仁自己将这些奏本尽数录写一遍,直接拿到中书省申诉,王安石读了之后,勃然大怒,于是乞求神宗对他大加重贬。宋神宗说道:“他没有罪,姑且给他一块好一点的地盘让他去做地方官吧!”于是命他到河中府做知府,后又迁到成都做转运使。

由于王安石的新法在当地搞得不太便利,范纯仁就告诫自己所管的州县不要急着立马去实行,王安石听说之后,恼怒他阻挠新法的实施,就想让人将他的私事进谗言到宋神宗那,结果却没有得逞。朝廷使者又以其他的事情鞭打了到处传言者,河中府的属官高兴地对范纯仁说道:“这一件事情足以堵塞外间的诽谤,请大人赶紧奏报到朝廷!”

范纯仁却偏偏不奏报使者打人之过,也不去追究传言者之失。后来他又因为对自己府中僚佐宴饮游玩犯了错失察,被再次贬为和州知州,不久又被迁往了邢州。可他还没有到达那里,就被加授直龙图阁、庆州知州。范纯仁进入宫中亲自对皇帝对话,宋神宗说道:“你的亲爸爸在庆州有很大的威名,如今你去那个里可以说是世职了,你跟随你亲爸爸有很久的时间,兵法也必定像范老先生一样精湛,边关之事你也必然会办得非常娴熟!”

范纯仁就揣测宋神宗是想依靠他来打击西夏,也就是有非常大的功名之心,于是就说道:“臣是儒学之家,未曾学过兵法,我的亲爸爸老范当年守边,臣尚幼,不记得当时的许多事情,且今日我们北宋与西夏的形势也大不一样了,陛下派臣到那里修好城堡,爱惜百姓,这样的事情,臣不敢推辞,如果要臣前去开拓疆土,与西夏大战一场,那请你另谋将帅吧!”宋神宗冷笑道:“以卿之才,何所不能!就怕你不肯替寡人全心全意做事啊!”范纯仁最怕别人说他忠孝有缺,于是就强行前往庆州任职了。

当时三秦之地正在闹饥荒,他就擅自发放了当地粮仓中的存粮进行赈灾,僚属们吓得都请求范纯仁必须向朝廷奏报和请求,可他却说道:“要是上报朝廷就来不及了,我在这里做官,就要独担其责!”有人向朝廷诽谤说他没有救活当地所有的人,宋神宗气得立马派人前往查实。恰好当时秋天大丰收,百姓们都欢喜道:“范公确实救活了我们所有人,我们怎么忍心让他受累?”

他们就昼夜争着将领取的救济量还给官府,等到朝廷使者到达来的时候,整个仓库都被重新填满了,当时邠、宁两州之间有许多坟墓,使者说道:“全部都救活是假的,这样的不实之罪,就是从这里得出来的!”他们又将坟上的骸骨送到朝廷查验,宋神宗又传诏本路监司进行穷治此案,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之前的节帅楚建中搞的荒坟,朝廷于是要治楚建中之罪,范纯仁上书言道:“楚建中一向守法,他做官的时候,不免有饿死者,且他已经受到牵连被罢了官,如今你们在查我的时候,又涉及到了建中兄,这不是对人家一罪再刑吗?”

楚建中最后还是被罚了铜三十斤来赎罪。环州大将种古捉到了为盗的熟羌部众,并将他们流放到南方去,路过庆州的时候,这些熟羌部众大呼冤枉,范纯仁就将他们交给自己的属吏来查办,最后查出熟羌并非是盗匪。种古这样就尴尬了,因为他滥抓好人来充罪徒请功,后来还想着逃避罪责,宋仁宗气得下诏命御史到宁州来办理这个案子,范纯仁被当场逮捕,当地数万民众拦住官马痛哭流涕,使得押解的车马无法前行,甚至还有为了他投河自尽者。

后来这个狱案办成了,种古因诬告熟羌部众而被贬谪,范纯仁也因为其他的罪过,被贬去休息信阳军知军了。后来又迁移到了齐州,齐地的民俗非常凶悍,当地的人很轻易就成了盗贼。有人就对范纯仁说道:“这个地方以前的知州严治都不能禁止犯罪,范公你一向以宽厚著称,恐不能胜任治理齐地之职!”范纯仁冷笑道:“我的宽厚是出于我自己的本性,若强行要我改变性情,以刚猛来为人,那就更不能持久做事了,猛而不久,以治如此凶顽之民,这是玩火自焚之道也!”

当地有一个西司理院,关满了囚徒,都是屠夫、贩卒做了盗窃之事而被关起来做劳役以偿罪者,范纯仁说道:“为什么不让他们在外面缴钱赎罪即可呢?”通判说道:“如果放他们出去,他们还是会做坏事,有司官吏往往将他们关在这里,希望他们生病暴毙于狱中,这样也是为民除害也!”范纯仁却说道:“他们法不至死,现在这样搞死他们,岂是公理之所在耶?”于是把这些人全都叫到了庭院之中,教训他们要自新,然后直接释放,过了一年,齐州的盗贼比去年减少了大半。

后来范纯仁又被安排做了西京洛阳留守司御史台提举大人,当时很多贤人都住在洛阳,范纯仁与司马光都好客却又家贫,他们就相约共同举办真率会,只搞些粟米来做饭,再弄些酒来,喝上几口,这些贤士们在洛阳却把这当成大为风光之事。后来范纯仁又做了河中知府,天下诸路都说王安石的保甲法,妨碍了原本要耕地的农民务农,这种议论之声越来越响,大家都想停止保甲之法。录事参军宋儋年又突然暴卒,范纯仁于是派自己的范家子弟前往视丧,小殓的时候发现宋参军口鼻有出血的痕迹。

范纯仁就疑心他是死于非命,最后查得他的小妾与一个小吏早已成为了“好朋友”,于是就趁着宴会的时候,给他吃的甲鱼肉中下了毒。范纯仁又问宋参军是在酒过第几巡吃的肉,并且说道:“岂有中毒了还能一直吃酒吃到终席者么?”再次讯问的时候,则发现宋参军素来不吃甲鱼肉,那个说是有毒甲鱼肉者,原来是那个小妾与小吏想要改变狱案而埋下铺垫,来逃脱死罪罢了。实则是宋参军在外面喝醉之后回到家中,然后才给他再喝了毒酒而杀之,最终以正其罪。

后来宋哲宗即位,复用范纯仁为直龙图阁学士、庆州知州,后又征召回京做了右谏议大夫,他又以自己父亲、大哥在朝堂的关系为由推辞这个职位,宋哲宗就改任他做了天章阁待制兼御前侍讲学士,后又任命为给事中。当时宋英宗的皇后高氏,即宣仁太后垂帘理事,司马光为宰相,准备将宋神宗熙宁、元丰年间王安石的新法全部改停。

范纯仁对司马光说道:“只要把王安石变法太甚者去除就可以了,没必要全部革除!差役法一事,尤其要讲明白而缓实行,不然的话,反而滋生百姓的弊病,愿司马相公虚心招揽众士大夫来讨论,不必任何谋略都由自己来决策,如果一味自己出谋划策,手下那些谄谀之徒就只会乘隙迎合你的意思,差役之法或难罢除,宰相可以先在天下诸路当中选一路实行,以观最后究竟会怎样!”

司马光百般不从,一意孤行,对自己的看法益加坚定,范纯仁说道:“这是不想让人说话呀!如果天下人都想谄媚取悦司马相公,还不如像当年那些鲁莽少年迎合王安石,以速求富贵岂不更好!”他又说道:“熙宁年间有获罪自首之法,现在已经实行了很久,有司衙门行使这种法文太深了,四方被判死刑者比以往要多出数倍,这岂是先帝所说宁有所失,也不能枉杀无辜之意啊!”

范纯仁素与司马光志同道合,他们办事的态度与方式,也类似如此。起初,种古因为诬陷熟羌,而导致范纯仁被罢职,后来老范居然举荐种古为永兴军路钤辖,又推荐他去做隰州知州。他每次都自责道:“我们范家的先人与种氏有世交和兄弟之义,纯仁不肖,却被种氏子孙搞得吃了官司,这样我怎样能去论曲直呢?”

宋哲宗元祐年初,范纯仁被进位为吏部尚书,过几天,又出任同知枢密院事。起初,范纯仁与宋哲宗商议西夏之事,请求罢兵弃地,只要西夏放归所有被劫掠的汉人,宰相们对这件事却久而未决。至此,范纯仁又拿出之前所议的结果,请求通告西夏,归还一个汉人,就交给西夏十匹缣布。这些事情都被准奏施行,不久边关捉住了青唐吐蕃部众大王鬼章献俘于汴梁,范纯仁立马奏请将鬼章诛杀于塞上,以此威慑西面的部众,同时也向边关的受难的宋民一个交代。

宋哲宗不肯听,朝臣们计议说要留着他,招安鬼章之子来降,进而收复黄河以南的故唐旧地,所以才对他赦而不杀。后来又想给他授予官职,范纯仁再次对宋哲宗力争不要给他授官,然而鬼章之子并没有因为父亲被俘,而跑来宋朝投降。

元祐三年,范纯仁被正式授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一职,就相当于宰相了,他在相位上,务求对下属博大宽厚,让大家来多说真话,以打开天子的耳目,忠臣义士之风也随之跟了上来,同为章惇因为获罪而罢相,朝廷见他亲爸爸年老,就想把他安排在最近便利的州郡去做官,可后来还是中止了。范纯仁则请求搁置他以前的过错,还是要顾念他父子间的亲情。

邓绾在淮东做节帅的时候,很多言官都向朝廷说他的不是,范纯仁则说道:“臣曾经被邓绾诬陷而受到罢黜,如今我向朝廷陈奏的却是为了邓绾也,贬谪官员实在不宜记人之过太深!”高太后非常赞许他的说法,于是下诏言道:“之前那些群起附和之人,哀家一概不问责了!”

学士苏东坡又被言官所攻击,宰相韩维也没有罪名被罢除了门下侍郎之职而外放。范纯仁于是上奏说苏东坡无罪,韩维也尽心为宋朝做事,不可因为谗言而被罢官外逐。后来王觌也因为言事忤逆了宋哲宗的旨意,范纯仁忧虑朝廷结伙之风将炽热起来,就与文彦博、吕公著跑到高太后面前进行了辩论,最后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范纯仁说道:“朝臣们本来没有结伙之风,但善恶正邪,还是各有分类的,彦博、公著都是仁宗、英宗、神宗三朝累积下来的旧臣,岂能说话雷同来蒙蔽皇上?昔日臣的亲爸爸范仲淹老大人与韩琦、富弼同在仁宗庆历年间掌握宰相权柄,以天下为己任,各自举荐所知晓的贤才,当时流言蜚语也说这三大贤相是结伙,结果这三大贤相都先后被外放,诽谤者居然弹冠相庆道,一网打尽!此件事离现在还不远吧?愿陛下引以为戒!”老范拼了命地讲了前朝大臣结伙之祸,并将欧阳修写的一篇论文进献给了哲宗。

汉阳军知军吴处厚说蔡确在安州写了一首《车盖亭诗》,影射高太后想要效仿武则天,这件事直接捅到了朝廷。谏官说要将蔡确斩杀,宰相们也同意这个建议,只有范纯仁与左丞王存以为不可这样做。大家争论未定,又听说太师文彦博想要将蔡确贬到岭峤去。范纯仁对左相吕大防说道:“岭峤这一路从宋真宗大老爷设立以来,荆棘遍地近七十年,如果我们现在把人家流放到那里,将来恐怕自己也免不了要被流放到那里去!”吓得吕大防也不敢支持这个做法了。

等到蔡确最后被流放到新州,范纯仁又跑到高太后的帘前说道:“我们大宋王朝做什么事都讲究宽厚,太后和皇上千万不可以因为语言文字之间的暧昧不明,就认作罪过,来诛杀和流窜大臣。如今对蔡确的处理举动很适宜作为将来的榜样,所以严办阿确是不可以开端的,如果非要以重刑除恶,以猛药治病,就会做得太过,这样江山社稷也不会没有损伤!”

他又与王存一起向哲宗进谏,后来退出来又直接上书,他在奏疏中说道:“就像父母有一个逆子,虽天地鬼神不能容他,父子作为至亲,还是会宽恕他的,若非要将其置于必死之地,恐怕就有伤君父的天恩了!”最后这才使得蔡确被贬到新州。

吕大防又奏说蔡确的徒众在朝廷极为盛大,不可不问。范纯仁则在宋哲宗那里当面进谏说结伙的大臣很难分辨,要是强行定罪,恐误及善人。于是又上书言道:朝臣结伙的起因,是因为志向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与我范某相同者,我就说他是个正人君子,如果与我意见不一者,我就疑心他是奸邪,既然厌恶他们与我不一样,他们说的逆耳之言我就永远都听不进去,我既然喜欢那些与我相同的人,他们就会迎合我的想法,每天都说让我好听的话,这样真伪就难以知晓了,贤愚之人也会倒置,这就成了大宋之患,祸由此起也!

就像之前的王安石,就是因为喜同恶异,最后身边的人黑白不分,使得至今天下风俗,都以观望势利为荣,后来变法失败,四方纷乱,这真是要作为永久的殷鉴!如今蔡确之事,真的不必追究结伙的朝臣,这是自行剪断大宋社稷的枝叶,臣听说孔子有言,要坚持正直的事情,来给那些做坏事的人纠错,这样坏人也能变成正直的人。这就是举用正直之人,而可教化枉邪之辈,让他们做回善人的道理,这样不仁之人就会自行绝迹矣!何必要各种劳烦去分辨结伙之臣,这样恐怕有伤天子的仁化之德!

司谏吴安诗、正言刘安世先后上书攻击范纯仁是蔡确一伙的,气得范纯仁也直接强烈要求罢相回家。第二年,范纯仁以观文殿学士之职出任颍昌府知府,再过了一年,他又被加授大学士、太原知府,可太原府土地狭小,百姓众多,他们为了有地种田,都非常吝惜土地不肯拿来给逝者下葬。范纯仁就派出僚属去收拾无主的骨灰和遗骸,将男女性别分开草葬,一下子就葬了三千余人。然后又把这种方法推到另一路的地盘上,一下子又葬了一万多人。

这时候西夏大军进犯边境,朝廷想要给失职的将佐官吏定罪。范纯仁第一个冲出来引咎辞职,请求贬官流放。秋天的时候,宋哲宗才下诏将他贬官一级,并迁到河南府,而后又迁到了颍昌府。不久又将他征召回京,重新官拜右仆射,这又相当于宰相了。他就入宫谢恩,高太后在帘中对他下旨言道:“有人说卿必先引用王觌、彭汝砺重新来朝廷效力,其实卿更应该与吕大防一条心!”

范纯仁答道:“王、彭二位都是有声望的名士,臣终究不敢为了保住自己的相位,而屏蔽贤臣,望陛下大加详察!”范纯仁于是就这二人再次引入朝廷,杨畏非常不高兴,他还说了很多怨恨的话,老范却不知道,这时候,吕大防就想约请杨畏为助力,就把他举荐为谏议大夫。范纯仁说道:“谏官应当用正人君子,杨畏不可用!”吕大防却说道:“你难道是因为杨畏曾经说过你的坏话吗?”范纯仁这才知道原来杨畏在背后搞过他的小动作。

后来杨畏背叛了吕大防,只要是对大防有害的事情,他居然无所不至。当高太后病重的时候,征召范纯仁说道:“卿的亲爸爸仲淹老大人,是一代忠臣,当时宋仁宗老太爷刚做皇帝的时候,他就只有劝垂帘管事的刘太后极尽母道,刘太后吓得将他做为上宾,而老范也只劝仁宗皇帝不要老和刘太后计较生母之事,唯独向刘太后极尽儿子的孝道即可,现在你也要像你爸爸一样,不要太多事就好!”范纯仁吓得哭道:“小臣敢不尽忠么?”

高太后驾崩后,他的孙儿宋哲宗亲自管事,范纯仁就乞求避位不当宰相,哲宗对吕大防说道:“老范现在很有名望,不宜被罢除相位,你要为寡人留他下来!”很快范纯仁就小跑着入宫觐见,问道:“宋神宗先帝行的青苗之法如何?”范纯仁答道:“先帝大老爷爱民之意极深,但王安石新法过甚,总是拿赏罚来激发天下百官,所以官吏们办事都非常急切,这才会造成害民之祸!”他退出宫来又上书,说青苗之法非所当行,行之终不免扰民也。

当时,宋哲宗起用两三个大臣,都是由自己在宫中决定并任命,而侍从近臣、台谏御史举荐的人才,大多数都没有被接纳。范纯仁就说道:“陛下初理国事,四方拭目以观,天下治乱,都要非常小心,舜举用皋陶,商汤举用伊尹,这都是很远的事情,陛下就算不如古之圣君,也要广纳海选天下人才,不能只用自己的人吧!”可一群小人又跑来命宋哲宗将高太后垂帘时做的所有国事都力排尽斥,范纯仁奏道:“太皇太后高氏,也就你的亲奶奶一直保佑陛下,她功烈而心诚,天地日月共鉴,如今那些非议高太后之人,是多么地薄情啊!”

他又拿宋仁宗当初禁止天下人议论刘太后垂帘之事向宋哲宗奏上,并说道:“望陛下低下头来效仿仁宗而行,不要让天下人认为陛下寡恩凉薄啊!”苏东坡的亲弟苏辙在大殿上亲自与宋哲宗对话,并引用汉昭帝改变汉武帝严法之事来教育哲宗,哲宗于是天威震怒道:“你为什么要拿那样仁孝的先帝宋神宗,与穷兵黩武的汉武帝相比呢?”

这话吓得苏辙立马下殿待罪,众臣都不敢仰视天子,只有范纯仁从容地说道:“汉武帝雄才大略,史书上并没对他有明显的贬辞,苏辙将他比拟为先帝,并不是诽谤,陛下亲理国事之始,进用和废退大臣,不当像刚才犹如呵斥奴仆那样!”右丞邓润甫则越过自己的班次说道:“先帝大老爷的法度,是被司马光、苏辙给尽数破坏的!”范纯仁冷笑道:“不是的,法度本来没有弊端,有弊端就当改过!”宋哲宗则说道:“人们都说先帝就是秦皇汉武!”

范纯仁说道:“苏辙所论之事,是就事论事,也是当时发生的事情,不是针对某个人也!”宋哲宗这才稍微有些释怀,苏辙平日与范纯仁有很多不同意见,这时候老苏吓得赶紧向老范谢罪言道:“范公真是大圣贤也!”最后苏辙只是被流放到了汝州。而御史台采纳了吕惠卿状告苏东坡的证词,说他讥讽和诽谤先帝宋神宗,因此被贬到英州去做了知州。

范纯仁上书言道:“宋神宗熙宁年间的新法度,都是吕惠卿附会王安石所建成的议题,他们也是不想有负先帝爱民求治之意,到了英宗皇帝高太后垂帘管事时,才开始采用言官的建议,特地对百官进行了贬窜,这样的行为如今已经有八年了。这些告发百官之人多是当时的御史,他们为什么总是胆小,爱逃避,又不即时接纳忠臣,如今却拼了命地来上奏弹劾苏东坡,他们岂非是在观望圣意,鼠首两端么?”

御史来之邵则说高士敦出任成都钤辖每天都做不法之事,而且离苏辙的贬谪之所太近,范纯仁则说道:“来之邵做成都监司,高敦士犯法,自当按律处治,苏辙与高某同事多年,来某也已做御史,对他居然没有任何纠正之处,现在拼了命地上奏告发苏氏兄弟,他的想法可想而知!”

范纯仁凡是对朝廷引进人才,必定要对得住天下公议,所以有的人才做了官,都不知道自己是范纯仁所举荐的,有人就说道:“做宰相的,岂不好好地牢笼天下之士,让他们知道是出于自己门下呢?”范纯仁冷笑道:“只要朝廷用人不会失去正人君子,又何必让人家知道是出自于我的推荐呢?”宋哲宗当时征召章惇为宰相,范纯仁不想和这个人共事,就坚决请辞离去,哲宗只好让他做观文殿大学士加授右正议大夫,去出任颍昌府知府。

他入宫辞行的时候,宋哲宗说道:“卿不肯为寡人留下做事,虽然在外做地方官,还是可以替大宋想出许多问题,然后奏请让寡人听闻,不要躲进来隐迹藏形!”最后,老范被迁到河南府,后又迁到了陈州。起初,宋哲宗曾说道:“自古被贬谪的人,好像就永远废弃不用了!”范纯仁上前庆贺道:“陛下能想到这一层,就是像尧舜一样用心也!”

当时吕大防也被流放到了岭南,恰好明堂大赦,章惇则先说道:“被流放的数十个人,他们当终身不能再迁到好的地方!”范纯仁听说之后,非常忧愤,他就想再次上书来替这些人申诉明理。他的亲友就劝他不要为此触怒宋哲宗,万一被远贬到很偏的地方,他现在年纪这么大实在是非常不适宜。范纯仁说道:“事至于此,却没有一人敢言,若皇上的心意被我回转过来,所系者甚大也!不然,就算死,我又有何憾呢?”

于是他就上书言道:“吕大防等年老多病,不服水土,炎热与荒芜之地非久居之处,他们又要担忧会有不测之虞,这样何以自存?臣曾与吕大防等同朝为臣,他们多被排斥,陛下之所亲见也!臣说话如此激切,都是为了崇仰与报答陛下的圣德!之前章惇、吕惠卿虽被贬谪,却都没有远离家乡故里。臣之前就说过,深蒙陛下如此开明地接纳谏言,可却为了一个蔡确,臣常顾念陛下的天恩。如今赴彦若已死在贬所,将来会有不止一个蔡确矣。愿陛下独断乾纲,以天渊之心将吕防大防等人赦免释放!”

奏疏上去之后,忤逆了宰相章惇之意,最后被诋毁为吕大防的同伙,于是同罪被流放到随州去做知州了。第二年,又被贬去做了武安军节度副使,并安排到永州居住。当时他得了眼疾失明,听到贬谪的圣旨之后,居然怡然上道启程。有人说这或许是就近的地名,范纯仁冷笑道:“我已经七十岁了,两个眼睛都丧失了光明,如果是万里之行,怎会是我想要的呢?但我对君父之忠爱,整个心怀拿出来都说不尽道不完,如果要避讳地名的好坏,那我一生都没有为善之路了!”

范纯仁又时常告诫子弟们说不要对任何人有小小的怨恨与不平,他听说诸子都埋怨章惇,范纯仁立马发怒制止他们。老范乘舟在江上行驶,赶赴贬所,结果船倾覆了,手下将范纯仁扶上了岸,他的衣服尽湿,却对诸子言道:“这难道也是章惇派人在路上暗算我让我沉舟溺水的么?”等他到了永州,韩维又想让朝廷将范纯仁再流放到均州,老范的儿子刚反说韩维做宰相的时候与司马光不合,这样宋哲宗就认为老韩是挟私报复,于是免除了对老范的再次贬窜。

范纯仁之子又想以老范与司马光对熙宁新法态度不同为由,请求让他父亲回到朝廷,这是因为宋哲宗还想继续神宗时的新法,范纯仁则说道:“寡人是因为司马君实的举荐,才做到了宰相的高位,昔日与他同朝论事不合是真事,但你拿这些事情来为我求情,则万万不可!如果让我有愧于他人而生,不如让我无愧于他人而死!”他的儿子这才停止了奏请。

过了三年,宋徽宗即位,宋神宗皇后向氏,即向太后同朝听事,即日授予范纯仁为光禄卿,分管南京商丘应天府事宜,却居住在邓州。宋徽宗于是派遣宦官亲信前往永州赐给他茶药,并下圣旨道:“寡人在做端王爷的时候,太皇太后高氏老太太在宫中,知道范公你在先朝言事忠直,如今就虚悬着相位以待你归来,又不知道你的眼疾如何了,用何人为你医治?”

范纯仁顿道谢恩,在归来的途中任命其为右正议大夫、崇福宫提举官,没过数月,又任命他做了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范纯仁奉诏之后,不顾自己的眼疾,捧着诏书大哭道:“要是徽宗天子果然用我做宰相,我死有余责也!这是因为我实在病得不轻,没法再胜任这样的高位了!”宋徽宗又派宦官给他赐茶药,并催促他入京觐见,并且表示非常渴望见到他这样的有德老臣。

范纯仁再次乞求回家养病,宋徽宗不得已就允许了。每次内阁辅臣向他问安,他总要说道:“要是寡人能和范纯仁这样的名臣见上一面,认识一下此生足矣!”于是又派御医前往给他看病,范纯仁的病稍稍有点好转,他居然将自己受赐所得到的冠帔来酬谢御医,他自己则穿着布衣来见。宋徽宗得知后,另外赐给了御医章服,又命人将御赐冠帔交给了范氏的族侄保管。

他的病却越来越重,却还以高太后的诬蔑诽谤之案还没有查明,心怀大恨。他叫他的诸子过来,然后口述遗表,命门生李之仪将表文送到宫中。其文有云:“我亲爸爸曾说要先天下之忧而忧,这才不负圣人之学,此先翁大老爷仲淹公教之宝训也!而微臣就拿这个来侍奉君父!”他又说道:“高老太后被人诽谤之事还没搞清楚,这样搞得老臣忧心至今!”他又说:“如今与西夏的疆场之严未解,而朝廷的帑藏都快花光了,对西夏作战,现在是有城必守,得地却难耕!”他一共说了八件事,宋徽宗改年号之后,范纯仁受到了家人庆贺。

第二天,老范就在熟睡中去世,享年七十五岁,宋徽宗赠给他家白金三十两作为丧葬费,并敕令许昌、洛阳二地的官员配合其家殡葬,又追赠其为开府仪同三司,赐谥号为“忠宣”,又御书碑文“世济忠直”四个大字。

范纯仁这个人性情平和宽厚又简朴,从来不对人无故发怒,他非常珍惜情谊,但是面对邪恶,他总是刚直挺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屈服。他从一介布衣做到宰相,廉洁俭朴,所得到的御赐之物,全都放到义庄之中,布施天下。他前后施恩,多以疏远的族人为先。在他去世那天,他的幼子、五个孙子都没有做官。他曾说道:“我平生所学,只得到了忠恕二字,就一生用之不尽了,我立于朝堂之上侍奉君父,接待同僚好友,亲睦宗族,都未尝片刻离开忠恕之道也!”

他每次告诫子弟都说道:“人们总是那样至愚,责备别人的时候,都是那么地聪明,即便有聪明的人,宽恕自己的时候就那样的昏聩。如果能以责人之心责己,以恕己之心恕人,就不忧患达不到圣贤的境地了!”他的亲弟范纯粹在关陕任职时,范纯仁忧虑他有在西夏立下战功之意,就写信给他说道:“大车与柴车争逐,明珠与瓦砾相较,君子与小人斗力,大宋与番邦分胜负,并不是非胜过他们不可,而是不足去胜过他们,因为这样得不偿失,就算胜过了他们也不值得!”

亲族中有人向他请教者,范纯仁说道:“只有生活俭朴可以帮助你实现廉洁,只有做到宽恕才可以成就大德!”这个族人立马将这段话写在了自己的住所,范纯仁有文集五十卷,公于世,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叫范正平,一个叫范正思,后来也都是北宋一朝的有名之臣。至此,看官朋友们,你们认为范纯仁与其父范仲淹相比,是不是略高一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