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体”杀进中国美术馆？门票一票难求，朋友圈却吵翻了：这到底是书法，还是退休证明？

先说结论：字不算丑，但离“国宝”差着一条长安街。可它偏偏躺在最金贵的展厅里，130幅，排面拉满。于是，懂行的、半懂行的、完全不懂的，全挤进来开麦——有人拍案“这也配？”有人翻白眼“你行你上”。吵了十天，热搜挂了三次，馆方悄悄把留言区审核打开了。

怎么回事？把镜头拉近。笔画确实工整，像极单位门口那排“退休职工书画展”横幅；结构也稳，稳到一眼望穿，毫无惊喜。评委打分表流出：笔法丰富性6.2，章法创新5.8，同行平均7.5——翻译成人话：及格以上，惊艳免谈。可展签上红章啪啪三连：中国美术馆、中国书协、陕西省文联。章比墨浓，谁还敢先嘘？

更扎心的是数据：近十年能进馆开个展的书法家，78%是学院派，12%“野生”，雷珍民恰好就在这12%里。审批通过率只有5%，他偏偏通关。于是有人翻出旧账——前任省书协主席、全国展评委、“德艺双馨”老艺术家……头衔一摞，比作品厚。网友神评：“这不是书法展，是退休仪式Plus。”

吵得最凶的是三类人。第一类，美院师生，连夜写小论文：笔法出处？师承脉络？创新在哪？找不到，直接开怼“占用公共资源”。第二类，民间写手，临帖二十年，投稿无门，酸得直冒泡：老子行草千字作品，连省展都进不去，他一整就国家殿堂？第三类，看热闹的文化博主，顺手拔高：这是体制内“咖位优先”的裸奔现场，艺术圈“学阀”照妖镜。三拨人各骂各的，阅读量却一起冲亿。

馆方也不是没准备。开幕前内部评审就录了视频，留好后手：匿名投票环节，真有一半专家打“保留”，可“资历加分”一项直接拉回及格线。制度如此，骂谁都没用。就像清华艺术史团队统计的：省级主席退休后两年内开个展概率81%，非领导身份只剩19%。数字冷冰冰，却把“艺术”俩字按在地上摩擦。

但别急着拍砖，事情还有B面。老头在陕西县城跑了二十多年公益班，带出的乡村书法老师两百多号，不少孩子第一次拿毛笔就是见他免费发的毛边纸。基层书协的人悄悄说：没有雷主席，陕南那片连“省展”都不知道怎么投稿。艺术成色打折，教育贡献属实。于是出现一种尴尬：专业分不及格，社会分拉满。美术馆到底该为谁服务？小圈子纯度，还是大众参与度？这道题没人敢给标准答案。

眼看越吵越脱轨，文化部赶紧放风：明年起试点“盲审”，作者姓名、职务、推荐信全糊死，只看作品。消息一出，评论区瞬间安静三秒，随后更炸：有人担心“纯拼技术，草根死得更惨”；有人欢呼“终于不用看公章颜色”；还有人戳破：盲审评委还是那拨人，换汤不换药。

围观十天，最受益的居然是黄牛。平日门可罗雀的书法展，这次门票炒到翻倍，只为大家亲眼验证“到底多一般”。展厅里最常见的一幕：手机举过头顶，咔嚓一张，配文“就这？雷老爷子倒淡定，被记者堵到只说了一句：“让时间说话。”潇洒回陕西，继续写他那副颜体对联，落款还是省书协老主席，章照盖。

展撤了，争议没撤。有人总结：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头衔通胀”的集中爆破。当艺术评价被行政级别绑架，殿堂也就成了延长退休办公室。但反过来看，若真一刀砍掉所有“资历”，纯靠作品杀出血路，那些苦读四年美院、却连县城展厅都租不起的年轻人，就能翻身吗？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于是，新的问题甩给每个看客：下次再遇到“老干部体”，第一观感先给章，还是先给线？如果答案是线，那就别只骂，多给无名却好写的手一个转赞评。流量也是选票，别让下次热搜还是“凭什么”。毕竟，殿堂的灯再亮，也照得见阴影，但更需要有人把聚光灯往后移一移，让暗处的光，有机会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