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今年80岁，退休前是市里一家国企的老厂长，年轻时凭着一股狠劲儿，从农村小子混成了厂里的大人物，手里攒下了320万的家产。
这笔钱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也是我们家最大的底气。可现在，他竟然说要把这笔钱全给小叔张志豪，留给我爸张志强一分不剩！
“这是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爷爷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爸，您这不是逼我们一家三口去喝西北风吗？”妈妈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小叔张志豪站在爷爷身后，假模假式地劝：“爸，这不太合适吧？哥也需要钱啊。”可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兴奋。
而我爸张志强，坐在角落的藤椅上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签了字......
01
爷爷张德福是我们家的话事人，80岁了，身体还硬朗，走路带风，说话像打雷。他年轻时在农村长大，20岁进城当学徒，后来一步步爬到工厂厂长的位置，退休前攒下了320万家产。
这笔钱有一半是他早年做生意赚的，另一半是炒股和卖地分的红利。现在这320万存在银行，利息都够一家人过得舒舒服服。
爷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我爸张志强，今年40岁，在国企做文员，性格内向，话不多。小儿子是我小叔张志豪，35岁，在一家私企做高管，嘴甜会来事，收入高得吓人。
“志强这孩子，从小就闷，长大了还是这样。”爷爷常在亲戚面前这样说，“都40岁了，还是个小文员，一个月五六千块钱，养家都费劲。看看志豪，35岁就开宝马，住高档小区，这就是差距！”
奶奶王桂珍嘴上不说啥，但心里也偏向小叔。
小叔每次回家都带一堆礼物，保健品、名牌包，哄得奶奶眉开眼笑。
逢年过节，他还组织全家出去吃饭，场面弄得特别体面。而我爸虽然孝顺，但不爱表达，每次来都是帮着干活，修水管、换灯泡，干完就默默坐着。
“妈，我给您买了个足浴盆，对身体好。”小叔一进门就嚷嚷，奶奶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又乱花钱。”奶奶嘴上责怪，脸上却乐开了花。
我爸呢，每次来都是埋头干活，洗碗、拖地，干完就坐那儿喝茶。妈妈有时候会埋怨：“志强，你看看人家志豪，你也学着点，不会说话也得试试啊。”
我爸听了这话，总是苦笑一下，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
两兄弟的性格差别，在工作上也特别明显。小叔在公司里人脉广，业绩好，年薪几十万，客户都夸他能干。我爸在单位虽然认真，但不擅长交际，升职加薪总轮不到他。
“志豪出门开宝马，穿西装，志强40岁了还骑自行车上班。”爷爷在老朋友面前说这话时，语气满是失望，“都是我儿子，咋差别这么大？”
朋友劝他：“老张，志强虽然慢点，但踏实，说不定以后有大出息呢。”
“踏实？”爷爷冷笑，“现在这社会，光踏实顶啥用？得有本事，得让人瞧得起！”
爷爷这观念根深蒂固。他觉得小叔有出息，值得培养；我爸虽然是亲儿子，但太让他失望。
02
事情的导火索，是小叔带女朋友回家，说要结婚。
那天小叔带着陈晓雯来家里，笑得像中了彩票。陈晓雯33岁，在广告公司做策划，长得漂亮，谈吐大方，一进门就甜甜地叫“爸妈”，还带了一堆礼品。
“爸妈，这是晓雯，我女朋友。”小叔一脸骄傲。
“哎呀，这姑娘真不错，配咱家志豪正好。”奶奶拉着陈晓雯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爷爷也觉得这女孩好，觉得她跟小叔是天作之合。可陈晓雯提了个要求。
“志豪，我不是贪钱的人，但结婚总得有个保障吧？”陈晓雯很委婉地说，“我们俩的存款够买套小房子，但贷款压力太大，怕影响生活。”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需求，又不显得拜金。
小叔立马跟爷爷提了这事：“爸，晓雯说得对，结婚得有个家。您看能不能帮帮忙？”
爷爷当场拍板：“没问题！我有钱，给你们就是了。”
可这事让爷爷动了别的念头。他手里的320万，迟早要分给两个儿子。与其将来扯皮，不如现在定下来。
爷爷越想越觉得，钱得给小叔。我爸虽然是亲儿子，但没出息，给了他也是浪费。这想法在他心里生了根，很快就变成了决定。
爷爷决定后，挑了个周末，把我们一家和小叔一家叫到家里开会，说有大事宣布。
那天，我爸、妈妈和我准时到，坐在客厅里。小叔和陈晓雯也来了，气氛有点怪。
“今天叫你们来，是要说320万家产的事。”爷爷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
听到“家产”，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这可是大事，关系到每个人的未来。
“我和你奶奶商量过了，决定……”爷爷顿了顿，扫了我们一眼，“把这320万，全部给志豪。”
这话像个炸弹，客厅瞬间乱了套。
03
“什么？全给志豪？”妈妈第一个跳起来，声音都在抖，“爸，您这是啥意思？志强也是您儿子啊！”
“爸，这不合适吧？”小叔假装劝，脸上却藏不住笑，“哥也需要钱。”
“志豪，你少装好人！”妈妈转头瞪他，“320万啊，你一个人全拿了，心里美着呢吧？”
“嫂子，你这话让我难受。”小叔一脸委屈，“我真没想独吞。”
“都别吵！”爷爷拍桌子，震得茶杯叮当响，“这是我的决定，我有我的道理。”
奶奶抹着眼泪：“老张，这样分不好吧？两个儿子，咋能差这么多？”
“妈，您别哭。”小叔赶紧安慰，“要不平分，我拿一半，哥拿一半。”
“平分？”爷爷冷笑，“凭啥平分？志强40岁了，还是个小文员，一个月几千块，能干啥？志豪呢，35岁就年薪几十万，前途无量。钱给谁，不是明摆着？”
这话太刺耳，妈妈气得眼泪直流：“爸，您这是瞧不起志强？他虽然赚得少，但踏实孝顺，从没让您操心！”
“踏实有啥用？孝顺能当钱花？”爷爷越说越激动，“看看志豪，每次回来都给我们买东西，逢年过节多有心。再看看志强，回来就闷着，啥也不会说，这就是差距！”
“爸，您就是偏心！”妈妈哭着喊，“同样是儿子，您咋能这样对志强？”
“偏心？我是在为这个家考虑！”爷爷站了起来，“志豪有本事，钱给他才能发挥价值。给志强？他拿了钱能干啥？乱花？”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蹦起来喊：“爷爷，您这话太伤人了！爸再不济，也是您儿子，凭啥一分不给？”
爷爷瞪我一眼：“小昊，你懂啥？这是大人决定，你少插嘴！”
我还想争，妈妈拉住我，哽咽道：“小昊，别说了，爷爷决定了。”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我爸。他还是坐在角落，低着头，一言不发。
“志强，你说句话啊！”妈妈急得不行，“你爸这样分钱，你没意见？”
我爸慢慢抬头，看了看所有人，最后停在爷爷脸上。
“爸说得对。”他的声音很平静，“钱是爸的，他想给谁就给谁。”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
“志强，你疯了？”妈妈不敢信，“你就这么认了？”
“没啥不能认的。”我爸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我确实不如志豪，爸把钱给他，没错。”
“你……”妈妈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我愣在原地，心像被刀扎了。我爸这人，平时话少，但从没这么窝囊过。他为啥不争？为啥不吭声？
小叔看着我爸，假惺惺地说：“哥，要不我拿一半……”
“不用。”我爸摆摆手，“爸的决定就是最好的。”
爷爷看着我爸这样，心情复杂。他本以为会吵翻天，没想到我爸这么轻易接受。
“志强，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爷爷语气缓和了点，“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没地方住。现在住的房子，你们继续住。”
“谢谢爸。”我爸点点头。
“可是……”妈妈还想说啥，被我爸拦住。
“够了，秀兰。”我爸看着妈妈，“爸决定了，就这样吧。”
陈晓雯在一旁看着，试探道：“爸，要不分点给大哥？”
“不用。”我爸摇头，“你们安心结婚，钱的事别管我们。”
爷爷听了这话，对陈晓雯更满意了：“看看晓雯，多懂事！再看看你，秀兰，就知道吵。”
“行了，事就这么定了。”爷爷一锤定音，“过几天我们去律师那儿，把手续办了。”
奶奶还想劝：“老张，再想想？”
“想啥？我想得很清楚！”爷爷态度坚决。
我爸站起来：“爸妈，没事我们先走了。小昊明天还要上课。”
“哥……”小叔想说啥。
“没事，好好照顾爸妈。”我爸拍拍小叔肩膀，拉着还在抹泪的妈妈往外走。
我跟在后面，心像压了块石头。看着爸妈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好陌生。
04
三天后，爷爷带着小叔去了律师事务所，要办过户手续。他做事雷厉风行，决定了就得立刻办。
我死活要跟着去，妈妈劝不住，只好让我去了。律师事务所装修得很高级，接待我们的是个姓王的男律师，斯斯文文。
“张先生，您确定要把320万家产全转给小儿子？”王律师翻着文件，确认道。
“确定。”爷爷语气坚定。
“您大儿子对此有意见吗？按法律，继承权放弃需要本人签字。”王律师很专业。
“他没意见，一会儿就到。”爷爷看了眼表。
果然，我爸很快就来了，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像在处理一件小事。
“张先生，我再确认一下。”王律师看着我爸，“您父亲要把320万全转给您弟弟，您放弃继承权，同意吗？”
“同意。”我爸回答得干脆。
“没受胁迫？”
“没有。”
“没异议？”
“我没有。”
王律师看我爸这么淡定，眼神有点怪。这么大的事，咋能这么平静？
我忍不住了，冲着我爸喊：“爸，您真就这么认了？320万啊！您一句都不争？”
我爸看了我一眼，轻轻摇头：“小昊，听爷爷的。”
我气得眼眶都红了，转头瞪着小叔：“小叔，你就一点不觉得亏心？”
小叔叹口气：“小昊，我没想全拿，是爸决定的。”
“行了！”爷爷打断我，“小昊，你再闹也没用，事就这么定了。”
手续很快办完。爷爷第一个签字，小叔犹豫了一下，也签了。轮到我爸时，他的手抖了一下，但还是签了。
“手续完了，一周后就能转账。”王律师收好文件。
走出事务所，我爸说：“我去单位了。”说完就走了。
小叔说：“爸，我回公司了，晓雯还在等我。”
“去吧。”爷爷挥挥手。
我站在路边，看着他们离开，心里的火烧得更旺。我不甘心！凭啥小叔拿走一切？我爸为啥不争？
05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气氛变得很怪。小叔回家的次数多了，每次都带一堆礼物，哄爷爷奶奶开心。
“爸，我给您买了上好的普洱茶。”小叔笑呵呵地说。
“妈，这个燕窝您得吃，晓雯挑的。”小叔把东西往奶奶手里塞。
爷爷笑得合不拢嘴：“志豪有心了。”
可我爸回家的次数少了。以前他每周都来，现在一个月才来一次。妈妈偶尔回去，也只是坐一会儿就走。
“小昊，最近还好吧？”奶奶试探着问我。
“挺好。”我敷衍一句，低头玩手机。
我私下查了小叔的事，发现他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点问题，表面光鲜，其实欠了不少债。我把这事告诉妈妈，想让她劝爷爷，可妈妈叹气说：“你爷爷不会听的。”
转眼到了爷爷80岁寿宴。小叔说要大办，包了个大酒店，亲戚朋友都请。
“爸，寿宴得热闹，您80岁是大日子！”小叔一脸兴奋。
“好，该花的别省！”爷爷很高兴。
可我爸说不去了，说身体不好，要在家休息。我不信，觉得他肯定有别的原因。
寿宴办得非常热闹，亲戚朋友都来了，我和妈妈坐在角落里看着小叔接受着所有人的巴结，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一个外卖员敲响了门，说有人送了一份礼物给爷爷做寿礼。
爷爷很高兴，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了礼物，没想到，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脸色立刻苍白......
我踮起脚，瞥到最上面一张照片——小叔站在爷爷的老宅前，和一个穿廉价西装的男人握手，手里攥着一份合同。
“这是……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爷爷的声音沙哑得像被抽干了气力，眼睛死盯着信封。
小叔的魅力瞬间崩塌，脸色白得像纸，推开李梅姑姑挤过来，声音尖得发颤：“爸，肯定搞错了！让我看看！”
“别动！”爷爷猛地吼道，狠狠把礼盒拍在桌上，砰的一声震得全场鸦雀无声。
他举起一张照片，手抖得厉害，声音里透着背叛的愤怒：“志豪，你给我解释，这为什么是你签字卖我老宅的合同？”
妈妈在桌子底下攥住我的手，指甲掐得我生疼，低声说：“小昊，稳住，这是你爸的手笔。”
我脑子嗡的一声，碎片拼凑起来——爸爸，那个默默签字放弃320万的人，那个从不争辩的人，策划了这一切？
我扫视大厅，期待爸爸推门而入，可门纹丝不动，只剩爷爷的怒火和小叔的慌乱在空气中碰撞。
这场寿宴，本该是爷爷荣耀的巅峰，此刻却像一艘船，即将撞上暗礁。
06
爷爷像被钉在原地，双手捧着那封信，指节发白，眼神像要刺穿信纸上的每一个字。
宴会大厅从欢声笑语变成了一锅沸腾的粥，亲戚们捂嘴窃窃私语，脸上混杂着震惊、幸灾乐祸和不安。
我身子前倾，心脏怦怦乱跳，想看清信的内容，爷爷却沙哑着嗓子，带着颤音开始当众朗读。
“爸，你一直把志豪当做家族的希望，觉得他能继承你的荣光，可你知道他背地里养了条毒蛇吗？”
这话像一记重拳，小叔猛地一颤，脸色白得像死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勾结黑心的房产中介，计划卖掉你和妈亲手建的老宅，那座你发誓要传给后代的房子，”爷爷继续念，声音几乎要裂开。
“更恶心的是，他还安排把你和妈塞进一家破烂养老院，拿了钱就拍拍屁股走人。”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妈妈的手攥得我手腕发麻，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李梅姑姑坐在两桌开外，筷子啪嗒落地，声音尖锐：“志豪，这是真的？你真敢这么对爹妈？”
小叔踉跄着站起，平日的光鲜像被剥了个干净，他挤出一个笑，声音高得像要破音：“爸，这全是胡扯！有人想搞我！我绝不会干这种事！”
“搞你？”爷爷眼睛眯成一条缝，猛地把照片甩在桌上，像法官砸下法槌。
“这是你签的老宅转让协议！这是你和那个狗屁中介握手的照片！还有这个——你们在饭店里喝酒庆祝的证据！”
照片散落一地，有的滑到地上，我清楚地看到一张——小叔在昏暗的餐厅里，和一个笑得像狐狸的男人碰杯，桌上放着合同。
小叔张嘴想辩解，却像被卡了喉咙，手举在半空，结结巴巴：“爸，我……我只是想帮你把老宅盘活，换点钱给你用！”
“盘活？”爷爷的声音低得像野兽咆哮，脸上的厌恶藏不住。
“你当我老糊涂了？你想卖我一辈子的心血，把我和你妈扔进养老院，自己拿着钱去挥霍！”
奶奶王桂珍一直没吭声，这时却发出一声哽咽，瘦弱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枯叶，紧紧抓着李梅姑姑的手臂。
“志豪，你怎么能这样？”她低声说，声音像碎玻璃。
“我们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就这样回报我们？”
我再也忍不住，血直往脑门冲，蹦起来指着小叔喊：“你就是个骗子！爷爷把320万全给了你，你还不满足，还要坑他们？”
小叔眼睛一瞪，恶狠狠地吼：“小昊，你给我闭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生意？”
“生意？”我冷笑，声音大得全场都听见了。
“卖爹妈的房子，把他们赶出去，这叫生意？这是狼心狗肺！”
亲戚们炸开了锅，有人点头，有人朝小叔投去鄙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