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游玩,最喜欢什么样的景致?爬高上低!亦即是喜欢爬到高山之巅,感受天高人为峰的骄傲。也喜欢喜欢涉水。在江河湖海的温柔或暴烈的外表下,体会“有容乃大”的气度。山山水水,存在了千年万年亿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很喜欢在山顶上,高声大叫一句“豪迈”的诗句:“远望群山,一锅窝头!”这是距离的美感,形象的比喻。很多时候也是饥饿的联想。毕竟真正开始爬山的时候,起始时矮矮的一两百米的高度,也让人气喘吁吁。放慢节奏慢慢登攀,不怕慢就怕站嘛!

是的,不怕慢就怕站。岁月的长河,冲刷掉不需要的垃圾,留下坚硬无比的顽石。那些石头变成了什么?太湖石、灵璧石、羊脂玉石。再金贵的玉,也是石头的一种,是石之美者。当然,能有幸成为石之美者的石头并不多。因其少,古代便是王公贵族特有的身份象征。今天,同样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拥有,是有钱人炫耀的面子。
那天看电视,是国家地理的一档节目。镜头拍摄出巍巍群山和滔滔江河。各种神奇的地理地貌景象在高清的镜头下一览无遗。这些奇特的地貌,得益于上亿年的地壳不断运动。所谓沧海桑田的变幻,在这里不是形容与修饰,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主持人的解说更有趣味。他说:这些山川河流,是地球的皱纹;那些看上去很大很险的崇山峻岭,却不过是地球的皱褶。
我们的老祖宗们告诉我们,遥远的过去,天地混沌像一个空心大球。一位名叫盘古的汉子,挥舞一把巨大的斧头,朝着黑暗混沌处砍去。一声巨响过后,黑暗被分开了。轻清的东西缓缓上升,变成了天;重浊的东西慢慢下降,变成了地。
在此之前,他沉睡了一万八千年。醒来便用这一万八千年积蓄的所有力量,做了件开天辟地的大事。天地分开后,盘古担心它们重新会合,便头顶着天,脚蹬着地,高高挺立。随着天的升高,盘古越长越高。

不知经过多少年后,天和地成了天圆地方的哲学理念。盘古却累得倒地不起。他呼出的气息,化为四季的风和云;他顶天立地时的吼叫,化作了轰隆隆的雷鸣;他的两只眼睛变成了太阳和月亮;他的四肢,是大地上东、西、南、北四极;他的肌肤,变成辽阔的大地;他的血液,化为奔流不息的江河;他的汗水,变成滋润万物的雨露。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大地的养分。
科学不相信传说与故事。地球上所有的山川,不过是地壳运动的产物。看过有关地理的书籍。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高原上著名神山喜马拉雅山,曾经都是大海。我想知道的是,亿万年冰雪覆盖下的喜马拉雅山上,有没有海底的贝壳留存?

喜马拉雅山是沧海桑田变幻的结果。那座被称为世界中心的冈仁波齐神山,应该也是吧。那一年,站在冈仁波齐山前,脑海中想象着“一片汪洋都不见”的情景,不敢和同游的伙伴说起。他们会笑话我吗?
大海在岁月的长河中因了地壳运动变成世界屋脊,那么在茫茫的大海之中,一定有一个地方掩藏了像喜马拉雅山一样的山峰。那年去青岛玩,住在紧靠大海的地方。晚上散步看到静静的海水,温柔可人。早上起来再次看到,是落潮到将要涨潮时。海水没了,鳞次栉比的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峰,陡峭得令人恐惧。那是第一次看到落潮后的奇形怪状的礁石,而不是熟悉的沙子。

“是叫浪花咬的,”杨朔《雪浪花》中老泰山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没有牙的浪花虽然小,架不住无数浪花集中到一起,又有不徐不疾的耐心,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咬下来,什么样的山什么样的石,不被咬得变样儿?
人生的长短,无法与苍天大地相比,脸上出现皱纹的时间,连老天爷眨眼一次的瞬间都算不上。“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三十八年,人生旅途已经过半。可是和一百三十多亿年的地球相比,这点时间算得了什么?

我忽然产生个想法:把地球的表面缩微,缩到一张人脸大小,那些山川沟豁还能看出来不?再将一张人脸放大到地球的表面那样,是不是光洁如婴儿?
跟自然相比,六十多岁的人多年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