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整天就知道开着空调，这电费如何受得了？”
张建国盯着女儿张晓晴整天开着空调的行为，心里既生气又有些担忧。
这天，外面气温高达39度！
一向勤俭节约的张建国为了省电费，就是不让女儿开空调。
出门买菜回来，却发现女儿昏倒在地。
而女儿的病情，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01
张建国今年四十八岁，和妻子林梅一起从外地来到这座城市奋斗。
他们俩文化程度不高，但年轻时拼命打工，张建国曾在小餐馆里当过服务员，而林梅则和他一起在路边摆过小摊。
那些年，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收摊后还要仔细算账，日子过得特别辛苦。
靠着夫妻俩的勤劳和省吃俭用，生活终于慢慢好转，他们在城郊租了个小门面，开了一家早餐店。
虽然店面不大，位置也有点偏，但因为东西实惠，慢慢地吸引了不少回头客。
林梅性格温和，做事从不急躁，总是稳稳当当，张建国则干活麻利，店里家里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街坊邻居经常夸他是个能撑起家的人。
他们最骄傲的就是女儿张晓晴。
张建国总觉得，没读过多少书的人生活会受限制，遇到事情常常不知道怎么应对，还容易被人说得没话说。
为了改变这种局面，他和林梅特别重视张晓晴的学习。
从张晓晴上学开始，每次开家长会，张建国总是第一个到场。
张晓晴也很争气，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高考以678分的优异成绩考上了一所985大学。
成绩公布那天，张建国激动得一夜没睡。
林梅也高兴得不得了，店里的老顾客都过来祝贺。
张建国拿着成绩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以后咱闺女有出息了，再也不用像我们这样累死累活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骄傲和欣慰。
高考结束后，张晓晴迎来了一个长长的暑假。
她有时候帮父母看店，有时候和朋友出去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睡懒觉、玩游戏、看剧，空调一开就是一整天。
一开始，张建国觉得孩子这些年学习太辛苦，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但时间长了，他心里开始不舒服。
“你成天在家开空调，电费可不便宜啊。”
张建国一边擦着汗一边说：“我在店里热得要命，你倒是在家享清凉。”
张晓晴头也没抬，笑着说：“爸，我这是在放暑假，过了这段时间就没得玩了。”
“放假也不能一天到晚吹空调啊。”
张建国皱着眉头，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一些：“你再这样，电表都得烧坏了。”
“最近太热了，不开空调我怎么受得了？”
张晓晴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再说一遍？”
张建国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
“没事，我说我等会儿帮你收拾屋子。”
张晓晴赶紧低头应付过去。
那天早上，张晓晴起得晚，吃完饭说要去操场打球，张建国则骑车去菜市场买菜，打算给女儿做她最喜欢的西红柿炒蛋面。
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张建国穿上长袖，戴好帽子，骑着电动车出了门。
他先去了批发市场挑菜，砍完价后又回店里忙活，直到快中午才提着菜回家。
02
中午的太阳晒得地面滚烫，小巷子里热气腾腾，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建国提着刚买的菜，站在家门口，一边抱怨39度的高温，一边掏钥匙开门。
门一打开，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闷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空调没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暗，空气也不流通。
张建国皱了皱眉，赶紧喊：“晴晴？”
他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女儿张晓晴躺在沙发上。
张晓晴靠在沙发上，脸红得吓人，嘴唇干得裂开了，眼睛紧紧闭着。
张建国愣住了，手里的菜篮子掉在地上，青菜散了一地他也顾不上捡，赶紧跑到女儿身边，伸手摸她的额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女儿的额头烫得像刚烧开的水壶，他慌忙拍了拍张晓晴的脸：“晴晴，醒醒，晴晴！”
张晓晴微微睁开眼，虚弱地说：“爸，好热，头好痛……”
她话还没说完，眼睛又闭上了，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张建国吓得不敢耽搁，哆哆嗦嗦地拨通120，一边报地址一边哭着求救。
没多久，救护车赶到巷子口。
急救人员冲进屋，量了张晓晴的体温，发现已经超过39度，手脚冰凉，浑身是汗，反应很慢，随时可能抽搐。
很快，张晓晴被抬上担架，匆匆送上救护车。
车上，医生一边检查她的生命体征，一边给医院打电话：“患者高热抽搐，意识不清，疑似热射病，马上到，请急诊科准备！”
张建国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低声安慰：“爸在这，别怕，咱们马上到医院了……”
救护车很快到了市人民医院，张晓晴被紧急送进急诊抢救室。
医生们动作很快，先检查身体，然后给她盖上冰毯，调低空调温度，还做了血液和心电图检查。
这时，医生注意到张晓晴脸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不像是高温引起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张晓晴的眼皮动了动，意识稍微恢复了一些。
医生俯身轻声问：“能听见我说话吗？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张晓晴费力地睁开眼，声音沙哑：“中午……跟同学打篮球……”
医生赶紧问：“什么时候开始打的，带水了吗？”
张晓晴喘着气说：“十二点多，没带水……回家后喝了好多冰水。”
医生一边问一边记录，主治医生皱眉说：“在高温下运动，出太多汗导致脱水，回家后猛喝冰水，血管收缩加剧，体内热量散不出去，很容易得热射病。”
抢救室外，张建国盯着紧闭的门，急得来回踱步。
他想走几步，又停下来，最后靠着墙蹲下，眼神满是担忧。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林梅急匆匆赶到医院，气喘吁吁地问：“晴晴在哪儿？”
张建国眼圈红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还在抢救室，医生说她中暑了，情况挺严重的……”
两人默默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心全是汗，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沉默中带着无言的支持。
走廊里的灯光冷白刺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主治医生戴着口罩走出来，表情严肃。
他简短地说：“孩子暂时稳定了，降温治疗有效果，现在转到ICU，需24小时观察。”
张建国猛地站起来，眼泪止不住，哽咽着说：“谢谢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医生又问：“你们知道她最近喝了什么饮料吗？”
03
张建国仔细想了想，说：“她平时爱喝冰饮料，像功能饮料，还有那种蓝瓶子的汽水。”
医生让他记下饮料的牌子，安排了毒理检查，还叮嘱：“你们回去后，把家里她最近喝的饮料都拍下来，包括没开封的，都带到医院来，外卖、零食、补品、药也尽量记清楚。”
夫妻俩回到家，赶紧翻找，在张晓晴的书包里找到一包不明品牌的粉末饮料。
医院ICU里，张晓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头发有些湿，额头贴着降温贴，身上插着静脉管和心电监护线。
护士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检查，记录她的体温和尿量，帮她调整冰毯或翻身。
深夜，主治医生走进ICU，低声对值班护士说：“注意监测血钾、钠、电解质和肌酸酐，肝功能酶如果没升高，今晚就不用再做血液滤过了。”
护士点点头，继续记录生命体征。
医生又叮嘱：“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休息，保持生命体征稳定，家属今晚不能探视，有变化随时通知。”
与此同时，医院的毒理实验室彻夜亮着灯。
张晓晴送来的饮料、营养品，甚至口香糖包装都被编号封存，逐一检测。
医生开出的化验单列了各种项目，包括常规毒物筛查、重金属检测、兴奋剂排查，连品牌是否假冒都查了一遍。
实验室人员小心稀释样本，规范操作，逐一分析。
检测报告一份份送到主治医生王浩然手中。
王浩然坐在ICU值班室，眉头紧锁。
他翻看所有样本的检测记录，反复对比张晓晴的生命体征和血液化验结果。
她的指标显示高热、肌酶升高、肾功能和肝酶异常，符合热射病的特征，但没有其他特殊线索。
王浩然心里不安，决定重新核查最初的血气分析，结果还是没发现新问题。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低声自语，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突然，ICU里传来刺耳的警报声，监护仪发出急促的警告。
护士们冲到床边，焦急报告：“体温40.2度，心率145，呼吸急促，血压下降！”
王浩然推门进去，看到张晓晴满身是汗，脸色苍白，呼吸短促，四肢僵硬，意识又开始模糊。
“马上紧急降温，冰帽、冰毯开到最大，加压补液，准备去甲肾上腺素稳住血压。”
他冷静地发出指令。
护士们迅速行动，给张晓晴戴上氧气面罩，另一名护士准备再次检查动脉血气。
病房里气氛紧张，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地调整设备、推药。
张晓晴的生命体征在监护仪上继续恶化，王浩然脸色沉重，低声说：“她现在进入多器官功能衰竭，情况非常危险。”
不到半小时，张晓晴的指标还在下滑。
王浩然深吸一口气，摘下口罩，对护士低声说：“通知家属。”
不到十分钟，张建国和林梅赶到ICU外。
两人站在隔离门前，脸色惨白，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完全不知所措。
王浩然走出来，摘下手套，声音低沉：“孩子病情突然恶化，我们会全力抢救，但情况比预计的复杂，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04
张建国愣住，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问：“医生，我女儿不是中暑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浩然点点头，慢慢解释：“一开始我们认为是热射病，但她的病情恶化得太快，常规治疗效果不好，可能还有其他原因，我们会再做专项血检，尽快找出问题。”
林梅眼圈红了，声音哽咽：“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王浩然沉声说：“目前各项功能都在恶化，确实有风险，请你们配合后续检查和治疗。”
张建国忍不住哭了：“医生，求你救救她，她才十八岁，刚考上大学……”
王浩然没多说，示意护士准备家属签同意书。
他转身回到病房，继续参与抢救。
病房里，护士们忙着更换冰毯，加快降温，监护仪上的数字还是没有好转。
王浩然亲自抽血，准备优先检测血清中的特殊成分。
整个ICU团队全力以赴，持续输液、纠正酸碱平衡、调节血压、维持呼吸。
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危机的临近，但没人放弃希望。
走廊里，张建国靠在墙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林梅扶着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两人只觉得天塌了，难以相信一次普通的中暑，竟让女儿到了生死边缘。
一个小时过去，张晓晴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王浩然和同事们还在等待新一轮检测结果。
王浩然简单交代后，又走进ICU。
连续的药物注射效果却不理想，甚至出现一个让人警觉的现象：药物起效很慢，有些药打进去五六分钟，甚至十分钟后，张晓晴的生命体征还是没明显改善。
这种异常反应说明体内可能有未知因素干扰药效，可能是代谢途径出了问题，也可能是某种物质与药物发生竞争。
在第一轮检查只关注热射病指标后，王浩然果断决定增加更多筛查项目：“加测抗体谱、肿瘤标志物、免疫球蛋白、自身免疫指标、线粒体代谢功能、罕见病筛查。”
他又补充：“再做基因多态性分析，样本送省级实验室，尽快出结果。”
护士立刻采血，样本被紧急送检。
ICU外，张建国和林梅守了一天一夜。
他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神情呆滞，眼睛没了光，身体无力地靠在一起，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一整天一夜没合眼，张晓晴的病情却没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