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五天，婆婆赵淑兰得意地把江亦辰的三张工资卡放进自己的钱包，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她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林晚晴，手里的筷子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熟稔说道：
“晚晴啊，把你的工资卡也拿出来给妈吧，妈帮你们小两口一起存着，以后养孩子都用得上。”
林晚晴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看着婆婆：“妈，我的工资我想自己保管，家里的日常开销，我和亦辰实行AA制就好。”
话音刚落，客厅里只剩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声音。
赵淑兰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晚晴：“你说什么？”
林晚晴重复道：“就是字面意思的AA制，每个月房贷、物业费、水电燃气网费、买菜做饭，这些开销我和亦辰一人一半，谁也不吃亏。”
01
江亦辰站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刚才递卡给母亲的姿势，脸上满是为难和错愕。
赵淑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个子不高，即便站着也只比坐着的林晚晴高出一点，却努力摆出威严的样子说道：“晚晴，我跟你说，结婚了就是一家人，哪有还分彼此的道理？你这样做，是不是打心底里瞧不起我们江家，觉得亦辰配不上你？”
林晚晴没有接话，只是低头夹了一口盘子里的青菜慢慢咀嚼，不想和刚结婚的婆婆发生正面冲突。
“你倒是说话啊！别装哑巴行不行？”赵淑兰见林晚晴不回应，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贝，带着明显的不满。
林晚晴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地说道：“妈，我没有瞧不起任何人，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钱的事情提前说清楚，以后不容易产生矛盾，对我们每个人都好。”
赵淑兰愣在原地，看着林晚晴认真的样子，又转头看了看一旁不知所措的儿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咬牙说道：“行啊，你既然这么会算，那咱们就按你说的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完，她转身气冲冲地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震得墙上的婚纱照都轻轻晃动。
江亦辰走到餐桌边，在林晚晴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又放下，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晚晴，你真的要这样吗？我们家一直都是我妈管钱，我爸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从来没有分过彼此。”
林晚晴夹了一筷子鱼放进碗里，轻声说道：“亦辰，你愿意把工资交给妈保管是你的事情，我不干涉，但我想自己掌控自己的收入，和你实行AA制过日子，这件事我不会改变。”
江亦辰低下头，拿起碗里的米饭一口气吃了半碗，连菜都没怎么夹，脸上满是纠结和无奈。
那天下午，林晚晴特意去小区附近的文具店买了一个厚厚的账本，她想把每一笔家庭开销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回来的路上，她遇到了楼下遛狗的张阿姨，张阿姨热情地打招呼说道：“哟，晚晴啊，刚结婚就忙着采购呢，你们家亦辰真是好福气，娶到你这么勤快的媳妇。”
林晚晴笑着回应道：“张阿姨您过奖了，就是买点日常用的东西，亦辰他挺好的，我们都挺适应婚后生活的。”
张阿姨笑了笑，拉着自家的小狗继续往前走，嘴里还念叨着“年轻人日子过得明白好”。
上楼的时候，隔壁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格外刺耳。
林晚晴加快了脚步，掏出钥匙打开自家房门，屋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赵淑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播放的是一档家庭调解类节目，她头都没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林晚晴走进厨房把东西放好，然后拿出刚买的账本，在第一页工工整整地写上“家庭开支明细”四个字。
晚上做饭的时候，赵淑兰突然走进了厨房，伸手就想去接林晚晴手里的菜刀说道：“我来吧，你一个城里长大的女孩子，哪会做饭这种粗活，别切到手了。”
林晚晴侧身躲开，笑着说道：“不用了妈，我自己来就行，以前在外面租房的时候经常自己做饭，手艺还过得去，您去客厅看电视等着吃就好。”
赵淑兰却不由分说地把菜刀抢了过去，语气强硬地说道：“让你歇着你就歇着，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儿子爱吃我做的菜，今天我来露一手。”
林晚晴站在厨房门口看了赵淑兰一会儿，见她态度坚决，便转身走出了厨房，回到客厅翻看自己的账本。
晚饭做好后，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吃饭，气氛有些沉闷。
赵淑兰夹了一块炖得软烂的排骨放进江亦辰碗里，语气温柔地说道：“亦辰，多吃点，你在公司上班辛苦，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情，得好好补补身体。”
江亦辰抬起头，对着母亲笑了笑说道：“谢谢妈，您也多吃点，别光给我夹菜。”
赵淑兰又拿起筷子想给林晚晴夹菜，林晚晴连忙端起自己的碗说道：“妈，不用麻烦您，我自己来就行，想吃什么我自己夹。”
赵淑兰的筷子在半空中停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然后默默地把筷子收了回来，低头吃自己碗里的饭。
吃完饭，林晚晴拿出账本放在餐桌上，看着赵淑兰问道：“妈，今天晚上买菜您一共花了多少钱？我好记账然后转给您。”
赵淑兰正在收拾碗筷，听到这话，手里的两个碗不小心碰到一起，发出“叮当”的轻微声响，她头也不抬地说道：“96块钱，都是些家常小菜，花不了多少。”
林晚晴点点头，拿出手机说道：“那一人48块，我现在转给您，备注写晚餐费用，您注意查收。”
赵淑兰停下手里的动作，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还真的要转啊？我以为你就是说说而已，一家人吃饭哪能这么斤斤计较。”
林晚晴一边操作手机一边说道：“妈，说好的AA制就要说到做到，这样大家心里都清楚，以后也不会因为钱的事情产生误会。”
“叮咚”一声，转账到账的提示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赵淑兰站在原地，手里还端着没收拾完的碗筷，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半天没有动弹，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晚晴每天都会认真记账，不敢有丝毫马虎。
买了一条新鲜的鲈鱼花了72块，她转给江亦辰36块，备注鲈鱼费用；
家里的灯泡坏了换了一个花了14块，她转给江亦辰7块，备注灯泡更换费用；
买了一提12卷的卫生纸花了38块，她转给江亦辰19块，备注卫生纸费用。
每天晚上吃完饭，林晚晴都会把账本摊开在餐桌上，一笔一笔地认真记录，偶尔还会和江亦辰核对一下金额。
江亦辰有时候会凑过来看一眼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有一次，江亦辰忍不住说道：“晚晴，咱们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每天记账转账的，感觉像在做生意一样，不像一家人过日子。”
林晚晴一边记账一边说道：“不麻烦啊，现在手机转账这么方便，记账也花不了几分钟，把每一笔开销都记清楚，对我们俩都好，省得以后因为钱的事情吵架。”
赵淑兰每次都坐在旁边不说话，但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有时候还会故意摔摔打打，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02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这天晚上六点多，江亦辰正在书房处理工作，突然接到了部门同事的电话。
电话里同事的声音很着急，说道：“亦辰，晚上有个重要的客户要应酬，老板特意交代让你务必参加，你赶紧收拾一下过来吧，我们在鼎盛酒店等你。”
江亦辰连忙答应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到，你们先陪着客户，别让客户等急了。”
挂了电话，江亦辰从书房出来换衣服，一边穿外套一边对林晚晴说道：“晚晴，晚上我不在家吃了，公司有个重要的应酬，得陪客户吃饭。”
林晚晴正在客厅看书，听到这话抬起头说道：“好，那你注意少喝点酒，别喝太多伤身体，应酬结束给我打个电话。”
江亦辰点点头，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手摸了摸口袋才发现钱包里空空如也，他犹豫了一下，又放下车钥匙拿起手机。
他站在门口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拨通了母亲赵淑兰的电话，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恳求说道：“妈，你能不能给我转六千块钱？我晚上要陪客户吃饭，得请客户吃点好的，还要准备点伴手礼。”
电话那头的赵淑兰立刻追问道：“什么客户啊？需要花这么多钱？是不是又是你们公司那些没用的应酬？能省就省点，赚钱不容易。”
江亦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妈，这是重要客户，关系到我们部门接下来的大项目，不能省的，我赶时间，您快点转过来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里满是无奈，站在旁边的林晚晴都能隐约听到电话那头赵淑兰絮絮叨叨的指责声。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会省着点花的，您快点转钱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江亦辰说完这句话，匆匆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站在门口没动，脸上满是疲惫和尴尬，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车钥匙，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沉重，林晚晴放下手里的书，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两周过去的时候，正好是周六，天气格外晴朗，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暖洋洋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早上九点多，林晚晴正在阳台晾晒刚洗好的衣服，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赵淑兰的抱怨声。
“哎呀，这空调怎么回事啊？怎么不制冷了？这么热的天没有空调可怎么过？”赵淑兰一边按着空调遥控器，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林晚晴从阳台走出来，看了看空调的出风口说道：“是不是空调坏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制冷了。”
“我看就是坏了，这破空调才用了几年啊，质量这么差。”赵淑兰又按了几下遥控器，空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转头对着书房喊道：“亦辰，你快来看看，空调坏了，一点冷气都没有。”
江亦辰从书房走出来，拿过遥控器试了试，又走到空调旁边检查了一下，无奈地说道：“好像真的坏了，我找人来修修吧，这么热的天确实没法待。”
江亦辰立刻拿出手机打了维修电话，对方说下午两点左右能过来维修。
下午两点整，维修师傅准时上门了，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扛着一个沉甸甸的工具箱。
“师傅，麻烦你看看我们家空调，突然就不制冷了，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江亦辰连忙迎上去说道。
维修师傅点点头，搬了个凳子放在空调下面，爬上去拆开了空调的外壳，仔细检查起来。
赵淑兰站在一旁紧紧盯着维修师傅的动作，林晚晴则走进厨房给师傅倒了杯水。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维修师傅从凳子上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空调的压缩机坏了，得换一个新的才能正常使用。”
江亦辰连忙问道：“那换一个压缩机需要多少钱？包括人工费在内一共多少？”
维修师傅想了想说道：“压缩机是核心部件，价格稍微贵一点，加上人工费用，一共是2600块钱，如果你们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开始更换。”
江亦辰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林晚晴，然后说道：“行，那就换吧，麻烦你尽快修好用上，天太热了。”
维修师傅点点头，又重新爬上凳子开始干活，手里的工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林晚晴走到江亦辰身边，轻声说道：“换压缩机一共2600块，按照之前说好的AA制，一人1300块，你是现在转给我，还是让妈转给我？”
江亦辰正看着维修师傅干活，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我……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下吧，让她转钱给你。”
说完，江亦辰走到阳台上，刻意压低了声音给赵淑兰打电话，林晚晴站在客厅里，只能隐约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话语。
过了一会儿，江亦辰从阳台走回来，对着林晚晴说道：“我妈说她来转钱给你，应该很快就会到账。”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林晚晴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银行的到账提示，1300块钱已经到账，备注栏里写着“空调维修费”。
赵淑兰坐在沙发上，手机放在腿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一句话都没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锦城的秋天来得悄无声息，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开始慢慢变黄，早上出门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风里带着丝丝凉意。
这段时间以来，江亦辰找赵淑兰要钱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一天要打好几个电话。
有一次，早上江亦辰准备出门上班，在玄关处翻了半天钱包，最后无奈地对林晚晴说道：“晚晴，你那儿有零钱吗？我身上没带现金，想在楼下便利店买包烟。”
林晚晴正在换鞋子，听到这话说道：“我身上也没带现金，你可以找妈要啊，她不是管着你的工资卡吗？”
江亦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拨通了赵淑兰的电话，语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妈，我身上没现金了，想在楼下买包烟，你能不能转50块钱给我？够买一包烟就行。”
电话那头的赵淑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江亦辰连连点头说道：“嗯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妈。”
挂了电话后，江亦辰靠在墙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
还有一次，江亦辰晚上回来得特别晚，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打开房门走进来，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脚步都有些不稳。
林晚晴从沙发上站起来，扶了他一把说道：“喝多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走路都晃悠。”
江亦辰摆了摆手，含糊地说道：“没有喝多，就喝了一点点，主要是客户太能喝了，没办法推辞。”
林晚晴走进厨房，给江亦辰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说道：“快喝点温水漱漱口，解解酒，喝这么多对胃不好。”
江亦辰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把杯子放在餐桌上，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林晚晴。
“晚晴，你说……”江亦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停住了。
林晚晴看着他说道：“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别憋着。”
江亦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喝多了有点胡思乱想。”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那天夜里，林晚晴躺在床上，能清楚地听到身边的江亦辰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声音，床垫发出轻微的晃动。
“晚晴，你睡着了吗？”江亦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沙哑。
林晚晴轻声说道：“还没睡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今天部门聚餐，大家都是AA制，一人六百块钱。”江亦辰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我身上只有四百块钱现金，还是找同事临时借的，才凑够了聚餐的钱。”
林晚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所有人都很自然地掏出钱来结账，只有我，手里攥着借来的钱，感觉特别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江亦辰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晚晴，肩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语气里满是委屈和无奈。
03
快三周的时候，迎来了江亦辰的生日，他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去公司上班，没有提生日的事情。
林晚晴下班的时候，特意绕路去了一家口碑很好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水果蛋糕。
回到家的时候，赵淑兰正在厨房里忙碌，锅里传来红烧肉的香味，浓郁诱人。
“妈，今天亦辰生日，您做了他爱吃的红烧肉啊，闻着就香。”林晚晴把蛋糕放在餐桌上，笑着对赵淑兰说道。
赵淑兰回头看了一眼蛋糕，淡淡地说道：“是啊，他从小就爱吃我做的红烧肉，过生日肯定得给他做一顿他爱吃的。”
“那挺好的，有妈做的红烧肉，再加上这个蛋糕，亦辰今天肯定会很开心。”林晚晴一边说，一边打开蛋糕盒，把蛋糕摆放好。
江亦辰从书房出来，看到餐桌上的蛋糕，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外和惊喜说道：“这蛋糕是你买的？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当然记得你的生日啊，生日快乐。”林晚晴看着他，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
江亦辰走到餐桌旁，看着那个小巧精致的蛋糕，半天没有说话，眼神里情绪复杂。
“这个蛋糕218块钱，按照咱们说好的AA制，一人109块钱，我已经把蛋糕放在这儿了，你记得转账给我。”林晚晴看着江亦辰，平静地说道。
江亦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林晚晴一眼，眼神里有惊讶、有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等会儿就转给你。”
赵淑兰端着一盘红烧肉从厨房出来，看到餐桌上的蛋糕和两人的对话，冷笑了一声说道：“218块钱的蛋糕还要AA制？晚晴，你可真会算账啊，连老公的生日蛋糕都要分这么清楚，我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媳妇。”
林晚晴没有接话，只是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奶油的甜腻味在嘴里散开，却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的气氛格外沉闷，没有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江亦辰一直低着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偶尔夹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却没尝出丝毫香味。
赵淑兰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给江亦辰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心疼。
吃到一半的时候，江亦辰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连忙接了起来，语气恭敬地说道：“王经理？您找我有事吗？……今晚？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就到，您放心，我肯定准时参加。”
挂了电话，江亦辰放下筷子，对着林晚晴说道：“晚晴，我们部门经理说要给我办个小型的生日派对，让我现在过去一趟，我得先走了。”
“好，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少喝点酒。”林晚晴看着他说道。
江亦辰点点头，转身去卧室换了一身衣服，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林晚晴和餐桌上的蛋糕，轻声说道：“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们不用等我了。”
“嗯，知道了，你玩得开心点。”林晚晴回应道。
房门关上后，餐桌上只剩下林晚晴和赵淑兰两个人，气氛更加压抑了。
赵淑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嚼了半天都没咽下去，最后放下筷子说道：“你就这么给你老公过生日？就买个两百多块钱的蛋糕，还要跟他AA制，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我买了蛋糕，也祝他生日快乐了，这就够了。”林晚晴看着赵淑兰，平静地说道。
“够了？”赵淑兰笑了，笑容里满是嘲讽，“晚晴啊，你有没有想过，夫妻之间这么斤斤计较，日子怎么可能过得长久？我看你就是没把我们江家当成自己人，没把亦辰当成自己的老公。”
林晚晴又切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奶油的甜腻味让她有些反胃，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蛋糕。
那天晚上，江亦辰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身上的酒味比上次更重，走路摇摇晃晃的，几乎是扶着墙走进来的。
“又喝多了？”林晚晴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去扶他一把。
“没有喝多，就是……就是高兴，大家都给我庆祝生日，不好意思推辞。”江亦辰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说道。
林晚晴走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说道：“快喝点水醒醒酒，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明天还要上班呢。”
江亦辰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把杯子放在餐桌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撑着额头。
“晚晴，今天经理和同事们都给我包了生日红包，最少的都有五百块，我也得给他们回包红包才行。”江亦辰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疲惫。
“可是我身上只有三百块钱，还是找同事临时借的，回包的红包是我们办公室里最少的，感觉特别没面子。”
林晚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他倾诉，客厅里只剩下江亦辰沉重的呼吸声。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所有人都在看着你，等着你掏出红包，可我手里只有那么一点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江亦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肩膀微微颤抖着。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亦辰，你后悔吗？”林晚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后悔什么？”江亦辰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着林晚晴。
“后悔把自己的工资卡交给妈保管。”林晚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江亦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个月过去的时候，林晚晴的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语气带着明显的不适说道：“闺女，妈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老是感觉肚子疼，一阵一阵的，疼得厉害。”
林晚晴心里一紧，连忙问道：“妈，你肚子疼得厉害吗？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别拖着，拖久了万一出什么大事就不好了。”
“妈正准备去医院呢，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你别担心。”母亲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
“您别自己去医院，我现在就请假过去陪您，您在小区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林晚晴说完，立刻挂断电话，拿起包就往外面跑。
下午，林晚晴陪着母亲在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从挂号到做检查，一直忙到快六点才拿到检查结果。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眉头微微皱着说道：“你母亲的情况不太好，需要尽快做手术，还好发现得比较及时，手术成功率很高，不用太担心。”
林晚晴连忙问道：“医生，手术风险大吗？大概需要多少手术费和住院费？”
“手术风险不大，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医生看着电脑说道，“手术费加上住院费，大概需要16万左右，你们尽快准备一下，安排手术时间。”
林晚晴的母亲拉着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闺女，妈这里有存款，够支付手术费的，你刚结婚没多久，花钱的地方多，就不用你操心了。”
“妈，您的存款留着自己用，手术费我来出，您就安心治病就行，别的事情不用管。”林晚晴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坚定地说道。
“你刚结婚，手里能有多少钱？还是让妈自己出吧，别让亦辰他们家看不起你。”母亲依旧有些犹豫。
“妈，我工作这么多年，攒了一些钱，足够支付手术费了，您就别担心了，好好治病才是最重要的。”林晚晴安慰着母亲，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办完住院手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林晚晴陪着母亲回到病房，帮她收拾好东西，又叮嘱了护士几句，才放心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江亦辰正坐在沙发上等她，看到她回来，立刻站起来说道：“你去哪儿了？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都快担心死了。”
“我妈身体不舒服，我陪她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需要做手术。”林晚晴脱掉外套，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说道。
“严重吗？是什么病？需要住院多久？”江亦辰连忙问道，语气里满是关心。
“还好，发现得及时，手术成功率很高，住院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林晚晴说道，“就是手术费和住院费有点贵，大概需要16万。”
江亦辰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道：“16万？那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转点钱过来，毕竟是我岳母生病，我也应该出点力。”
“不用了，我自己有钱，已经把手术费转过去了，你不用麻烦妈了。”林晚晴看着他说道。
江亦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打开电脑登录网银，眼神里满是愧疚地说道：“晚晴，对不起，我作为女婿，岳母生病我却不能出钱，感觉特别对不起你和岳母。”
林晚晴转过头，看着他说道：“你没做错什么，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妈做手术的钱我能承担，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江亦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走进了书房，轻轻关上了房门。
04
林晚晴的母亲住院期间，林晚晴每天下班都会先去医院看望母亲，给她带点爱吃的饭菜，陪她聊聊天，然后再回家。
有一天，林晚晴正在病房里给母亲削苹果，突然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抬头一看，是赵淑兰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水果篮。
“妈，您怎么来了？您怎么知道我妈住这个病房？”林晚晴有些意外地说道。
赵淑兰走进病房，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母，然后说道：“我听亦辰说你妈住院了，特意过来看看，毕竟是一家人，不来看看说不过去。”
林母连忙说道：“亲家母，麻烦你跑一趟，还带这么多水果，真是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好好养病，别想太多。”赵淑兰敷衍地说了一句，然后转头对林晚晴说道，“晚晴啊，妈问你个事，你过来一下。”
林晚晴跟着赵淑兰走到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疑惑地说道：“妈，您有什么事要问我？”
赵淑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说道：“晚晴，你每个月工资也不少，大概有四万多块钱，工作这么多年，少说也攒了一百多万了吧？”
林晚晴愣了一下，没想到赵淑兰会问这个问题，她含糊地说道：“妈，我也没仔细算过，攒了一些钱，但没那么多。”
“你这孩子，跟妈还藏着掖着。”赵淑兰拉着她的手说道，“要不你把你的钱也交给妈保管，妈帮你理理财，现在通货膨胀这么厉害，钱放在银行里只会贬值，妈帮你投资点靠谱的项目，保准让你的钱生钱。”
林晚晴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说道：“妈，谢谢你的好意，我的钱我自己会打理，我现在买了一些稳健的理财产品，收益还不错，就不麻烦您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理财？小心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赵淑兰脸色微微一沉，语气带着几分不满说道，“再说了，亦辰的钱都在我这儿保管着，你的钱也应该放在一起，这样才像一家人，以后家里有什么事也方便周转。”
林晚晴端起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平静地说道：“妈，我和亦辰的钱分开管挺好的，我习惯自己打理自己的财务，亦辰也没意见，您就别操心了。”
“好什么好？”赵淑兰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引得走廊上路过的护士都看了过来，“你们俩整天AA来AA去的，我看着都难受，哪有夫妻这么过日子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正在这时，江亦辰从电梯口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应该是来给林母送晚饭的。
他听到赵淑兰的声音，连忙走过来说道：“妈，晚晴的钱是她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她想怎么管就怎么管，您就别瞎操心了，咱们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吗？”赵淑兰转过身，对着江亦辰说道，“你们俩都年轻，不懂理财的重要性，钱放在一起才好管理，以后养孩子、换大房子都需要钱，现在不规划好怎么行？”
“妈，我们有自己的规划，您就别干涉我们的生活了，晚晴已经够辛苦了，每天还要上班，还要照顾岳母，您就别给她添堵了。”江亦辰的声音有些疲惫，这段时间他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感觉格外煎熬。
赵淑兰看看儿子，又看看林晚晴，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最后什么都没说，拿起自己的包，气冲冲地转身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林母的手术很成功，住了十天院就顺利出院了，出院那天，锦城的秋风有点大，吹在脸上微微有些刺骨。
“妈，以后您可得好好保养身体，别再劳累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别拖着。”林晚晴一边帮母亲系好围巾，一边叮嘱道。
“哎，都是妈不好，让你操心了，还花了你这么多钱。”母亲拉着林晚晴的手，眼圈有些发红。
“妈，您说什么呢，女儿孝顺您是应该的，钱没了可以再赚，您的身体最重要。”林晚晴安慰着母亲。
把母亲送回家，安顿好一切后，林晚晴回到自己家已经快七点了。
一进门，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饭菜香味，江亦辰正在厨房里忙碌，系着围裙的样子显得格外居家。
“回来了？岳母怎么样了？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吗？”江亦辰看到她回来，立刻笑着问道。
“都办好了，医生说恢复得不错，让回家好好休养就行。”林晚晴脱掉外套，走进厨房帮忙说道。
“那就好，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几个清淡的蔬菜，你赶紧洗手吃饭吧，肯定饿坏了。”江亦辰把最后一盘菜端出来，笑着说道。
吃饭的时候，江亦辰突然放下筷子，看着林晚晴，眼神里满是愧疚地说道：“晚晴，对不起，岳母住院这么久，我都没帮上什么忙，连手术费都没出，感觉特别对不起你。”
林晚晴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轻声说道：“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再说你也经常去医院看望我妈，帮着跑前跑后，我已经很感激了。”
“其实我找我妈要过钱，想给岳母出一部分手术费。”江亦辰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但我妈说，我岳母是外人，不是我们江家的人，没必要花我们江家的钱，死活不肯给我转钱。”
林晚晴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凉意，她没想到赵淑兰会这么想，竟然把她的母亲当成外人。
“我当时特别生气，跟我妈大吵了一架。”江亦辰继续说道，“我说那是我岳母，她生病了我作为女婿出点钱是应该的，怎么能算是外人呢？可我妈就是不听，还说我娶了媳妇忘了娘，被你迷昏了头。”
“她还说，我的工资都在她那儿，每个月已经给我不少零花钱了，我根本没有资格再向她要钱给外人花。”江亦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
“外人。”林晚晴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心里五味杂陈。
“对，她说的就是外人。”江亦辰抬起头，看着林晚晴的眼睛，认真地问道，“晚晴，在我妈眼里，我岳母是外人，那你是不是也被她当成外人了？”
厨房的油烟机还在嗡嗡作响，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声音，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重，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饭。
过了几天，江亦辰的妹妹江亦婷突然来了，她手里提着一袋水果，一进门就满脸笑容地说道：“嫂子，在家呢？我哥呢？”
“在书房呢，你快进来坐，我去叫他。”林晚晴连忙招呼道，心里有些疑惑，江亦婷平时很少来家里，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江亦婷在沙发上坐下，把水果放在茶几上，笑着说道：“不用叫他，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麻烦你个事，跟我哥说也没用，他手里也没钱。”
林晚晴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说道：“什么事啊？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肯定会帮你。”
“是这样的，我女儿不是一直想学芭蕾舞吗？我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一家特别好的舞蹈培训机构，一年的学费要六万五千块钱。”江亦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找我妈拿点钱，结果她跟我说最近家里开销大，拿不出钱来，让我自己想办法。”
“那你找亦辰啊，他是你哥，肯定会帮你的。”林晚晴说道。
“我已经给我哥打过电话了，他说他手里确实没钱，所有的工资都在我妈那儿，他想买点东西都得跟我妈要钱，根本帮不了我。”江亦婷叹了口气说道，然后眼睛一亮，看着林晚晴说道，“嫂子，我知道你有钱，你的工资都自己保管着，你能不能先借我六万五千块钱？等我下个月发了奖金就还你，肯定不会拖欠的。”
林晚晴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平静地说道：“你哥年薪180万，按理说不应该没钱啊，他的工资都在妈那儿，你怎么不去找妈好好说说？”
“我哥的工资是在我妈那儿，可我妈说最近投资亏了不少钱，手里确实没有多余的现金，让我再等等。”江亦婷理所当然地说道，“可我女儿下个月就要开课了，根本等不及啊，嫂子你就先借我点吧，就当帮我个忙。”
“我的工资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凭什么要借给你？”林晚晴看着她，语气平静但态度坚决地说道。
江亦婷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林晚晴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有些尴尬地说道：“嫂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一家人？”林晚晴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说道，“我妈住院的时候，需要做手术，我找妈想借点钱，妈说我妈是外人，不肯借钱给我，怎么到了你这儿，我们就成一家人了？”
江亦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妈当时可能是一时糊涂，再说那情况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在我看来，既然我妈是外人，那我自然也算不上你们江家的一家人，所以我没有义务借钱给你。”林晚晴站起来，语气冷淡地说道，“水果我收下了，谢谢你，钱我没有，你还是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江亦婷坐在沙发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气冲冲地站起来走了，连带来的水果都没拿，关门的声音格外响亮。
05
快50天的时候，锦城的天气越来越冷了，早上起来能看到窗户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花，出门必须穿厚厚的羽绒服才能抵御寒冷。
这段时间以来，江亦辰和赵淑兰的电话越来越少，但每次打电话，两人都会发生争吵，气氛格外僵硬。
有一天晚上，林晚晴正在客厅看电视，突然听到卫生间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走进一看，发现马桶堵了，水已经漫了出来。
林晚晴连忙给物业打电话，物业说维修师傅第二天中午才能过来维修，让她先找东西临时处理一下。
第二天中午，维修师傅准时上门了，他看了看堵得严严实实的马桶，皱着眉头说道：“管道堵得挺严重的，里面有不少杂物，得用专业工具才能通开，估计得花不少时间。”
维修师傅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把马桶疏通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好了，已经通了，以后注意点，别往马桶里扔杂物了，这次维修费用一共900块钱。”
林晚晴扫码付了钱，把维修师傅送出门。
晚上江亦辰下班回来，林晚晴把马桶堵塞维修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说道：“马桶维修一共花了900块钱，按照AA制，你得给我450块钱。”
江亦辰拿出手机，看着屏幕犹豫了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现在就转给你，你等一下。”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林晚晴的手机始终没有收到转账提示，她看着江亦辰说道：“怎么了？还没转过来吗？”
江亦辰的脸色有些尴尬，低声说道：“我……我手里没有钱，得找我妈要，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说完，江亦辰拿起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赵淑兰的电话，语气带着几分生硬说道：“妈，你给我转450块钱，家里马桶堵了，维修花了900块钱，我得给晚晴转一半。”
电话那头的赵淑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江亦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说道：“妈，这是家庭必要开支，不是我乱花钱，您到底转不转？”
又说了几句，江亦辰猛地挂了电话，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过了几分钟，江亦辰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赵淑兰转来的450块钱，备注栏里写着“省着点花！”三个大字，后面还跟着三个感叹号，显得格外刺眼。
江亦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把钱转给了林晚晴。
到了50天左右，江亦辰找赵淑兰要钱的频率变得更高了，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要钱，小到买早餐，大到同事结婚随礼，都得向赵淑兰伸手。
有一次，江亦辰部门的一个老下属要结婚，特意给江亦辰发了请柬，邀请他参加婚礼。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亦辰接到了那个下属的电话，语气恭敬地说道：“李工啊，恭喜恭喜，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谢谢江总监，婚礼定在下周六，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下属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一定一定，到时候我肯定准时到，给你送个大红包。”江亦辰笑着说道，挂了电话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林晚晴看着他脸色不对，关心地问道。
“我下属结婚，我想包个一万两千块钱的红包，毕竟他跟着我干了好几年，挺踏实能干的。”江亦辰看着林晚晴说道，“可我手里没有钱，得找我妈要。”
“那你跟妈好好说说，她应该会给你的。”林晚晴说道。
“我跟她好好说？每次跟她要钱都跟审犯人一样，问这问那，稍微多一点就不愿意给。”江亦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满是烦躁，“上次我要一万块钱给客户买礼品，她只给了五千，还说了我半天。”
“我是部门总监，下属结婚包个一万两千块钱的红包不过分吧？她偏说太多了，让我包五千块钱就行，说现在赚钱不容易，能省则省。”江亦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下午，江亦辰还是给赵淑兰打了电话，在书房里关着门聊了很久，林晚晴能听到他压抑的争吵声，还有偶尔提高的音量。
挂了电话后，江亦辰在书房里坐了很久，一直没有出来，窗外的天慢慢暗了下来，书房的灯也没有开，他就坐在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52天那天，周五晚上，江亦辰要出去参加部门聚餐，在玄关处翻了半天钱包，最后无奈地对林晚晴说道：“晚晴，你那儿有六百块钱吗？部门聚餐AA制，一人六百块钱，我身上没带钱。”
“你怎么又没带钱？”林晚晴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找妈要啊，聚餐也是工作相关的开支，妈应该会给你的。”
江亦辰看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拨通了赵淑兰的电话，语气带着几分恳求说道：“妈，你给我转六百块钱，部门聚餐AA制，我得交钱，不然太没面子了。”
电话那头的赵淑兰立刻说道：“你上午不是刚要过三百块钱买办公用品吗？怎么又要钱？你们部门怎么天天聚餐？是不是故意骗我的钱？”
“妈，这是部门例行聚餐，不是我故意要钱，我已经跟你说了，是AA制，每个人都要交的。”江亦辰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再给你转钱了，这个月你已经要了不少钱了，再这样下去，家里都要被你败光了。”赵淑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江亦辰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然后靠在墙上，闭着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样？妈给你转钱了吗？”林晚晴走过去问道。
江亦辰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疲惫和无奈说道：“没有，她说这个月给我转的钱太多了，不肯再给我转了。”
“那怎么办？聚餐的钱你总得交啊。”林晚晴说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找同事借了。”江亦辰苦笑着说道，然后拿出手机，给部门的一个同事发了微信，问他能不能先借自己六百块钱，改天还他。
等了一会儿，同事回复说可以，江亦辰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那天晚上，江亦辰回来得很晚，身上的酒味很重，走路摇摇晃晃的，显然是喝多了。
“又喝多了？赶紧喝点水醒醒酒。”林晚晴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江亦辰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把杯子放在餐桌上，突然趴在沙发上，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像是在哭。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林晚晴连忙问道，心里有些担心。
“晚晴，我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掏不出六百块钱的聚餐费，还是找同事借的。”江亦辰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哽咽，“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是部门总监，年薪180万，可我连六百块钱的聚餐费都掏不出来，真的太丢人了。”
“他们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有同情，有嘲讽，还有的在背后偷偷议论，我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江亦辰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委屈和自责。
林晚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第54天的时候，江亦辰和赵淑兰在电话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声音大得整个屋子都能听到。
那天晚上，江亦辰因为一个重要的项目需要请合作方吃饭，想向赵淑兰要一万五千块钱，结果赵淑兰直接拒绝了。
“又要一万五千块钱？你这个月已经要了多少了？你自己算算，再这样下去，家里的积蓄都要被你花光了！”赵淑兰的声音尖锐刺耳，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的愤怒。
“妈，这是为了工作，不是我乱花钱，这个项目能给公司带来很大的收益，我请合作方吃顿饭怎么了？”江亦辰的声音也提高了，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
“你的工资？你的工资在我这儿，就得听我的安排，我让你花你才能花，我不让你花你就不能花！”赵淑兰毫不退让地说道。
“妈！我今年36岁了，不是三岁小孩了！我有自己的工作和社交，我需要钱来维持正常的人际关系，你不能一直这样管着我的钱！”江亦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不是小孩？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花钱大手大脚的，要是没有我管着你的钱，你早就把工资挥霍光了！”赵淑兰的声音依旧尖锐。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什么时候挥霍过？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必要的开支，您能不能理解我一下？”江亦辰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再给你转钱了，你要是不服气，那就别找我要钱！”赵淑兰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江亦辰拿着手机，站在书房门口，脸色铁青，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过了十分钟，江亦辰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赵淑兰转来的一万五千块钱，备注栏里写着“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给你转钱了！”
江亦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慢慢把手机放进口袋，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疲惫。
“晚晴。”江亦辰走到客厅，看着正在看电视的林晚晴说道。
“嗯？怎么了？”林晚晴转过头看着他。
“我觉得你说得对，一个人应该掌控自己的钱，不能一直被别人管着。”江亦辰的眼神很坚定，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那天晚上，江亦辰一直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夜景，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凌晨才回到卧室休息。
06
第58天，周六早上八点，林晚晴正在厨房里煎鸡蛋，油锅里传来滋滋的声响，金黄的鸡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窗外的天气格外好，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厨房，暖洋洋的让人心情舒畅。
楼下传来装修的声音，电钻的轰鸣声断断续续，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突然，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叮咚叮咚”的声音让人有些烦躁。
林晚晴关掉煤气灶，擦了擦手上的油，快步走到门口，通过猫眼一看，是赵淑兰来了。
她打开门，有些意外地说道：“妈？您怎么来了？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赵淑兰没有说话，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着，脸色苍白得吓人，她猛地推开林晚晴，径直冲进屋里，嘴里大声喊着：“江亦辰！你给我出来！”
江亦辰从卧室里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说道：“妈？您怎么来了？这才早上八点，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再不来，你就要被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连家都不想要了！”赵淑兰抓住江亦辰的手臂，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嘶哑，带着明显的哭腔。
“妈，您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这么激动。”江亦辰想扶她坐在沙发上，安抚她的情绪。
“冷静？我怎么冷静得下来？”赵淑兰甩开他的手，指着林晚晴的鼻子，愤怒地说道，“江亦辰，你必须休了她！现在就去办离婚手续，这个女人就是个扫把星，自从她嫁过来，我们家就没安生过！”
江亦辰皱着眉头说道：“妈，您别胡说八道，晚晴挺好的，我们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好好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每天为了几百块钱跟我低声下气，连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这都是拜她所赐！”赵淑兰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要不是她非要搞什么AA制，我们家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能过得这么憋屈吗？”
“妈，AA制是我和晚晴一起商量好的，跟她没关系，您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江亦辰的语气有些无奈，他知道母亲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必须跟她离婚，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赵淑兰说着，就往墙上撞去，江亦辰连忙拉住她，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就在这时，江亦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屋里的混乱。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了，连忙接了起来，语气急促地说道：“喂？张会计？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别急。”
电话那头的张会计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江亦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不停地说道：“什么？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处理。”
挂了电话，江亦辰慢慢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看着赵淑兰，那种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是林晚晴从来没有见过的。
“妈。”江亦辰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您刚才说什么？让我跟晚晴离婚？”
赵淑兰愣了一下，被江亦辰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说你必须休了她，这个女人……”
“休了她？”江亦辰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和绝望，让人心里发寒，“妈，您确定要让我跟晚晴离婚吗？”
“我……我……”赵淑兰看着江亦辰冰冷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亦辰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地把手机屏幕转了过来，对着赵淑兰，让她看手机上的内容。
赵淑兰好奇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两下，眼睛翻白，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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