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娱乐网

穿成苏妲己,靠剧本杀救周公(一)

我是苏妲己,但壳子里装着历史系学霸苏菲菲。 三天后将被处死?我淡定勾唇,一封密信便让那位以贤德闻名的周公旦深夜来访。 他

我是苏妲己,但壳子里装着历史系学霸苏菲菲。 三天后将被处死?我淡定勾唇,一封密信便让那位以贤德闻名的周公旦深夜来访。 他目光灼灼盯着我:“妖妃祸国,该杀。” 我轻笑:“殿下,您心跳快了。”后来他为我写下“卿之风华,胜过洛水神女”,力排众议娶我入府。再后来,我助他著《周礼》,写《诗经》,统一天下,制礼作乐。垂暮那年他紧握我的手:“得你,方知天命在我。”

血与火的气味,已经在这座昔日繁华的宫殿里沉淀了下来,凝固成一种挥之不去的铁锈与灰烬的混合物,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口鼻之间。

苏菲菲,不,现在她是苏妲己了,蜷在冰冷的、带着湿腐气息的角落草席上,手腕和脚踝上粗糙沉重的木枷,磨破了细嫩的皮肤,每一下细微的移动都带来刺骨的疼。殿外是胜利者周人士兵们压抑的呼喝与兵甲碰撞的铿锵,间或夹杂着宫人被驱赶时短促的哀泣,这些声音隔着厚重的宫墙传来,模糊不清,却更添绝望。

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如同破碎的琉璃,带着绚烂而狰狞的色彩,时不时扎进她的脑海——酒池肉林,奢靡的狂欢,纣王帝辛那带着酒气的、灼热的怀抱,还有比干那颗被活活剜出的、仍在微微搏动的心脏……最后,是朝歌城破时,冲天而起的火光,以及帝辛拖着残破身躯投入鹿台烈焰的决绝背影。

而属于苏菲菲的、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则像一部冰冷客观的纪录片,清晰地告诉她接下来的命运:三天后,周武王姬发的庆功登基大典上,她,苏妲己,这个被钉在“祸国妖妃”耻辱柱上的女人,将被公开处决,以昭示新王朝的正义与天命所归。

头痛欲裂,两种记忆,两种人生,在这具美丽的躯壳里撕扯、融合。胃里空得发慌,喉咙干得冒烟,看守扔进来的那个粗粝的、带着霉味的饼子,她只勉强咽了一口,就再也无法下咽。

不能死。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亮的火柴,微弱,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她是苏菲菲,国师大历史系的天之骄女,熟读典籍,洞悉历史走向,怎么能像真正的苏妲己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成为史书上寥寥几笔的牺牲品?

她需要机会。一个能接触到周人核心决策层的机会。

谁是关键?

周武王姬发?他正值威望巅峰,一心要拿她的人头祭旗立威,不可触碰。

姜子牙?那个垂钓渭水、辅佐明君的老者,目光必然锐利如鹰,她这套“妖妃”皮囊,在他面前恐怕无所遁形。

那么……只剩下他了。

周公旦。姬旦。

史书记载,他贤德,明理,重礼,但并非迂腐之人。他深得武王信任,掌管占卜、礼仪,是周初政治蓝图最重要的绘制者之一。更重要的是,他理性,而理性的人,往往可以被“价值”所说动。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风险极大,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但,这是唯一的生路。

她艰难地挪动身体,靠近牢房冰冷的木栅,声音因干渴而沙哑,却刻意揉入了一丝残存的、属于苏妲己的、令人心尖发颤的柔媚:“守卫大哥……” 看守的士兵是个年轻面孔,闻声身体一僵,不敢回头,握着长戈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妖妃之名,足以让任何普通士卒胆寒。

“妾……将死之人,别无他求。”她喘息着,语气哀婉,“只愿……能得一片竹简,一刻刀……留下几句忏悔之语,禀明天地先祖,赎我万一罪孽……”

年轻的士兵犹豫了。上面的命令是严加看管,等待处决。但……忏悔?赎罪?这要求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而且,这声音…… 趁着他心神动摇的刹那,苏妲己将腕上一只仅存的、未被搜刮去的、成色普通的玉镯褪下,从栅栏缝隙艰难地递出:“求大哥……行个方便……”

那一点冰凉的玉石触到士兵的手背,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颤。回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只见昏暗光线下,那张即使苍白憔悴、囚首垢面,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正仰望着他,眼中水光潋滟,带着绝望的乞求。

鬼使神差地,他一把抓过玉镯,塞入怀中,低声道:“你……等着!”

竹简和刻刀很快被偷偷送来,粗糙,短小,但对于苏菲菲来说,足够了。 她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借着从高窗透入的微弱天光,用尽全身的力气和专注,在那窄小的竹简上,刻下了一行行清晰却足以惊世骇俗的小字。不是忏悔,不是求饶,而是几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 “殷祀未绝,顽民伏野。洛水之畔,龟背藏图。天道幽远,岂独钟一姓?欲承天命,先解人心。”

最后,她咬破指尖,用鲜血,在竹简末尾,画下了一个极其简陋、却蕴含着某种奇异韵律的符号——那是她在后世考古文献中见过的,一个可能与更古老巫觋文化有关的未解符号。

竹简被小心地包裹起来,再次通过那个被美色和财物动摇的守卫,指名要送到“贤明通达的周公旦殿下”手中。她赌的,就是周公旦的好奇心,与他作为政治家对潜在风险的敏锐。

“你说,这是那妖妃指名要呈给本王的?”周公旦看着面前跪伏在地的守卫统领,以及他手中那块沾染着污迹的布包,眉头微蹙。他刚从兄长的议事殿出来,身上还带着商讨登基大典与分封诸侯的疲惫。

“是,殿下。那苏氏女说……此物关乎天命,唯有殿下能解。”统领头垂得更低。

“关乎天命?”周公旦重复了一句,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他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心腹侍卫在殿外警戒。

布包打开,露出里面那块粗糙的竹简。他拿起,指尖触到那干涸的、暗褐色的血符号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目光扫过竹简上的字迹。起初是平静,随即,瞳孔骤然收缩。

“殷祀未绝,顽民伏野。”——这是在提醒周人,殷商遗民的力量并未彻底瓦解,潜在的叛乱危机四伏。

“洛水之畔,龟背藏图。”——洛水?那是夏禹受图之地,蕴含天命转移的古老传说。龟背藏图……更是直指最神秘的占卜预兆。

“天道幽远,岂独钟一姓?欲承天命,先解人心。”——最后两句,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这完全不是一个只知魅惑君王的妖妃能说出的话!这直指周人统治最核心的难题:如何证明自身的天命所归,如何安抚、收服数量庞大的殷商遗民之心!

还有那个血色的符号……古老,诡异,带着一种不祥而又神秘的力量,与他所知的任何巫祝符文都不同,却又隐隐契合着某种天地至理。

这个女人…… 周公旦猛地攥紧了竹简,冰冷的竹片边缘几乎要嵌进他的掌心。他霍然起身,在空旷的殿内来回踱步。灯火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墙壁上,晃动不安。

理性告诉他,这极可能是苏妲己的垂死挣扎,是蛊惑人心的伎俩。但竹简上的内容,精准地戳中了周王朝眼下最隐秘的忧患。她怎么会知道?是巧合?还是……她真的窥见了什么? 好奇心,与一种更深沉的、对潜在威胁的警惕,最终压倒了一切。

“备车。”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而决断,“去羑里囚所。”

羑里囚所,阴暗潮湿的气息比白日更甚。 寂静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破,火把的光亮驱散了甬道口的黑暗,映照出一个人影。

他来了。

苏妲己在心中默念,强迫自己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她依旧蜷缩在角落,将脸埋入膝间,只露出凌乱发丝下小半张苍白得透明的侧脸,和一段脆弱得仿佛一折即断的脖颈。

牢门被打开,锁链哗啦作响。 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威压。她能感觉到那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一寸寸刮过她的肌肤。

“苏氏。”男人的声音响起,平稳,清朗,带着一种特有的、属于智者的冷静腔调,“你可知,你罪孽深重,三日之后,便是你的死期。”

苏妲己缓缓抬起头。

火光跳跃,映照着她的脸。污迹未能完全掩盖那惊世的容颜,反而增添了几分破碎凄艳的美。她的眼睛尤其引人注目,不再是传说中蛊惑纣王时的妖媚,而是清澈、沉静,深处却仿佛藏着无尽的疲惫与一丝……洞悉世事的悲悯?

这与周公旦预想中的任何场景都不同。没有哭嚎求饶,没有妖娆魅惑,只有一种异常的平静。

她望着他,目光缓缓扫过他端肃的面容,紧抿的唇线,最后,落在他握着竹简、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的手上。 然后,她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了然的嘲讽。

“殿下,”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清晰,“您既然来了,又何必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积蓄力量,然后,目光迎上他深邃的眼眸,轻轻吐出几个字: “您的心跳……快了。”

轰—— 如同惊雷炸响在耳边。

周公旦周身一震,那一直维持的、无懈可击的冷静面具,骤然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失控的、剧烈搏动的声音——咚!咚!咚!在这死寂的囚牢里,响得如此突兀,如此震耳欲聋。

不是因为美色。至少,不全是。

是因为她看穿了他。因为她那句“天道幽远,岂独钟一姓”的诘问。因为那个神秘的血色符号。更因为此刻,她这句轻飘飘的、却直刺他内心最隐秘波动的话语。

这个女人,绝非史书简单定义的“妖妃”。

她是一团迷雾,一个巨大的、危险的,却也可能蕴含着惊人价值的谜题。

杀?还是……留? 四目相对。 火光在她清澈的眼底投下摇曳的光影,也在他骤起波澜的深眸中闪烁不定。

囚室里,只剩下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那无法掩饰的、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回荡、碰撞。

空气仿佛凝固了。心跳声在逼仄的囚室里显得格外突兀,每一下都敲打在两人之间那根无形的弦上。

周公旦的指尖收紧,竹简粗糙的边缘几乎要嵌进皮肉里。他自幼修习礼乐,涵养心性,自认早已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此刻,在这阴暗囚牢,面对这个传说中魅惑君主的妖妃,他竟被一句话,一个眼神,搅乱了方寸。

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尽管那残破污秽也难掩的绝色确实冲击着他的视觉。而是因为那双眼睛。太清醒,太透彻,带着一种与这时代格格不入的冷静,甚至……悲悯。还有她写在竹简上的话,直指周室初立最核心的隐忧。这绝不是一个只知邀宠献媚的妃嫔能有的见识。

杀意与探究在他的眸底激烈交锋。杀了她,一了百了,永绝后患。这个念头无比强烈。可那竹简上的字句,那血色的诡异符号,像一根无形的钩子,牢牢勾住了他作为政治家和思想者的本能。她看到了什么?她知道多少?这背后,是否真有他所不知的“天命”?

苏妲己将他眼底的挣扎看得分明。她知道,自己赌对了。恐惧依旧攥紧着她的心脏,但求生的欲望给了她力量。她不能等他做出决断,她必须再加一把火。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蜷缩的姿势,让那截白皙脆弱的脖颈在火光下更显易碎,声音却放得愈发轻缓,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殿下此刻心中所想,无非是‘杀’或‘留’。杀我,易如反掌,三日之后,一颗头颅,便可安定‘民心’。”她刻意在“民心”二字上顿了顿,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 “然后呢?”她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望向他,“殷商遗民,心中所念,仍是故主。东方诸部,未必真心臣服。殿下与武王,以‘小邦周’取代‘大邑商’,靠的是武力,是时机。可要坐稳这天下,需要的,又是什么?”

她不等他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是礼,是乐,是法度,是能让万民归心,能让四方宾服的‘道理’。是远比占卜龟甲,更能稳固江山的东西。”

周公旦瞳孔骤缩。她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他内心深处一直在思索、却尚未完全明晰的蓝图!制礼作乐,明德慎罚,这正是他辅佐兄长,想要为周室奠定的万世基业!她怎么会……

“你究竟是谁?”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审慎与凝重。眼前的女子,绝不仅仅是苏妲己。

苏妲己微微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殿下,给大周,带来什么。”她顿了顿,抬起眼,目光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给我一个机会,一个不死的理由。我能助殿下,将这纷乱的天下,真正握在手中。不仅仅是武力征服,而是……文明一统。”

文明一统!

这四个字,如同洪钟大吕,在周公旦的心头轰然作响。他死死地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虚妄与欺骗。可他只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那不容置疑的自信。

囚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哔剥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生。周公旦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了。那卷竹简,被他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 他没有再看她,转身,步伐稳定地走向牢门。 “看好她。”他对守卫丢下三个字,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沉重的牢门再次关上,锁链落下。光亮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囚室重新陷入昏暗。

苏妲己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甬道尽头,才猛地松懈下来,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瘫软在冰冷的草席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后知后觉地疯狂跳动,几乎要撞出胸腔。 第一步,她走成了。

接下来的两天,苏妲己的处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守她的士兵换成了两个更加沉默、但眼神锐利的甲士,显然是周公旦的亲信。送来的食物不再是发霉的饼子,而是干净的水和勉强可以入口的粟米饭,甚至还有一小碟盐渍的菜蔬。 没有人再来审问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仿佛那天晚上周公旦的到访,只是一场幻觉。

但苏妲己知道,决定她命运的时刻,正在临近。明天,就是周武王的登基大典,也是原定处死她的日子。

她在等待。也在脑海中飞速地梳理着一切可能用到的知识。《诗经》?不,那大多是西周至春秋的诗歌总集,现在拿出来为时过早,且容易暴露。《周礼》?那是周公旦未来的心血,她不能喧宾夺主,但可以引导,可以补充关键环节。《尚书》?那些诰命过于严肃……她需要的是能立刻展现价值,又不会过于惊世骇俗的东西。

还有那个血色符号……那只是她情急之下,根据后世考古发现的一个未解纹饰仿画的赌注,希望能勾起周公旦对神秘未知的忌惮与好奇。看来,似乎起了作用。

就在登基大典前夜的傍晚,那个年轻的守卫又偷偷来了,这次,他塞给苏妲己一小块干净的、带着皂角清气的细麻布,和一小截眉笔似的炭条。

“殿下……让给的。”他低声道,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困惑,飞快地退开了。

苏妲己握着那截炭条和细麻布,心头猛地一跳。他给了她书写的机会!这意味着,他需要她证明更多。

她没有犹豫,就着最后一点天光,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用炭条在细麻布上飞快地写画起来。她写的不是具体的经文,而是一份极其简略的、关于如何通过系统化的礼仪、音乐、官制来区分贵族等级、规范社会行为、强化中央权威的纲要性文字。其中夹杂了几个后世总结的、关于“德治”、“民本”的核心概念,用词古奥,却直指要害。

她写得很快,字迹难免有些潦草,但思路清晰,结构严谨。写完,她将细麻布仔细折叠好,压在草席之下。

这一夜,格外漫长。

周武王姬发的登基大典,在朝歌城南郊临时筑起的高台上举行。旌旗招展,甲胄鲜明,诸侯云集,气氛庄严肃穆。 苏妲己被反绑着双手,由两名甲士押解,跪在离高台不远的一处角落里,等待着最终的时刻。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憎恶、好奇、恐惧、幸灾乐祸。她低着头,用散乱的头发遮掩住自己的表情。

高台上,武王姬发身着冕服,正在宣读告天祭文,声音洪亮,充满力量。姜子牙等重臣肃立两侧。周公旦的位置,仅在武王之下,他穿着庄重的祭服,面容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祭文完毕,接下来,便是处置战俘与“罪人”,以血祭旗,宣告新朝的开始。

司礼官高亢的声音响起:“带殷商罪妇苏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甲士粗暴地将她提起,推向高台前方。

阳光有些刺眼。苏妲己勉强站稳,抬起头,目光飞快地扫过高台。她看到了武王姬发威严而审视的脸,看到了姜子牙那睿智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最后,她的视线与周公旦相遇。

他依旧平静,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微微闪动了一下。

就是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在甲士准备将她按倒行刑的前一刹那,用尽全身力气,仰起头,目光直视武王姬发,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肃杀气氛:

“大王!妾有言上禀!”

全场哗然!

一个将死的妖妃,竟敢在如此庄严的场合开口? 武王姬发眉头一皱,显然不悦。姜子牙抚着长须,眼中精光一闪。

“妖妇!死到临头,还敢喧哗!”司礼官厉声呵斥。

“且慢。”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压下了骚动。

是周公旦。他上前一步,对武王姬发躬身一礼,声音沉稳有力:“王兄,此女前日曾献上密言,关乎天命人心,颇有……殊异之处。今日临刑,或可容其一言,以观其究,亦显我大周宽仁之道。”

武王姬发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又看了看台下那个即使狼狈不堪,却依然挺直脊背、眼神清亮的女子,沉吟片刻,挥了挥手:“讲。”

苏妲己心脏狂跳,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不能长篇大论,必须一击即中。

她再次开口,声音不再柔媚,也不再尖锐,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安抚人心的平和力量:“大王顺应天命,讨伐无道,万民称颂。然,天命靡常,惟德是辅。大王以武得天下,若欲以武守天下,则干戈恐永无宁日。”

她顿了顿,感受到周围愈发凝重的气氛,以及高台上那几道锐利的目光,继续道:“妾闻,上古圣王,修文德以来之。大王既承天命,何不效仿先王,制礼作乐,立章明法,使贵贱有等,长幼有序,内外有别,则天下归心,不令而行。此,方为江山永固之基业!”

“制礼作乐”!

这四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周公旦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正是他日夜思虑、构画蓝图的核心理念!竟从这个“妖妃”口中,如此清晰、如此精准地说了出来!

不止是他,连武王姬发和姜子牙,都露出了震惊与深思的神色。

苏妲己知道火候已到,她不再多言,只是深深俯下身子,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面。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高台之上的周武王。

武王姬发目光锐利如刀,在苏妲己身上停留了许久,又看向身旁的弟弟周公旦。他看到弟弟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激动与认同。

良久,武王缓缓开口,声音传遍全场:“妖妃苏氏,祸乱殷商,其罪当诛!”

苏妲己的心沉了下去。

但武王的话音随即一转:“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适才其所言,虽出自罪妇之口,却暗合治国安邦之大义。且念其或有悔过之心……”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周公旦身上:“王弟旦,辅佐朕躬,劳苦功高,至今尚未婚配。此女……便赐予你,为奴为婢,任凭处置。望你严加管束,使其洗心革面,勿负朕望。”

赐予周公旦!

这个决定,再次引起了一阵低低的骚动,但很快平息下去。武王金口已开,无人敢质疑。

周公旦立刻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臣……领旨,谢王兄恩典!” 他直起身,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那个依旧俯跪在地的纤细身影上。

阳光洒落,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 尘埃,似乎暂时落定了。 但苏妲己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从阶下囚到周公旦的身边人,这一步,她踏得惊险,却也踏出了生机。未来等待她的,是莫测的凶险,还是……属于她苏菲菲的全新舞台?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活下来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