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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哥死党分手后,我同意了家里安排的联姻,敬茶改口时听见我哥打电话:我妹订婚宴你不来?

与哥哥的死党分手后,我答应家族联姻,敬茶时却听见哥哥打电话:我妹订婚你不来?白瞎她喊你这么多年哥!他愣问:你说谁订婚?五

与哥哥的死党分手后,我答应家族联姻,敬茶时却听见哥哥打电话:我妹订婚你不来?白瞎她喊你这么多年哥!他愣问:你说谁订婚?

五年的时间,林晚星掏心掏肺爱着陆行深,可到头来,这个哥哥的死党心里只有他的养妹陆星然,她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替身。

撞破那不堪的一幕后,她被陆星然记恨,还遭人堵截,挨了整整一百个巴掌,而陆行深的默许,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灰意冷之下,她答应了家里安排的联姻,回到了京北。

没想到,这个叫顾沉舟的联姻对象,不仅没嫌弃她脸上的伤,还挺坦诚,说欣赏的是当年那个明媚张扬的她。

就在她慢慢走出阴霾,准备和顾沉舟订婚敬茶时,却无意间听见哥哥打电话:“我妹订婚你都不来?白瞎她从小跟在你屁股后面喊哥!”

电话那头,陆行深的声音满是错愕:“谁订婚?”

01

飞机缓缓降落在京北国际机场的跑道上,林晚星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五年了,她终于回来了,却是以这样狼狈的姿态。

脸上的口罩戴得严严实实,遮住了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伤痕,也遮住了她此刻的难堪。

拉着小小的行李箱走出闸口,远远就看见哥哥林佑安斜靠在柱子上,戴着墨镜朝她挥手。

“哟,我们家大小姐终于舍得回来了?”林佑安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的箱子,另一只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林晚星下意识偏了偏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佑安的眼神顿了顿,但他什么也没说。

“回来查账,看看我不在的这几年,某人有没有偷偷挪用我的信托基金。”林晚星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

林佑安轻笑一声,手臂却不容拒绝地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向自己。

“嘴硬。”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回家就好,天塌下来有你哥顶着呢。”

那一瞬间,林晚星鼻尖猛地一酸。

她迅速眨眨眼,把那股突如其来的脆弱压了下去。

林佑安松开她,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只是神秘地朝不远处抬了抬下巴。

“喏,给你准备的‘惊喜’,算是欢迎你回家的礼物。”

林晚星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接机人群渐渐稀疏,一个男人的身影清晰地凸显出来。

他独自站着,身姿挺拔如松,穿着一件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大衣,正低头看手机,侧脸轮廓在机场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那是顾沉舟,顾家这一辈的掌舵人,二十七岁,比你哥我还厉害几分。”林佑安的语气平静,但林晚星听出了里面一丝不易察觉的慎重。

“也是你未来可能的联姻对象,资料我发你邮箱了,他说看过你的照片后主动提的。”

林晚星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了,脚步生根似的钉在原地。

联姻,这两个字她答应得痛快,可当它具体化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不远处时,巨大的恐慌和抵触还是涌了上来。

更糟的是,她脸上那些耻辱的痕迹,绝不能让哥哥看到,也不想在第一次见这个所谓的“联姻对象”时暴露自己的狼狈。

“今天……要不还是算了吧。”林晚星的声音有些干涩,“坐飞机有点累,状态不好。”

林佑安挑了挑眉,仔细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脸上那个过分严实的口罩上停留了两秒。

“怎么了?我们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太阳,在南海待了五年还学会害羞了?”他故意用激将法。

林晚星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借口,手心微微沁汗。

她不能告诉哥哥真相,至少现在不能。

那场源于背叛和偏袒的暴力,她要自己讨回来。

“不是害羞。”她勉强笑了笑,“就是觉得第一次见面在机场太仓促,不正式。”

林佑安看着她,那双和她相似的眼睛里锐利的光芒闪了闪,最终化为了然和心疼。

他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没有点破。

“行,听你的。”他拍拍她的背,“先回家,爸妈念叨你好几天了。”

林晚星暗暗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

就在这时,远处那个一直低头看手机的男人,顾沉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穿越零散人群,径直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穿透性的力量,让林晚星瞬间僵住。

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

林晚星看不清他眼中的具体情绪,只觉得那目光沉甸甸的。

林佑安也注意到了,低声说:“他看见我们了。顾沉舟这个人,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他既然主动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回。”

林晚星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顾沉舟收起手机,迈开长腿不疾不徐地朝他们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是躲开还是面对?口罩下的伤痕似乎又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刚逃离的深渊。

而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和她哥哥口中“手段了得”的评价,会不会是另一个深渊的开端?

顾沉舟越走越近,林晚星甚至能看清他大衣的质地和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线条。

林佑安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镇定。

就在顾沉舟距离他们还有五六米远时,林晚星忽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抬起手,在顾沉舟和林佑安略带讶异的目光中,握住了口罩边缘。

然后缓缓地,将那个遮掩了一路的黑色口罩摘了下来。

机场大厅明亮的光线毫无保留地照在她的脸上,清晰地映出那些尚未完全褪去的红肿和淡淡青紫痕迹,虽然经过精心治疗不再狰狞,但仔细看去依旧触目惊心。

林佑安的脸色瞬间变了,方才的轻松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迅速积聚的怒气。

他猛地看向林晚星,眼神像是在问怎么回事。

林晚星没有看哥哥,她的目光迎向已经停在几步之外的顾沉舟。

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伤痕处停留片刻,眼神几不可察地沉了沉,但面上依旧没什么波澜,仿佛只是看到寻常事物。

“林小姐。”顾沉舟开口,声音比林晚星预想的要低沉一些,没什么温度但不含轻蔑或惊讶,“我是顾沉舟。”

林晚星挺直脊背,尽管脸上带着伤,尽管内心波澜起伏,但她尽力让自己姿态看起来从容不迫。

她甚至微微弯了一下嘴角,虽然这个动作牵扯到伤处带来细微刺痛。

“顾先生,久仰。”她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刚下飞机的轻微沙哑,“抱歉以这副样子见面,失礼了。”

顾沉舟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看向一旁脸色铁青的林佑安,略一点头:“林少。”

林佑安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顾少,多谢你来接机。不过今天恐怕不方便,舍妹需要先回家休息。”

他强调了“休息”两个字,眼神锐利地扫过林晚星的脸,显然已经怒极。

顾沉舟像是没听出话里的逐客之意,视线重新落回林晚星身上,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脸上的伤需要介绍更好的医生吗?顾氏投资的私立医院在皮肤修复方面有专长。”

这话听起来是礼貌的关切,但林晚星却莫名觉得他更像是在确认这伤的来源和严重程度。

“不必麻烦顾先生,已经处理过了。”林晚星婉拒,不想欠下人情。

顾沉舟也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那么改日再正式拜访。林小姐好好休养。”

他说完又对林佑安示意一下,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背影很快消失在机场人流中,仿佛他专门跑这一趟就只是为了亲眼见她一面。

直到那身影完全看不见,林佑安才猛地转过头双手握住林晚星的肩膀,力道有些重。

“星星你告诉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骇人的风暴,“这伤是不是陆行深那混蛋干的?”

林晚星垂下眼睫没有立刻回答。

机场的喧嚣仿佛在瞬间远去,只剩下哥哥沉重的呼吸和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沉默有时候就是一种答案。

林佑安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显然是在联系人。

林晚星按住他的手:“哥,别。”

“别什么?”林佑安抬眼,眼底有血丝,“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连跟你回家见家人都推三阻四的男人能靠得住?你偏不听!现在呢?他敢动手打你?他陆行深算个什么东西!”

“不是他亲手打的。”林晚星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剖开了更深的事实,“但他默许了,为了给他的‘好妹妹’出气。”

林佑安的动作顿住了,他盯着林晚星似乎在消化这句话里更残忍的意味。

“陆、星、然?”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

陆星然,陆家收养的女孩,陆行深名义上的妹妹,比林晚星小两岁,从小跟在陆行深屁股后面长大。

林晚星点了点头,嘴角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哥我累了,我们回家吧,回家我再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看着妹妹眼中强忍的疲惫和伤痛,林佑安满腔怒火像是被泼了冰水化作尖锐的心疼。

他收起手机重新揽住林晚星,这次的动作轻柔许多。

“好,回家。”他的声音也软了下来,“爸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一直在等你。”

坐进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街景,林晚星才感到一阵迟来的虚脱。

京北,她离开了五年的地方,如今带着一身伤痕回来。

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七天前那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02

七天前的南海市夜晚闷热潮湿。

林晚星拖着小小的登机箱用指纹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陆行深那套顶层公寓的门。

原本三天的出差提前一天结束,她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没告诉他航班信息。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书房的门缝下透出一线暖黄色的光。

陆行深应该还在工作。

林晚星放下箱子蹑手蹑脚走过去,想象着他看到她时可能露出的惊讶表情。

虽然他总是冷冷淡淡,但偶尔那双深邃的眼里也会闪过一丝她才能捕捉到的柔和。

她抬手正准备敲门。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碰就开了条更大的缝隙。

书房里的景象毫无遮挡地映入她的眼帘。

陆行深坐在宽大的书桌后,背对着门的方向面朝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

他并没有在工作。

他的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的光亮映亮了他半边侧脸,那上面的神情是林晚星从未见过的。

但真正将她推入冰窟的,是他手机屏幕上那张被放大到清晰、占据了整个屏幕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巧笑嫣然,眉眼间带着娇憨与依赖,正是陆行深从小养在家里的妹妹陆星然。

一张明显是私下角度的生活照,可能是偷拍的也可能是她自己发来的。

陆行深看得那么专注那么投入。

他甚至没有听到她开门进来的细微声响,也没有听到她此刻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跳声。

林晚星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书房里的动静瞬间停了。

陆行深迅速按熄了手机屏幕倏地转过身,动作带着罕见的慌乱。

当他看到门口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林晚星时,他脸上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凝固,随即被惯常的冷静迅速覆盖但那眼底深处分明闪过了一丝被撞破的难堪和恼怒。

“星星?你怎么……”他站起身声音有些干涩试图向她走来。

“别过来!”林晚星的声音尖利得自己都感到陌生。

她看着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过去三年里所有的冷淡疏离,所有不愿公开的借口,所有关于“妹妹”的维护在这一刻都有了无比清晰且恶心的注解。

他不是天性冷漠,他只是把所有的热情和欲望都给了手机屏幕里那个叫陆星然的女孩。

而她林晚星这个倒追了他两年恋爱了三年的“女朋友”,不过是个用来遮掩他那份不见光感情的幌子,一个安抚外界目光的挡箭牌,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多么可笑她还曾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炽热的爱意慢慢融化了他这座冰山。

原来冰山深处早就藏着另一个人。

“我……”陆行深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抿紧了唇。

那副沉默的样子比任何辩解都更让林晚星心寒。

“陆行深,”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我们完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脸上是什么表情,转身拉过门口的登机箱跌跌撞撞冲出了这个她曾以为会是“家”的公寓。

她没有回自己和朋友合租的小公寓而是直接去了市中心一家酒店用身份证开了间房。

关上门反锁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没有眼泪只是觉得冷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她麻木地掏出来看。

是陆星然刚更新的一条朋友圈。

一张在机场的自拍背景是某个国际机场的指示牌,配文:“行李超重啦!不过没关系明天终于要落地回国了,亲爱的们速速来接驾哦!”

文字后面特意艾特了几个人排在第一个的就是陆行深。

林晚星盯着那条朋友圈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房间里显得异常诡异。

原来如此。

正主回来了所以她这个替身连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要被剥夺了,甚至是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被“揭穿”。

她坐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窗外南海市的灯火渐渐稀疏天光由暗转明。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林晚星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拿起手机拨通了哥哥林佑安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林佑安略带睡意却依旧清朗的声音:“喂?大小姐这么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听到哥哥声音的那一刻林晚星一直干涩的眼眶忽然涌上一股热意。

她用力眨了眨眼把泪意逼回去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哥我分手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怎么跟你那个藏藏掖掖的神秘男朋友?”林佑安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意外甚至有一丝“早该如此”的意味,“他欺负你了?”

“没有。”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和平分手。”

又是短暂沉默。

“行分了也好。”林佑安的声音沉了下来,“我早说过连跟你回来见见家人都推三阻四的男人能有什么真心实意。星星听哥一句男人靠不住感情更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非要找个人结婚那就找个门当户对利益相关的至少靠得住。”

林晚星听着心脏像是被钝刀子慢慢地磨。

曾经她对这些话嗤之以鼻坚信真爱无敌。

如今现实狠狠扇了她一耳光让她看清自己有多天真。

“好。”她听到自己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之前提的联姻我同意了。安排吧我后天回来。”

林佑安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林晚星看着窗外逐渐亮起来的天空,“后天下午的飞机你来接我吗?”

“废话当然接。”林佑安立刻说,“那我这边开始准备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林晚星感觉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似乎挪开了一点点。

至少她还有退路有家人。

她站起身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脸色憔悴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五岁的自己。

不能再这样了。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泼在脸上直到皮肤刺痛直到神智被强迫着清醒。

然后她开始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有些东西还留在陆行深的公寓里需要去拿回来。

打车回到那栋熟悉的公寓楼下时林晚星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裤装,脸上化了淡妆遮住憔悴看起来和平时那个明媚爱笑的她没什么两样除了眼神里多了些冰冷的东西。

用指纹开了门陆行深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面前摊着平板电脑在看财经新闻。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看到是她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恢复平静。

“回来了?”他的语气平淡仿佛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撞破从未发生,他转头对在厨房忙碌的保姆吩咐,“陈姨再做一份早餐林小姐回来了。”

他甚至没有问她昨晚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提前回来。

是啊他从来不在意这些。

林晚星心里那片荒原上最后一点火星也熄灭了。

“不用了陈姨。”她开口声音同样平淡,“我不饿吃过了。”

陆行深准备去拿面包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他大概是察觉到了她不同寻常的冷淡和平静。

若是往常她肯定会嘟着嘴跑过去抢走他手里的吐司笑嘻嘻地说“你忘了给我准备那我就吃你的好了”,或者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耳朵小声抱怨他不够关心自己。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语气没什么起伏:“随你。”

他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一如往常。

“我先去公司了上午有个会。”他站起身接过保姆递过来的西装外套。

拿在手里他停顿了两三秒目光似乎无意识地扫过林晚星。

林晚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欢快地跳过去帮他穿外套再仔细整理领口和袖口。

陆行深等了等见她没有动作便自己抖开西装利落地穿好系上一颗纽扣。

“中午我可能不回来你自己安排。”他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走向门口。

房门打开又关上走廊里传来他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保姆陈姨有些不安地走过来:“林小姐您真的不吃点什么吗?我给您热杯牛奶?”

林晚星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但疏离:“不用了陈姨。能麻烦您帮我找几个结实点的纸箱吗?我今天要用收拾些东西。”

陈姨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同情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储物间找。”

林晚星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回到了她在这间公寓里住了三年的卧室。

房间很大衣帽间也很大有一半空间挂着她的衣服摆着她的鞋包。

但奇怪的是她此刻看着这些曾经精心挑选满心欢喜穿给某人看的衣物却只觉得陌生和厌倦。

陈姨很快搬来了几个空纸箱。

林晚星道了谢关上门开始沉默地整理。

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书籍一些小摆件……她将自己在这间屋子里留下的所有痕迹一点一点全部收进纸箱里。

她整理得很仔细很慢仿佛在进行一场漫长的告别仪式。

每收起一件东西脑海里就会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这件裙子是第一次和他正式约会时穿的,那支口红是他某次出差随手带给她的礼物虽然色号根本不适合她。

这个玩偶是她硬塞在他车里的说陪他上班其实是想让他看到就想起她。

多么一厢情愿。

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她顿了一下推开卧室连通的主卫门走了进去。

这个卫生间是共用的洗手台上还放着陆行深的剃须刀须后水和她自己的一些护肤品。

她将自己的东西收走留下他的泾渭分明。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对并排摆放的漱口杯上。

简简单单的白色骨瓷杯是她买的上面各有一个手绘的图案一个是星星一个是月亮。

当时她说:“你是月亮清冷挂在天上,我是星星虽然小但好多好多星星在一起就能照亮夜空啦!”

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但后来一直用着。

林晚星伸出手拿起那个画着星星的杯子握在手里看了几秒然后松开手。

“啪嚓”一声脆响白色的瓷片在地砖上四分五裂,那个小小的幼稚的星星图案碎裂开来。

她蹲下身面无表情地将大块的碎片捡起用纸巾包好扔进垃圾桶。

然后她走出了卧室来到了陆行深的书房兼衣帽间门口。

推开门里面是另一番景象。

简约冷硬整洁得近乎刻板所有的东西都分门别类一丝不苟充满了陆行深的个人风格。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

里面整齐地放着领带袖扣腕表等配饰。

她送过陆行深很多东西领带袖扣皮带钱包钢笔甚至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但他几乎从来不戴只有极少数几次在她半是撒娇半是强硬的要求下才会勉强用一次出了门大概就摘掉了。

就像她这个“女朋友”的身份一样永远只能存在于阴影里不能见光。

林晚星拉开另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些杂物。

她的目光被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吸引。

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款式精致华丽一看就价值不菲但风格明显不是陆行深会买的也不是她会喜欢的。

盒子底部压着一张便签上面是陆行深凌厉的字迹:“给然然准备的生日礼先收好。”

然然,陆星然。

林晚星捏着那张便签指尖微微用力纸张边缘起了褶皱。

她放下盒子又在抽屉深处翻了翻找到几张类似的便签。

“拍卖会看到个玉镯成色不错适合然然。”

“然然说喜欢海岛年底带她去。”

“她快回来了。”

每一张都是关于陆星然。

原来他并不是不会用心并不是天生冷淡。

他只是把所有的用心和温度都预留给了另一个人。

林晚星将那些便签揉成一团扔回抽屉然后开始将自己这些年送他的礼物一件一件找出来。

那条他戴过一次就束之高阁的领带,那对从未见他用过的蓝宝石袖扣,那支他嫌累赘的钢笔……

她将它们全部收拢放进一个空箱子里。

这些承载着她笨拙爱意的物品如今看来只剩下讽刺。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卧室坐在已经空了一半的床边微微喘气。

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起来看是陆行深发来的信息只有简单一句:“司机去接你了半小时后到会所。”

连一句解释一句询问都没有直接下了命令。

他大概以为她还像过去一样无论他做什么她最终都会顺从会自己消化掉所有情绪然后回到他身边。

毕竟她曾那么热烈而执着地追了他两年。

毕竟这三年里她也从未真正离开过。

林晚星看着那条信息忽然觉得无比荒谬甚至低低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眶却湿了。

也好,是时候当面给这一切画上一个句点了。

她回复了一个字:“好。”

03

会所的名字叫“云巅”,是南海市顶级私人会所之一也是陆行深和他的朋友们常聚的地方。

林晚星曾经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见证了她最初追求陆行深时的很多“偶遇”和“巧合”。

璀璨的水晶吊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薰和淡淡的酒气。

一切仿佛都没变。

服务生显然是认得她的恭敬地引着她走向里面最私密的包厢区域。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哄笑和起哄声。

“行深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那小女朋友藏得跟宝贝似的兄弟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一个有些油滑的男声响起带着明显的醉意。

“就是今天星然妹妹好不容易回国你这当哥的可得表个态。”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对!咱们就问了女朋友和妹妹到底哪个更重要?必须选一个!”

起哄声更响了。

林晚星的脚步在包厢门外停住手心里微微出汗。

她听到陆行深似乎低笑了一声然后是玻璃杯轻轻放在桌面上的脆响。

“女朋友么,”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依旧是那种冷冽的没什么温度的调子,“不合适了换一个就是。但妹妹这辈子就这一个。你们说哪个更重要?”

“哇哦——!”

“深哥霸气!”

“听见没听见没?还是咱们星然妹妹最重要!”

包厢里瞬间炸开了锅欢呼声口哨声拍桌声响成一片。

然后是一个娇俏又得意的女声响起带着满满的撒娇意味:“哼算你们识相!你你还有你刚才跟我打赌的都输了二十万快点转账!少一分都不行!”

是陆星然。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这赚得也太轻松了!”

“就是深哥你也太宠她了!”

抱怨归抱怨但还是能听到手机操作的提示音。

陆行深带着淡淡纵容的声音响起:“愿赌服输活该。”

语气里是林晚星从未听过的宠溺。

她站在门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然后又迅速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麻木。

原来她连被放在天平上称量的资格都没有。

在他的世界里她轻如鸿毛随时可以替换。

而陆星然重若泰山独一无二。

多么清晰的答案。

她举起手屈起手指在厚重的包厢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里面的喧闹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下来。

几秒后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开门的是陆行深的一个朋友看见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连忙侧身让开:“嫂子来了快请进。”

包厢很大一圈奢华的沙发上坐了不少人。

正中间的主位陆行深坐在那里身边紧挨着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眉眼娇艳正歪着头看她,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那就是陆星然。

和照片上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真人更加鲜活也更具攻击性。

看到林晚星进来陆行深抬眼看过来眼神平静无波,只是朝着身边空出的那个位置几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

那是他惯常给她留的位置。

以往每次来这种场合无论他身边坐着谁那个位置总是空着的仿佛一个无声的宣告。

那时她曾为此窃喜以为那是他独有的体贴和占有欲。

现在想想或许那只是他习惯性的教养或者一种更便于掌控她的手段。

林晚星的视线从那空位上掠过没有停留。

她径直走向沙发另一端的角落那里灯光稍暗人也少些。

她安静地坐了下来与陆行深之间隔了几乎整个包厢的距离。

这个举动让包厢里本就微妙的气氛更加凝固了。

所有人都看向陆行深。

陆行深拿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他看着林晚星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沉了沉。

“星星?”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惯常的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提醒她应该坐到哪里去。

林晚星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几不可察地扯了一下嘴角算是一个回应但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陆行深的眼神更暗了。

就在这时陆星然站了起来。

她端着一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踩着精致的高跟鞋婀娜地走到林晚星面前脸上堆起甜美的笑容。

“你就是晚星姐姐吧?我是陆星然行深哥哥的……”她顿了顿眼波流转瞥了陆行深一眼才继续道,“妹妹。我刚从国外回来姐姐这杯酒敬你以后请多关照哦。”

她把酒杯递过来动作看似热情但眼神里却没有多少温度。

林晚星看着她又看了看那杯酒没有接。

“谢谢欢迎回来。”她的声音平静甚至算得上客气,“不过我身体不太舒服今天不能喝酒。”

陆星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染上几分委屈她嘟起嘴回头看向陆行深:“哥你看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特意敬她酒呢……”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瞬间激起了包厢里一些人的保护欲。

“嫂子这就是你不对了星然妹妹刚回来敬你酒是礼貌。”

“是啊多少喝一点嘛给个面子。”

陆行深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向后靠进沙发里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冷淡:“星星别闹脾气喝了。”

又是这样。

永远不问缘由永远站在陆星然那边。

林晚星心里那片荒原上最后一点灰烬也被风吹散了。

她抬起头直视着陆行深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浅淡却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你专门让司机接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喝这杯酒?”

陆行深半眯起眼似乎有些不耐烦于她今天的“不懂事”。

“然然刚回来想见见你。”他的理由听起来那么理所当然。

原来如此。

只是想让她这个“正牌女友”在陆星然面前露个脸,好让某些暧昧不明的关系在世俗眼光里变得“正常”一些。

让她成为他们兄妹情深毫无芥蒂的见证成为陆星然可以安心依赖哥哥的“背景板”。

多完美的工具人。

林晚星觉得胸口堵得发慌那股强烈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一秒钟不想再看这对兄妹演戏也不想再成为他们剧本里的配角。

她站起身无视陆星然还举在面前的酒杯也无视陆行深瞬间变得锐利的目光。

“既然人已经见过了我可以走了吧?”

她声音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包厢里清晰无比。

见她今天一反常态地强硬陆行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陆行深生气了。

他放下交叠的长腿身体前倾目光如冰锥般锁定林晚星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骇人的寒意:“林晚星你今天从早上开始到底在闹什么?”

闹?林晚星几乎要笑出声。

在他眼里她的痛苦她的醒悟她的决绝都只是在“闹脾气”。

她看着他那张曾经让她神魂颠倒如今却只感到无比厌倦的脸,看着他身边那个看似无辜实则满眼得意的陆星然。

“我闹什么?”她轻声重复然后摇了摇头笑容里充满了嘲讽,“陆行深你们那些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早就肮脏透顶的心思我懒得再奉陪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包厢里。

陆行深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陆星然也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怨毒。

林晚星不再看他们转身就往门口走。

“站住!”陆星然尖利的声音响起她快步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林晚星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姐姐今晚是我的接风宴我是主角我还没说你可以走呢!”她仰着脸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恶意。

手腕被攥得生疼林晚星积压了一整晚甚至是压抑了三年的怒火终于在此刻冲破了理智的闸门。

她猛地甩开陆星然的手。

在对方因惯性踉跄后退满脸惊愕的瞬间林晚星毫不犹豫地扬起了手臂。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陆星然精心打扮过的脸蛋上。

力道之大让陆星然直接偏过头去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整个包厢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陆行深。

陆星然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几秒后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哥……她打我!”她哭着扑向陆行深。

林晚星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看着眼前这幕兄妹情深的戏码只觉得无比反胃。

她看着陆行深瞬间阴沉到极点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这一巴掌是教你什么叫规矩什么叫教养。别以为顶着个‘养女’的名头就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说完她不再理会身后的一片混乱和陆行深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挺直脊背拉开包厢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世界。

走廊里灯光幽暗两旁包厢里隐约传来各种喧闹声醉醺醺的男男女女擦肩而过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

林晚星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快要爆炸她需要新鲜的空气需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她没有叫车只是沿着会所外面僻静的林荫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夜风吹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燥郁和钝痛。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书房里那不堪的一幕,一会儿是包厢里陆行深冰冷的眼神和陆星然得意的脸,一会儿又是哥哥在电话里说的“联姻”……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段路灯昏暗行人稀少的路段时。

身后忽然传来了汽车引擎刻意压低的声音。

林晚星警觉地回头。

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商务车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距离她只有十几米远。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加快脚步手伸进包里摸到手机凭着肌肉记忆迅速按下了紧急联系人的快捷键。

那是她设置了好几年却从未真正用过的号码。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陆行深。

几乎是同时黑色商务车猛地加速一个急刹横停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三个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壮硕男人动作迅猛地跳下车直扑她而来。

“救……”林晚星的呼救声只发出半个音节一只戴着粗布手套的大手就狠狠捂住了她的口鼻浓烈的刺激性气味瞬间涌入。

另一只手将一个粗糙的麻袋兜头罩了下来。

视线被彻底剥夺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和混乱。

挣扎中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硬物狠狠砸中。

嗡的一声所有的声音和意识都迅速远去……

04

再次恢复意识时林晚星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和脑后钝痛。

嘴里塞着散发着霉味的破布双手双脚被粗糙的绳索牢牢捆住,整个人以一种极其难受的姿势被悬吊在半空中。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这是一处看起来废弃许久的厂房高高的穹顶布满了蛛网,几扇残破的窗户透进惨淡的月光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她被吊在厂房中央离地大概两三米下方是坑洼不平的水泥地。

不远处站着三个蒙面的黑衣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发出声音但嘴里的破布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声响。

她用力挣扎绳索深深勒进手腕和脚踝的皮肉里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的动静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仰头看着她,露在面罩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冰冷得像两潭死水。

“放低点。”他朝同伴示意。

绳索一阵滑动林晚星的身体猛地下降了一截脚尖几乎能蹭到地面,但沉重的坠感让她肩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男人走到她面前抬手粗暴地扯掉了她嘴里的破布。

林晚星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呼吸着浑浊的空气。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那种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她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姜小姐,”他开口声音嘶哑难听,“抱歉了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今天请你来是替我们主子传个话顺便给你个教训。”

教训?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你们主子是谁?陆行深?还是陆星然?”她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男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继续说:“主子说了只要你老老实实挨完这一百个巴掌今天的事就算揭过我们平安送你回去。但如果你敢大喊大叫或者事后报警……”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主子保证你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活在后悔和恐惧里你的家人也不会安宁。”

一百个巴掌!林晚星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为了陆星然脸上那一巴掌陆行深竟然要让人打她一百下?

他怎么敢?!他怎么忍心?!

“不……你们不能……”她绝望地摇头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发抖。

男人不再理会她他抬头朝着厂房角落上方一个不起眼的闪烁着微弱红点的黑色摄像头点了点头,语气恭敬地问道:“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那里有摄像头!有人在看着!

林晚星也猛地扭头看向那个方向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会是陆行深吗?他真的在看着?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一个冰冷的熟悉的哪怕透过劣质扬声器也绝不会错认的男声从摄像头下方的某个隐藏喇叭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嗯。”

只有一个字,短促平淡不带任何感情。

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林晚星的心口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和微弱期望彻底击得粉碎。

真的是他,陆行深。

他就在某个地方通过这个摄像头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甚至吝啬于多说一个字连一句虚伪的警告或解释都没有。

只是为了给他的“妹妹”出气为了维护陆星然那所谓的“面子”和“圈子里的立足之地”,他就能默许甚至可能是指使人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三年,整整三年的倾心付出五年的痴缠追逐。

换来的就是这监控后面一声冰冷的“嗯”和即将落下的一百个羞辱的巴掌。

巨大的悲哀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焚烧理智的熊熊怒火。

她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个摄像头仿佛能透过冰冷的镜头看到后面那个男人无情的身影。

“陆行深!你混蛋!你怎么敢!”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声音破碎而凄厉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你看清楚!是我!林晚星!不是你可以随意处置的物件!”

“为了陆星然你就能这样对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监控那头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在得到指示后面无表情地朝她走了过来扬起了他那蒲扇般的大手。

“不——!”林晚星的尖叫被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啪!”第一下重重落在她的左脸上。

火辣辣的剧痛瞬间炸开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啪!”第二下落

“啪!”第三下。

“啪!”第四下。

“啪!”第五下。

起初她还挣扎还哭喊还咒骂,骂陆行深冷血无情骂陆星然卑鄙恶毒骂自己有眼无珠。

但很快疼痛和眩晕让她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脸颊迅速肿胀起来皮肤滚烫每一下击打都带来深入骨髓的痛楚。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到黑衣人不断扬起落下的手臂黑影,听到那一下下沉闷又刺耳的巴掌声混杂着自己微弱痛苦的呜咽。

不知挨了多少下也许是三十也许是五十。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思维变得迟钝。

很奇怪在极致的疼痛和屈辱中她的脑海里反而闪过许多过去的画面。

大学校庆初见时他站在银杏树下清冷孤高的侧影。

她追着他跑遍半个校园只为了送一份自己做的其实很难吃的便当。

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白时他淡淡一句“我们不合适”和她强忍的泪水。

后来他主动邀请她参加朋友聚会她高兴得整晚没睡着。

她为他改变穿衣风格学习煲汤做饭收敛起所有张扬的脾性努力想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她只是他用来遮掩另一份感情的最方便的“挡箭牌”。

他从未爱过她。

那些她曾以为是冰山融化的细微温柔或许只是他偶尔的良心不安,或是为了让她这个“挡箭牌”更听话更持久一点的微不足道的施舍。

真可笑啊。

林晚星你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泪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肿胀变形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她不再挣扎不再喊叫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破布娃娃悬挂在那里承受着一记记仿佛永无止境的掌掴。

打到后面疼痛已经变得麻木。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失去知觉只有一下下沉重的撞击提醒着她正在遭受的暴行。

一百下。

她竟然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最后一下格外沉重。

她的头被打得猛地偏向一边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个从监控里传来的冰冷的男声说了句什么。

好像是……

“够了。”

呵现在说够了又有什么用呢?

……

再次醒来鼻尖萦绕的是消毒水特有的冰冷的气味。

身下是柔软的病床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

林晚星慢慢转动眼珠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单人病房里窗外天色大亮看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脸上的疼痛依旧清晰但似乎上了药清凉的感觉缓解了一些灼热感。

她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触手是厚厚的纱布和绷带整张脸都被包裹起来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颀长挺拔的背影静立在那里背对着她面朝窗外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