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职业凶宅试睡员,入行三年,从未失手。
这次的目标是一栋别墅,一对夫妻在主卧衣柜里双双殉情。
报酬四十万,为期七天。
我以为这不过是又一次有惊无险的发财机会,直到我看到那三条诡异的入住规则。
我才明白,雇主需要的不是我的试睡报告,而是我的尸体……
……
1
我叫林北,是名职业凶宅试睡员。
这工作听起来很玄乎,其实就是提供一份安全报告。
当中介手里接到发生过非正常死亡事件的房子,也就是俗称的“凶宅”时,为了打消下个买家的顾虑,他们会雇我们这种人进去住上一段时间。短则七天长则一个月,只要我们能证明房子里“干净”,吃得香睡得着,中介就能拿着我们的试睡报告,信誓旦旦地告诉客户,所谓的凶宅不过是心理作用。
当然,要是真碰上不干净的,公司也有规定。立刻撤离,房子封盘,我们照样拿钱,外加一笔丰厚的精神损失费。
入行三年,我睡过上吊房、跳楼房、情杀房,也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越是诡异的地方,越要相信逻辑而不是直觉。因为真正的危险,往往不是鬼,而是装神弄鬼的人。 我一次所谓的“不干净”都没碰上过,拿到的钱足够我在老家付个首付。
直到我接了“山海苑”的单子。
这单的报酬高得有些离谱,七天,二十万。
“林北,这次的活儿有点特殊。”负责人老王在电话里的声音很严肃,“山海苑十三号别墅,独栋的。前房主是一对年轻夫妻,感情很好。但是在上个月,两个人在主卧室的衣柜里,一起上吊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一起上吊,这可不多见。
“警方定性是殉情,”老王继续说,“但房子本身有点邪门。在你之前,已经有两个试睡员进去了。一个住了三天就疯了,哭着喊着说有人要吃他。另一个胆子大点的,撑了四天,第五天早上中介去看,人已经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我的后背升起一股凉意。这不是邪门,这是要出人命了。
“老王,这活儿我……”我刚想拒绝。
“四十万。”老王直接打断了我,“七天,四十万。林北,我知道你妹妹等着钱做手术。干完这一票,什么都解决了。”
他拿捏住了我的软肋。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着牙说:“入住须知发给我。”
很快,我便收到了一份加密邮件。邮件里除了地址和密码锁的密码,还有份所有试睡员都必须遵守的“入住须知”。
可这一次的内容。不再是提醒注意水电安全,检查门窗完好,这些老生常谈的内容。而是三条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规则。
规则一:每晚十点后,绝不能回应任何形式的敲门声,无论是来自大门还是卧室门。
规则二:可以吃自己带的任何食物,但绝不能碰冰箱里留下的任何食物或饮品。
规则三:无论发生什么,天亮前绝不能主动打开主卧室的衣柜门。
我看着这三条规则,眉头微皱。这是什么恶趣味的规则。
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凶宅”的范畴,更像是一场寻欢作乐的游戏。
不过管他是凶宅还是游戏,我都必须去参加。因为四十万可是我妹妹的命。
我关掉电脑后,去楼下的便利店,采购一些物资。最后带上一些换洗的衣服。
便前往那个带着规则的“凶宅”里。
2
眼前的山海苑十三号别墅比我想象的要豪华。
不仅仅是独门独院,上下两层,甚至还有个野草丛生的花园。就连花园的小亭子都比我的单身公寓还要大,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我用密码锁打开了那个略显厚重的的大铁门,潮湿的泥土气味扑面而来。
别墅的装修倒是没那么奢华,黑白灰的色彩搭配。
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后花园,我抬头便能看到那对夫妻上吊的二楼卧室。
我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先在一楼转了一圈。厨房很干净,灶台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清洗的碗碟,仿佛主人只是出门取了个快递。
我拉开冰箱门看了一眼,里面塞满了各种新鲜的食材,牛排蔬菜水果应有尽有。我立刻关上门,心里默念着第二条规则。
我选择在一楼最靠外的一间客房住下,离二楼的主卧室最远。我检查了门窗,确认全部锁好,然后把背包里的压缩饼干拿出来啃了两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别墅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树影随风在室内摇晃,有点瘆得慌。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光亮渐渐暗了下去,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打开手机,现在是晚上九点五十分。
还有十分钟。
心情有点像等待出高考成绩的考生。等着规则是否会变成现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别墅安静得出奇,就连外面的风声都停了下来。
九点五十九分。
十点整。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或许前两个试睡员的失常只是巧合,那三条规则,只是公司为了增加神秘感搞出来的噱头。
我站起身,准备回房间睡觉。
就在这时。
“咚。”
一声轻微的敲击声,从大门的方向传来。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两次,依旧还是很轻,就像一个有礼貌的访客。
但这个点的访客,再礼貌,我也不敢开门啊,更何况规则一的条款写得明明白白。
我强压着内心的惊骇,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凑到猫眼上。
外面,空无一人。
是风吹动了什么东西吗?
我这样自我安慰着,心跳也渐渐缓和下来。也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产生了错觉。为了最终确认,再次将眼睛凑了上去。
画面和之前有了些变化!
一个穿着鲜红连衣裙的女人,正背对着我,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的路灯下。
那身红裙在这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我看不清她的脸,但那画面已经足够诡异。就在我屏住呼吸,把眼睛贴近猫眼更近一点的时候,她仿佛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身体僵硬地开始转身!
那是一张绝对不是人类的脸!眼睛里没有眼球,整个眼眶里全是白色的,嘴巴的附近有些红色的印迹,像是血,在缓缓的向下滑动。突然,她冲我笑了起来。随后开始向我这边移动起来。
速度不快,动作可以说是有点僵硬,有点像是皮影戏被操控的皮影的感觉,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来!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驱使我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就在我刚刚离开门边的瞬间。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门的门板就这么突兀的撞出了个凸起!那不是敲门,而是撞门!那个女人用她的身体狠狠地撞了上来!
我哪里还敢再去看猫眼?!我知道门外是什么!那个刚刚还在几十米开外的怪物,现在就贴在门板的另一侧!
恐惧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将我彻底淹没。
我连滚带爬地逃回卧室,用柜子死死抵住门,然后自己缩在床角,用被子蒙住了头。口中默念,菩萨保佑,妖魔鬼怪快走开。
可那声音并没有因此停下来。
它持续了很久很久。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者是吓昏过去的。
等我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别墅里,一片死寂。
那疯狂的撞门声,消失了。
3
我几乎是一夜没睡,眼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精神萎靡到了极点。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太阳的光明也开始照耀这片凶宅,驱散了夜晚的诡异。我挪开堵门的柜子,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
客厅里一切如常。
但是客厅大门的门板上,还留下了那个凸起。
这一切真的。那个红衣女鬼是真的!我的世界观在此刻全部破碎。
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老王,我立马按下了接听,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对着听筒咆哮起来:
“老王!你他妈的到底让我来了个什么鬼地方?!这里真的有鬼!一个穿红裙子的女鬼!”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不住地颤抖,“我从猫眼看到她了!她眼珠子一点黑色都没有!嘴角还有血迹!她想杀了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老王那把总是带着一丝油滑的嗓音,此刻变得异常严肃和冰冷,他厉声打断了我:
“闭嘴!听我说!”
我被他这声呵斥吼得愣住了。
“我不管你昨晚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给我就当没发生过!”老王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林北,你不是第一个看到她的人,我只警告你一次,千万别回应!记住那三条规则,那是你活下来的唯一指望!只要撑过七天,钱就是你的!”
“wcnm!老王你别跟我狗叫!”我对着手机破口大骂,“老子命都没了,还要鸡毛钱啊?!我现在就想办法出去,出去第一件事就去弄你!我要把你个狗娘养的也送进这个鬼屋来,你给老子等着!”
说完,我没等他回复,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的脑子里只想马上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冲到大门前,心有余悸地瞅了一下猫眼,女鬼没在,看来白天是安全的。
然后我便准备拧开门把手,可以转动,但没有任何阻力,就像一个摆设。
操,被下圈套了,出不去!
我开始发疯似的用肩膀狠狠地撞门,可那扇为“游戏”特制的门,哪里是我这个小身子骨能撞得动的,肩膀一阵酸痛。
大门不行,还有窗户!
我冲到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抄起客厅里一个沉重的金属落地灯,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砸向玻璃!
“砰!!”
预想中玻璃破碎的声音没有传来,反而是落地灯弹了回来。而那扇巨大的玻璃上,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这是特质玻璃!
我呆呆地看着那扇完好无损的窗户,又试了其他所有能出去的地方,结果都是一样。所有的门窗,都被加固了。
我明白了,逃不出去的,得直接继续这场该死的游戏了。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如果想我直接死,那大可不必设计这么复杂的游戏场景。肯定会有线索的,我开始在屋内开始翻找一些有用信息。
可惜,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天色刚刚变暗,我便连滚带爬地冲进卧室。我用肩膀死死抵住柜子,拼了命地把它推到门后,推完后便又回到床角,裹上被子。
我蜷缩在床角,戴上了降噪耳机,将音乐的音量开到最大。我企图用噪音来淹没恐惧,假装那个“东西”不存在。
十点一过,那熟悉的撞门声如期而至。但我听不到,我的世界里只有嘈杂的摇滚乐。我闭着眼睛,几乎要把自己催眠。
突然我察觉到手机屏幕开始亮了起来,屏幕本是锁屏状态,上面播放着歌词,就在这时,开始频闪,就在我下意识拿起手机想研究明白的时候。
耳机里的音乐开始出现滋滋的电流声。
下一秒,一个充满怨毒的女人声音竟然取代了音乐,直接在我耳边响起:
“你……以为……听不见……就……没事了吗?”
4
我吓得一把扯掉耳机,可那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从我的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尖笑!
我发出一声嘶吼,猛地将手机扔了出去,狠狠砸在墙上,声音也戛然而止。
它进来了。它不但穿过了大门,甚至侵入了我的手机!在这个房子里,我没有任何秘密,也没有任何藏身之处!
我意识到,我被 24 小时监控着,但我无可奈何,只能像只小白鼠一样,等着最终的手术刀落下。
一夜无眠。
第三天,我面临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我带来的食物吃完了。
我严重低估了这两天精神高度紧张带来的体力消耗。
我翻遍了整个背包,除了矿泉水,就只剩下几件衣服了。
我开始在别墅里四处翻找,希望能找到一点可以充饥的东西。
然后,我鬼使神差的再一次拉开了那扇冰箱的门。
满满一冰箱的新鲜食材,散发着诱人的香泽,我不禁咽了下口水。
尤其是冷藏室里那块用保鲜膜包好的牛排,色泽鲜红,纹理清晰,我恨不得立马煎了它。
规则二:绝不能碰冰箱里留下的任何食物或饮品。
我的脑子里,理智和欲望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就当我的手即将碰到牛排的时候,我缓过了神。
关上冰箱门,靠在墙上,大口地喘气。
不行。
前两个试睡员,一个疯了,一个失踪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没有遵守规则?
我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离开厨房。
可那块牛排的影子,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忍受着饥饿。
到了晚上,敲门和撞门声如期而至。
在饥饿和恐惧的双重折磨下,我的精神开始出现了一丝恍惚。我蜷缩在床角,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一凉,像有人对着我的后颈轻轻吹了一口气。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当我再转回头时。看到了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就站在我的床边,但是和之前不同,她的脸是正常的,眼珠子也恢复成白色,嘴巴也没有裂开。手里端着一盘煎好的牛排,微笑着对我说:“吃吧,吃了就不饿了。”
我全身汗毛“嗖”的一下子就起来了,我赶紧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用疼痛来保持清醒。我颤抖着说:“不……我不要……”
话音刚落,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为一种怨毒的狞笑。她那原本还算姣好的面容开始腐烂,眼眶里流出黑色的血泪。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不再是之前的温柔,“我亲手为你做的晚餐,你敢不吃?!”
她手中的那盘牛排,也在瞬间发生了变化。鲜红的肉块上,竟爬满了蠕动的蛆虫!
“吃掉它!!”她发出一声尖啸,猛地将那盘腐烂的蛆虫牛排朝我的脸上按了过来!
我惊恐地尖叫出声,猛地向后缩,死死闭上了眼睛。等我再颤抖着睁开眼时,那幻象才消失。房间里空无一人。
但我却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蜷缩成一团,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那不是简单的幻觉,那是警告,是精神攻击!
我猛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这栋房子里的威胁,不只是来自外部的敲门声,更来自内部,它正在利用我的饥饿,从我的脑子里孵化出怪物来摧毁我!
我快要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甚至不需要等到第七天,今晚我就会彻底疯掉,变成第一个试睡员那样,哭喊着有人要“吃”我!
食物!我必须立刻找到能吃的东西!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是为了稳住我即将崩溃的神智!
这个念头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我从恐惧的泥潭里挣扎起来。我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搜索着任何可能的食物来源。之前那个试睡员……李文!他在这里住了五天,他不可能只靠压缩饼干!他一定带了别的东西!他有没有可能在匆忙“失踪”时,留下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起,我便按捺不住自己了。
我立刻开始行动,不放过每个角落,拉开每个柜门,甚至掀开床垫,扬起的灰尘呛的我直咳嗽。
最终,我在二楼的一间储藏室的角落里,摸到一个帆布质感的登山包。
5
这个包鼓鼓的,希望里面的东西不要让我失望。
我迫切的拉开背包的拉链,心里默默祈祷着。
拉开拉链,映入眼帘的,除了几件衣物,还有一个密封的食品袋。
我打开一看,眼睛瞬间就亮了。
里面,还剩下最后两块德芙巧克力。榛子味的,居然是我之前最讨厌的口味。
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小心翼翼的撇开一块,送到嘴里。
我慢慢地咀嚼着,难吃的榛子,口感在此刻都是如此美妙。
我感觉到体力条在慢慢的恢复着。
我把剩下的巧克力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准备留到后面几天再吃。
然后便开始仔细检查这个登山包,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我把衣物掏出来,压在下面的还有一本日记本和一个小型摄像机。
日记本的主人叫李文,应该就是那个失踪的试睡员。我翻开日记,里面的记录着他在这里的遭遇。
“入住山海苑十三号的第一天,房子很大,一楼的床很软,应该是席梦思,睡的很安逸。”旁边还画着一个笑脸。
“晚上十点,有人敲外面的大门,我没管它,我拿枕头蒙住脑袋直接睡大觉。”
“第二天,我开始检查屋子,发现冰箱里的食物很美味,真想尝两口。晚上卧室的门口有人在喊我出去,有点诡异,我才不管他呢。有本事过来啊。”
“第三天,主卧室的衣柜里有声音,像是有人在里面用指甲抓木板。这个声音听的我起鸡皮疙瘩,我恨不得冲过去让他停下!但是有规则三,还是算了。”
“第四天。我实在受不了衣柜里的声音了,我决定带着我的摄像机去看看。”看来也是受到了一些精神上的折磨。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不禁吐槽,真是个大线条的人,什么都不怕,不愧是职业凶宅试睡员。但是应该消失在衣柜那了。
我心里牢牢记住,一定要远离衣柜。由于光线太暗了,我拿着笔记本走到二楼的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准备借着月光再找找有没有一些其他信息。就在我抬头随便瞥向窗外时,我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玻璃的倒影里,除了我惊恐的脸,还站着那个红衣女人的身影,她靠的我很近,头都快要凑到我的肩膀上了,正咧着嘴对我笑!
我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我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我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当我再次把头转了回去,再次看向那扇落地窗。
这一次,倒影里的女人还在!
她不但还在,那张嘴没有了笑容,而是缓缓转过头,向我脖子上咬去。
就在这时,“啪!”一声脆响!
一只惨白的手掌,毫无征兆地从外面拍在了我面前的玻璃上!那不是倒影!那是实体!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掌的指缝间,渗出黑色粘稠的液体,顺着玻璃滑下,留下一道道污秽的痕迹。那个女人从我身后消失,闪现到窗外,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发出一声濒临崩溃的嘶吼,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个走廊。
我一头冲回了之前找到背包的那间储藏室,发疯似的关上门并用身体死死抵住。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玩意绝对不是假的,那个惨白的手掌肯定能破窗而入杀了我的!!
李文!他不是失踪了,他是被杀了!被那个东西杀了!
6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挥之不去。但我绝对不能像他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我要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的目光猛地落在那台小小的摄像机。
李文在日记的最后写着,他要用摄像机把一切都拍下来。他看到了什么?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到底记录下了什么?!
我颤抖着爬过去,从包里拿出了那台摄像机,它冰冷的金属外壳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要观看自己的死亡预告一样,按下了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电量还剩下两格。我点开播放列表,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时长大约十五分钟。
视频画面开始播放。镜头很晃,能看出来拍摄者当时非常紧张,原来他也有慌张的时候。画面里是别墅二楼的走廊,时间是深夜。
视频里传来了李文粗重的喘息声,背景音里,是和我每晚听到的一模一样的敲门声。
他显然也把卧室门堵住了,镜头绕过了一些障碍物,最终对准了二楼主卧室那扇紧闭的门。
就在这时,一个之前我没听过的声音,从视频里传了出来。
“沙沙……沙沙沙……”
声音的来源,正是主卧室的房门。
“它不但在敲门,还在抓门。”视频里传来了李文压抑着恐惧的,自言自语的声音。
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拧开了主卧室的门把手。
画面进入了那间我和那对夫妻上吊的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摄像机微弱的红外线灯提供着照明。
镜头缓缓扫过整个房间,床、梳妆台、落地窗,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敲门声和抓门声在他进入房间后就消失了。
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突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咯吱……咯吱……”
像是有人在衣柜里轻轻地晃动着身体,导致悬挂的衣架在互相碰撞。
屏幕剧烈地一晃,对准了那座红木衣柜,几乎占满了整个画面。
我听到李文颤抖的提问:“谁在里面?”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衣柜里没有回答。
只有那“咯吱”的声音,还在不紧不慢地响着。
当屏幕里的李文一步步靠近时,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咯吱”声停了。紧接着,一阵刺耳的抓挠声从摄像机的扬声器里炸开!李文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画面天旋地转,然后瞬间陷入黑暗。
摄像机“啪”地一声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我却毫无知觉,只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爬上头顶。
李文在最关键的时候关掉了摄像机。他后来遭遇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失踪?
那个衣柜里到底藏着什么?
规则三,天亮前绝不能主动打开主卧室的衣柜门。
这条规则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我的心上。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栋别墅所有秘密的核心都在那个衣柜里。
而打开它的代价可能就是死。
我不敢出门,不敢回到一楼。我强打起精神,睁着眼睛看向门口,熬过了这个夜晚。
终于到了白天,天刚蒙蒙亮,我便蹑手蹑脚的回到一楼客房,躺下睡了过去。我一觉睡到了晚上。
第四天的夜晚格外难熬。
我没有再去堵门,因为我知道已经没用了。那个东西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敲门声和抓挠声只是防止我在黑夜里找寻真相。
真正的威胁,来自二楼。
我躺在床上,能够听到楼上传来了“咯吱咯吱”的摇晃声,和那令人发狂的抓挠声。
我用被子紧紧蒙住头,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李文的视频和那三条规则。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但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突然,楼上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别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比之前的噪音更让我心头发毛。它在干什么?为什么停了?
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就在这时
“沙……沙沙……”
那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竟然不是从楼上传来,而是从我一楼客房的房门外响了起来!
它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