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母细胞瘤,又叫“威尔姆斯瘤”,是儿童最常见的肾脏恶性肿瘤,多发生在3到5岁之间。它起源于胚胎期未成熟的肾组织,因此名字里有母细胞三个字。很多孩子在早期并没有明显不适,家长往往是在给孩子洗澡或换衣服时,摸到腹部有个不疼但坚硬的包块。随着肿瘤增大,可能出现腹胀、食欲差、血尿或高血压等症状。幸运的是,肾母细胞瘤属于可治愈率较高的儿童癌症之一,经过手术切除、化疗和必要时的放疗,五年生存率可达90%以上。家长最重要的是及早发现、及时就医,并在治疗后定期复查。

9岁的徐俊辰是一名来自内蒙古呼伦贝尔的小学生,他出生在一个牧场家庭,父母世代放牧,家里养牛养羊,吃的全是自家产的肉、奶、蛋。徐俊辰从小在草原长大,晒着风、追着羊群长大,皮肤黑里透红,结实得像一头小牛犊。但他爱干净,这是父母从小教的规矩。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洗脸,连骑马回来都会自己刷靴子。吃饭前要洗两遍手,睡觉前还要检查指甲。父母对饮食卫生更是严格,餐具每天用开水烫,牛奶必须煮沸后才能喝。因此别人家的孩子偶尔感冒发烧,徐俊辰几乎没有。医生每年入户体检时都夸他身强体壮。在牧区小学的运动会上,徐俊辰常是跑得最快、跳得最高的那个。没人想到,这个生活几乎完美、健康到令人羡慕的孩子,会被一种罕见的重病悄然盯上。
2019年4月4日傍晚,徐俊辰刚从牧场回来,脚上还沾着一层薄薄的尘土。他蹲在羊圈边帮爸爸拣草料,忽然感觉腰间有点发紧。起初徐俊辰没在意,还跟爸爸比谁能扔得更远,可没干几分钟,他的笑声就停了。因为小腹那一侧猛地传来有种闷闷的胀感,像肚子里塞了块硬东西似的。徐俊辰用手摸了摸,感觉那团鼓起的地方有点僵,不疼,却不舒服。他皱着眉伸直腰,吸了口气,又压了压肚子,能摸出一个圆圆的边。那晚徐俊辰饭也吃得少,一边吃一边伸手去摸,脸上带着不解的神情。妈妈以为他只是吃太多牛奶馒头,拍了拍他说:“多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徐俊辰点了点头,可手却又不由自主地摸向肚子,眼神里带着一点隐约的慌乱。

4月29日,牧场放牛的活又轮到他。天气晴得刺眼,牛群散在草坡上,徐俊辰一边跑一边吹口哨,跑到一半突然停下,手撑着膝盖喘气。他的脸憋得通红,小腹那股胀感更明显了,一动就像被什么拉扯着。徐俊辰低头看了看,发现右腹轻轻突起,连衣服都被顶起来一点。他本能地伸手去按,那块地方变得硬硬的,按下去有种怪异的滑动感。很快,徐俊辰的呼吸开始急促,额头冒出了细汗,嘴角抿得紧紧的。那天他没再继续放牛,半路就走回家。妈妈看到徐俊辰捂着肚子进门,赶紧问:“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他摇头,却没说话,脸上浮着不安,眼神游移不定。吃饭时,徐俊辰只夹了几口肉,连最爱的奶茶都没喝完。
夜里,徐俊辰突然被一阵隐隐的疼醒,疼得他不敢翻身。那种痛不像拉肚子,更像有股力量在肚子里撑开。他试着用手去摸,整片腹部都绷得紧紧的,右边那块更硬,连皮肤都鼓起一片。徐俊辰咬着嘴唇,不敢出声,眼角却渗出了泪。第二天早上起床,他的脸发白,眼神恍惚,连裤腰都系不上。妈妈让徐俊辰试着站直,他一动就皱眉,嘴里发出低低的“嗯”声。接着,徐俊辰跑去上厕所,尿液里隐约带着粉红色。他怔在那儿,看着那一点颜色,手都有些抖。等妈妈发现时,徐俊辰已经脸色发青,额头渗汗。母亲见状不再犹豫,赶紧背起他,冲出门喊丈夫过来,一路直奔最近的卫生院。
半小时后,一家三口终于赶到卫生院,在诊室里,徐俊辰被抱上检查床,小脸白得几乎透明。医生先为他做了腹部触诊,手在右下腹停了很久。那块地方明显比左侧鼓起,触感紧实,却没有剧烈压痛。医生皱了皱眉,示意护士去准备B超。屏幕上跳动的灰白影像让气氛变得安静。几分钟后,医生缓缓开口:“肠子没有明显梗阻,右侧腹部看到一团密度偏高的阴影,看起来像肾周脂肪或者局部炎症包块。”

他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暂时看不像肿瘤。”徐俊辰父母听到“不是肿瘤”几个字,心口的石头微微落下。医生进一步解释:“可能是肠系膜淋巴结炎,也可能是轻度肾周感染,我们还要结合尿检和血检结果判断。”听到这些专业名词,母亲的手指却仍在衣角上搓动,明显还不放心。下午,化验结果陆续出来。尿常规显示:潜血“++”,白细胞少量升高;血常规提示轻度炎症反应,C反应蛋白为12mg/L。医生拿着报告单轻轻叩了叩桌面,语气温和地说:“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更像是肾盂轻度感染或炎性包块,先不用太紧张。”
他解释说,孩子可能在牧场劳动时出汗多、喝水少,或者憋尿后细菌逆行感染,造成肾周组织轻度肿胀,也就摸到了那个硬块。母亲皱着眉头问:“那他尿里带血呢?”医生点点头:“肾盂或输尿管受刺激时会出现轻微出血,但多数是暂时性的,不会造成严重损伤。”父亲听得仔细,反复确认是否需要打针或住院,医生摆手:“先观察两天,口服消炎药,注意补水休息,如果包块缩小、尿液恢复正常,就说明是感染反应,不是坏事。”
开完药后,医生又特地叮嘱了几条。首先要让俊辰多喝温水,每天至少1500毫升,避免喝生水;其次暂时不要跑跳或放牛,防止腹压增加影响肾区恢复;另外三天后必须复查一次腹部B超,看阴影是否减退。徐俊辰的父母频频点头,神情仍紧绷,却带着一丝希望。走出诊室时,俊辰靠在妈妈怀里,精神稍好,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能再去放牛?”妈妈摸了摸他的头,眼神有些发酸:“等医生说可以了,咱就回草原。”

回到家后,徐俊辰每天都乖乖照着医生的叮嘱来。母亲给他煮温水,用干净的搪瓷杯装好,一天催着喝好几次;父亲也暂停了放牧,把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生怕灰尘和细菌再惹事。让人安心的是,徐俊辰吃药从不闹,早上喝完药就坐在窗边看书,午饭前会安静地靠在炕上休息。几天后,他的胃口慢慢恢复,能吃下一整碗奶饭。
母亲看着徐俊辰脸上重新有了血色,心里那口闷气终于松了些。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看吧,只要听医生的,身体就会好。”徐俊辰咧嘴笑了笑,眼角的神采重新亮了起来。夜晚,屋子里只剩下轻微的风声,他睡得沉沉的,呼吸均匀,连母亲听着都忍不住露出微笑,那个草原上最健康的孩子,好像又回来了。

11月22日上午,徐俊辰和父亲在牛棚里帮忙拌草料。天气有些闷热,他干了一会儿,就觉得腰有点酸。徐俊辰本想休息一会儿,可父亲正忙着搬草,他不想偷懒,继续弯腰铲草时,忽然觉得右腹部被什么顶了一下,疼得他吸了口冷气。徐俊辰下意识地直起腰,手按着右肋下,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那种疼不是刺痛,而是一种从腹部深处往外撑开的钝胀感,越呼吸越明显。他咬着牙硬撑着,额角渗出了细汗。过了几分钟,徐俊辰的呼吸开始变浅,腰侧那块地方鼓得更明显,连衣服都被撑起一块。他放下铁铲,双手撑着膝盖,嘴唇抿得发白。父亲察觉不对劲,赶紧上前扶他。徐俊辰的声音发颤:“爸,我肚子好胀,好像里面有个大铁块顶着。”说完,他的眼皮微微发抖,额头冒出的汗一滴滴顺着脸滑下。
徐俊辰父亲听后赶紧让徐俊辰靠在墙边休息,可他刚弯下腰,右腹就传来一阵更强烈的疼,整个人几乎蜷成一团。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嘴角发紫,眼神慌乱。几秒钟后,徐俊辰突然用手捂住肚子,身体一阵颤抖,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那股疼像是有根绳子在体内狠狠收紧,每一下都让他浑身发抖。徐俊辰的脸完全失去了血色,手指冰凉,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紧接着,一股急促的尿意从小腹传来,他急匆匆跑向厕所,尿液里竟全是鲜红的血,溅在地上,颜色刺眼。徐俊辰愣在那儿,整个人僵住,喉咙里挤出一句:“爸爸,我尿里是血……”声音细得几乎听不清。徐俊辰的父亲冲上前时,他的身体已经软了下去,手还死死按着肚子。父亲一把抱起他,焦急地喊:“快!去市医院!”徐俊辰的头无力地靠在父亲肩上,呼吸急促而断续,唇色已完全褪去……

救护车在草原上颠簸着驶向市医院,徐俊辰整个人蜷缩在父母怀里,脸色苍白,嘴里轻轻地喊疼。急诊医生一边吸氧一边安慰父母:“先别慌,我们会尽快查明原因。”到达医院后,他被推入检查室。B超屏幕上显示右肾区肿大明显,内部可见巨大实性占位,边界模糊,血流信号旺盛。医生的眉头一点点锁紧,又紧急安排CT增强扫描。结果提示:右肾下极巨大肿块约9.2×8.0厘米,压迫肾盂及周围血管,部分坏死。医生沉默了几秒,低声对父母说:“孩子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怀疑是肾母细胞瘤,需要立即转到肿瘤科进一步确诊。”母亲的手当场一抖,几乎握不住病历单。
在肿瘤科,医生为徐俊辰进行了穿刺活检和血清肿瘤标志物检测。针头扎入右腹时,他皱了皱眉,却一句哭声也没有。化验结果很快出来——血清LDH升高、尿钠偏低,病理切片显示典型的胚胎性肾小球样结构,核分裂活跃。主任医生在病例上写下诊断:右肾母细胞瘤(Wilms瘤)Ⅲ期,伴包膜侵犯。当医生推开门走向家属,母亲几乎是冲上去:“是不是弄错了?他才九岁,怎么会得这个病?”医生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却沉重:“确诊没错。这种病多发于儿童。孩子算发现得还不算太晚,我们要立刻准备治疗。”

医生坐下来,详细讲解治疗方案:“首选手术切除病肾,再配合化疗。治疗时间较长,但只要配合得好,治愈率还是有希望的。”他语速放慢,尽量让父母听明白每一个词。徐俊辰的母亲却早已泣不成声,手指紧紧抓着病历,此时医生的声音在她耳边模糊成一片,脑子里只剩下那几个字——肾母细胞瘤。徐俊辰父亲的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整个人木然地盯着那孩子的病例。
医生的话音刚落,徐俊辰的母亲泪水彻底崩溃,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反复低语:“医生,他才九岁啊!我们家自己养牛、自己打水,吃的喝的全是天然的,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他不喝汽水,不吃方便面,连洗澡的水都要烧开!我儿子之前不是才查过吗?你们不是说只是肾发炎、积液一点点吗?怎么突然就成了肿瘤?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语调像被刀割开,一句比一句急。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砸在医生的白大褂上,声音里全是绝望:“我们每天都看着他,一点不敢疏忽!早睡早起,饮食清淡,连井水都隔三差五请人检测……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他连感冒都少得很,医生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她的声音终于破碎成哭喊,肩膀不停抖动,几乎要跪下去。那哭声让走廊里的空气都凝住了,像是一头被命运逼到角落的母兽,拼尽全力仍换不回孩子的安稳。

医生沉默了几秒,轻声开口:“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救孩子。请你们先平静一点,现在最重要的是手术准备。”他顿了顿,又柔声解释,“肾母细胞瘤是一种儿童常见的恶性肿瘤,在早期很难发现,即使做过B超,有时也会被肾周的组织遮挡。”
可母亲只是机械地摇着头,眼泪不断滑落,嘴里反复低语:“可他一直那么健康啊……从来都没生过病……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要让孩子遭这么大的罪?!”徐俊辰的父亲站在一旁,手还紧紧攥着那份检查报告,指节发白。医生看着他们,心里也一阵堵,一个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孩子,吃着最纯净的食物,过着最规律的生活,却依然逃不过这场病。那一刻,他也无法给出答案,只能重重叹了口气,眉头越皱越紧。
回到办公室后,医生调出了徐俊辰自9月第一次因腹胀和血尿就诊以来的所有电子病历。从腹部B超到尿常规、肾功能、C反应蛋白、电解质,每一份化验单、每一段主诉记录,他都一条条仔细核查。连值班医生当时的备注都没放过。医生用红笔在屏幕上圈出了几处关键数据——尿潜血“+”、红细胞轻度升高、B超提示“右肾回声稍粗”——这些原本看似普通的小异常,如今在他眼里,像是潜藏着什么未被察觉的讯号。

可当医生把所有资料整理完毕,又陷入了更深的困惑。那一连串指标像一堵干净得无可挑剔的墙,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去推敲,都没有明显漏洞。四月底那次就诊时的B超报告写得明明白白:右肾形态规则,包膜光整,仅提示“轻度回声改变”;尿常规显示潜血“+”,白细胞偶见,无感染性表现;血肌酐、尿素氮、电解质全在正常范围。病例上的诊断是“肾盂轻度炎症反应”,完全看不出一丝恶性肿瘤的征兆。
医生盯着屏幕沉默了很久,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像是在抵抗某种突如其来的失衡感。他喃喃自语:“不对劲……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那份最初的诊断报告,如今在现实面前显得脆弱得像一层纸——被“肾母细胞瘤”这几个字,狠狠撕开了裂口。
第二天,医生再次约来了徐俊辰的父母。这一次,两人都带着明显的倦意与惊恐,母亲的手上还攥着那份病理报告,纸张被反复折叠得发软。医生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放心。孩子年纪小,生活又这么干净,几乎不可能有外界致病源,我们可能遗漏了什么小细节。”他说着,拿出准备好的笔记本,语气温和却带着思索:“肾母细胞瘤在孩子中虽然不算少见,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诱因。比如,家里有没有人曾得过类似的病?怀孕时母亲有没有接触过放射线或药物?孩子小时候有没有得过肾炎、尿路感染,或者曾长期服药?”他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他们。

徐俊辰的母亲摇头:“家族都没这种病,我怀他时身体很好,从没打过针吃过药。出生也顺利,从小没住过院。”医生又问:“牧场上有没有化肥、喷洒农药?最近用的饲料或水有没有变?”父亲几乎立刻答道:“我们家不种地,不打药。牛羊吃的草都是山坡上割的,水是老井打上来的,一直都那样。”医生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划掉几个可能的致病因素。他又试探着问:“有没有接触过重金属,比如旧水管、铁桶、生锈的储水罐?平时孩子喝水都煮沸吗?有没有喝生奶?”
母亲急忙回应:“水都是烧开的,连洗菜的水都煮过。牛奶也要滚开三次才喝。我们家不让他碰生水,洗手都用温水。”父亲补充说:“牧场设备都是新的,不锈钢的。”医生的笔在纸上停了一下,眉头越皱越深,所有常见的诱因都被一一否定,那些他熟悉的解释途径,在这个家庭里似乎统统行不通。可越完美,医生心里的不安就越浓。他合上记录本,长叹一声:“太干净了,也许就是因为太干净,我们忽略了最细微的危险。”
一个多小时过去,对话终于慢了下来。空气变得沉重又黏滞,连钟表的秒针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医生捏着钢笔,眉头紧紧皱着,心里隐隐升起一个念头:问题或许不在他们描述的饮食、用水、环境这些“看似健康”的环节里,而藏在那些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的细节中。他抬起头,眼神忽然变得专注而坚定:“你们有没有平时拍的照片?孩子在家里的、吃饭时的、玩耍时的都行。照片不会撒谎,很多熟悉的东西,我们肉眼习惯了就会忽略,可它们在照片里可能会留下痕迹。”

徐俊辰的母亲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手机:“有的,我每天都拍他!从上小学开始几乎天天拍。牧场、家里、学校都有照片,我都分文件夹存好了。”她的声音带着急切,双手微微发抖。医生接过手机,点开相册,一张张滑动着看。画面里是普通的生活:俊辰在草地上追羊、在餐桌前喝牛奶的样子、夜里伏在炕上写作业的背影,还有那次他检查后休养时,母亲陪他坐在屋里晒太阳的照片。
当医生点开一个名为“十月”的文件夹时,手指忽然顿了一下。他放大其中一张屋内的照片,目光在画面的一角定住。那是一张俊辰坐在窗边吃饭的照片,看起来温馨又自然。课医生的眼神骤然锐利,指尖来回滑动着屏幕,连看了几张,表情越来越沉。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原来问题一直在这里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声音低沉却笃定:“我知道徐俊辰为什么会得肾母细胞瘤了。你们的生活确实干净得几乎无可挑剔,吃的喝的都天然,连空气都比城市好,可正是这种太干净的生活让你们忽略了1个细节。”医生的语气放缓,却每个字都清晰:“其实这1样东西,不少孩子的房间都会有,它们的危害几乎不亚于甲醛,却从未被真正重视。恰巧就是在你们的不当回事里,才导致孩子身体长期受损,最终突变失控发展滋生长出肿瘤啊!”

第一个细节:屋内常年燃烧的牛粪炉火与封闭取暖习惯
在牧场的冬天,几乎家家户户都靠牛粪炉火取暖。徐俊辰家也不例外,每到十月天气转凉,父亲就开始把晒干的牛粪整齐堆在屋后的小棚里,早晚各烧一炉。炉火点着后,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气和焦味,母亲常说那是草原的味道。为了保温,他们会紧闭门窗,让热气不散。久而久之,这成了全家习惯的“冬天仪式”。没有人想到,那些肉眼看不见的微小颗粒和一氧化碳,正悄悄在空气里累积,在封闭的屋子中徘徊不散。徐俊辰从小就喜欢坐在炉边做作业,呼吸间吸入的,是温度,也是不知不觉进入肺部和血液的细微污染。
牛粪燃烧产生的烟尘含有大量的氮氧化物、苯并芘等致突变物质,这些成分在长期暴露下可通过呼吸进入血液,再经肾脏代谢排出。对成年人而言,肾脏的过滤功能足以抵御短期损害,但对正在发育的孩子来说,肾单位尚未完全成熟,微量的毒性物质就足以造成细胞结构的慢性损伤。每个冬天长达四五个月的取暖季,意味着肾脏要承受上千小时的烟气刺激,而这种低浓度、长期暴露的损伤,最容易被忽略。它不像感染那样有立刻的疼痛,却能在无声中破坏细胞的修复机制,为肿瘤的形成埋下隐患。
在草原生活的人几乎没人怀疑这种“自然能源”的危害。牛粪被视作环保、经济又传统的燃料,而封闭取暖被当成御寒的常识。徐俊辰的父母也不例外,他们以为只要孩子不咳嗽、不眼红,就说明没有问题。事实上,炉火散发的气体远比他们想象得复杂。尤其在夜间,通风不良的屋子中,一氧化碳、甲醛及多环芳烃浓度都会上升。孩子睡在炕上,离炉口近,呼吸频率又高,暴露剂量比成人更大。这些分子经过呼吸道进入血液,再通过循环系统抵达肾脏,在排泄过程中形成慢性刺激,促使细胞DNA发生细微突变。

这些变化肉眼看不见,也不会立刻表现出异常。等到症状出现时,往往已经积累多年。医学研究发现,长期吸入生物燃料烟雾的儿童,其尿液中苯并芘代谢产物水平普遍偏高,肾功能指标轻度异常,而这类微小损伤若未被发现,会在生长激素旺盛的年纪加速细胞分裂异常。对徐俊辰来说,他的病并非一夜形成,而是从无数个冬夜的炉火里,一点点累积出来的结果。
第二个细节:塑料水桶长年储水与重金属残留的累积
在牧区,家家都有储水桶。由于取水麻烦,徐俊辰的家里总喜欢提前把井水打满,用两个大塑料桶存放在厨房角落。桶口用盖子盖着,水看起来清澈无比。母亲每天做饭、煮奶、洗菜全靠这桶水。桶子买回来时颜色鲜亮,但用久了,表面已经发黄,内壁也出现细微裂纹。父亲以为只是水垢,并未在意。没有人想到,这些在高温与日光照射下的旧桶,早已成为化学物质慢慢渗出的源头。
长期使用老化塑料桶储水,会释放出微量的邻苯二甲酸酯、双酚A和重金属离子,这些物质在水中浓度极低,味道和颜色都无法察觉。成年人摄入后能较快代谢,但儿童的肝肾系统尚未发育完全,代谢能力差,毒素容易在肾小管和肾皮质中沉积。尤其在牧场环境中,桶里的水常温度变化大、存放时间长,重金属离子渗出速度会明显增加。徐俊辰从小喝的那口“老水”,其实每天都在给他的身体增加看不见的负担。

研究表明,镉、铅等微量金属离子能引起肾小管上皮细胞慢性炎症,干扰DNA修复机制。当这种损伤反复发生时,细胞在分裂时容易出错,从而形成异常增生。对孩子来说,即便浓度远低于成人的安全标准,长期摄入也可能造成肾组织的微损伤。徐俊辰的肾母细胞瘤,并非源自外界剧毒,而是这些微小、日积月累的分子在他体内“驻扎”太久,最终让部分未成熟的肾细胞走上了错误的分裂路径。
在牧区,水源的清澈往往等同于安全。父母信任那口井水,也信任那两个年年擦洗的塑料桶。可是水桶内部的裂纹肉眼无法清洁彻底,那些残留的金属离子和微塑料颗粒,随着每一次烧水、煮奶被反复加热,渗出量成倍增加。母亲用开水烫桶口时听到“嗞”的一声,热气里其实已经带着挥发出的化合物。那看似干净的水,在进入孩子身体的那一刻,已经不是单纯的泉水。
肾母细胞瘤的形成,往往和长期、低剂量暴露的环境毒物有关。它们不会立刻引起症状,却会在多年后让肾脏细胞失去控制。徐俊辰从小喝着那桶“干净的水”,却在不知不觉中承受了最隐秘的危险。那些塑料桶静静地放在墙角,陪伴了他整个童年,也一步步见证了病变的发生。这场灾难,没有声响,也没有味道,只在清水的倒影里,藏着令人心碎的真相。
内容资料来源:
[1]谢添菊,王友军. 肾母细胞瘤双硫死亡相关lncRNAs预后模型的构建与验证[J].医学信息,2025,38(20):1-7.
[2]曾东扬,沈文婷,刘晓辉,等. LncRNA KCNQ1OT1靶向调控miR-7-5p对肾母细胞瘤细胞迁移和侵袭的影响[J].贵州医科大学学报,2025,50(06):849-856.
[3]靳杯,张建安,王敏,等. m6A甲基转移酶METTL3、METTL14在小儿肾母细胞瘤中的表达及意义[J].诊断病理学杂志,2025,32(09):1166-1171.
(注:《内蒙古9岁男孩患肾母细胞瘤,父亲崩溃大哭,医生:家长忽略了一个致命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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