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年会那天，我端着酒杯，醉眼迷离地站在台上，接过优秀员工的奖状，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听见领导笑呵呵地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酒劲上头，心一慌，脱口而出：“我还放不下前任呢！”
这话一出，同事们像炸了锅，七嘴八舌地嚷着：“快讲讲，你前任啥背景？”
我脸烫得像火烧，支支吾吾地想搪塞过去，却瞥见老板周总眯着眼，笑里藏着点让人猜不透的意味。
“你这前任，不会姓林吧？”
01
公司年会的灯光五彩斑斓，觥筹交错间，我站在台上，手里攥着优秀员工的奖杯，心跳得像擂鼓。
酒喝多了，头晕乎乎的，领导突然笑眯眯地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还忘不了前任呢！”
这话像点燃了烟花，同事们瞬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喊着：“快说说，你前任啥来头啊？”
我脸烧得通红，酒精让我有点刹不住车，迷迷糊糊地瞥见主桌上坐着的周子昂周总，平时温文尔雅的他，脸上笑意却有点怪。
“你这前任，不会姓林吧？”周总突然冒出一句，声音不大，却像丢了个炸弹。
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惊讶，空气瞬间安静得让人发慌。
我脑子一片空白，酒劲上头，趴在桌上就睡过去了，啥也不知道，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同事小张使劲摇我，急得喊：“别睡啊，林晓，快说说你前任的事儿！”
我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嘟囔着：“说啥呀？我都忘了。”
“就说说，你前任家里是不是特有钱啊？”小张一脸八卦，眼睛亮得像灯泡。
我晃了晃脑袋，伸开胳膊，夸张地说：“有钱？那可不是一般有钱！他家客厅跟展览馆似的，墙上挂的画都是拍卖会上的天价货！”
同事们更来劲了，追问：“那你们咋认识的？快讲讲！”
“高中同学呗。”我含糊地应了一句，脑子还晕着，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也不知道为啥，我突然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抬头一看，周总正拿着手机，偷偷对着我拍。
“周总，您拍我干啥？”我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点醉意。
周子昂，集团里出了名的帅哥总裁，绰号“二少”，风评却不太好，私下传闻他跟不少女星吃过饭。
他有个哥哥，外号“大少”，一年前被调去外地分公司，周子昂就接手了公司大权。
像我这种小员工，平时哪有资格跟他同桌吃饭。
可今年我业绩突出，直播带货、公司宣传样样拿手，领导特批我跟高管们坐一桌。
周子昂笑了笑，摆摆手：“没啥，你接着说，我也想听听。”
我有点尴尬，挠挠头：“谈恋爱的事儿，说出来怪丢人的。”
说着，我随手往酒杯里扔了个樱桃，扔完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陪客户，没必要搞这些花样。
我赶紧把樱桃捞出来，塞进嘴里，酸得我眯了眯眼。
周子昂看着我，皱了皱眉：“丢人？跟你前任谈恋爱很丢人？”
我摇摇头，苦笑：“不是他丢人，是我那时候觉得自己特失败。”
“失败？”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引导，“你要是真那么失败，他为啥还跟你谈？”
我没吭声，心里乱得像一团麻，不知道咋回答。
他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领导立马会意，借口去别的桌敬酒，纷纷散了。
同事们见状，也找理由溜了，桌边瞬间只剩我和周子昂。
我有点懵，想跟着走，他却清了清嗓子：“走啥？你的业绩这么好，咱们得聊聊加薪的事儿。”
我一听，酒都醒了一半，立马坐回去，端起酒杯：“谢谢周总赏识，我先干为敬！”
“别喝了，坐下。”他按住我的杯子，语气变严肃，“说说，林皓然……你前任，他妈是怎么劝你分手的？骂你了还是威胁你了？”
我愣了愣，心想他咋知道这么多。
其实都没骂也没威胁，林皓然的妈特别客气。
02
那是大学最后一年，我和林皓然谈了两年的恋爱，每到寒暑假，我都会去他家小住几天。
那天下午，我在沙发上睡得迷糊，门铃突然响了，我以为是林皓然，兴冲冲地跑去开门。
结果门口站着个陌生女人，气质优雅，眉眼跟林皓然有几分像。
我慢吞吞地打招呼：“阿姨，您好。”
她微微一笑，声音温柔：“小晓，你好，咱们进去聊聊？”
我心跳加速，隐约猜到她的来意，跟着她进了客厅。
她坐下后，自我介绍姓徐，是港城物流业大名鼎鼎的徐家的人。
她说她和林皓然的父亲是商业联姻，两家产业互补，婚姻多年还算和谐。
林皓然是独子，家族对他期望很高，只要不犯大错，他的地位很稳。
“我对皓然的能力很放心，他不需要靠婚姻稳固地位。”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但联姻是种策略，如果他不这么做，别人就会抢占先机。”
“如果有人发现他未来的妻子背景普通，想通过联姻拉拢势力跟他竞争，那就麻烦了。”
她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背脊僵硬，像坐在针尖上。
我低着头，小声问：“徐阿姨，您想让我咋办？”
她看着我紧张地抠手指，眼神里似乎有丝怜悯。
“小晓，你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皓然经常提起你。”
“我问过学校，知道你家境困难，靠助学金从山区考到省城一中，真不容易。”
“你聪明又漂亮，但我们家的儿媳，至少不能有太明显的短板。”
“皓然快毕业了，你留在国内，他却不愿出国发展。”
“小晓，你为他想想，也为自己想想吧。”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桌上，数字让我头晕——三百万。
我飞快地擦了把脸，低声说：“好，我知道了……我就不送您了，行吗？”
她起身，披肩轻轻擦过我的袖子，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让我莫名平静。
门关上后，我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衣服、洗漱用品、林皓然送的发卡、护肤品，还有我养的花和抱枕，全都堆在角落。
我一边收拾一边掉眼泪，那些贵重的首饰我没拿，护肤品却舍不得扔。
那件羊绒披肩，林皓然买时还笑我像只企鹅，我还是塞进了箱子。
阳台上养了两年的花，我盯着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咋办。
我坐在行李箱旁，眼泪止不住地流，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皓然的声音响起：“小晓，我给你做晚饭吧？”
我没应声，心乱得像被风吹散的纸。
他推开门，看到桌上的支票，脸色瞬间变了。
“小晓，谁来找你了？”他走过来，手指捏着那张支票，声音有点抖。
我扭头看他，赶紧擦了把脸，不想让他看到我哭。
他半蹲下来，把我抱进怀里，声音低沉：“别哭，告诉我，谁来找你了？”
他的衣服上有股淡淡的檀香，跟他妈一样，我突然觉得，他们到底是一家人。
我推开他，低声说：“我们……要不分开吧？”
“我怕你以后后悔，觉得我拖了你后腿……”我声音越来越小。
“够了！”林皓然猛地打断我，喉结上下滚动，像在压抑什么。
03
高中的时候，我因为口吃几乎不说话，同学问我问题，我只默默写下答案。
后来，大家发现我考试成绩特别好，私下叫我“沉默学霸”。
老师知道我口吃后，给了我免回答的特权，我更不愿意开口。
直到跟林皓然在一起，他总耐心地等我说完，哪怕一句要磕巴半天。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打断我，我紧紧闭上嘴，愣愣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捧着我的脸：“小晓，你还喜欢我吗？”
我用力点头，眼泪又掉下来。
“那就别说分手。”他语气坚定，“我陪你练说话，行吗？”
我又点点头，他把我抱紧，低声说：“乖。”
那天后，我们没再提支票的事，他请了个阿姨打理家务，整天拉着我聊天。
有时候半夜，我听见他在阳台打电话，对方语气很冲，他只是低声应几句。
第二天他会道歉，说要去开高层会，得出差几天。
我瞥见过他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报表和合同，我不敢多看。
他不在时，我对着手机练说话，开直播逼自己开口。
直播间里有人鼓励，也有人嘲笑我磕巴，甚至故意发难念的弹幕。
有次我念错了个低俗词的谐音，直播间被封，我气得摔了手机。
我不想再坚持了，口吃这毛病，哪是短时间能好的？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住进酒店，给林皓然发了分手消息。
当晚，他风尘仆仆地赶到，眼睛布满血丝，站在门口没说话。
我哭得停不下来，终于挤出一句：“林皓然，我压力太大，坚持不下去了。”
他抿着唇，问：“真的不行了吗？不能再试试？”
“我好累。”我低着头，声音沙哑。
他把一个礼物袋放在地上，低声说：“如果真这么痛苦，就这样吧。”
我蹲在地上，眼泪滴在地板上。
“林皓然！”我喊住他。
他转过身，眼睛也红了。
“还能做朋友吗？”我问。
他轻轻笑了一下：“嗯，有事找我。”
我知道，他不会再联系我了。
分手后，我再没开过直播，但口吃不知不觉好了很多。
如果林皓然知道我现在说话流利，会不会替我高兴？
04
年会那天，酒精让我情绪上头，忘了自己还在周总面前。
周子昂拍着我的肩：“林晓，醒醒！别是喝多了中毒了吧？”
我迷糊地抬起头，露出一只眼睛：“周总？”
他松了口气，递来纸巾：“擦擦脸，哭得跟花猫似的。”
我扯着笑：“不好意思，喝多了，酒劲有点大。”
“对了，周总，咱们不是说加薪的事儿吗？”我突然想起。
他大手一挥：“加，加60%！不过后天你得跟我去个饭局，跨公司的。”
“我这级别能跟您去？”我有点疑惑。
“就是吃个饭，认识点人脉。”他笑得像只狐狸。
我比了个OK的手势，脑子还晕着。
第二天，我睡到下午，醒来后坐在床边回忆昨晚说了啥。
周总那意味深长的笑让我有点发毛，他风评不好，我怕惹上麻烦。
企业消息弹出来：“后天饭局是我一朋友过生日，带份礼物。”
“好好把握，没准人家给你个机会，赚大钱！”
“下午五点，我的秘书小李来接你。”
我想推辞，敲了半天字，最后只回了句：“收到。”
洗漱完，我才想起没问关键信息——他朋友多大年纪，喜欢啥？
我翻了翻手机，礼物推荐里全是以前给林皓然买的东西。
围巾、皮夹、钢笔，价格都不贵，可他每次收到都特开心。
我突然有点恍惚，林皓然的生日也在春节前后。
他总会先跟我过完生日，再赶回家跟家人过。
每次回来，他都带回一堆亲戚朋友送的礼物，大包小包堆成山。
有次他把礼物全搬到我面前，让我挑喜欢的。
我拆得满地都是盒子，他靠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
“挑到喜欢的没？”他问。
我举起一个手提包，晃了晃，他笑着说：“行，我记下了。”
我瞪他一眼，假装生气：“你这是以权谋私！”
我的生日他也记得清清楚楚，送的礼物总让我觉得像过了个大节。
分手后，我再没挑过礼物，也没收过别人的礼物。
我鼓起勇气给周总打电话：“周总，您朋友喜欢啥？我好准备。”
他轻描淡写：“随便吧。”
我托朋友买了块顶级的普洱茶饼，店里最贵的货。
店主说这块茶饼被预定了，其他的得等几天。
好在最后还是赶在饭局前送到了。
05
我穿了套职业装，拎着礼盒上了周总秘书的车。
车里没人，小李秘书瞥了我一眼：“找周总？我们去接他。”
“哦，好。”我点点头，又问，“这种饭局你都陪着周总吗？”
“周总不常喝酒，我在车里等着就行。”小李语气平淡。
“那你知道这次见谁吗？”我试探着问。
“不清楚。”他回答得干脆。
车停在路边，周总从一家茶肆走出来，手里提着个包装袋。
我眼熟得要命，低头一看自己的礼盒，背上直冒冷汗。
不会吧，送一样的礼物？
周总上车，把袋子随手放旁边，我从后视镜偷瞄，果然一模一样。
他瞥了我一眼：“礼物带了？”
我慢吞吞地把礼盒举起来，他一看，差点笑出声。
“年轻人谁喝这个？你咋挑的？”
“您不也买了？”我小声嘀咕。
“我这是给他爸的！你没用心，光挑贵的吧？”
“给男士挑礼物，太用心容易让人误会。”我辩解。
袖扣、皮带、表，哪个不是贴身的？茶叶总不会出错。
车停在一栋中式院落前，我跟着周总走进包厢。
里面几个人正聊得热闹，看见我们，纷纷起身招呼。
我一眼就看到了高中同学赵凯，愣了几秒。
他看到我也愣住了，眼神复杂，像有话憋着。
赵凯跟林皓然关系不错，我俩也算认识。
包厢里气氛热烈，有人调侃：“周少，这次带美女来？”
“换口味了？上次那个可不是这风格。”
周总哼了一声：“瞎说什么，这是我员工，林晓，业绩顶尖的。”
我把茶饼放桌上，旁边全是翡翠、手表，茶饼显得格格不入。
更尴尬的是，周总的茶饼跟我的摆一块，简直像情侣装。
众人又起哄：“送礼还送一样的？有情况啊！”
赵凯咳了两声，挤出一句：“别说了，别说了。”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礼花“砰”地炸开。
“恭喜林少又长一岁！”有人喊道。
我猛地抬头，林皓然站在门口，掸掉肩上的彩带，脸色冷得像冰。
包厢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面面相觑。
我低头盯着桌上的杯子，心跳得像要炸开。
“林少，坐啊。”有人打破沉默。
服务员在一旁等着接他的外套。
赵凯咳嗽着打圆场：“先坐，有啥等会儿再说。”
林皓然慢慢坐下，喝了口水，瞥了周子昂一眼：“不介绍一下？”
周总拍拍我的椅背：“林晓，我公司最牛的主播，推啥火啥。”
我起身，勉强笑了笑，鞠了个躬。
“嚯，啥人值得你亲自带过来？”有人打趣。
“是不是该叫嫂子了？”另一个声音起哄。
赵凯憋不住了：“别问了，真的别问了。”
周总清了清嗓子：“别扯我员工，她不是我女朋友。”
林皓然低头喝水，淡淡地说：“我还以为要喝周少的喜酒了。”
我盯着面前的杯子，手心全是汗，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