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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顾淮安的八字被称为天作之和。
前世,在为顾淮安“冲喜”的八字盲配中,我被内定为新娘。
一年后,顾淮安果然渡过了杀劫,我却在第二天被他关在老宅的地窖里活活闷死。
只因他心爱的林楚楚听闻我们婚讯,悲伤出走被绑架撕票。
重生一世,我调换了自己与林楚楚的八字。
这次,顾淮安选中了他的白月光林楚楚。
可后来他自戳双目,只求我回头:“这双眼连救命恩人都能认错,要它什么用?”
我却冷漠转身,挽着沪圈佛子离开。
……
“林小姐生辰八字,与顾少爷正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
林楚楚面颊飞红,偷偷觑了顾淮安一眼,又迅速低下头,那副娇羞模样,引得顾老太眉开眼笑。
我看着林楚楚娇羞的笑容,嘴角勾起冷笑。
前世的剧本,这次换了主角。
但大师话锋一转,望向我:“然,苏氏女命格奇特,虽非正妻之选,其留于顾府,可镇家族煞气,化解一月内之大劫。若强行离去,顾氏必遭大祸。”
我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直拥着林楚楚、满面春风的顾淮安身体猛地僵硬。
他的眼神射向我,带着惊疑不定,审视,甚至有几不可查的骇然。
我警铃大作,难道顾淮安也记得前世?
就在这时,顾老太语气无奈却没给我拒绝的余地的开口道。
“晚晴,大师的话你也听到了。为保顾家安宁,这一个月,便只能委屈你暂住顾家,直到劫数化解。你放心,你弟弟我们会好好照顾的。”
顾淮安迅速恢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揽着林楚楚,轻蔑地扫了我一眼:“既然奶奶都发话了,你就留下吧。不过是多一口饭吃,别给自己添麻烦。”
林楚楚假装担忧地上前,柔声道:“晚晴姐姐,虽然你当不成淮安哥哥的妻子,但大师也说了你对顾家重要。”
“其实呢,做不了他明面上的太太,做个小的,我也是不介意的。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顾家,你就先委屈一下,忍忍吧。”
她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而顾老太果然“信守承诺”,派人每日给我送来弟弟的消息,却绝口不提治疗进展。
她命我在大厅中央摆一张特制矮几。
每日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抄写经文为顾家“纳福消灾”。
顾老太要举办一场“祈福家宴”。
邀请几位与顾家交好的名流。
说是要借我的“镇宅”之力,为顾家祈求更大的福祉。
家宴上,我依旧被安排在角落抄写经文。
林楚楚当着所有人的面,故作惊讶地捂嘴。
“呀,晚晴姐姐,你怎么还穿着这身旧衣服?”
“淮安哥哥特意为你准备了新衣呢!”
佣人捧上托盘。
上面是一套质地粗劣、裁剪如囚服般的灰色布衣。
比顾家最低等佣人的衣服还要不堪。
“这颜色素净,最适合静心祈福了。”
她笑靥如花。
“姐姐快换上吧,也让大家看看淮安哥哥对你的'用心'。”
周围宾客的窃笑和探究的目光像毒刺扎在我身上。
顾淮安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对上我几乎要喷火的目光,非但没有制止。
反而笑道:“楚楚就是心善,总是替别人着想。”
我不咸不淡道:“林小姐,这‘囚服’质地未免也太差了些,莫不是顾家连像样点的戏服都置办不起了?”
“要我穿着这个‘祈福’,是怕佛祖看不出我的‘诚意’,还是怕在座的宾客看不出顾家的‘别致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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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楚的笑容瞬间僵住:“晚晴姐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这可是淮安哥哥的一片心……”
她说着,便泫然欲泣地望向不远处的顾淮安。
顾淮安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用来挡灾的工具!还真把自己当成座上宾了?”
他对着旁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女佣命令:“你们两个,‘伺候’苏小姐更衣。若是不配合,”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就让她弟弟在医院里也好好‘静养静养’。”
我浑身一颤,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顾淮安,”我声音有些发紧,却依旧直视着他,“你就不怕折福吗?如此对待你们顾家的‘镇宅之宝’?”
“折福?”顾淮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声道:“我顾淮安就是要让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彻底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苏晚晴,别忘了,你弟弟的命,现在攥在我手里。”
他直起身,对着那两个女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动手!别让她耽误了吉时,扫了大家的兴致!”
我闭了闭眼,在那两个女佣粗鲁的拉扯下,我被换上了那件灰色囚衣。
我面无表情地回到矮几后,重新拿起笔,手却抖得几乎握不住。
就在这时,护工打来电话:“苏小姐!不好了!”
“明宇少爷突然大口咳血,呼吸困难!”
“医生说他之前用的特效药库存突然被全部调走了!”
我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特效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调走?
除了顾淮安和林楚楚,还会是谁?!
我冲回宴会厅,不顾一切地抓住顾淮安的胳膊。
“顾淮安!明宇的药是不是你让人停的?!”
他不耐烦将我甩到地上。
“你发什么疯!”
“你弟弟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林楚楚惊呼一声,依偎进顾淮安怀里。
“淮安哥哥,晚晴姐姐怎么了?”
“是不是煞气入体,神志不清了?”
顾淮安厌恶地看着我,像看一个疯子。
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我眼前一黑,强烈的悲愤与绝望几乎将我吞噬。
我死死盯着顾淮安和林楚楚决绝道:
“顾淮安,我弟弟若有三长两短,我苏晚晴发誓,倾尽所有,也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顾淮安被我的眼神震慑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冷漠与不屑。
他搂紧林楚楚,语气轻蔑:“血债血偿?就你?”
“你现在不过是顾家圈养的一条狗,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
林楚楚适时地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拉着顾淮安的衣袖:“淮安哥哥,别跟姐姐一般见识。”
“她也是太担心弟弟了。”
我冲向门口,保镖死死拦住我的去路。
顾老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她拄着拐杖,脸色阴沉:“苏晚晴,顾家的煞气未除之前,你绝不能离开顾家半步。”
“你弟弟的命重要,难道顾家上下的安危就不重要吗?”
我拼命挣扎。
“放我出去!我弟弟快不行了!你们这是在杀人!”
我的呼喊在冰冷的顾家大宅里显得苍白无力。
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看热闹的意味。
手机再次震动,我颤抖着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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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略带沙哑的男声传来:“苏小姐吗?我是萧墨白。”
“你弟弟苏明宇的特效药,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
萧墨白?
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闪过。
前世似乎听过,是一个行事低调但实力雄厚的商界新贵。
据说身体有恙,鲜少露面。
可我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帮我?
电话那头的萧墨白似乎知道我的疑虑。
补充道:“苏小姐不必多想,我与令弟有过几面之缘,非常欣赏他的坚韧。”
“举手之劳而已。”
挂断电话,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瘫坐在地上,弟弟暂时安全了。
顾淮安和林楚楚见我不再吵闹,以为我认命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顾老太冷哼一声,命人将我“请”回房间。
萧墨白的药确有奇效,然而好景不长,一周后,医院的电话如催命符再次响起。
明宇病情急转直下,多种并发症同时爆发,比上一次更加凶险。
我疯了一般,想冲出顾家。
可顾淮安竟亲自带人守在我房门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快意。
“苏晚晴,别白费力气了。这一次,谁也救不了他。”
林楚楚体贴入微的端来“安神汤”:“晚晴姐姐,生死有命,你要看开些。”
萧墨白告诉我,弟弟这次病情的恶化,是医院有人动了手脚。替换了他日常输液的药物,导致他身体机能,迅速衰竭。
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顾家还能有谁?!
对方手段太过隐蔽,太过迅速,等萧墨白察觉,一切已晚。
他只能安排最好的医生,尽力抢救。
在我不顾尊严的恳求下,我终于被“恩准”去医院,见弟弟最后一面,在顾淮安和林楚楚的“陪同”下。
病房里,明宇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
他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说什么。
林楚楚却突然“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手中的水杯,应声落地。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明宇猛地受惊,剧烈地咳嗽起来,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护士蜂拥而入,场面一片混乱。
混乱中,我捕捉到林楚楚嘴角,那抹一闪而逝的得意。
顾淮安冷漠地立在一旁,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毫无干系。
我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
他们要我亲眼看着弟弟死去!
明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喊了一声:“姐……”
眼神便永远地黯淡了下去。
我抱着他尚有余温的身体,整个世界沦为死寂的黑白色。
顾淮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苏晚晴,看到了吗?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
“是你,‘克’死了他。”
顾老太的人将我从弟弟身边强行拉开,冷漠地宣布:“苏晚晴,你弟弟已故。你留在顾家,已无任何价值。”
“顾家,容不下你这等‘克亲’之人。即刻滚出去!”
我被他们推出了医院,像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
雨点砸下来,冰冷刺骨。
我抬起头,雨水模糊了视线,顾家那扇朱漆大门在雨幕中显得越发森然。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地滑到我面前,车窗降下,司机开口道:“苏小姐,萧先生请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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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转过头,萧墨白怎么会找到这里?
车门被推开,一把黑伞遮在我头顶。
我踉跄着上了车,车内干燥温暖,与车外的湿冷判若两个世界。
车子将我送到萧家老宅,清雅幽静,与顾家的奢华张扬截然不同。
客厅里,萧墨白坐在轮椅上,背对着窗外的雨景。
“苏小姐,你来了。”
我局促地拉了拉身上半湿的布衣,在他对面坐下。
他没有拐弯抹角直言说:“我需要一位妻子。”
“而你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对抗顾家,为你弟弟复仇。我们各取所需。”
我心头巨震,外界传闻他有三任妻子,但每一个过门不到一个月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世。
他看着我的表情,嘴角牵动了一下:“苏小姐信命?”
我想到弟弟的惨死,想到顾淮安和林楚楚的嘴脸,心中那点犹豫瞬间被恨意吞噬。
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
“我信我自己。”我迎上他的目光,“萧先生,我弟弟的仇……”
“我会帮你。”他截断我的话,
“顾家欠你的,欠苏明宇的,我会让他们一点一点,加倍偿还。”
“好。”我几乎没有犹豫,“我答应你。”
他微微颔首,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意外。
“明天去登记。”
没有婚礼,没有宾客,民政局里,我和萧墨白各自签下名字,两本红色的证书宣告了一段契约婚姻的开始。
从头到尾,他都很平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必要的程序。
我握着那本结婚证心中百感交集。
但紧接着,我和萧墨白结婚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飞进了各个世家包括顾淮安的耳朵里。
彼时,他正在顶层办公室,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秘书推门进来,声音都有些发颤:“顾总,苏小姐她……”
“她怎么了?死了?”顾淮安头也没抬,语气轻慢。
苏晚晴那种女人,被赶出顾家,除了死路一条,还能有什么出路?
“不是。”秘书咽了口唾沫,“苏小姐……和萧氏集团的萧墨白,登记结婚了。”
“啪!”
他猛地转过身,面容因震怒而扭曲,眼中布满血丝:“你说什么?!她和萧墨白?那个残废?她竟敢嫁给一个残废来恶心我!”
顾淮安胸口剧烈起伏,妒火与怒火交织,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萧墨白是谁?一个身体残缺,却在商界与他隐隐抗衡,让他一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对手!而苏晚晴这个被他弃之如敝履、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女人,竟然转头就攀上了萧墨白这棵大树。
“苏晚晴!你好大的胆子!”
他咆哮着,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摆件悉数扫落在地,名贵的钢笔被他生生折断。
林楚楚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上前想拉住他:
“淮安哥哥,你别生气,晚晴姐姐她……她肯定是被萧墨白骗了,或者是故意气你的……”
“滚开!”
顾淮安一把甩开她,林楚楚踉跄着撞到沙发扶手上,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和怨毒。
顾淮安没有理会她,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
“既然她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拿起手机,冷声吩咐:“通知下去,所有和萧氏有合作意向的项目,全部给我停掉!”
“不惜一切代价,狙击萧氏的股价!我要让萧墨白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