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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醋:一坛浸着岁月的酸香​

走在山西的街巷里,总能闻到一股绵长的酸香 —— 不是刺鼻的尖酸,是带着粮食醇厚的、能绕着鼻尖打转的香气。那是山西醋的味道

走在山西的街巷里,总能闻到一股绵长的酸香 —— 不是刺鼻的尖酸,是带着粮食醇厚的、能绕着鼻尖打转的香气。那是山西醋的味道,是当地人餐桌上离不开的 “活色”,更是一坛浸着岁月的家常滋味。

山西人酿醋,讲究 “慢”。不像速酿醋那般急功近利,老陈醋得经 “蒸、酵、熏、淋、陈” 五道工序,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秋日里,把高粱、大麦、豌豆这些粮食拌好,上锅蒸熟,冒着热气的粮香混着酒曲的微甜,在酿醋坊里漫开来。发酵时,陶缸里的粮食慢慢变了模样,从饱满的颗粒变成绵柔的醅子,再经烟火熏制,染上深褐色的 “岁月色”。最后淋出的醋汁,要装进大缸里陈放,缸口盖着粗布,任由风吹日晒,让醋里的滋味慢慢沉淀 —— 新醋的冲劲渐渐退去,留下的是酸中带甜、甜里藏鲜的醇厚。

山西醋的种类,也像山西的地形一样丰富。老陈醋是 “大哥”,颜色深褐如琥珀,倒在碗里能挂壁,入口先是醇厚的酸,咽下去后喉咙里会返出一丝回甘,最适合配着饺子吃。

咬开一只饱满的猪肉白菜饺,蘸上两勺老陈醋,醋的酸香裹着肉馅的油润,瞬间解了腻,连吃二十个都不觉得撑。还有米醋,颜色浅些,带着大米的清甜,拌凉菜时放两勺,黄瓜的脆、木耳的韧,都裹着淡淡的米香酸,清爽得很。夏天里,山西人爱用米醋调凉面,面条拌上黄瓜丝、豆芽,浇上一勺米醋,再滴两滴香油,哧溜一口,暑气全消。

山西人的日子,是泡在醋里的。早餐摊前,一碗豆腐脑要浇上醋,脑儿的嫩配着醋的鲜,暖乎乎下肚;中午的面条,不管是打卤面还是剔尖,醋瓶总得摆在旁边,想加多少加多少;就连家里腌咸菜,也得用醋泡 —— 萝卜干泡在醋里,脆生生的,酸中带咸,配着馒头吃,能多吃半个。有回在山西老乡家吃饭,主人家端上一盘炸油糕,还特意递来一小碗醋:“试试蘸醋吃,解油!” 咬开金黄的油糕,豆沙馅的甜混着醋的酸,竟意外地和谐,油腻感瞬间没了踪影。

山西醋不是调味品,更像山西人的性子 —— 不张扬,却有自己的味道。它藏在寻常的一日三餐里,浸在岁月的烟火气中,用绵长的酸香,勾勒出山西人最朴实的生活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