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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铺里的旧时光

作者;遇见长洲岛图片:来源网络那是个闷热的下午,我闲来无事,便出门散步。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地面,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走了一

作者;遇见长洲岛

图片:来源网络

那是个闷热的下午,我闲来无事,便出门散步。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地面,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走了一会儿,汗水就浸透了衬衫。

忽然,我抬头‬看见前面有棵大树,枝叶茂密,投下一大片阴凉,便快步走了过去,想歇歇脚。

刚走 到树下,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声传来,像是铁锤敲打金属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发现树后竟藏着一间小小的铁匠铺。铺子不大,门口堆着些铁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正弓着腰,专注地敲打一个铁桶。

火星四溅,映在他黝黑 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老师傅察觉到有人,抬起头来,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汗,问道:“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我笑了笑,说:“师傅,我就是路过,听见打铁的声音,觉得稀奇,想进来看看。”

老师傅听了,放下手里的锤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旧烟斗,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现在像你这样对打铁感兴趣的人,可不多了。”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铺子里很简陋,墙角堆着各种铁料,墙上挂着几把锈迹斑斑的农具,炉子里的火已经熄了,只剩下几块烧红的炭还泛着暗光。

“师傅,您干这行多少年了?”我忍不住问。

他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啊,打了一辈子铁了。”

老师傅说,他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勉强读完小学,父母就让他学门手艺,好养活自己。

那时候,铁匠可是个吃香的活儿,村里谁家的锄头、镰刀坏了,都得找铁匠修。于是,他拜了隔壁村的老铁匠为师,正式入了行。

“那时候学手艺可不像现在,得吃苦。”他摇摇头,声音低沉,“天不亮就得起来生火、拉风箱,冬天手冻裂了,夏天炉子烤得人浑身是汗。

师傅严厉,活儿干不好就得挨骂,可那时候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他学得认真,手脚勤快,几年下来,手艺渐渐纯熟。

打铁、淬火、磨刃,样样精通。后来,师傅年纪大了,铺子里的活儿渐渐都交给了他。那时候,铁匠铺的生意红火,尤其是农忙时节,乡亲们排着队来修农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能从早响到晚。

可好景不长,随着时代发展,拖拉机、收割机慢慢取代了老式农具,铁匠铺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终于有一天,师傅叹了口气,对他说:“这铺子开不下去了,关门吧。”

老师傅说到这里,眼神黯淡下来,烟斗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那时候心里难受啊,跟了师傅那么多年,突然就没活儿干了。”他苦笑着,“可人总得吃饭,后来我就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给人补锅、修盆,勉强糊口。”

那段日子很苦,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走一天也接不到几单活儿。但他咬牙 坚持了下来,靠着这门手艺,攒了点钱,娶了媳妇,后来总算在镇上租了间铺面,安顿下来。

“前些年,儿子大学毕业,在城里找了工作,说要接我们老两口去享福。”老师傅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角落里那把生锈的铁锤上,“可我这手艺……怕是没人学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铁砧上的凹痕,那是几十年敲打留下的印记。

“现在谁还用手打的镰刀啊?机器做的又快又好,便宜还耐用。”他摇摇头,“我这铺子,过几天也要关了,儿子催着我去城里带孙子。”

我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炉子里的炭火彻底熄了,铺子里只剩下淡淡的铁锈味。

临走时,老师傅忽然叫住我,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小巧的铁勺,递给我:“留着当个念想吧,以后怕是再难见到手工打的东西了。”

我接过铁勺,沉甸甸的,表面还留着锤打的痕迹,摸上去有些粗糙,却莫名让人安心。

走出铁匠铺,夕阳已经西沉,远处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曾经是乡村最熟悉的声响,如今却渐渐消失在机器的轰鸣里。

时代在前进,有些东西注定要被淘汰,可那些承载着岁月记忆的手艺,那些匠人们一生的坚守,是否也该被记住?

我握紧手里的铁勺,回头望了一眼那间小小的铁匠铺,炉火已灭,只剩下一个佝偻的背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