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生日那天,我精心准备的晚餐敌不过丈夫女助理的一顿快餐。
当女儿说出"想换妈妈",当丈夫衬衫上出现她的口红印,我才惊觉这场入侵早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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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原生家庭的支离破碎,让我早早笃信只有紧握在手的工作才能带来安全感。我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家庭,自然而然地被搁置在了次要的位置。
直到那个雨天,我再次因为会议延误,没能准时去幼儿园接女儿小雨。赶到时,教室里只剩下她和陪她等着的老师。小雨看见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来,而是紧紧攥着老师的手,小声却清晰地说:“我讨厌妈妈总是迟到。要是王阿姨是我妈妈就好了。”
她口中的王阿姨,是我丈夫陈浩的行政助理,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笑容明媚,总会用各种新奇小玩意哄孩子开心的年轻女孩。陈浩工作忙不开时,偶尔会请她帮忙接一下孩子。
女儿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我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愧疚感瞬间淹没了我。
小雨生日那天,我下定决心要弥补。我特意请了半天假,早早回家,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下午,准备了她平时爱吃的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还有她念叨了好久的奶油蛋糕。我打电话给陈浩,叮嘱他务必准时去接孩子,吃完饭我们还可以一起看场她最喜欢的动画电影。
电话那头,陈浩应承得很快:“好,知道了,马上回。”
然而,我把饭菜热了又热,客厅的钟摆滴答走过了两个多小时,门口才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他们回来了,面对满桌的菜肴,父女俩却都显得有些兴致缺缺。陈浩随口说了句:“在外面吃过了,不太饿。”我拉过小雨,想帮她脱下外套,却一眼瞥见她衣襟上沾着明显的番茄酱渍。
在我耐心的追问下,小雨终于带着点小得意告诉我:“王阿姨带我去吃披萨和薯条啦!还有炸鸡翅,可好吃了!”这些都是我严格限制她接触的“垃圾食品”。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委屈瞬间顶到了喉咙。我强忍着,安顿好小雨睡觉后,才回到客厅,我需要陈浩给我一个解释。
“我明明说了晚上会做饭,为什么还要带她出去吃?就算要去,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我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有些发抖。
陈浩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王珊知道小雨今天生日,非要表示一下,给孩子订了个小派对。小雨闹着要去,我拗不过,就带她去了。就这么点事,你别小题大做。”
我辛辛苦苦准备的生日宴,比不上助理的一顿快餐。看着陈浩不以为意的样子,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或许是因为对女儿的愧疚开始发酵,我尝试将更多精力转移到家庭。但我沮丧地发现,小雨变得挑食,不爱吃饭,嘴里频繁地冒出“王阿姨说这个有营养”、“王阿姨说那个好玩”。有一次我给她洗手,甚至在她指甲缝里看到了辣条特有的红色油污。
我告诫她辣条不卫生,要少吃。没想到小雨生气地甩开我的手,大声反驳:“妈妈骗人!王阿姨说了,偶尔吃一点没关系!她懂得可多了,比你懂得多!”
我把孩子的状况和我的担忧告诉陈浩,希望他能和我统一立场。他却觉得我神经过敏:“小孩子吃点零食怎么了?人家王珊也是喜欢孩子,好心好意。你别总把人往坏处想。” 接着,他话锋一转,开始夸赞王珊,“王珊这姑娘确实不错,工作认真负责,也挺会待人接物……”
丈夫对另一个年轻女性毫不吝啬的赞美,像警铃在我脑中响起。夜深人静时,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长期熬夜加班留下的黑眼圈顽固地盘踞在眼下,皮肤失去了年轻时的光泽与紧致,生完孩子后,小腹上淡白色的妊娠纹依旧清晰可见。而陈浩,似乎还是当年结婚时的模样,岁月仿佛格外眷顾他,只是添了几分成熟稳重,更显魅力。
洗完澡,我鬼使神差地翻出一件许久未穿的性感睡衣,却发现腰际的布料被赘肉绷得紧紧的,早已不复当年的合身。我走出浴室,陈浩靠在床头刷着手机,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记得新婚时,我每次沐浴出来,他看我的眼神都炽热得像要燃烧起来。而现在,他平静得如同老僧入定。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一个月前新买的一盒安全套,还剩下一大半。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席卷而来。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厌倦我了?
熄灯后,我鼓起勇气靠近他,手臂环住他的腰,主动吻上他的唇。陈浩的反应像是预设好的程序,动作机械地进入主题,没有任何温存的前奏,草草了事。结束后,他甚至没有停留片刻,便翻身背对着我。我想从后面抱住他,却被他以“热”为理由,轻轻推开了。
曾几何时,我们也是如胶似漆,有说不完的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变得如此沉默寡言?难道这就是所有中年夫妻无法逃脱的宿命?我不甘心,我不想我们的余生就在这样的渐行渐远中度过。
我开始积极健身,在网上购买新衣,努力重塑形象。为了有更多时间照顾家庭,我甚至将手头部分核心业务分给了下属,明知这会严重影响我的年度绩效和奖金,我也顾不上了。
一个周六,陈浩加班,我精心准备了午餐,带着小雨去公司给他送饭。到达时,他正在开会,是王珊接待了我们,领我们到他的办公室等候。
办公室里新添了一个漂亮的生态鱼缸,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立刻吸引了小雨的注意,她吵着要喂鱼。我在鱼缸附近找了一圈没看到鱼食,最后还是王珊熟练地从某个抽屉里拿了出来。
陈浩在家连盆绿萝都懒得养,怎么会突然有闲情逸致养起这么娇贵的观赏鱼?
王珊蹲在小雨身边,如数家珍地告诉她每条鱼的名字和习性,逗得小雨双眼发亮,崇拜地看着她。
“这鱼是陈浩养的?”我忍不住问。
“是啊,陈总说水主财,养鱼能调节风水,对生意有帮助。”王珊提到陈浩时,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
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陈浩以前从来不信这些,他只信事在人为。这些鱼,恐怕是投王珊所好吧。
陈浩开完会看到我们,表情平淡,只是点了点头。得知我们已经吃过,他看到我带来的饭菜分量不少,便随口邀请王珊一起吃点。王珊也没有推辞,自然地拿出自己的饭盒和餐具。
我注意到她手中的碗筷异常眼熟。
小雨立刻指着碗喊:“和爸爸的碗一样!”
王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是吗?我随便买的,觉得好看就用了。”
家里的餐具都是陈浩精心挑选的,他对瓷器有种近乎痴迷的喜爱,甚至专门空出一个房间来陈列他的收藏。陈浩闻言,瞥了一眼她的餐具,淡淡评价了一句:“眼光不错。”
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陈浩没有多和我说话,反而和王珊聊起了最近某个拍卖会的瓷器,相谈甚欢。
晚上,陈浩满身酒气地回家,身上混杂着一股淡淡的、甜腻的香水味。在他换下的白衬衫领口内侧,我赫然发现了一个鲜红的口红印!那颜色,和今天王珊嘴唇上的一模一样。
我死死捏着那件衬衫,大脑一片空白。
我和陈浩是大学同学,彼此都是初恋。毕业没多久,我就嫁给了他。他性格内敛,从不把“爱”字挂在嘴边,唯一一次郑重说出,还是求婚的时候。这么多年来,我们相敬如宾,几乎是亲戚朋友眼中的模范夫妻。我一直以为自己幸运地拥有了稳固的幸福,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和自欺欺人?
我拿着那件罪证般的衬衫,却没有勇气立刻去质问他。我害怕听到那个最坏的结果,或者,更怕听到他随口编造的谎言。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脑子里纷乱地设想着各种退路。娘家是回不去了,父母各自重组家庭后,我早已没有可以安心依靠的港湾。
我侧身看着陈浩熟睡的侧脸,轮廓依旧英俊。我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这一定是误会,是王珊的阴谋,她想离间我们……
我像寻求救命稻草般,小心翼翼地缩进他怀里。醉酒的他无意识地伸出手臂环住我。我还来不及感到一丝暖意,就听见他含糊的呓语,大部分听不清,但其中一句“珊珊……别让我老婆知道……”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我耳边。
刹那间,我如坠冰窟,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第二天,陈浩因宿醉脸色苍白地起床上班。若是往常,我早已准备好温水和胃药,嘘寒问暖。但今天,我的心像是被冻住了,再也生不出一丝心疼。
“陈浩,”我叫住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身形一顿,沉默地看了我好久,才慢吞吞地开口:“没有。你多心了,我去上班了。”
望着他关门离去的背影,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夫妻多年,我太了解他了。若是平时我这样没头没脑地问,他多半会觉得我莫名其妙,懒得理会。可今天,他居然如此郑重其事地回答“没有”。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虽然还没有确凿证据,但直觉告诉我,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我开始清点自己名下的存款,查阅《婚姻法》和财产分割的相关条款。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我,我绝不能人财两空。
要想查证男人是否出轨,手机往往是最直接的突破口。过去我出于信任,从不翻看他的手机。现在我才惊觉,他不知从何时起,手机从不离身,连洗澡都会带进浴室,更不让小雨碰他的手机。
一天晚上,我故意藏起自己的手机,然后向他借手机打电话。我发现他手机的解锁密码竟然换了。我问他新密码是什么,他像是没听见,直接拿过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帮我拨通了我的号码,替我找到了手机。
我像个蹩脚的私家侦探,开始留意他的一切蛛丝马迹。他确实处处透着古怪,电话响时会下意识地避开我,微信消息提示音也调成了震动,可偏偏又防备得滴水不漏,让我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把柄。
或许是因为我们太过熟悉,他早已熟知我的思维模式。
最后,我把目标转向了王珊。我决定主动出击,邀请她来家里吃饭。
王珊来时,打扮得清爽得体。小雨见到她,高兴得扑过去,缠着她玩游戏、讲故事,完全把我这个妈妈晾在了一边。陈浩对她的态度也比平时温和许多,甚至带她参观了他的瓷器收藏室。王珊离开时,陈浩居然送了她一套精美的青瓷茶具。即便我不太懂行,也知道那套茶具价值不菲,是他珍藏多年的心头好,平时连小雨都不让碰一下。
我心如刀割,等王珊一走,就忍不住质问他:“那套茶具你不是说很珍贵吗?怎么就随便送人了?”
陈浩皱起眉头,语气不悦:“你怎么这么小气?我的东西,我想送谁就送谁。再说,人是你请来的,送点东西当谢礼怎么了?”
我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平时话不多的陈浩,说起伤人的话来却毫不留情。他指责我眼里只有工作,对家庭和孩子关心不够,现在反而来疑神疑鬼。
那次争吵后,我们陷入了冷战。我注意到,他收藏室里的瓷器似乎越来越少。因为还在冷战中,我也拉不下脸去问那些东西的去向。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常常带着一身酒气。
一天晚上,我在小雨房间陪她睡觉,给她讲睡前故事。七岁的女儿突然睁着大眼睛问我:“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
我一愣,说:“没有啊。”
“那为什么你每天都和我睡呀?”小雨一脸认真,“我是大孩子了,老师说大孩子要自己睡。”
我愕然地看着女儿。记得为了让她习惯分房睡,我和陈浩当初费了多大劲。没人教她,她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小雨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用小手捂住嘴巴,拼命摇头。
“是王阿姨教你的,对吗?”我用的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小雨的脸一下子白了,慌张地说:“王阿姨……王阿姨不让我告诉你……”
看着女儿惊恐的样子,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难当。王珊的话,竟然能让女儿怕成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把她搂进怀里,柔声问:“你不是最喜欢王阿姨了吗?怎么还这么怕她?”
“王阿姨说……如果我不听她的话,她就不喜欢我了,也不陪我玩,再也不来接我了……”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不陪你,妈妈陪你。她不来接,妈妈接你,好不好?”
“可是……你们工作都好忙……”小雨小声嘟囔。
“王阿姨还跟你说什么了?”我追问。
小雨却紧紧闭着嘴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女儿对我这个母亲,也有了不能说的秘密?或许,我这个母亲,做得真的太失败了。
我帮小雨掖好被角,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好吧,既然我的小雨已经是小大人了,那妈妈就不陪你睡了,我去爸爸那里。”
我起身准备离开,小雨却突然拉住我的手,黑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不安:“妈妈,你会和爸爸离婚吗?”
“离婚”这两个字从年幼的女儿口中问出,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幸好黑暗中她看不见我的狼狈。我僵在原地,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怕一开口,就只有哽咽。
没等到我的回答,小雨自顾自地小声说道:“如果你们离婚,我想跟爸爸。因为爸爸赚钱多,他还有王阿姨,他们可以一起照顾我……”
这句话,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猛地抽回手,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小雨的房间。
我躲进厨房,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陈浩的种种异常让我心痛,但即使是在和他争吵最激烈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离婚”二字。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是为了孩子,孩子还小,不能没有完整的家。可我万万没想到,在我女儿心里,我这个母亲,竟然是如此可有可无,甚至可以轻易被取代的存在。
我在厨房里哭了很久,直到眼睛红肿,声音嘶哑。房子里静悄悄的,想来小雨和陈浩都已经睡了。这套三居室的房子,主卧、次卧,另一间被陈浩改成了收藏室。此刻,我竟觉得自己像个无处可去的多余的人。
我站在主卧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勇气推开。对于陈浩的出轨,我一直只有怀疑和间接证据。我想,或许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多年夫妻,若他真的对我已无感情,好聚好散,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最初怀疑他时,我还想着收集证据让他净身出户,可女儿的话,让我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义。也许,真的是因为我不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就在我鼓足勇气,准备拧开门把手的瞬间,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小姨”。现在是凌晨一点,没有急事,小姨绝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
我心头一紧,连忙接起电话。小姨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小敏,不好了!你外婆晚上起夜摔了一跤,晕过去了,怎么叫都不醒!”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安抚小姨,一边迅速帮她们叫了救护车,并告诉她们我马上赶回去。
我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最终没有进去叫醒陈浩。独自一人,深夜驾车,驶向外婆和小姨居住的老城区。一路上,心慌得厉害,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的童年,是在外婆和小姨的呵护下长大的。父母离异后各自成家,对我疏于关心,外婆和小姨就是我最亲的亲人。她们的存在,是我内心深处最温暖的依靠。
赶到医院时,天已蒙蒙亮。医生告诉我,外婆是髋骨骨折,但因为年事已高,伴有多种基础病,手术风险极大,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目前,只能先保守治疗,观察情况。
外婆躺在病床上,因疼痛而不时呻吟,脸色灰白。我看着心痛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医生要求家属尽快商量出治疗方案,并去缴纳住院费用。
我首先给我妈打了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听说外婆住院,她语气为难,说人在外地旅游,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让我先看着办。
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给陈浩,希望他能过来,帮我拿个主意。尽管我们还在冷战,但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时刻,我第一个想到的,依然是他。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的却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喂?”
是王珊。
我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刚过。王珊怎么会拿着陈浩的电话?他们在一起?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我强压着,冷声道:“让陈浩接电话。”
“陈总他……他现在不方便。”王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