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和让别人传宗接代，我寻思也不矛盾啊~”
我救了他一命，陪他走过最艰难的九年。
他跪地发誓：“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会爱你一辈子。”
九年后，他的小三抱着五岁的女儿，笑着对我说：
“我有两个人，你只有一个人，你拿什么和我比？”
那天我遭遇车祸，打电话求救。
电话那头，是小三得意的声音，和他宣布——
“今天之后，顾念就是顾氏唯一的继承人！”
我挂断电话，在血泊中笑了。
01
雨下得很大。
我站在桃花寺的同心墙前，手里攥着一把生锈的剪刀。
二十一块红色的同心牌在雨中摇晃，每一块都刻着我和顾慕深的名字。
主持站在我身后：“施主，这是您七年前亲手系上的。”
我没回头，手起刀落。
咔嚓——
第一块同心牌掉在地上，溅起水花。
“七年前，我求了一支下下签，您说妄图改变因果，最终只会让我一人承担所有业力。”
咔嚓——
第二块。
“您说得对。”
咔嚓、咔嚓、咔嚓——
雨水混着眼泪，我分不清是哪个更冷。
二十一块同心牌全部落地，就像我这七年的婚姻。
“主持，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求一签。”
竹筒在手中摇晃，啪的一声，一根竹签掉出来。
上上签。
我嘴角扯出一个笑。
“多谢。”
主持双手合十：“施主已了因果，此去当无牵挂。”
我转身走进雨里，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这一切，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天是我到心理咨询中心上班的第一天。
收拾完办公室，我端着咖啡路过接待室，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牌尾号6666。
我手一抖，咖啡洒了一地。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从车上跳下来，扑进一个男人怀里。
顾慕深。
我丈夫。
他半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念念乖，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
“开心！老师还夸我画画好看呢！”
“那爸爸晚上带你吃你最爱的小笼包好不好？”
“好！”
女孩笑得眼睛弯弯的，眉眼间和顾慕深有七八分相似。
我死死咬住嘴唇，指甲嵌进掌心。
他有孩子了。
在外面，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顾慕深抱起女孩，转身时目光扫过玻璃窗。
我迅速躲到柱子后面，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爸爸，你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车子缓缓驶离，我靠着柱子滑坐在地上。
手机震动，是顾慕深发来的消息。
【宝贝，今晚我要加班，你自己吃饭。】
我盯着屏幕，喉咙发紧。
九年前，我在巷子里救下被仇家追杀、浑身是血的他。
我打两份工养他，给他买最贵的衣服，每天变着花样做饭。
他伤愈后离开，三天后穿着笔挺的西装回来，单膝跪地问我：“诗婷，做我女朋友好吗？”
那时我才知道，他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
两年后我们结婚。
婚礼前夜，我告诉他我不能生育。
照顾他那半年，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身体落下病根，医生说几乎不可能再有孩子。
他抱着我，声音在发抖：“你救了我一命，这辈子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会一直爱你。”
可现在，他不仅有了孩子，还骗我说加班。
我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到闺蜜沈晚棠的电话。
【晚棠，有空吗？我想见你。】
几乎是秒回。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来咨询中心找我，我有话要说。】
02
沈晚棠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她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出不对劲：“瑾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抬头看她：“晚棠，如果我说，顾慕深在外面有孩子了，你信吗？”
她愣了两秒，随即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那个王八蛋！你怎么发现的？”
我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沈晚棠越听脸色越难看：“瑾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查清楚那个孩子的母亲是谁，还有顾慕深到底瞒了你多久。”
“我知道。”我捏紧手机，“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觉得……很累。”
“累个屁！”沈晚棠一把拽起我，“走，我陪你去找那个狗男人对质！”
“别。”我拉住她，“我想先确认一些事。”
当晚，我回到家。
顾慕深还没回来。
王妈端上一碗汤：“夫人，今天的汤炖好了，趁热喝吧。”
我摇头：“倒掉吧，以后也不用炖了。”
“可是您调养了七年，医生说再坚持三个月就能——”
“不用了。”我打断她，“这件事也不要告诉顾慕深。”
王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
我走进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八百多张照片，从我还是学生时就开始拍的。
每一张背后都有顾慕深写的字。
“20xx年6月1日，第三次陪你来这个沙滩，你还是兴奋得像个孩子。看着你的笑容，我想守护你一辈子。”
“20xx年3月4日，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今晚我睡不着。一想到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忍不住想哭。我是无神论者，却第一次如此感谢上帝，将你送到我身边。”
我闭上眼，眼泪滚落。
顾慕深，你违背了承诺。
手机震动，我拿起来。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苏小姐，明天下午三点，静澜会所，我想和您聊聊。——白初柔】
白初柔。
我盯着这个名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孩子的母亲，会不会就是她？
第二天下午，我准时到达静澜会所。
包厢里，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坐在窗边。
一头长发如墨，妆容精致，气质温柔。
她看到我，笑着站起来：“苏小姐，请坐。”
我在她对面坐下，打量着她。
二十六七岁，眉眼间有几分和年轻时的我相似，但多了些傲慢。
“白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她推过来一杯拿铁：“这是这里的招牌，之前我和慕深来的时候，他很喜欢点这款。他说我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
我没动那杯咖啡。
她也不尴尬，继续说：“苏小姐应该看出来了，我的妆造和您很像吧？五年前，慕深喝醉酒把我当成了您，我们发生了关系，之后我生下了念念。”
她果然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我握紧手里的杯子。
白初柔笑得更温柔了：“我知道慕深很爱您，您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会为了孩子和您离婚。但苏小姐，我有两个人，而您只有一个人，您拿什么和我比？”
“慕深已经答应我了，他不会让念念背上私生女的骂名。所以我劝您还是早点离婚，别把自己拖成老女人。您没有显赫的家世,也生不了孩子，迟早会被抛弃的。倒不如现在趁早捞点好处，给我让位。”
她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我放下杯子，叫来服务员：“给我一杯美式。”
美式的苦涩在口腔蔓延，我垂眸看着她别在胸口的工牌。
顾氏集团，秘书部。
“白小姐在顾氏做秘书？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挂名而已，慕深心疼我身子弱，从没让我去工作过。我住在顾氏旁边的房子里，如果苏小姐想通了，可以去那里找我。”
那是我和顾慕深的婚房。
我的手抖了一下。
怪不得他突然提议搬家，原来是为了让白初柔母女住进去。
白初柔见我不说话，脸色冷下来：“苏小姐，我建议您早点让位。慕深已经答应我，等念念生日那天，他会带她回老宅，宣布她为顾家唯一的继承人。您认为顾家人不会逼您离婚吗？”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白小姐，您认为顾慕深爱您吗？爱您的女儿吗？”
她愣了一下：“他当然爱我，也爱我女儿！”
“那看来他对您的爱还不够。”我放下杯子，“否则今天来找我谈这件事的人就不会是您了。如果他真的爱您的女儿，就不会让她背负私生女的污名。您要知道，您能有今天，都是我施舍给您的。”
白初柔脸色煞白。
我站起身，俯视着她：“您去查一下就知道，这七年来，顾慕深给我的资源和金钱足够我花十辈子。我何必要您的那点小钱？我跟了他九年，您认为那不算爱吗？现在您心甘情愿做我的影子，只要我在，他也不会喜欢您。”
“对了，忘了告诉您——”
我凑到她耳边，声音冷得像冰。
“我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了，随时都能怀孕。您认为到时候他还会选择您吗？”
白初柔猛地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你凭什么这么说他！过几天我就让你看清楚，他心里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你重要！”
我甩开她的手，看着手腕上被她指甲抠出的血痕。
转身离开。
推开门，我看到顾慕深靠在一辆黑色兰博基尼旁抽烟。
他一看到我，立刻掐灭烟头，声音温柔：“瑾年，我来接你回家。”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怎么在这里？”
“秘书说你来这里，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他伸手想抱我，却发现我在抗拒，“怎么了？”
“没什么，回家吧。”
我钻进后座。
顾慕深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以前我从不坐后座。
他深吸一口气，坐上主驾驶：“宝贝，你今天不高兴吗？”
“顾慕深，你最近收了一个新秘书？”
“最近应聘来的而已。”
他回答得很快，但我看到他握方向盘的手在抖。
我闭上眼。
算了。
我怎么还能指望一个已经骗过我一次的男人，会对我说真话呢？
03
我在车里睡了一觉。
醒来时，车已经停在顾家老宅门口。
“这是去哪？”
顾慕深转头看我：“宝贝，我妈说想让我们回去吃顿饭。”
我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
婆婆不喜欢我，每次家宴要么不叫我，要么是有贵宾来，管家会提前通知。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让顾慕深直接带我过来。
但我没有揭穿。
管家迎上来开门。
我走进大厅，目光和婆婆对视。
她淡淡瞥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这让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顾慕深拉着我在餐桌旁坐下。
婆婆坐在主位，公公在旁边看报纸，连眼皮都没抬。
“让开让开，小姐来了！”
门口突然传来喧闹声。
我抬头，看到白初柔牵着那个叫顾念的女孩走进来。
她穿着一身白裙，笑着和女孩告别。
女孩跑到顾慕深身边：“爸爸！”
他真的打算把私生女接到膝下抚养，当作顾氏未来的继承人培养。
他这是在公然打我的脸。
耳旁瞬间响起下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听说是顾家远房亲戚的孩子，要接到老宅来抚养，可这孩子怎么看都和顾总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