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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耳猕猴被镇压那天,唐僧默念紧箍咒后一言不发,八戒从此只叫大师兄,沙悟净的行李中却藏了根猴毛

灵山那场真假美猴王的风波过去半个月了,取经队伍里的气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唐僧端坐在白龙马上,手中的佛珠转得时快时

灵山那场真假美猴王的风波过去半个月了,取经队伍里的气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唐僧端坐在白龙马上,手中的佛珠转得时快时慢,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走在最前头的那个身影依旧扛着金箍棒,步伐却格外稳重,连红披风扬起的弧度都显得刻意。

"悟空"最近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安。

这天傍晚,他们在山涧边歇脚。

唐僧坐在青石上,看着那个蹲在溪边的背影。

金甲在夕阳下闪着冷硬的光。

他闭上眼,嘴唇无声翕动,紧箍咒的经文在心底流淌。

一遍,两遍,三遍。

那背影却毫无反应,甚至悠闲地拨弄着溪水……

01

西行取经的队伍离开灵山已经半个多月了,可是队伍里的气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压抑。

马蹄声在荒凉的山谷间孤独地回响,那声音仿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透不过气来。

唐僧端坐在白龙马上,手中机械地捻动着佛珠,那佛珠转得时快时慢,完全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与挣扎。

他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停留在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背影上,那个穿着熟悉金甲、披着鲜红披风的身影。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一切又都完全不同了。

这个"悟空"变得异常安静,不再像以前那样上蹿下跳,也不再对八戒冷嘲热讽,甚至连唐僧那些冗长的说教,他也只是恭敬地听着,从不反驳。

这种过分的"乖巧"非但没有让人安心,反而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天傍晚,他们在一处清澈的山涧边停下歇脚。

唐僧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坐下,看着那个蹲在溪水边,认真掬水洗脸的背影。

夕阳的余晖洒在那张毛茸茸的猴脸上,勾勒出熟悉的轮廓,可唐僧心里却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闭上眼,嘴唇无声地翕动起来,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咒文——《紧箍咒》——在他心中默念。

他念得很轻,很慢,同时紧紧盯着那个背影,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个背影依旧稳稳地蹲在那里,甚至悠闲地用手拨弄着溪水,仿佛那足以让昔日孙悟空痛不欲生的咒文,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

唐僧的心沉了下去,他不信邪地加快了默念的速度,咒文如同急雨般在他,心中敲打。

"悟空"终于洗完了脸,他站起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手中的金箍棒随意地转了个圈,然后才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走了过来。

"师父,您刚才在念叨什么?是肚子饿了吗?俺老孙这就去给您化缘!"他露出的牙齿白得有些刺眼。

唐僧猛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这张脸上,再也找不到半分对紧箍咒的恐惧,也没有被冤枉时的愤怒,只有一片看似纯良、实则空洞的"孝顺"。

唐僧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颓然地低下头,重新捻动佛珠,这一次,他念的不再是紧箍咒,而是超度亡魂的《往生咒》。

他为那个在灵山佛光之下,含冤莫白、魂飞魄散的齐天大圣,献上自己无声的哀悼。

他也从此,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八戒在不远处笨手笨脚地生着火,浓烟几次把他呛得直流眼泪。

若是以前,他早就瘫在地上大声嚷嚷着"猴哥快来帮忙"了。

但现在,他死死地闭着嘴,连"猴哥"这两个字的音都不敢发出来,只是偷偷用眼角余光瞥着那边诡异的互动。

沙悟净依旧是最沉默的那个,他仔细地卸下行李,将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通关文牒放在最安全的位置,然后开始整理那些瓶瓶罐罐的杂物。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井然有序,但这秩序之中,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甚至趁着整理行李的间隙,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担子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感受到那里面硬物的轮廓依旧安稳地存在着,这才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山涧边的寒意越来越重。

唐僧依旧坐在青石上,手中的佛珠从未停止转动。

八戒终于生好了火,火光跳跃着,映照在每个人脸上,却照不进他们心底的阴霾。

"悟空"坐在离火堆稍远的地方,认真地擦拭着金箍棒,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没有人说话,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远处不知名虫子的鸣叫声。

这种寂静比任何吵闹都要可怕,它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每个人都牢牢困在其中。

唐僧偶尔抬起眼,看向那个正在擦拭金箍棒的背影,眼神复杂难明。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从灵山出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原来的取经队伍了。

现在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而他,作为师父,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02

半个月前,大雷音寺的那场"辨真假",如同一场荒诞而残酷的梦魇,深深烙印在师徒三人的心底。

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一幕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让人无法安眠。

当时,两只一模一样的猴子,同样顶着雷公嘴,同样穿着虎皮裙,同样挥舞着金箍棒,吵吵嚷嚷地跪在如来佛祖的莲座之下。

整个大殿都安静得出奇,诸天神佛的目光在两只猴子身上来回扫视,最终都汇聚到宝相庄严的佛祖身上。

唐僧、八戒、沙僧跪在下方,心乱如麻,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他们分不清吗?或许在某一瞬间,心底是有所感应的。

但他们敢分清吗?在那无上佛威的笼罩下,凡人的分辨又有什么意义?

如来佛祖慧眼如炬,声音平和而恢弘,响彻整个大雄宝殿:"汝等俱是一心,且看二心竞斗而来也。"

佛祖言道,那假猴王乃是"六耳猕猴",此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与真悟空"一般无二"。

然后,佛祖出手了。

他没有施展多么复杂玄奥的法术,只是轻轻祭出了那只金光灿灿的钵盂。

钵盂缓缓飞起,在两只猴子上空盘旋,投下令人心悸的阴影。

两只猴子都露出了惊恐之色,都在拼命挣扎和抵抗。

一只猴子猛地抬起头,望向唐僧的方向,眼中充满了绝望与哀求,声音凄厉地高喊:"师父救我!师父!您说句话啊!!"

那声音,像极了五百年前在五行山下,渴望自由与救赎的呐喊。

另一只猴子则是怒目圆睁,浑身的毛发都似乎要竖立起来,他死死盯着宝座上的如来,嘶声怒吼,充满了不屈的桀骜:"如来!你敢!你竟敢!!"

就在那一瞬间,唐僧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句"错了"!

可他终究没有喊出来。

在漫天诸佛沉默的注视下,在无边佛光的威压之中,他只是一个渺小的取经人,他的声音微不足道。

他清晰地看到,那金色的钵盂在空中似乎有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凝滞,仿佛在两只猴子头顶犹豫了那么千分之一个刹那。

佛祖那深邃如同星海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了跪在地上的他们三人。

那目光中,唐僧没有看到慈悲,只感受到一种冰冷的、权衡利弊的漠然。

最终,金钵盂带着决然的气势,轰然落下,精准地罩住了那只高喊"师父救我"的猴子。

"不——!!"被罩住的猴子发出了不甘的、绝望的咆哮,金钵盂剧烈地震动着,道道金光从缝隙中迸射出来,显示着内部疯狂的挣扎。

"如来!你这伪佛!你算计我!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那是金钵盂中传出的,最后的声音,充满了冲天的怨愤与不甘。

而另一只猴子,那只被佛祖指认为"六耳猕猴"的,则愣在了原地,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难以置信,似乎也没预料到这个结果。

如来佛祖面无表情,对侍立在旁的金刚微微颔首,吐出两个冰冷的字:"镇压。"

金钵盂下,刺目的血光一闪而逝,随即一切归于沉寂。

一切都结束了。

那"六耳猕猴"僵硬地跪伏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连连磕头。

佛祖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悟空',你此去,务必保护唐僧,取得真经,再不可心生妄念,若再生事端,你这'真身',怕也难保了。"

那句"真身",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六耳猕猴"磕头的动作更加急促,声音颤抖得几乎变了调:"弟子……弟子明白!弟子遵命!定不敢再犯!"

佛祖的脸上这才露出了那种仿佛程式化的、"慈悲"的微笑,轻轻挥了挥手:"善。去吧,莫要耽搁了取经大业。"

唐僧、八戒、沙僧,三个人自始至终,如同泥塑木雕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看懂了。

佛祖并非分不清真假,他只是在两者之间,做了一个选择。

他选择了一个"听话"的、便于掌控的"工具",而彻底抹除了那个不受控的、桀骜不驯的"灵魂"。

从踏出大雷音寺那巍峨门槛的那一刻起,唐僧就无比清晰地知道,他那个真正的大徒弟,那个会叫他"师父"也会跟他顶嘴、会救他于危难也会惹是生非的孙悟空,已经死了。

死在了这西天极乐之地,死在了他曾经无比敬仰的佛祖手中。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他的心上反复切割。

他想起五行山下初遇时,那只猴子渴望自由的眼神;想起三打白骨精时,那只猴子被冤枉却依然坚持的倔强;想起每一次遇险时,那只猴子总会第一时间挡在他身前的身影。

而现在,这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03

取经的队伍依旧在缓慢地向西行进,但内部的氛围已经降到了冰点。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交流,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思绪里,活在那场无法醒来的噩梦里。

这天,他们行至一处名为黑风岭的地方,只见山势险恶,黑云压顶,浓郁的妖气几乎化不开。

若是以往,那个真性情的孙悟空早就兴奋地抓耳挠腮,大喊一声"师父莫怕,有俺老孙在!",然后不等吩咐就一个筋斗云冲上去除妖了。

可现在,这个"悟空"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唐僧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语气恭敬得不像话:"师父,前方山林妖气弥漫,恐有邪祟拦路,弟子请命,前去探查一番,以确保师父安危。"

唐僧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算是同意了。

八戒站在旁边,使劲低着脑袋,假装全神贯注地检查着白龙马鞍鞯上的皮带,好像那上面有什么绝世奥秘值得研究。

"悟空"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提着金箍棒,步伐稳健地走向了那妖气源头,速度不疾不徐,丝毫没有往日那种雷厉风行的急躁。

唐僧闭上了眼睛。

没有筋斗云破空时那特有的尖啸声,也没有猴子那标志性的、带着兴奋的咋呼声。

这个"悟空",实在是太有礼貌,太"稳重"了,稳重得让人心底发毛。

没过多久,黑风岭的深处传来了兵刃交击的清脆声响,其间还夹杂着几声短促而凄厉的妖怪惨叫。

但诡异的是,这打斗的声音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骤然停歇了。

没有预料中的地动山摇,没有法术对撞引发的轰鸣,更没有孙悟空打架时惯常会弄出的、恨不得把整座山都掀过来的巨大动静。

这一次除妖,安静得像是一场早已安排好的、干净利落的"处决"。

片刻之后,"悟空"的身影就从山林间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黄金锁子甲依旧熠熠生辉,鲜红的披风也没有丝毫凌乱,甚至连一丝尘土都没有沾染。

他手中提着一根通体漆黑、造型狰狞的狼牙棒,显然是某个妖怪的兵器。

"师父,"他走到唐僧面前,随手将那根看起来分量不轻的狼牙棒"哐当"一声扔在地上,语气轻松地说道,"拦路的小妖已经清理掉了,是个不成气候的狼精,不堪一击,师父可以放心前行了。"

站在一旁的八戒,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看得分明,那根狼牙棒上缠绕的妖气虽然正在快速消散,但残余的波动依然显示出其主人绝非什么"不成气候"的小妖,至少也是个修炼了数百年、颇有道行的家伙。

更让他感到心底冒寒气的是,"悟空"的身上,太干净了。

干净得连一滴血迹都找不到。

真正的孙悟空降妖,讲究一个"除恶务尽",动起手来往往是雷霆万钧,喜欢用金箍棒把妖怪砸得筋断骨折、脑浆迸裂,场面虽然血腥,却自有一股快意恩仇的坦荡。

而眼前这个,手段太过"干净",干净得透着一股冰冷的、不近人情的效率。

沙悟净默默地走上前,弯腰捡起了那根狼牙棒,准备当做废铁处理掉。

他的手指在冰凉粗糙的棒身上轻轻抹过,眼神骤然一凝。

他的指尖,沾染上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如同灰烬般的黑色粉末。

沙悟净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宽大的袖袍之中,低着头,用他那惯常的、沉闷的声音说道:"大师兄……辛苦了。"

"悟空"瞥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沙师弟客气了,分内之事而已。"

八戒听到沙僧口中吐出"大师兄"这三个字,浑身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他赶紧牵起白龙马的缰绳,故意大声嚷嚷着,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走了走了!眼看这天色就要黑了,这荒山野岭的,得赶紧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过夜才行!"

他不敢再去看"悟空"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那笑容下面,仿佛隐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潭。

唐僧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落在那根被丢弃在地上的狼牙棒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虽然法力低微,但也能感受到那棒子上残留的、一丝令人极度不适的湮灭气息。

那黑色的粉末,是神魂俱灭后留下的痕迹。

这个六耳猕猴,他不仅杀了妖怪,还用了某种酷烈的手段,将那妖怪的魂魄彻底打散,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彻底剥夺了。

这绝非佛门正道应有的手段,甚至在三界之中,也属罕见。

夜幕开始降临,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行人默默前行,寻找着今晚的落脚点。

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真相就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明明一捅就破,却没有人敢去捅破。

04

他们最终找到了一处废弃多年的山神庙作为今晚的栖身之所。

破败的庙宇勉强能遮挡夜露,庙堂中央,八戒升起了一堆篝火,跳动的火焰驱散了些许黑暗,却驱不散弥漫在几人之间的寒意。

他将白天从附近村庄化缘得来的斋饭——几个又冷又硬的粗面馒头——分发给众人。

他先小心翼翼地递给唐僧两个,又递给沙僧两个。

最后,他手里拿着剩下的三个馒头,看着正坐在对面、低头默默擦拭着金箍棒的"悟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犹豫和挣扎。

以往这个时候,往往是队伍里最热闹、最有人气儿的时刻。

孙悟空会一个箭步冲上来,眼疾手快地抢走里面最大或者看起来最软乎的那个,然后得意洋洋地冲着八戒挤眉弄眼。

八戒则会立刻配合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哭喊着"猴哥你又欺负俺老猪!",两人往往会为了半个馒头追打嬉闹上好一阵子,直到唐僧出声制止才算完。

那些喧闹的、充满生气的回忆,如今想来,竟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遥远。

可现在……八戒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将手里的三个馒头一起递了过去,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大……大师兄……吃,吃饭了。"

"悟空"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抬起头,看了看那三个白生生的馒头,又看了看八戒那张写满紧张的大脸。

他并没有伸手去接。

"八戒。"他忽然开口,声音很平静。

"哎!在!在呢!"八戒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馒头扔出去。

"悟空"的嘴角慢慢向上扯开,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那双金色的眼睛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有些诡异:"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我记得,你总是'猴哥'、'猴哥'地叫得很亲热嘛。"

"哐当"一声!八戒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原本准备盛水的瓦罐掉在了地上,浑浊的泥水洒了一地,浸湿了干燥的地面。

"我……我那个……俺老猪……俺老猪是觉得……"八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语无伦次,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师兄"这个称呼,确实是沙悟净从灵山回来后最先开始使用的。

八戒为了避开那个让他感到刺痛和恐惧的称呼"猴哥",这些日子要么就含糊其辞地用"哎"来代替,要么就学着沙僧的样子,生硬地称呼"大师兄"。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直接地点破这一点。

"呵呵,"六耳猕猴看着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轻轻地笑出了声,这才伸手接过了馒头,"无妨,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叫什么都一样,我不介意。"

他拿起一个馒头,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小口,在嘴里细细地咀嚼着,动作优雅得近乎刻意。

没有以往那种狼吞虎咽、恨不得连盘子都吞下去的猴急相。

八戒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不受控制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绝对不是那个偷吃蟠桃、囓子吞下太上老君仙丹、连人参果都嫌吃得不过瘾的齐天大圣!

"悟空"吃完了一个馒头,随手将剩下的两个又推回到了八戒面前。

"我饱了。这些,你们分了吧。"

八戒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惊愕地看着那两个失而复得的、白花花的馒头,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他……他竟然不争不抢了?他竟然还会说自己"饱了"?

一直闭目打坐的唐僧,此时忽然睁开了眼睛,声音沙哑地开口问道:"你……不饿吗?"

"悟空"的目光投向庙门外无边的黑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师父,弟子早已超脱了这些粗浅的口腹之欲。

修行之道,重在修心,而非满足这具皮囊的欲望。"

唐僧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是捻动佛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沙悟净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默默地走上前,将那两个被推回来的馒头捡起来,仔细地拍掉上面沾着的灰尘,重新放回了随身的包裹里。

但他那紧紧握着行李担子扁担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的骨头都已经凸显得发白了。

破旧的山神庙里,只剩下木柴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爆裂声。

这寂静,比外面呼啸而过的山风,更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夜深了,众人都各自找了个角落休息。

唐僧依旧在打坐,但谁都看得出他心神不宁。

八戒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偷偷看向那个假寐的"悟空",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沙悟净则靠在自己的行李担旁,手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隐藏的暗格。

在这一片死寂中,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恐惧。

取经的路还在继续,但这条路通向的,似乎已经不是灵山,而是某个未知的、可怕的深渊。

05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取经队伍已经整装待发。

白龙马不安地踏着蹄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队伍中不同寻常的气氛。

唐僧默默地整理着袈裟,目光时不时瞥向正在检查金箍棒的"悟空"。

这个动作太过细致,太过专注,完全不像从前那个毛毛躁躁的猴子。

八戒凑到沙悟净身边,压低声音说:"老沙,你看他擦棒子的样子,跟娘们似的。"

沙悟净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将行李担子换了个肩膀。

"悟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八戒,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八戒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没、没什么!俺老猪就是说今天天气真好!"

"确实是个好天气。""悟空"站起身,将金箍棒扛在肩上,"师父,咱们出发吧?"

唐僧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队伍在沉默中前行,只有脚步声和马蹄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响。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

河水浑浊,波涛汹涌,显然不是寻常的河流。

八戒探头看了看,嘟囔道:"这河看着就不对劲,怕是有妖怪作祟。"

若是往常,孙悟空早就一个筋斗云飞到对岸去探查了。

可现在的"悟空"却站在原地,恭敬地对唐僧说:"师父,此河凶险,待弟子先去试探一番。"

唐僧还未答话,河面突然掀起巨浪。

一个身披鳞甲的河妖从水中跃出,手持钢叉,面目狰狞。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河,留下买路财!"

八戒一看,立刻举起九齿钉耙:"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妖怪,敢拦你猪爷爷的路!"

那河妖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取经的和尚。听说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今日正好让我尝尝鲜!"

说着就举起钢叉向唐僧刺来。

"悟空"眼神一冷,金箍棒瞬间出手。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河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化作了一缕青烟。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八戒瞪大了眼睛:"这、这就完了?"

沙悟净默默走到河边,仔细观察着河面。

河水依然湍急,但那股妖气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师兄好手段。"沙悟净低声说道。

"悟空"微微一笑:"区区小妖,不足挂齿。"

唐僧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他记得很清楚,真正的孙悟空虽然法力高强,但对敌时总会带着几分戏谑,从不会如此干净利落地下杀手。

这个"悟空",太不一样了。

06

渡过河流后,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桃林。

时值初夏,树上已经结满了青涩的果子。

"悟空"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桃林出神。

八戒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大师兄,是不是想起当年大闹蟠桃园的事了?"

"悟空"转过头,脸上带着怀念的神色:"是啊,那时候可真是快活。想吃什么桃子就吃什么,连王母娘娘都拿我没办法。"

说着,他轻轻一跃,摘下了几个青桃。

"师父,您还记得吗?"他走到唐僧面前,将青桃递过去,"当年在五庄观,那人参果的滋味..."

唐僧接过青桃,淡淡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你已是佛门弟子,当以修行为重。"

"悟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道:"师父说得是。"

但他并没有放弃,反而蹲下身,直视着唐僧的眼睛:"师父,弟子一直有个疑问。当初在灵山,您跪在佛祖面前时,真的分不清我们两个谁是谁吗?"

这个问题如同惊雷,在寂静的桃林中炸开。

八戒吓得赶紧转身,假装去追跑远的白龙马。

沙悟净低头念经,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唐僧捻着佛珠的手微微颤抖,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

"阿弥陀佛。"他缓缓说道,"佛祖慧眼如炬,早已明辨真伪。贫僧肉眼凡胎,岂敢妄加揣测。"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悟空"盯着唐僧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师父说得对,是弟子着相了。"

他站起身,将手中的青桃捏得粉碎。

坚硬的桃核在他掌中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天色不早了,该赶路了。"他转身向前走去,语气平静得可怕。

唐僧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这场脆弱的和平,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07

接下来的路程,气氛越发压抑。

"悟空"不再刻意维持那副温顺的模样,开始显露出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