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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渔民捕到2.3米野生巨龟,被富豪花180万买走,切开龟壳瞬间众人惊恐逃离

[开篇声明:本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人物情节稍作虚构。]“爸,这龟真能卖一百八十万?”小亮瞪圆了双眼,声音激动得发颤,指

[开篇声明:本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人物情节稍作虚构。]

“爸,这龟真能卖一百八十万?”小亮瞪圆了双眼,声音激动得发颤,指着码头中央那只庞大又透着邪乎劲儿的巨龟。

东海石浦渔港的清晨,海雾刚散,本该是机器轰鸣、渔民吆喝的寻常景象,今天却被这只足有2.3米长的野生巨龟搅得水泄不通。它龟甲上的纹路,像老渔民手上虬结的裂子,一道套着一道,深邃复杂。一双眼睛不像普通海龟那样温顺,反而泛着暗红的光,跟庙里跳动的鬼火似的,盯着人看久了,脊梁骨都发凉。

消息在渔村互助群里一传开,整个渔港都炸了锅。水产贩子、酒楼老板蜂拥而至,价格从二十万一路喊到了五十万,最后竟被一个开着陆地巡洋舰的富豪李总,当场拍下一百八十万的天价。

可李总却提了个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要求——不拉走,不放生,当场把龟壳切开!

老郑看着手机里银行到账的短信通知,那一长串“0”让他头晕目眩,可心里却像是压了块秤砣,沉甸甸地往下坠。爷爷临死前攥着他手腕说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随着气割枪喷出蓝色的火焰,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龟甲被烧得冒出蓝烟。当那坚比钢铁的背甲被硬生生撬开一道缝时,老郑的脸“唰”一下白了,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礁石上。

**01**

东海石浦渔港外的“黑风口”海域,雾气浓得像一锅煮不开的粥。老郑的“平安号”渔船在浪涌里摇摇晃晃,发动机“突突突”的声音被海浪声盖过,四周静得只剩下船体被浪拍打的“啪啪”声和缆绳“吱呀”的呻吟。

“爸,这雾也太大了,看出去五米都费劲。”儿子小亮抹了把驾驶室舷窗上的水汽,眼神里全是担忧。他今年25岁,跟着老郑跑船五年了,却是头一回闯进“黑风口”,也是头一回见识这么邪乎的海雾。

老郑今年50岁,一张脸被海风吹得像风干的橘子皮,又黑又糙。他死死盯着船上的声呐探测仪,屏幕上的光点显示深度已达150米。“这深水区的东西金贵,捞一网顶外面跑十天。”他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了沙子,但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亮刚结婚一年,镇上的商品房首付掏空了家底,每个月五千多的房贷像座山一样压在小两口肩上。“要是能捞着值钱的货,这个月房贷就有着落了。”他搓着手,语气里全是盼头。

老郑没吭声,心里却在打鼓。这片“黑风口”,在渔港东南方向,离岸一百多海里,是石浦港渔民们公认的“阎王殿”。老一辈的都说,这片海底下有不干净的东西,六十年代爷爷那辈儿的海捞队下去捞沉船,一队人就活了他一个,回来后就疯疯癫癫的,嘴里念叨着什么“铜箱子”、“活祭品”,没几年就去了。

可最近近海的鱼越来越少,油钱、人工、家里的开销却一样没少,他也是被逼得实在没辙了,才咬着牙把船开到了这儿。

“撒网!”老郑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拳砸在放网的按钮上。巨大的渔网拖着沉重的铅坠,顺着船舷滑入漆黑的海水,瞬间就被浓雾和黑暗吞没。

**02**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驾驶室里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凌晨四点。

“收网!”老郑启动了船尾的绞盘,粗大的钢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开始一圈圈回收。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钢缆转得不快不慢,说明网里有货,但不多,是正常的分量。小亮心里还有点失望,想着白来这鬼地方冒一趟险。

可就在渔网收到一半,大概七八十米深的时候,绞盘的马达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转速骤然变慢!船身猛地向一侧倾斜,小亮没站稳,一头撞在了驾驶台上,磕得眼冒金星。

“咋回事?”小亮惊叫一声,死死抓住旁边的扶手。

“网挂住大家伙了!”老郑脸色一沉,眼睛里却冒出一丝贪婪的火光。他猛地将柴油机的功率推到最大,绞盘的嘶吼声更凄厉了,绷直的钢缆上溅起水珠,像是在下雨。

船身倾斜得越来越厉害,右侧的船舷已经贴近了海面,冰冷的海水“哗啦”一下漫上了甲板。

“爸!不行就松网吧!船要翻了!”小亮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他眼睁睁看着甲板上的水桶、备用渔网像下饺子一样滑进海里,心里慌得六神无主。

“不能松!”老郑双眼布满血丝,死死攥着舵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一片惨白。“这一网下去光油钱就上千!松了这趟就白跑还倒贴!”他心里清楚,要是空手回去,别说房贷,下个月出海的油钱都没着落。

钢缆还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力,船身的倾斜角度已经超过了30度,随时可能倾覆。老郑的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他盯着窗外那片化不开的浓雾,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跟海龙王祈祷。

突然,水下的阻力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渔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向上托起,又重重砸回海面。巨大的惯性把老郑和小亮都甩得东倒西歪。绞盘失去了阻力,疯狂地空转起来,钢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收回,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巨响。

“上来了!”小亮连滚带爬地扑到船舷边,探头往外一看,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老郑也顾不上稳住船身,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借着船头探照灯那昏黄的光柱,他终于看清了水面上那个东西。

那是一只海龟。

一只大到超乎他五十年认知的大海龟。

**03**

它的龟甲呈深褐色,上面布满了不规则的深刻纹路,不像天然长成的,倒像是被人用烙铁一下下烫出来的疤痕,密密麻麻,一道套着一道,看得人头皮发麻。龟甲的长度目测足有2.3米,宽度也将近两米,简直就是一张漂浮在海上的八仙桌。四只粗壮的鳍状肢像船桨一样划拉着海水,激起一圈圈白色的浪花。

最让人心里发毛的,是它的眼睛。

普通海龟的眼睛是温顺的淡黄色,但这只巨龟的眼睛,却泛着两点暗红色的光。在那浓得化不开的雾气里,就像两盏悬浮在海面上的红灯笼,邪乎得厉害。

“我的老天爷……”老郑打了三十多年鱼,见过最大的玳瑁也不过一米出头,像这么大的巨龟,别说见,他连听都没听过。

巨龟被渔网裹着,被钢缆拖着,一点点靠近船舷。它似乎极不甘心,在网里拼命挣扎,四肢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劈头盖脸地打在老郑父子俩身上,冰冷刺骨。

突然,它的一只前肢从渔网破口处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平安号的船舷。“咔嚓”一声脆响,那用坚硬柞木做的船舷,竟被它像捏饼干一样,捏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爸!这龟力气太大了!”小亮吓得“妈呀”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它……它不会把咱的船给拆了吧?”

“快!找绳子!把它捆结实了!”老郑也被吓了一跳,但多年的经验让他迅速镇定下来,大声吼道。他知道,再让这畜生折腾下去,别说船舷,整条船都可能被它掀翻。

小亮手脚并用地跑到船舱里,翻出三根指头粗的麻绳。父子俩一人抓着一头,哆哆嗦嗦地靠近那只巨龟。巨龟的脑袋伸得老长,足有半米,嘴巴微微张着,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类似牙齿的角质喙,看得人心里直冒寒气。

“当心点,别让它咬着!”老郑压低声音提醒。他拿着绳子,想绕到巨龜的背後,从它四肢和龟甲的缝隙里穿过去。

巨龟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猛地一晃脑袋,巨大的龟甲“嘭”地一声撞在船体上,整艘船都跟着剧烈摇晃。老郑一个踉跄,手里的绳子差点脱手。

“别急,慢慢来。”老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对付这种大家伙,越急越容易出事。

**04**

父子俩满头大汗,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麻绳换了三个角度,才终于用三根最粗的缆绳,将巨龟的四肢和龟甲死死地绑在了甲板中央的固定桩上。

即便如此,那巨龟还在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巨大的龟甲不时撞击着甲板,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像是在擂鼓。

“爸,这……这龟得有千把斤吧?”小亮一屁股瘫坐在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海水。

“少说也得八百斤。”老郑也累得够呛,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走到巨龟旁边,借着探照灯的光,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灯光下,龟甲上那些诡异的纹路看得更清楚了。那些纹路错综复杂,但排列得又似乎有某种规律,完全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老郑壮着胆子伸出手,摸了摸龟甲,触感冰凉坚硬,比他见过的任何龟壳都要厚实,敲上去“梆梆”作响,跟敲石头一样。

“这龟,不对劲。”老郑心里那股莫名的寒意越来越重。他猛地想起了爷爷生前反复念叨的话:“黑风口里的东西,是海龙王爷留着镇海的,不是咱们凡人能碰的。碰了,就要遭天谴。”

以前,老郑总觉得爷爷是当年出事吓破了胆,净说些迷信的胡话。可现在,看着眼前这只红眼睛、怪纹路的巨龜,他心里那根弦“咯噔”一下,绷紧了。

“爸,你说这龟……能卖多少钱啊?”小亮缓过劲来,眼睛又亮了,开始盘算起钱的事。他寻思着,这么大的龟,怎么着也得卖个几十万吧?要是真能卖个大价钱,房贷一次性还清不说,还能换辆小汽车开开。

老郑没说话,只是沉着脸摇了摇头。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龟太邪乎了,别说卖钱,他甚至觉得弄上船就是个错误。

船调转方向,开始往回开。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浓雾也奇迹般地开始散去。老郑站在船头,回头看了一眼甲板上的巨龟。那两点暗红色的光,依旧死死地盯着他的方向,让他浑身不自在,如芒在背。

“这龟……真的能卖吗?”老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他隐隐觉得,这东西不是一笔横财,而是一个大麻烦,一个会招来灾祸的大麻烦。

小亮可没想那么多,他兴奋地拿出手机,对着巨一百多个角度拍了个遍,还录了好几段小视频,嘴里念叨着:“发到渔村互助群里,让他们都开开眼,看看我爸捞上来了什么宝贝!”

老郑想拦住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儿子年轻,眼里只有钱,看不到这钱背后可能藏着的风险。

渔船朝着石浦渔港的方向驶去,老郑的心,一半是被金钱点燃的渴望,一半是对未知降临的恐惧。两种情绪在他心里反复拉锯,把他折磨得坐立不安。

**05**

早上六点半,“平安号”渔船的轮廓出现在了石浦渔港的入口。

让老郑没想到的是,码头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比过年赶集还热闹。有相熟的渔民,有几个脸熟的水产贩子,还有更多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镇上居民。

很显然,小亮发在“渔村互助群”里的视频,已经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石浦镇。

“回来了!老郑的船回来了!”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到了“平安号”上,无数人涌到码头边上,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船上瞅。

老郑和小亮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他们谁也没料到,这消息能传得这么快,搞出这么大阵仗。

“让一让,都让一让!”小亮先跳上了岸,兴奋地对着人群挥着手,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他找来几块厚实的木板,和老郑一起,在船舷和码头之间搭了个简易的滑道。

巨龟被绳子死死捆着,顺着滑道缓缓滑下。当它那庞大的身躯“砰”的一声砸在水泥码头上时,整个地面都仿佛震了一下。围观的人群发出一片“哇”的惊呼,下意识地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空出老大一片地方。

“我的娘哎,这龟也忒大了!”

“活了六十年,头回见这么大的海龟!”

“你们看它那眼睛,咋是红色的?怪瘆人的。”

“这玩意儿不会是成精了吧?”

人群里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手机拍照的“咔嚓”声和录像的提示音响成一片。大家围着巨龟,指指点点,满脸都是好奇和震惊。

**06**

水产市场的刘老板挤开人群,冲到了最前面。他五十多岁,挺着个啤酒肚,在石浦做了三十年水产生意,自认什么稀罕海货都见过,可看到眼前这只巨龟,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他绕着巨龟走了两圈,伸出胖乎乎的手在龟甲上敲了敲,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敲在一块大石头上。

“老郑,可以啊!这宝贝是在哪片海捞的?”刘老板转头问道,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急切。

“黑风口。”老郑含糊地回了一句。他不想说得太具体,那地方邪门,他不想再有别人去冒险。

“卖不卖?”刘老板单刀直入。

“看价钱。”老郑没把话说死。他心里虽然七上八下,但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想听听这只邪门的巨龟,到底能值几个钱。

“二十万。”刘老板伸出两根手指,“现金,你要是点头,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二十万?”小亮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二十万!这辈子他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笔钱够还几年房贷了。

老郑却没表态。他盯着巨龟那双暗红的眼睛,直觉告诉他,这东西的价值,或者说它带来的麻烦,绝对不止二十万。

**07**

人群里又挤出一个人,是镇上最大的“东海渔村”酒楼的赵老板。他四十来岁,大腹便便,夹着个皮包,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老郑,这龟我要了。”赵老板语气很冲,直接对着刘老板说,“老刘,你那价钱不够看。我出三十万!”

“三十万!”人群里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三十万,对一个普通渔民家庭来说,不吃不喝得干上五六年。

刘老板的脸顿时就黑了,瞪着赵老板:“老赵,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吧?我先开的价!”

“啥年代了还讲先来后ido?价高者得,这才是规矩。”赵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转向老郑,“老郑,三十万,你点头,钱马上到账。”

小亮在旁边激动地直拽老郑的衣角,压低声音催促:“爸!三十万!不少了!快答应啊!”

老郑还是没说话。他看着巨龟,那双暗红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看得他心里直发毛。这龟太邪乎了,他总觉得这钱烫手,拿了,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赵老板见老郑没反应,以为他嫌少,皱了皱眉:“老郑,嫌少?那这样,三十五万!这可到顶了,再高就不值当了。”

三十五万。

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都聚集在老郑身上,等着他做决定。小亮急得脸都红了,恨不得替他爹点头。

老郑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一阵粗暴的汽车喇叭声突然响起,人群像被分开的潮水,自动让出一条道。

一辆黑色的丰田陆地巡洋舰霸道地开了过来,在离巨龟不远的地方停下。车门打开,四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先下了车,警惕地扫视四周,然后拉开了后座车门。

一个穿着灰色唐装、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走了下来。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是李总!”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顿时议论声小了下去。

李总,本市最大的海洋产业集团老板,身家几十个亿,生意遍布海鲜贸易、远洋捕捞、海洋旅游,在整个东海沿岸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谁都没想到,这种级别的大老板,竟然会为了只海龟亲自跑到这又湿又腥的码头上来。

**08**

李总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巨龟面前。他挥了挥手,让保镖退开,然后自己蹲下身,仔細端详着龟甲上那些诡异的纹路,甚至伸出手,用指肚轻轻摩挲着。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些深刻的纹路时,他眼神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快得没人察觉。

“你就是老郑吧?”李总抬起头,看向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老郑,语气倒还算平和。

“是,是我。”老郑紧张得有点结巴。他一辈子都在跟鱼虾打交道,哪见过这种阵仗。

“这只龟,我要了。”李总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动作干净利落,“你开个价。”

旁边的赵老板不干了,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李总,这凡事也得讲个规矩,我已经出到三十五万了,这龟……”

李总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是对着手机那边淡淡地说了一句:“给这位郑师傅的账户,转五十万。”

“五十万!”人群再一次炸开了锅。这价钱,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赵老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再说什么,可看着李总那不容置疑的气场,话到嘴边又给憋了回去。五十万,他不是拿不出,但为了一只龟,犯不着。

小亮已经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他死死抓着老郑的胳膊,浑身都在抖。

老郑看着李总,心里的犹豫和不安却达到了顶点。五十万,确实能解决他家所有的问题,房贷、开销,甚至能给小亮换辆像样的车。可那股不祥的预感,也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李总,这龟……”老郑想说这龟邪门,可话到嘴边,又被那五十万的巨额数字给堵了回去。他怕一说,李总就不买了。

李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老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是不是觉得这龟……有点邪乎?”

老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就喜欢邪乎的东西。”李总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五十万,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加。”

小亮在旁边急得直跺脚,抢着说:“够了够了!李总,太够了!爸,你快点头啊!”

老郑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认命地点头,李总却又开口了,扔出一个更惊人的炸弹:“我再加一百三十万,凑个整,一百八十万。”

一百八十万!“要发”!

码头上彻底沸腾了!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李总。花一百八十万买一只龟,这已经不是有钱任性了,这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老郑的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一百八十万,这个数字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敢想过。他看向儿子,小亮的眼睛里已经只剩下贪婪和狂喜,正疯狂地对他使着眼色。

“不过,我有个条件。”李总慢悠悠地说道。

“什、什么条件?”老郑的声音都在发颤。

李总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巨龟:“当场开壳。我要亲眼看看,这壳子底下,到底藏着什么。”

**09**

“当场开壳?”老郑彻底懵了。他以为李总花天价买回去,要么是当镇宅神兽养着,要么是找个地方秘密放生积功德,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要把这龟给……拆了。

“李总,这开了壳,可就不值钱了啊!这就是一堆死肉了!”水产贩子刘老板忍不住插嘴道。

“我不在乎它值不值钱。”李总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里却透出一股狂热,“我就是想知道,这么大的龟,从‘黑风口’那种地方出来的龟,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老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不行!李总,绝对不行!这龟不能开!”

“为什么?”李总的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那股上位者的压迫感顿时散发出来。

“这龟……它邪性得很!”老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发抖,“它的眼睛是红的,龟甲上的纹路是怪的,还是从‘黑风口’那死人海里捞上来的!我爷爷说过,那地方的东西不能碰,更不能毁!开了壳,会出大事的!”

“出事?”李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我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倒要看看,它能出什么事。”

他不再废话,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给我查一个叫郑广发的渔民账号,立刻转一百八十万过去。现在,马上。”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李总挂断电话,看着老郑。

“滴——”

几乎是同时,老郑口袋里的旧手机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短信提示音。他颤抖着手掏出来,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XX银行】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月X日收入1800000.00元,账户余额……

那一长串的“0”,看得老郑头晕目眩。

小亮一把抢过手机,凑上去看了一眼,激动得直接蹦了起来:“爸!钱!钱到账了!一百八十万!一分不少!”

老郑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那只巨龟,心里像是被两只手撕扯着,一半是狂喜,一半是绝望。他知道,这一百八十万,恐怕不是横财,而是买命钱。

“老郑,钱你收了。”李总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表,“现在,该履行条件了。”

老郑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可看着周围人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儿子那副恨不得立刻跪下来磕头的激动模样,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他颓然地点了点头:“好……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老郑担不起这个责任。”

“出了事,我李某人一力承担。”李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保镖去车上拿工具。

老郑长叹一口气,拉着还沉浸在狂喜中的小亮,默默地退到了人群后面。他在心里一遍遍祈祷,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希望爷爷说的那些都是胡话。

**10**

李总的保镖效率极高,很快就从陆地巡洋舰的后备箱里抬出一个沉重的金属工具箱。箱子打开,里面从电钻、扳手到大号的撬棍应有尽有,最扎眼的,是一把崭新的气割枪,旁边还放着两个小号的乙炔和氧气瓶。

看来,李总是早有准备,是铁了心要开这个龟壳。

“李总,您这……这是有备而来啊?”旁边的赵老板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他心里极度不平衡,觉得李总花一百八十万就为了听个响,简直是脑子有病。

李总懒得理他,亲自戴上厚厚的防护手套和护目镜,拿起气割枪,对一个保镖吩咐道:“从背甲和腹甲连接的缝隙开始,给我割!”

“爸,咱们再离远点。”小亮拉着老郑的胳膊,一直退到了码头的边缘。他虽然也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老郑点了点头,眼睛却死死盯着巨龟,心跳得像擂鼓。

保镖拧开阀门,点燃了气割枪。“呼——”的一声,一道长长的蓝色火焰喷射而出,发出震耳的嘶嘶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

蓝色的火舌触碰到龟甲缝隙的瞬间,火星子“噼里啪啦”地溅出老远,溅到三米开外!一股浓烈的、类似烧焦羽毛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老郑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嗡”的一声,爷爷的另一句话清晰地浮现出来:“禁忌之物,不可妄动。动了,就破了阴阳的平衡,要引来灾祸的!”

他想冲上去阻止,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钱已经收了,一百八十万,他拿什么退?现在反悔,李总能当场把他扔进海里喂鱼。

气割枪烧了足足有半分钟,那坚硬的龟甲才开始泛起红色,继而冒出丝丝蓝烟。

“这龟甲,比钢板还硬!”操作的保镖累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喊了一句。

李总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兴奋,他死死盯着那道被烧得通红的缝隙,嘴里喃喃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示意另一个保镖拿来一根粗大的钢制撬棍。两个保镖一人一边,将撬棍的扁头插进被烧红的缝隙里,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下一压!

“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龟甲的缝隙被一点点地撬开。

就在这时,那只从上船开始就只是偶尔动弹一下的巨龟,它的头颅猛地抬了起来,四肢也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啊——!”围观的人群发出一片整齐的尖叫,吓得“哗啦”一下又退后了好几米。

小亮更是吓得直接躲到了老郑身后,声音发颤:“爸!它、它动了!它不是死了吗?”

李总也愣了一下,但立刻镇定下来,大声喊道:“别慌!死了的牲畜肌肉也会抽搐,正常现象!”

话虽如此,但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没人再敢靠近。

两个保镖也犹豫了,看向李总。李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继续!给我把它撬开!”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咬了咬牙,再次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撬棍上。

随着“咔吧咔吧”的声响,龟甲的缝隙被撬得越来越大,已经有十几厘米宽了。

一股比刚才烧灼味更浓烈、更刺鼻的腥臭味从缝隙里狂涌而出,那味道里夹杂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古怪气味,像是生锈的铁器混着烂泥的味道,闻一下就让人头晕恶心。

“什么味儿啊?太冲了!”

“快捂住鼻子!我……我想吐……”

“这味有毒吧?我怎么头有点晕?”

人群中响起一片抱怨声,不少人已经受不了,捂着口鼻转身跑开了。

老郑站在远处,也闻到了那股味道,他心里的那份不安瞬间膨胀到了极点。他的心脏狂跳不止,额头的冷汗像小溪一样往下淌,后背的衣服瞬间就被浸透了。

“爸,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小亮发现了老郑的异常,担忧地问。

“不对劲……这味道不对劲。”老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龟……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海龟……”

他想起了爷爷最后的描述,那些从“黑风口”捞上来的东西,都带着一股“烂铁混着死人坑”的味道,闻久了人就会疯。

撬棍还在发力。

“咔嚓——!”

一声巨响,仿佛什么东西被彻底崩断。巨龟的背甲,终于被硬生生地撬开了一半!

一股更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像是一颗臭气弹在人群中炸开。离得近的几个人当场就弯腰干呕起来。

但所有人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钉在那个被撬开的龟壳上,想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保镖扔掉撬棍,合力将那半片龟甲彻底掀开,翻倒在一旁。

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整个码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嘈杂的议论声、惊呼声、干嘔声……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哗啦……哗啦……”的海浪声,和远处海鸥“嘎嘎”的叫声,显得异常清晰和诡异。

龟壳里,没有想象中的龟肉和内脏。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严丝合缝地镶嵌在龟壳正中央的金属容器。

那容器呈圆柱形,像个大号的保温胆,表面布满了铜绿和锈迹,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容器的表面上,竟然也刻着和龟甲上一模一样的诡异纹路,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

最诡异的是,这个金属容器仿佛是从巨龟的血肉里“长”出来的一样,和周围暗红色的、类似肌肉的组织紧紧地粘连在一起,完全分不清彼此的界限。

“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李总的助理声音发颤,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总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細打量着那个金属容器,眼神里不再是好奇,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他伸出手,摸了摸容器冰凉的表面,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人造的……这绝对是人造的东西!”人群里有人喃喃自语。

“野生的海龟,身体里怎么会长出个铁罐子?”

“难道这龟是人养的?可谁家能养这么大的龟啊?”

“不对啊,这龟是从‘黑风口’捞上来的,那地方根本没人敢去,怎么可能有人养龟?”

人群再次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觉得眼前这一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

李总用手指甲抠了抠容器的边缘,想把它弄出来,但那容器嵌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用钳子!”李总对保镖喊道。

一个保镖立刻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巨大的管钳,小心翼翼地夹住容器的边缘,然后猛地向外发力。

“嘿!”保镖大喝一声,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噗嗤”一声,像是拔萝卜一样,那个金属容器终于被硬生生拽了出来,还带出了一大块黏糊糊、血肉模糊的组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李总迫不及待地拿起容器,举到眼前仔细端详。容器的顶部,有一个可以旋转的盖子,上面也刻满了那种让人头晕的符文。

“里面……里面还有东西。”李总低声说着,眼神里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李总手里的容器。

老郑站在远处,双腿抖得像筛糠,几乎要站不住了。一股强烈到让他窒息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想起了爷爷临终前的样子,就是因为碰了从“黑风口”捞上来的一个类似的东西,才变得疯疯癫癫,最后油尽灯枯。

“爸,你咋了?要不咱坐下歇会儿?”小亮扶着老郑,声音里满是担忧。

“没事。”老郑摇着头,眼睛却像钉子一样钉在那个金属容器上,“小亮,咱走,现在就走!”

“走?为啥啊?这不好不容易打开了,还没看里面是啥宝贝呢。”小亮一脸不解。他虽然也害怕,但那一百八十万带来的好奇心,已经压倒了恐惧。

“不能看!”老郑的声音嘶哑而急切,“那不是宝贝!那是催命符!看了要出事的!”

他拽着小亮,想挤出人群离开,可小亮却像生了根一样赖着不走:“爸,都到这份上了,看完再走呗。李总花了一百八十万,咱总得知道他买了啥吧?”

老郑还想再劝,那边,李总已经等不及,开始动手拧那个容器的盖子了。

“李总!别开!”老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一声,想做最后的努力。

但一切都晚了。

李总已经用双手握住了盖子,开始用力旋转。锈死的金属发出“咔哒……咔哒……”的刺耳摩擦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容器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李总的额角渗出了汗珠,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他能感觉到,那盖子像是被焊死了一样,异常坚固。

“再加把劲!”李总对着自己低吼一声,他感觉自己离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有一步之遥。

“咔嗒——”

一声轻响,盖子突然松动了。

就在盖子松动的一瞬间,一股淡绿色的气体猛地从缝隙里喷了出来,带着一股像是硫磺混合着铁锈的刺鼻气味,瞬间扩散开来。

李总首当其冲,虽然本能地扭过头,但还是吸入了不少。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李总!”保镖们惊呼着冲上去,想要扶住他。

“有毒!这气有毒!”

人群“轰”的一下彻底乱了,所有人尖叫着、推搡着,转身就往码头外疯跑。

老郑也拉着小셔,混在人群里拼命往后跑。混乱中,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总被保镖扶着,还在撕心裂肺地咳嗽,而那个金属容器,已经掉在了地上,盖子彻底开了。

容器里,滚出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被三层厚厚的油布包裹着的东西,砖头大小,表面湿漉漉的,沾满了龟壳里那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就在那包裹滚到礁石上时,被海水泡得发胀的油布边角被风吹开了一角,露出了里面半片褪了色的蓝布——上面用粗糙的渔网线,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海”字。

老郑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三十年前,他才十岁,蹲在爷爷的病床前。那个曾经是海捞队队长的老人,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指甲深陷进他的皮肉里,用最后一口气叮嘱他:

“记住那块布……蓝底白字,绣个‘海’字……黑风口捞上来的东西,谁碰谁死……你爸……你爸就是不信邪,非要摸那块布……结果第二天出海,就让风暴连人带船卷没了……”

“爸!你咋了?爸!”小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变得无比遥远。

老郑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他死死盯着那个包裹,看着那块蓝布在海风中轻轻飘动,露出了里面黑黢黢的一个角——像是一块生了锈的铜牌,上面隐约刻着几行弯弯曲曲、蚯蚓般的文字,看着……看着就像庙里镇邪石碑上的符咒。

李总凄厉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夹杂着保镖惊恐的呼喊:“李总!您的脸!您的脸怎么肿起来了?全是红疹子!”

老郑眼前一黑,膝盖重重地撞在坚硬的礁石上,剧痛传来,他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终于明白了,爷爷说的“报应”,不是什么打雷闪电,而是这黑风口的东西,它会缠上每一个碰过它的人,直到把命收走……

**11**

码头上的混乱在短短几十秒内达到了顶点。腥臭的绿气还在弥漫,虽然被海风吹淡了不少,但那种钻进鼻腔就让人头晕目眩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发了疯似的往外逃。

“快跑啊!毒气!要死人了!”

“我的眼睛!好痛!”

人们互相推搡着,哭喊着,有人跑掉了鞋子,有人摔倒在地又被后面的人踩着爬起来,场面比最混乱的鱼市还要 chaotic 十倍。

小亮也被吓傻了,但他还记挂着他爹。他看到老郑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个包裹,嘴里反复念叨着:“报应……报应来了……”

“爸!你别吓我!什么报应啊!”小亮使劲摇晃着老郑的肩膀,“咱们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而在混乱的中心,李总的情况更加糟糕。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此刻像是发面馒头一样肿了起来,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流出黄色的脓水。他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脖子,指甲划出一道道血痕,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嗬嗬声。

“叫救护车!快!”他的助理惊慌失措地掏出手机,手指却抖得连号码都按不对。

那几个保镖虽然也害怕,但职责所在,只能强忍着恶心,架着李总往他们的车那边拖。

就在这片混乱中,那个被所有人视为灾祸源头的包裹,静静地躺在礁石上。海风吹过,油布的一角被彻底掀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块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青铜牌子,和一本用油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已经泛黄发脆的小册子。

李总虽然痛苦万分,但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块铜牌,眼神里迸发出最后的光彩。他猛地挣脱保镖的搀扶,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连滚带爬地朝着包裹扑了过去。“我的……是我的!解药……”

看到这一幕,原本已经失魂落魄的老郑,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他看着李总那贪婪而疯狂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吓得浑身发抖的儿子,一股不知从何而來的勇气涌上心头。

不能让他拿到!

这个念头在老郑脑中炸开。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那是他父亲丧命的根源,是爷爷临死都恐惧的东西!

老郑怒吼一声,一个鯉魚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抢在李总之前,一把将那个包裹抄在手里!

入手冰凉,还带着一股黏腻的触感。老郑顾不上多想,抱着包裹就往后退。

“还给我!”李总扑了个空,眼睛血红地瞪着老郑,“那是我的!我花了一百八十万买的!”

“这是俺爹的买命钱!不是你的!”老郑红着眼吼了回去。他看着李总那张已经开始溃烂的脸,心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畏惧,只剩下无尽的后怕和愤怒。

**12**

老郑拉着小亮,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混乱的码头。他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着那辆破旧的三轮摩托,一路颠簸着回到了几十里外的老宅。

这是爷爷留下来的房子,自从老两口搬到镇上跟他们一起住后,这里就一直空着。屋子里积满了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木头的味道。

老郑像是没看见一样,径直冲进里屋,从一个上锁的旧木箱底下,翻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小盒子。

“爸,你找什么呢?”小亮跟在后面,心有余悸地问。

老郑没回答,他打开红布,里面是一个更小的樟木盒子。他颤抖着手打开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一本同样泛黄的、用毛笔写的笔记,几颗黑色的、像是桃木制成的钉子,还有一张已经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老式制服、英姿勃发的年轻人,正是老郑的爷爷。

老郑拿起那本笔记,又看了看自己从码头抢回来的那本油皮纸小册子。两本册子的纸张和字迹,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他迫不及不及待地翻开了从龟壳里拿出来的那本。册子是用文言文和简体字混着写的,记录得断断续续。

“民国三十六年,奉命组建‘海捞丙队’,赴黑风口打捞‘永宁号’沉船……船上无金银,唯得铜箱一只,内有古物……”

“……开箱之日,绿气弥漫,隊員触之皆病,身起红疹,三日后潰爛而亡……唯隊長李德昌与我幸免……”

“……古物乃‘镇海铜牌’,可锁‘海祟’。龟为器,牌为锁。开壳则祟出,触牌则祟附……”

老郑看得心惊肉跳,他终于明白了。那只巨龟,根本不是什么野生动物,而是一个活的“监狱”,用来关押一个叫“海祟”的邪物!而那块铜牌,就是监狱的“锁”!李总强行开壳,等于就是打开了监狱的大门!

他继续往下看,看到了关于“海祟”的描述:“海祟者,怨气所聚,喜食生人精血。附身后,先起疹,后溃烂,七日之内,必被引至水中,为祟所食,尸骨无存……”

看到这里,老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父亲当年,就是摸了那块布,然后就在海上失踪了!根本不是什么风暴!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小亮的胳膊,撸起他的袖子。

小亮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一片淡淡的红色印记,像蚊子包一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多、变红!

“爸……我手上这是啥?有点痒……”小亮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老郑的腦子“嗡”的一声,像是要炸開了。他想起了在码头,小亮因为好奇,也凑上去看了那个包裹,甚至还用手碰了一下!

“完了……”老郑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13**

就在老郑绝望之际,他突然想起了爷爷留下的那本笔记。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一样翻开爷爷的笔记。

爷爷的笔记記錄得更详细,不仅有关于“海祟”和铜牌的来历,更重要的是,在笔记的最后,用朱砂红笔,写下了一段话。

“……李队长携铜牌北上寻解咒之法,然其不知,此物乃锁非匙。解祟之法,唯有‘血亲续锁’。若有后人不幸触祟,需寻其血亲,以桃木钉固牌于原器,以血亲之精血为引,重念封印之咒,方可将海祟重新鎖入牌中。然施法者,必遭祟气反噬,九死一生……”

血亲续锁!

老郑的眼睛猛地亮了!他的父亲是被“海祟”害死的,那他就是最直接的“血亲”!

他看了一眼小亮手上越来越明显的红疹,又看了看笔记上“九死一生”四个字,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小亮,你在这等着,哪儿也别去!”老郑抓起那块铜牌、爷爷留下的桃木钉,还有那本小册子,转身就往外冲。

“爸!你去哪儿啊!”小亮在后面焦急地大喊。

“去给你续命!”老郑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带着一股决绝。

他骑上三轮车,朝着石浦渔港的方向狂奔而去。他必须赶在天黑之前,赶在“海祟”彻底发作之前,回到那只巨龟身边,完成那个“血亲续-锁”的仪式!

当老郑满身大汗地赶回码头时,这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几个胆大的渔民在远处指指点点。

那只巨龜还静静地躺在原地,被撬开的龟壳敞开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空腔。空气中那股恶臭淡了许多,但依旧让人闻之欲呕。

老郑没有丝毫犹豫,他跳下车,拿着东西就冲了过去。

他按照爷爷笔记里的图示,将那块“镇海铜牌”重新按回到龟壳中央那个凹槽里。铜牌接触到血肉的瞬间,竟然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冒起一股白烟。

然后,他拿出那几颗黑色的桃木钉,对准铜牌四周预留的小孔,用一块石头作为锤子,一下一下地砸了进去。

“咚!”

“咚!”

“咚!”

每砸一下,老郑就感觉心脏被重重地锤击了一下。他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正从铜牌里丝丝缕缕地滲透出来,钻进他的身体。

当最后一颗桃木钉被砸进去后,老郑拿起那本小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血红的字迹写着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大声念诵起来:“玄水归位,坤元静藏,海祟入锁,万 ancient 平安……”

随着咒语的念诵,那块铜牌开始微微震动起来,并泛起一层幽绿色的光芒。

老郑知道,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他没有丝毫迟疑,从腰间拔出随身携带的渔刀,对着自己的左手手掌,狠狠地划了下去!

鲜血瞬间涌出。

老郑咬紧牙关,将流着血的手掌,用力按在了那块冰冷、震动着的铜牌上!

“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和冰冷瞬间传遍全身!老郑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冰窟窿,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僵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充满怨念的力量,正顺着他的手掌,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

他的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干瘪,皮肤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树皮一样 wrinkled 起来。

但与此同时,那块铜牌上的绿光却越来越盛,最后“嗡”的一声,所有的光芒都收敛回了铜牌之内。

龟壳里,那些血肉模糊的组织开始蠕动、生长,慢慢地将铜牌包裹起来。而被掀到一旁的那半片龟甲,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缓缓地、严丝合缝地盖了回去。

“咔哒。”

一声轻响,龟壳彻底闭合。

巨龟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但里面的红光已经褪去,恢复成了正常的淡黄色,温顺地看着老郑。

老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14**

老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老宅的床上。儿子小亮正趴在床边,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了。

“爸!你醒了!”小亮见他睁眼,惊喜地叫了起来。

老郑动了动身体,感觉浑身酸痛,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他抬起左手,只见整条手臂都缠着厚厚的纱布,但已经没有了那种被冰冻的感觉。

“我……睡了多久?”老鄭声音沙哑地问。

“三天了!爸,你吓死我了!”小亮带着哭腔说,“那天你晕倒在码头,是我和几个叔伯把你抬回来的。你手上的红疹子已经全消了。”

老郑点了点头,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知道,爷爷的方法成功了。他用自己半条胳膊,换回了儿子的命。

“李总呢?”老郑问。

小亮脸色一黯,低声说:“听码头上的人说,李总那天被抬上救护车,送到医院,医生也查不出是什么病,他脸上的烂疮越来越严重。当天晚上,他就跟疯了一样从医院跑了出来,跑到海边,对着大海又哭又笑,一个大浪卷过来,人就没了……”

老郑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可怜李总,还是觉得他活该。或许,这就是爷爷说的“报应”。

“钱呢?”老郑又问。

“还在你卡里,一分没动。”小亮说,“爸,我错了。我不该为了钱,讓你去冒險,更不该怂恿你卖那只龟。这钱,咱们不能要,太脏了。”

看着儿子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的样子,老郑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酸。他拍了拍儿子的手:“钱,我们留下一部分,给你还房贷。剩下的,想办法捐出去吧。这算是李总买下的教训,也算是我们爷俩捡回一条命的代价。”

半个月后,老郑的胳膊好了大半,虽然依旧有些麻木无力,但总算是保住了。

那个一百八十万,他还了小亮的房贷,剩下的,他匿名捐给了镇上的渔民互助基金会。

一个深夜,老郑和小亮偷偷用三轮车,将那只已经恢复正常的巨龟运到了海边。它依旧很重,但眼神温顺,不再挣扎。

父子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送回了海里。

巨龟在浅水里回头看了老郑一眼,那双金黄色的眼睛里,仿佛带着一丝感激。然后,它摆动四肢,缓缓地游向了深海,消失在了夜色中。

“爸,你说它还会回来吗?”小亮望着漆黑的海面问。

“不了。”老郑摇了摇头,望着“黑风口”的方向,轻声说,“以后,咱们再也不去那片海了。靠海吃海,也得知足,得敬畏。给海里留条活路,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小亮点点头,扶着父亲转身离开。月光下,父子俩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从那天起,石浦渔港少了一个为了钱敢闯“黑风口”的渔民,多了一对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父子。那一百八十万的故事,成了码头上流传最广的传说,时刻提醒着每一个靠海吃饭的人:大海的馈赠,你永远不知道背后标着什么样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