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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讲、卢麒元老师讲《中庸》文字版(3)时中章和鲜能章

第2章,时中章——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第3章,鲜

第2章,时中章——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第3章,鲜能章——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

如果你想了解中国哲学的根脉,整个系统,只能是从中庸入手。

必须要有天理、要有伦理、要有学理和要有法理,然后才能够有治理,然后才能更深入的进行管理。

所有的理,最终是源于对天理和伦理的认知。

而中国的儒家,算是对中华文明中对天理、伦理的一个系统性总结,它构成了我们今天中国人精神风貌和中国的制度的一种维度。

中华文明的维度是极高的,即使不能用最高来进行概述,但它也是很高的维度。

在过去100年的激烈的西化过程中,无数次的人们意图用西方的哲学,西方对天理、伦理的认知来否定中国的哲学。

一直以来是这样,做到了没有?其实大部分做到了。

但,它的效果如何呢?

今天其实从大英帝国和美国的衰落,我们可以认知到西方文明的局限性。

这个时候,我们开始思考东方文明,其实东方文明不是不好,而它一直被扭曲、分裂、被阉割和被埋没。

进入主题,时中章提出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就是君子与小人的问题。

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这一章提出的君子和小人的概念,极其重要,这个事情非常非常的大,2500年前,中国的哲学家和思想家,提出了君子与小人之异。

为什么有君子与小人之异?

2500年前,中国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以血统论构成的社会,就是血统论的伦理,它几乎就是当时天理和法理的基础,身份认同升级为人格认同,这是一次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阶级平权,千万不要小看君子与小人之异,此处的小人,不再是平民,此处的君子,亦不再是君王。

平民可为君子,此处的小人亦非指一般意义的贱民或者是平民,君王可以是小人,平民亦可为小人。

以君子与小人之异进行了人格认同,而不是身份认同。

在人格上,君子与小人,君王与贱民是平等的。

从血统论走向人格认同。

这是中国古代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非常朴素的人权观。

如果你不能理解中国儒家圣人的伟大,你不理解他们的先进性,他们的高尚与纯粹,那是你的问题,那不是圣人的问题。

很遗憾,当我们从西方接受西方的哲学,包括西方的古典哲学里边关于人权的概念,民主的概念的时候,其实中国的老祖宗,我们的圣人们,一开始关注的恰恰就是这个问题。

从身份认同,升级为人格认同,人格平等,最后完成阶级平权。

这才是当时社会的进步之源。

这才是中国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进步的原始动力。

以至于它构成了思想源泉。

它是中国思想上上最伟大的阶级平权。

不要小看君子与小人之异,因为君子包含了君王也包含了平民,小人包含了君王,也包含了平民。

君王未必是君子,小人未必不君子。

君王未必不小人,小人可能很君子。

从身份认同升级为人格认同,提出了君子修为的非常重要的逻辑基础。

人权这种东西很重要么?

当西方人权观传入中国的时候,中国当时的知识分子们热血沸腾,欣喜若狂。

但中国当代知识分子们可否知道?中国在2500年前,当子思完成中庸的时候,当中国的知识分子读到中庸的时候,他们读到时中章的时候,感想又如何呢?

时中章提出的君子与小人之异,提出的两个哲学命题,一个是个体的主体性,就是你作为一个人,你要有主体性。

为什么是君子,为什么是小人,非常重要的标志是主体性是否升起?

如无主体性,那么你就是奴性,那么你就符合上一个时代奴隶社会的基本特征。

主体性升起之后,那么就有个平权问题,所以,对于个体而言,如你处于被奴役的状况,那么造反有理。

因为人人皆可经修行而成为君子,可以治国平天下。

圣人是怎么教我们做君子的?

个体性的张扬,个体的发展,最终是通过修身而立命。

不是依附。

君子与小人之异,慢慢在此处开始清晰起来。

时中章提出的君子与小人之义,这是第一个问题。

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是辨别于君子与小人的标准。

有主体性的君子,他必然有适应性和创造性,他的特征就是与时俱进。

时中章——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这个小人不是指平民,而是指人格上的小人。

为什么要将时中章和鲜能章放在一起讲?

因为你想要理解中庸,必须看鲜能章。

鲜能章——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

孔子为什么认为中庸是鉴别君子小人的标准,因为孔子认为中庸是道的极致。

道最极致的部分就是中庸。

你得道了么?

你做得到中庸么?

你做到了,你就是君子。

你做到中庸,你就是君子,你做不到中庸,你就是小人,辨别君子与小人的标准是中庸。

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中庸也,君子时而中。

其实,我讲中庸,我会感受到中国这将近2500年历史上,一个一个的夫子面对孔子发出的天问,他们的理解,他们的反应,他们的解释。

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老子什么意思?

老子说,道这个东西,它其实是不存在的,我说的不存在,不是说,它在世间没有道,而是,它不可说。

因为它无形,如它是有形的话,那么你得道的那个道就不是道。

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非常严肃的哲学命题。

道的本体论,就是道,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说道,是一种觉,觉悟的觉。

你可能会跟我说,你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允执厥中,实际上是在一种动态中的庸。

平庸、庸常的动态中的一种平衡感,这个感,或者说这个觉,就是道。

道的本体论,意味着我们一般而言,认为知道,认为守道的那个道,其实并非真正的道。

所有的平衡感皆可描述,所有的描述都不构成你的平衡感,因为你的平衡感必须在允执厥中中寻找到平衡,而拥有它,那个就是我们平时要说的那个道。

因为我们讲道的时候,一定会讲到中这个字,这个待在道中,和取中道。

道的本身不重要,而持道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时而中,君子与时俱进,始终保持着中的状态,平衡态,始终使自己保持在居于道之中,在道中平衡的那种状态,君子而时中也。

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小人为什么会肆无忌惮?因为小人从未找到平衡感,他也不需要这种平衡的感觉。

因为他没有在天理与伦理上的坚守。

忌惮,忌就是顾忌,顾忌是一个人的胸怀,关心天下、关心国家、关心人民。

惮,是一种畏惧,畏惧天理、伦理和法理,畏惧道。

如果一个人心中连道都没有,一定会摔跟斗,一定会栽倒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和个人的级别、学问都没有关系。

我逐句解一下时中章。

君子是中庸的,小人一定是反对中庸的,就是君子在乎道,守道;小人不知道,也不想守道。

君子中庸也,君子时而中;因为君子讲中庸,所以君子必然与时俱进,无过与不及,因为他处在一个平衡,允执厥中的平衡状态中。

所以他会非常好的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小人反中庸也,因为小人不在乎天下、不在乎国家、不在乎人民,不畏惧天理、不畏惧伦理,不畏惧法律。

他不在乎,不畏惧,因为他看到了眼前,目前他所拥有的既得利益。

所以他不在乎反中庸,他也不愿意知道,不愿意持道,也不愿意守道,所以小人必反中庸。

第一句话提出了君子与小人之异,第二句提出了判定君子与小人的标准。

肆无忌惮,不完全是一个道德判断,君子与小人之异也不完全是一个道德判断。

它虽然涉及到从身份认同升级到人格认同,但它并非简单的道德判断。

小人与君子不仅仅是道德上的问题,最根本的问题在于认知水平。

小人达不到君子的认知水平。

所以才不知道,也就不守道。

不论是谁,如果不能随着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而不断前行,与真理和规律保持一致,就是所谓的中庸,而抱残守缺,走极端,固守既得利益,而为此不惜牺牲天理、伦理和法理者,小人也。

学习,不代表放弃自己的观点,我必须与时俱进,无过与不及,我不可能学他们保持一个观点,保持一个立场,保持既得利益,而与其他相关联者共鸣。

君子与小人之辩,君子与小人的辨别标准,圣人说得非常非常在理,也希望所有的朋友们懂其中的道理,自己做到,同时睁开眼睛看世界,懂什么叫君子,什么叫小人。

中正之道,就是小人知道,你都中了,正了,你还要与时俱进么?你不需要与时俱进了,你固守利益就行了,你都中了、正了。

君子是什么?

君子从来不知道有中正,因为随着时间和空间的变化,真理是变动不居的,规律也是在延伸的,必须与时俱进。

君子与小人之辩是永恒的。

鲜能章——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

我同意明朝的思想家们,我对宋人对中庸的理解是有看法的,其实汉唐也有大师级人物对中庸有理解,其中像韩昌黎就有一定的认知,但是大部分的理解,汉唐关于中庸的理解全部失传了,这让人惊讶不已。

孔子说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老百姓,普通人,是很难坚持下去的,他其实早意识到君子是一个稀罕的物种。

君子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篇章里,是比较困难的。

君子困厄,一向如此,小人会活得稍微舒适一点。

鲜能章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孔子强调中庸其至矣,其至矣这三个字争论了2000多年,我将这句话解释为:道之极谓中庸。

道,最极端的部分,就是中庸。

道,终极的道理,就是中庸。

道可道,非常道,不能说的,是“感”,是“觉”。

如无感无觉,你说的是中正而非道,请离开中正,是一种平衡的感觉,中庸是一种“感”,是一种“觉”,而非陈述,而非概念。

如果找不到这种“感”和“觉”,找什么教条过来,不管是谁的,都是所谓的“中正”,而非道。

所以孔子说中庸其至矣乎!

中庸已经是终极的道理了,庸者常也,是一种平衡态,是一种处在中道,处在道中的平衡态。

天理是平的,平等的、平衡的、平和的、平顺的,是平稳与平安的。

天理是平的,不是我们常说的对和错、好和坏、上和下、左和右、前和后、先进和落后。

请记住圣人的话,中庸其至矣乎!

任何固守于特定时间和空间的固执,任何固守于固执之下,对上下左右前后对错的所有的指责,皆有问题,都会造成过与不及。

全部都是小人,不管他叫康有为或胡适,皆为小人。

其实这涉及两个儒家的永恒的命题。

儒家是讲变化的,所以与时俱进;儒家是讲因果的,所以儒家讲辩证统一。

必须与时俱进,不能抱残守缺。

必须辩证统一。

辩证统一就是并非你一定是对的,你不是“中和正”,你不“中正”,你才能中庸。

中庸其至矣!

民鲜能久矣,民是指普通人,是指大众,大多数的人。

大多数的人是没有办法获得君子修行的。

所以,即便他是君王,即便他是大夫,即便他是大人,即便他是知识分子,教授,留学苏联或留学美国回来的,他依旧是小人。

因为,他鲜能久矣。

他不能保持与时俱进。

他必须抱守他已经获得的既得利益,例如他拿了个博士,拿了个终身教授,他必须坚守这一点,来维持他既得的身份地位和利益。

他怎么可能与时俱进?

他必须保证他看上去是如此的中、正,如此的“蒋中正”。

圣人说中庸其至矣,中庸是最高的道理了。

老百姓知道了,也无法坚持下去,因为人在真理和利益面前的选择,是非常朴素和简单的,是伟大的理想主义者与现实主义者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民鲜能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