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长安，本是个连御剑都不会的凡人。而今，我的剑尖抵着玉帝的眉心，三十三重天在我脚下颤抖。

他们说我疯了。一个凡人，竟想在昆仑之巅磨剑。"仙凡有别。"白胡子老道摇头。"天规不可违。"仙女拂袖而去。我在雪山磨了十年剑。剑刃映出北斗七星时，山灵问我："求什么？""求个公道。"剑成那日，雷劫劈碎半座昆仑山。而我持剑向天，斩落了第一道天雷。

第一次闯南天门，天将的笑声震落云海："凡人也配登天？"我的剑掠过他的金盔，削下三缕金发。"我不登天，"剑锋指向凌霄殿，"我要改天。"从第一重天到三十三重天，我斩碎三千六百道天规金符。王母的蟠桃枝断了，老君的炼丹炉裂了，哪吒的乾坤圈飞出了九重天外。

玉帝终于现身，万丈法相遮天蔽日。"天命不可违。"我的铁剑发出龙吟："我这一生，偏要违天命。"那一剑很简单。没有霞光万道，没有仙乐齐鸣，只是平平凡凡的一记直刺。可剑尖所过之处，天条化作飞灰，仙宫裂开缝隙，露出久违的星光。

如今我常坐在云端饮酒，看人间炊烟袅袅。孩子们在新建的学堂念诗："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我笑着摇头，弹落一滴酒，化作春雨润泽干涸的田地。昨夜又有修士问我："仙长，如何能修成您这般神通？"我指着人间挑灯夜读的书生、挥汗如雨的农夫、驰骋沙场的将士："他们，都在修自己的道。"

天门外那块被我斩裂的牌匾，如今长出一株桃树。今年春天，花开得特别艳。

或许有一天，会有第二个凡人提着剑上来，问我凭什么坐在云端。那时我会把酒壶抛给他：

"尝尝，人间的酒比琼浆玉液更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