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摆地摊把女儿供成大学生,如今身家千万。
她却带着大她十岁的男友逼我卖房:
“妈,这是你未来女婿,要么给钱,要么没我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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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女儿林姗姗放假回家的日子。厨房里炖着她最爱的山药排骨汤,香气弥漫了整个客厅,一如我期盼的心情。
门铃声终于响起,我几乎是小跑着过去,脸上不由自主地堆满了笑容,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门。
“妈!我回来啦!”
林姗姗的声音依旧清脆,然而门外的景象,却让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脚步也钉在了原地。
她确实是林姗姗,我的女儿,可她却亲密地挽着一个男人——一个看起来……颇为年长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色休闲装,试图显得年轻,但眼角的细纹和略显松弛的皮肤,无不昭示着他至少比姗姗大上十五六岁,甚至可能更多。他看向我,脸上带着一种刻意摆出的、温和又有些局促的笑容,但那眼神深处,我捕捉到一丝精明的审视,让我心头莫名一沉。
“妈,这是秦峰。”林姗姗脸上洋溢着热恋中人才有的光彩,她用力晃了晃男人的胳膊,语气带着一丝娇憨和不容置疑的宣布,“我们在一起了,这次回来,就是打算结婚的!”
结婚?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们换鞋进屋,那个叫秦峰的男人礼貌地叫了声“阿姨”,声音温和,却没能驱散我心头那股强烈的不适感。他表现得体,甚至有些过分小心翼翼,但那种历经世故的气质,与姗姗身上未脱的学生气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没等我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林姗姗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妈,”她拉着秦峰在沙发上坐下,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晚上吃什么,“下午您给我转笔钱吧,秦峰对买房有研究,我们想赶紧去看看房子,定下来。”
我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颤,温水差点洒出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我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看着女儿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林姗姗见我没立刻回应,和秦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转向我,语气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妈,要不……您直接把您那家小公司的股份转给我吧?反正以后也是要交给我的,现在转了,也省得以后麻烦。秦峰说他可以帮我打理,他很有经验的。”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眼神里甚至带着一种“我为这个家考虑”的沾沾自喜。而那个秦峰,则适时地露出一个“惭愧又担当”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姗姗的手背。
那一刻,我看着女儿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样子,看着她身边那个心思难测的男人,心里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切的悲凉和一种冰冷的清醒。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胸口翻腾的情绪,挤出一个尽可能平静的笑容:“一路累了吧?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我转身走进厨房,盛汤的手有些发抖。那锅她最爱的排骨汤,此刻闻起来却带着一丝苦涩。
我端着汤碗走出厨房时,听到林姗姗正兴奋地对秦峰说:“快尝尝,我妈做的排骨汤可是一绝,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沉默地将汤碗放在桌上,然后,又端出了一盘东西——不是排骨汤,不是任何精心准备的菜肴,而是一盘……炒糊了的青菜,焦黑的部分黏在锅底,看起来狼狈不堪。
林姗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看着桌上那盘与排骨汤格格不入的、堪称灾难的炒青菜,又抬头看我,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和难以置信:“妈!您这是什么意思?秦峰第一次来家里,您就给我们吃这个?太不像话了吧!”
我看着那盘焦黑的青菜,仿佛看到了我们母女关系可能面临的未来,心里堵得发慌。
良久,我抬起头,用一种疲惫而悲伤的眼神看着林姗姗,声音低沉:“姗姗,妈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咱们家,看着还行,其实……公司去年投资就失败了,欠了不少债,差不多……已经破产了。这房子,可能也快保不住了。”
我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实而无助,希望能唤醒女儿一丝一毫对家庭困境的体谅,哪怕只是一点心疼。
然而,我在她眼里看到的,只有惊愕、怀疑。她显然不相信。
而那个秦峰,他微微蹙着眉,目光锐利地在我脸上扫过,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真伪。他没有说话,但那份远超常人的冷静,和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阴沉,让我更加确信我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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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做生意难免有起伏,您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我相信以您的能力,肯定能渡过难关的。”
他抬起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充满理解和鼓励的笑容,语气温和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若不是他那双眼睛,状若无意地扫过客厅墙上的名家画作、博古架上的古董摆件,以及那扇望得见庭院流水的大落地窗,我几乎都要被这份“真诚”打动了。
我不动声色,反而顺势而为,脸上挤出几分被他“理解”后的激动,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小秦……你能这么想,阿姨……阿姨真的……”我语带哽咽,仿佛遇到了难得的知音,演技精湛得连自己都快要信服。
就在我沉浸于这自导自演的悲情氛围时,一阵急促而不容忽视的门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客厅里微妙而虚伪的平静。
我慌忙松开秦峰的手,低声道:“可能是……是物业,”话未说完,我便转身,带着一脸强撑的镇定与掩饰不住的慌乱,快步走向门口。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正是我心腹的助理,赵晴。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表情冷峻。在厨房准备那盘刻意炒糊的青菜时,我便已用最短的时间与她沟通好了这场戏的剧本。此刻,她只消看我一个眼神,便已心领神会。
赵晴板着脸,眼神锐利如刀,毫不客气地抬脚迈进客厅,目光甚至没有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便冷冰冰地开口,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总,法院的清算通知和限期搬离的文件早就送达了,您怎么还住在这里?您这样拒不配合,让我们后续的工作很难做!”
她刻意扬了扬手中一个看起来像是文件夹的东西,姿态居高临下。
我立刻戏精附体,脸上堆起讨好的、近乎卑微的笑容,上前一步,几乎是想要去拉她的胳膊,声音带着哀求:“赵助理,赵助理您别生气……我,我不是不配合,实在是……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落脚处,您再通融几天,就几天!我找到房子立马就搬,绝对不给您添麻烦,求您了……”
看着我这般“低声下气”,赵晴眉头紧锁,脸上嫌恶的表情更重,她猛地一甩手,避开我的触碰,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行了!别来这套!”
她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客厅里僵住的林姗姗和面色凝重的秦峰,语气更加刻薄:“看在以往您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再给您最后两天时间!要是到时候还赖着不走,就别怪我们按程序办事,强制清场了!那场面,可就不好看了!”
说完,她像是多待一秒都难以忍受,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哒哒哒”地转身,留给众人一个决绝而冷漠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林姗姗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呆呆地看着门口,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嘴唇微微哆嗦着,先前那股因为爱情而生的盲目底气,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现实”击得粉碎,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无措。
而秦峰,他脸上那副精心维持的、善解人意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力压抑的阴沉和被人愚弄后的愤怒。
突然,林姗姗像是反应过来,猛地转向秦峰,声音带着哭腔和指控:“秦峰!你……你听到没有?我们家……我们家真的……你之前不是还说,妈妈是在考验我们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点明了秦峰之前的判断和鼓动。
秦峰暗戳戳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怀疑,有算计落空的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急于撇清的冷漠。他迅速作出判断——无论真假,这趟浑水不能再沾。
他猛地甩开林姗姗下意识抓住他胳膊的手,指着她,语气不再是之前的温柔,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慨:
“林姗姗!这就是你说的家境优渥,毫无后顾之忧?你们家早就破产了,你还瞒着我?你明明知道我最看重真诚,最讨厌被人欺骗!你把我当什么了?替你分担债务的冤大头吗?”
他言辞激烈,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纯粹的受害者,说完,竟不顾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林姗姗一眼,转身便大步朝着门口走去,步伐又快又急,仿佛生怕慢一步就会被这“破产”的泥潭拖住。
“秦峰!秦峰你听我解释……”林姗姗哭着想要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