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深圳科技大厦的38楼依旧灯火通明。

张丽萍，51岁，一个月薪4500元的保洁员，推着清洁车穿梭在走廊。

3年前，国企改制让她丢了财务经理的职位，年龄成了她求职路上的拦路虎。

她默默擦拭世界500强公司的地板，无人知晓她曾与数字为伴十八年。

那天，她在3810办公室瞥见一份并购报告，数据异常让她皱起眉头。

王浩然，财务总监，加班到凌晨，为招不到合适的人才而发愁。

张丽萍随口说：“这家公司有问题。”

而她接下来的话，让她的月薪从4500元飙升至6万……

01

夜深人静，深圳科技大厦的38楼依然灯火通明。

张丽萍推着清洁车，缓缓走进电梯，按下38楼的按钮。

电梯上升的低鸣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仿佛在诉说这座城市深夜的秘密。

她已经在这栋大厦做了三年保洁员。

每晚十点开始工作，清晨六点下班，月薪4500元，没有奖金，也没有假期。

张丽萍从不抱怨，脸上虽有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依然透着一种倔强的清亮。

今年她五十一岁，同事们觉得她有些怪。

怪在哪儿？

别的保洁员清理垃圾桶时，总是匆匆倒掉垃圾就走，而张丽萍却会停下来，瞥一眼那些被丢弃的文件。

她不是偷看，而是习惯使然。

二十年前，她曾是一家国企的财务经理，干了整整十八年。

国企改制时，她四十六岁，被迫下岗，之后找工作四处碰壁，年龄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最终，她只能选择做保洁员，拿着微薄的工资，过着日复一日的简单生活。

但她的思维依然敏锐，看到数字，她会下意识地计算，看到报表，她会本能地分析。

同事们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她也懒得解释。

她喜欢深夜的安静，也喜欢38楼的氛围。

这一层是世界500强企业的办公区域，空气中弥漫着高强度工作的紧张感。

张丽萍清理这里时格外认真，不是因为要求严格，而是因为那些文件让她着迷。

财务报表、投资分析、并购方案，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就像老朋友。

她总会多看几眼，桌上的计算器、屏幕上的Excel表格，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对她来说是一门熟悉的语言。

那天晚上，她推开3810办公室的门，桌上摊着一份财务报告，标题是《华南地区智能设备行业投资分析》。

她扫了一眼，资产负债表上几个数字跳入眼帘：应收账款周转率5.8，存货周转率11.5，净利润率7.9%。

这些数字在她脑海中迅速拼凑出一幅画面，她微微皱眉。

净利润率偏高了，智能设备行业通常不会有这么高的利润率，除非数据有问题。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名牌：王浩然，财务总监。

她继续清理，但心里记住了这份报告的细节。

这样的细节，她记住了很多。

走在路上，她会思考某家公司的现金流为何异常；在菜市场买菜，她会估算摊贩的毛利率。

数字对她来说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活生生的故事，背后藏着决策、命运和市场的起伏。

但谁会在乎一个保洁员的观察呢？

张丽萍早已习惯沉默，把自己的发现藏在心底，像守护一个无人知晓的宝藏。

02

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张丽萍第一次遇到了王浩然。

那是周四，3810办公室的灯亮到凌晨一点。

她轻轻敲门，没有回应，便推门进去。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领带歪在一边，桌上堆满了文件和揉成团的简历。

他抬头，眼神疲惫，带着几分烦躁。

“抱歉，还在加班？我来清理垃圾。”张丽萍低声说。

“没事，你干你的。”王浩然摆摆手，继续低头看文件。

张丽萍开始清理垃圾桶，注意到里面有好几份被撕碎的简历。

“面试不顺利？”她随口问了一句。

王浩然苦笑：“招个财务经理，面了一个多月，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他是这家跨国公司的亚洲区财务总监，最近在为一个重大并购案寻找合适的财务经理。

“现在的年轻人，简历漂亮，但实战经验太少。”他揉着太阳穴，继续说，“老员工经验足，但思路太死板。”

张丽萍点点头，默默清理。

她瞥到桌上的一份文件，标着“机密”，是关于一家智能家居公司的并购分析。

王浩然注意到她的目光：“你看得懂这些？”

“以前干过财务。”她淡淡回答。

“哦？干了多久？”

“十八年。”

王浩然有些意外，一个干了十八年财务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做保洁？

但他没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张丽萍收拾完垃圾，准备离开。

“明天还加班吗？”她问。

“估计得连着加好几天，这项目太急了。”王浩然叹了口气。

她点点头，关上门离开。

那一刻，她没意识到，这场对话会改变她的人生。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次清理3810办公室，都会和王浩然多聊几句。

深夜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王浩然似乎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他抱怨候选人的问题，分析并购案的复杂性，聊跨国公司的运营模式。

张丽萍静静地听，偶尔回应一句，句句切中要害。

她想起了自己当财务经理的日子，也常常熬夜分析报表，为一个决策绞尽脑汁。

她理解王浩然的焦虑，也看出了他的专业。

这是一个真正懂财务的人，能透过数字看到本质，而不是只会照流程办事。

但他找不到一个同样敏锐的下属。

张丽萍有些感慨，如果时光倒流，她一定能成为王浩然最得力的助手。

可现在，她只是个保洁员，拖地、倒垃圾，没人会在意她的看法。

03

几天后，张丽萍再次来到3810办公室。

王浩然依然在加班，桌上还是那份并购分析，目标公司叫“智能未来科技”。

张丽萍清理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营业收入7.9亿，净利润6200万，毛利率34%，净利润率7.9%。

表面看，这家公司经营得不错，前景可期。

但张丽萍皱起了眉。

她注意到现金流量表：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只有2100万，而净利润是6200万。

这个差距太大了。

正常情况下，现金流应该接近净利润，除非应收账款或存货有异常。

她又看了资产负债表，应收账款3.5亿，同比增长115%，存货2.3亿，同比增长85%。

这两个数字让她警觉。

应收账款增长过快，说明客户回款困难；存货大幅增加，说明产品可能卖不出去。

这样的公司，净利润率怎么可能达到7.9%？

她怀疑这家公司通过调节应收账款和存货来美化利润，这在财务造假中很常见。

但她没说出口。

一个保洁员的判断，谁会当真？

她继续清理，装作什么也没发现。

王浩然却主动开口：“你以前在哪儿做财务？”

“深圳一家国企，做通信设备的。”张丽萍回答。

“为什么不干了？”

“改制下岗，年纪大了，找不到工作。”

王浩然点点头，这种故事他听过不少。

“想过回财务行业吗？”

她摇头：“五十多岁了，哪家公司要？”

这话不假，财务行业偏爱年轻人，五十多岁的她几乎没有机会。

王浩然有些同情，但他的心思还在并购案上。

“这份报告，所有人都说没问题，但我总觉得有猫腻。”他指着桌上的文件，语气里带着困惑。

张丽萍心跳加速。

她知道问题在哪儿，但她不敢说。

“你有什么想法？”王浩然突然问。

“我？”她愣了一下。

“你干了十八年财务，总有点感觉吧？”

张丽萍犹豫了。

这是一个机会，但也是风险。

她深吸一口气：“我能仔细看看这份报告吗？”

王浩然一怔，随即把文件递给她。

她接过报告，认真翻看起来，每一个数字都仔细核对。

王浩然在一旁观察，发现她的阅读方式很专业，先抓关键指标，再交叉验证。

十几分钟后，她抬起头。

“你觉得这个收购案怎么样？”王浩然问。

她沉默片刻，然后说：“这家公司有问题，现金流和利润差距太大。”

王浩然眼睛一亮：“具体说说。”

“经营现金流只有2100万，净利润却有6200万。”她指着现金流量表，“这说明利润可能被高估了。”

“还有呢？”

“应收账款3.5亿，增长115%，存货2.3亿，增长85%。”她翻到资产负债表，“客户回款困难，产品积压严重。”

王浩然越听越惊讶。

这些问题他隐约感觉到，但从没分析得这么清楚。

“你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他追问。

张丽萍顿了一下，知道接下来一句话至关重要。

“很可能在财务造假，虚增应收账款和存货来美化利润。”

王浩然震惊了。

不是因为结论，而是因为说出这话的人。

一个保洁员，在十几分钟内发现了所有专家都没看出的问题。

“你确定？”

“不完全确定，需要更多数据。”她冷静地说，“但风险很大。”

王浩然陷入沉思。

他该相信她吗？

理性告诉他，专业顾问的意见更可靠。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保洁员的分析比所有候选人都精准。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他问。

“要详细数据，比如应收账款账龄、存货明细，还要实地调研。”

她的建议专业得无可挑剔。

王浩然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愿意帮我分析这个案子吗？作为顾问。”

张丽萍愣住了。

这太突然了，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回到财务领域。

“如果分析正确，公司会给你相应报酬。”王浩然补充。

她的心跳得很快。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但也可能是巨大的冒险。

如果她错了，不仅会丢了保洁员的工作，还会成为笑柄。

“我需要考虑一下。”她说。

“好，但时间不多，只有一周。”王浩然说。

她点点头，推着清洁车离开。

走廊里，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命运的转折点就在眼前，她敢抓住吗？

04

第二天，张丽萍早早来到大厦，比平时提前了四十分钟。

她需要时间理清思绪。

一整天，她都在想王浩然的提议。

做顾问，分析并购案，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要重返财务领域，承担巨大的责任。

也意味着她可能一无所有。

但这也是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年龄不是问题，证明她的经验依然有价值。

她走进3810办公室，王浩然已经在等她。

“想好了吗？”他问。

“想好了。”她语气坚定，“但我有条件。”

“说说看。”

“第一，我要完整的财务数据，不是摘要。”

“没问题。”

“第二，我需要一台电脑，能连公司内网。”

“可以。”

“第三，如果我分析错了，我承担所有后果，包括丢掉这份工作。”

王浩然一愣，没想到她这么有魄力。

这说明她对自己极为自信。

“好，我答应。”他说，“现在开始？”

张丽萍点头。

王浩然打开电脑，登录内网，调出“智能未来科技”的完整财务数据。

“这些是机密，你得签保密协议。”

她签了字，坐在电脑前，开始分析。

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接触财务数据。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Excel表格、数据透视表、公式函数，她依然驾轻就熟。

她先分析应收账款，按客户、账龄、地区分类。

发现问题：60%的应收账款集中在三个客户，其中一个客户八个月未付款，另一个客户的账款超过合同额。

这显然是虚假交易。

再看存货，按产品、生产日期、库存地点分类。

更大的问题出现了：35%的存货超过一年未售，在智能家居行业，这几乎是废品。

但这些存货仍按原价计入资产，明显虚高。

三个小时后，她完成初步分析，结论比想象中严重。

“怎么样？”王浩然问。

她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

她知道，接下来一句话将改变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