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和近》
城市的楼越高
不是拉近了与月的距离
而是将故乡推得更远
生命的成长
不是距离快乐更近
而是把一轮乡愁
挂到了遥不可及的天边

赵富忠(破石)的《远和近》是其诗歌中以“空间距离”写“人心隔阂” 的精妙短章,不走晦涩哲思,而是用极简的场景对比,把“物理之近”与“心理之远”的荒诞感写得一针见血,是他“以浅写深”风格的又一典型——核心不是写“距离”,是写“距离背后的人心疏离”。
这首诗的巧思,全在“两组对比”的张力里:
1. 物理距离的“反常识”对比
诗中开篇就打破常规认知:“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我”与“你”是面对面的“物理之近”(近到能清晰对视),“你”与“云”是天地相隔的“物理之远”(远到遥不可及),但在“你”的视角里,却成了“我远、云近”——这种“近者远、远者近”的错位,瞬间把“距离”的本质从“空间”拉到了“心理”,埋下“人心疏离”的伏笔。

2. 心理距离的“无声”揭示
诗里没有一句写“疏离”,却全是疏离:“你”愿把目光投向遥远的、无关的云,却不愿对眼前的“我”投以真切的注视——云是“无情绪、无回应”的,却成了“你”愿意靠近的对象;“我”是“有温度、想靠近”的,却成了“你”刻意疏远的存在。这种“向远求近、向近求远”的选择,把现代人“面对面却背对背”的孤独,写得既普遍又扎心——物理距离再近,心不想见,便是最远。
整首诗语言极简,只有短短四句,没有任何修饰,却像一把钝刀:不锋利,却能慢慢割出“人心隔阂”的痛感。它的妙处在于“留白”——没说“你”为何疏远“我”,也没说“我”的感受,只靠一个“看”的动作对比,就让每个经历过“身边人似陌生人”的读者,都能瞬间代入那份无奈与荒诞。

和他的《乡愁》不同,这首诗的“痛感”更隐蔽:乡愁是“遗憾的远”,而《远和近》是“荒诞的近”——近到能看见彼此的眼睛,却看不见彼此的心,这种“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错位,比单纯的“远”更让人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