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闺蜜小美

娟子有个无话不谈的闺蜜，叫小美，是县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之一，主持一档颇受欢迎的民生新闻节目。小美人如其名，长得明艳动人，身材窈窕，尤其是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顾盼间带着几分天生的妩媚与灵动。她性格活泼开朗，能歌善舞，反应机敏，在台里人缘极好，是很多男性观众和同事心中的女神。

娟子沉浸在和杰哥的热恋中，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和满足感，像藏不住的蜜糖，时时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她忍不住在小美面前频频提起杰哥，言语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爱意。

“小美，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上次我店里有人闹事，他一个电话，没过半小时警察就来了，清静到现在！”

“他懂的东西可多了，好像没什么能难倒他。爬山、生火、修电路……上次我店里的消防线路就是他亲手整改的！”

“而且他特别细心体贴，我上次急性肠胃炎，他守了我一整夜，眼睛都没合……”

起初，小美只是真心为她高兴，打趣道：“哎哟，我们娟子姐这是枯木逢春，找到真命天子了呀？说得跟天神下凡似的，这男人怕不是有三头六臂？”

但听得多了，次数太频繁了，小美那强烈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里面还掺杂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微妙的比较心理。她实在想见识一下，这个被娟子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杰哥”，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自己这个眼光颇高、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闺蜜如此倾心。

“娟子姐，我不管！你必须、立刻、马上安排一下，让我见见这位‘传说中’的杰哥！我得替你把把关，看看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完美无缺，可别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小美抱着娟子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说，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娟子拗不过她，也觉得是时候让最好的朋友见见自己心爱的人了，便安排了一次三人聚餐，选在了一家环境优雅、菜品精致的私房菜馆。

那天晚上，杰哥穿着一件合身的深蓝色休闲西装，里面是浅灰色羊绒衫，显得沉稳又不失随和，准时赴约。他见到小美，礼貌地握手，笑容得体，目光清澈：“早就听娟子提起你，县台的明星主持人，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光彩照人。”

小美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指尖纤细，妆容精致：“杰哥好！娟子姐可是天天把你挂在嘴边，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啦！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她上下打量着杰哥，心中暗暗点头。这个男人，身姿挺拔，没有常见中年男人的油腻和肚腩，眼神沉稳有力，带着一种经过事儿的镇定，谈吐间既有军人的干脆利落，又不失领导干部的持重涵养，确实很有味道，一种不同于她接触过的那些浮躁年轻男人或大腹便便商人的独特魅力。

席间，杰哥照顾着两位女士，添茶倒水，话题引导得恰到好处。他能接住小美关于最新流行服饰、综艺节目的活泼话题，偶尔幽默地点评一句，引得两位女士发笑；也能就本县最近的经济发展规划、某个社会热点新闻发表几句独到而中肯的见解，显示出良好的信息储备和思考深度，风趣而不失格调。

小美看着杰哥，眼神越来越亮，那种光芒，逐渐超越了最初的好奇和审视，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欣赏和……不易察觉的悸动。她借着敬酒感谢杰哥对娟子的照顾的机会，端起红酒杯，袅袅娜娜地走到杰哥身边，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清雅的香水味若有若无地袭来。

“杰哥，”她声音放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娇憨和崇拜，“娟子姐可把你夸上天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稳重，大气，还有本事！关键是对我们娟子姐这么好。我敬你一杯，以后在县里，小妹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可得多多指点、关照呀？”她的话语带着玩笑和恭维的意味，但眼神里的那抹试探和流转的眼波，却清晰可见。

杰哥礼貌地举杯，身体保持着适当的、不易察觉的后仰距离，笑容不变，应对得体：“小美你太客气了。你是娟子最好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你们电视台是喉舌，我们是服务部门，互相支持嘛。有事尽管说话，在我能力范围内，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他话说的漂亮，分寸也拿捏得极好，既给了对方面子，又划清了界限。

但小美身上那种青春的、活力的、明媚的，以及毫不掩饰的崇拜，还是像一根轻柔的羽毛，悄悄搔动了杰哥作为一个成功中年男人的虚荣心。他看着眼前巧笑倩兮、鲜活靓丽的年轻女子，再对比家中日渐平淡、缺乏激情的夫妻生活，内心深处某个被责任和道德压抑的角落，不易察觉地松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微妙，他立刻将其归咎于酒精和场合，并未深思。

之后，小美常常以各种看似非常合理、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联系杰哥。

“杰哥，我们台里下个月想做一期关于市场监管部门如何优化营商环境、服务地方企业的专题报道，有些具体政策和典型案例想向您请教一下，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找您或者您有空指点一下？”

“杰哥，我有个好朋友开了家餐饮店，在办证照上遇到点麻烦，流程老是卡住，能请您帮忙问问大概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吗？不用特殊照顾，就指点一下方向就行。”

“杰哥，听说您对户外运动很在行，我想买套入门级的徒步装备，周末偶尔也想去爬爬山，您能给点建议吗？怕被店里忽悠了。”

杰哥起初有些警惕，但看在娟子的面子上，加上小美确实嘴甜会来事，提出的问题也都算正当，能帮的忙他都本着朋友的态度帮了。他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只是正常的朋友交往，虽然偶尔会觉得小美似乎联系得有点过于频繁和热情，但并未深想，或者说，潜意识里并不排斥这种被年轻漂亮女性需要和崇拜的感觉。

一次，小美负责的一个深度调查报道，触及了一家本地化工厂的污水排放问题。那家企业背景有些复杂，负责人颇为蛮横，竟然派了几个面相不善、膀大腰圆的社会人员到电视台，直接堵在小美办公室门口，言语间充满威胁，让她“识相点，别给自己找不自在”，“有些报道不该碰的别碰”。

小美哪里真正见过这种阵仗，平时接触的都是镜头前的光鲜和客气，此刻吓得花容失色，躲在办公室里反锁了门，心脏怦怦直跳，第一时间带着哭腔给杰哥打了电话：“杰哥……呜……我好害怕，有人来台里威胁我……他们堵在门口……”

杰哥一听，眉头立刻紧锁，语气却异常沉稳：“别怕，小美，把门锁好，别出声。告诉我具体位置，我马上处理。”他立刻给在县公安局担任副局长的老战友打了电话，言简意赅：“老班长，我有个朋友，电视台的记者小美，被人堵在办公室威胁了，事情可能跟她正在做的调查报道有关，地点是……麻烦立刻派附近巡逻的兄弟过去维持一下秩序，确保人员安全。”

同时，他并没有直接动用行政权力施压那家企业，而是想到了自己的发小强子。强子生意做得大，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得多，或许有更圆滑、更不引人注目的解决办法。

他一个电话打给强子，语气凝重：“强子，帮我个急忙。小美，就是娟子那个闺蜜，在电视台做记者，因为报道了点事情，被人堵台里威胁了……我这边已经让警察过去先保证安全。你路子广，看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那家化工厂真正的老板，递个话，这么搞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对他们没好处。依法依规整改才是正道。”

强子办事效率极高，人脉也广，很快就通过几个中间人，联系到了那家化工厂真正的幕后老板。强子出面，一番有理有据又不失分寸的交涉，既点明了小美记者身份的特殊性和事情闹大后的媒体发酵风险，也暗示了杰哥在官方层面的关注，软硬兼施。对方自知理亏，也忌惮强子和杰哥背后可能牵扯的力量，很快便撤回了人手，并主动联系电视台表示会配合后续的规范整改和采访。

这件事后，小美对杰哥的崇拜和依赖达到了顶峰。在她看来，杰哥简直就是现实版的超级英雄，沉稳、强大、心思缜密、人脉通天，能在她最恐惧无助的时候，用最有效的方式为她化解危机，遮风挡雨。这种安全感，是她从未在其他男性身上感受到的。

一次，她借口隆重感谢杰哥这次的“救命之恩”，非要单独请他吃饭，说“必须好好谢谢杰哥，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杰哥推辞不过，又觉得确实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吃顿饭也正常，便应允了。小美特意选了一家格调浪漫、私密性很好的西餐厅，柔和的灯光，悠扬的爵士乐，空气中弥漫着牛排和红酒的香气，氛围自然而然地转向暧昧。

几杯口感醇厚的红酒下肚，小美白皙的脸颊染上动人的绯红，眼波流转，愈发显得妩媚动人。她看着杰哥，借着微醺的酒意，大胆地、直勾勾地吐露了心声：“杰哥……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就是特别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你沉稳，有担当，做事周到，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特别有安全感的男人味。比我认识的那些毛毛躁躁、只懂得玩乐或者夸夸其谈的年轻男人，强太多了……跟你一比，他们简直就像没长大的孩子。”

杰哥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正色道，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小美，你喝多了。我是娟子的男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我们之间仅限于此。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对大家都不好。”他试图用严肃的态度划清界限。

然而，小美却像是彻底豁出去了，情感和酒精一起上头。她突然站起身，绕过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来到杰哥身边，不由分说地俯身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臂膀，带着酒气和香水味的灼热呼吸喷在他的颈侧，声音带着哭腔和执拗：“杰哥，我是认真的……我没喝多……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我不求什么名分，也不会跟娟子姐争什么，我就是想……想离你近一点……”

在那个被酒精、暧昧灯光和年轻女性主动而热烈攻势包围的夜晚，杰哥多年来坚守的道德防线和理智，在混合着虚荣、冲动和生理本能的情感激流冲击下，终究还是失守了……欲望的洪流短暂地冲垮了一切。

事后，看着身边熟睡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满足笑容的小美，杰哥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懊悔和巨大的空虚之中。他用力揉着眉心，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对不起娟子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也践踏了自己的原则。而小美醒来后，却表现得异常“懂事”和“体贴”，她依偎着杰哥，轻声说：“杰哥，你别有压力，别自责。昨晚是我自愿的，是我不好，我控制不住感情……我不用你负责，真的。只要能偶尔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这话看似无比体贴，善解人意，却像一根温柔而坚韧的丝线，悄悄缠绕上了杰哥的心，让他既愧疚，又无法硬起心肠立刻彻底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