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八年,老婆总用出差搪塞,从不让我踏足她的出差地海市。
七夕这天,我攥紧为她定制的礼物,来到海市她的公司楼下。
猝不及防地撞见她被众人簇拥走出公司,怀中抱着个女孩,手里牵着个笑意盈盈的陌生男人。
我缩进树后,指尖发颤地拨通电话:“老婆,我结扎恢复期结束了。”
我看到她眉心紧蹙,冰冷的声音传来:“我正值事业上升期,孩子碍事,你自己再去结上!你反正也轻车熟路了。”
言毕,她躬身护着那对父女钻进豪车,绝尘而去。
其实我没恢复好,只是试探她而已。
原来八次结扎,从来不是她口中的不想,而是残酷的不要。
她根本不想要和我生的孩子!
接着刺耳的铃声炸响,陌生男声钻进耳朵:“看清了?我女儿都七岁了,识相就自己滚!”
下一秒,无数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发来。
我如坠冰窟,抖着手打电话给民政局的兄弟:“帮我约离婚号,马上!”
十秒死寂,兄弟迟疑地回道:“西城,系统显示,你七年前就离婚了。”
1
兄弟的话让我如被人扇了巴掌,耳朵嗡嗡作响。
原来江青月不仅背着我生了孩子,还瞒着我把婚给离了。
我自以为的幸福婚姻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
她不是自以为瞒得好吗,那我就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拿出手机继续给她打电话。
直到第四十九次才接通。
耳朵传来的是她不耐烦的声音,
“不是叫你去结扎吗?现在还有什么事?”
我努力压下心底的苦涩,故意问她:
“江青月,你答应过今天会陪我的,你人回到哪了?”
江青月明显是愣了几秒,接着敷衍道:
“西城,分公司这边突然有急事,我迟点再带礼物回去给你赔罪。”
过去八年,她总是这样,只要是答应后做不到的事情都是拿礼物搪塞我。
但今年我不想惯着她了。
冷冷地说了句:“江青月,我们离婚!”
江青月再次愣了一下,接着嗤笑一声。
“秦西城,就因为我没有及时赶回去跟你过情人节,你就要闹离婚?”
“你这样,至于吗?”
我淡淡地开口,“嗯,至于。”
我能感觉到江青月在隐忍着怒火,她咬牙切齿道:
“秦西城,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跟我离婚后,还有谁会要你?”
是啊,我是个孤儿,当年父母为救江青月的奶奶双双被车撞死后,江奶奶把我领回了江家。
我们一见钟情,陪她从校园到婚纱,整整十一年,她笃定我离不开她。
“乖乖在家里等着我,不许再闹。”
电话被挂断的那瞬间,泪水崩溃而出。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遏制住了一样,疼得鲜血淋漓。
接着“砰砰砰”的几声巨响后,空中呈现出“此生挚爱”几个大字。
耳边传来路人羡慕的声音。
“听说这场盛大的烟花会是江总送给她丈夫的七夕节礼物。”
“我也听说,她平时可宝贝丈夫和女儿了,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给他们。”
我突然想起刚结婚那年,我跟她撒娇说想看一场烟花展。
可她却说:“烟花是转瞬即逝的东西,我不会把金钱浪费在这上面。”
今天她却用之前最不耻的行为在讨另外一个男人的欢心。
真的很可笑。
坐最近的航班回到家后,我开始整理东西。
收拾到一半,就接到远在国外叔叔的电话。
“叔叔,我想出国跟您生活。”
“还有,给江氏制造点压力。”
一夜无眠到天亮。
站在镜前确定看不出苍白的脸色后我下来到客厅。
却让我看到了心如死灰的一幕。
江青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对父女。
这父女就是昨天我见到的那两人。
男人脖子上戴着我心仪已久的鱼人泪项链,手上戴着江家的祖传玉镯。
丈母娘曾经说过,手镯传女不传男,只有生到女儿,才有资格戴那个手镯。
原来,她们早就知道了这父女的存在,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对上我微红的眼睛,江青月有些慌乱着解释道:
“西城,这是分公司设计部的经理纪念州,这是她的孩子涵涵。”
“他从今天开始调回总部上班,他们住在外面不安全。”
2
纪念州看着我时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可他眼底的挑衅却藏不住。
我笑了笑,“好,你们随意。”
见我答应,江青月上前拍着我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西城,我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
我挪开她的手,转身想要上楼。
却突然被她拉住,“西城,我们房间比较大,就让给念州父女住几天,我们搬去客卧住。”
“还有,他们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饿了,你去炖点补汤。”
我瞬间愣住,转身诧异地望着她。
我很想大声地质问她,她这么羞辱我,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但还是忍了下来,顶着疼得快要爆炸的脑袋走进厨房。
昨天回来的路上淋了雨,晚上又没睡好,估计是着凉了。
一个小时后,四菜一汤上桌。
江青月热情地给父女俩盛汤,唯独忘了我。
我头晕得厉害,已经没有力气去跟她计较,扶着梯子艰难地回到客房。
在我吞下最后一颗药时,江青月推门走了进来。
她竟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老公,你刚才怎么不吃饭就上来了?”
“你说离婚的事情我就当作你在赌气,以后不许再提。”
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枚戒指。
像献宝一样拿到我面前。
“老公,这是我花高价拍下的,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盯着这枚戒指,我苦笑一声。
不久前我收到的那些照片里面,有一张沈念州就戴着这枚戒指。
见我没有伸手接过,江青月试探着问:
“怎么了?不喜欢吗?”
我何止是不喜欢,还恶心。
下一秒我抱着垃圾桶干呕不止。
江青月紧张地过来查看时,才注意到我的身体滚烫得厉害,脸也烧得通红。
“西城,你发烧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她带着我往楼下冲,沈念州带着涵涵红着眼到她面前。
“青月,我不知道怎么了,肚子突然好痛,好像要死了。”
说完他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那涵涵也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涵涵的肚子也好痛,我也是要死了吗?”
闻言,江青月直接把我扔在地上,冲到他们面前紧张地询问。
“怎么就突然肚子痛?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纪念州抽泣不断:“我也不知道,吃了秦先生做的饭后,就这样了。”
江青月一记狠厉地眼神扫向我,大声吼道:
“秦西城,你在饭菜里都放了什么?”
刚刚被她这么一扔,我的腰疼得像是要断了一样,想张口解释已然发不出声音。
见到江青月对我是满脸的怒火,转过去面对纪念州父女时柔和得要命。
我的心瞬间就凉透了。
她喊来助理送纪念州父女去医院,助理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多问了句:“那先生呢?是不是我扶着他一起去?”
助理的话刚说完就收到江青月的一通怒火。
“别理他,让他自己打车去。”
望着那道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厚重的眼皮慢慢合上。
3
再睁眼,周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意识间听到江青月跟医生的对话。
“趁她昏迷,把他的胃切除,再帮他永久结扎。”
医生呆愣两秒,疑惑出声:
“江总,先生只是急性肠胃炎,不用切胃,再说她之前结扎那么多次,已经对身体损伤很大了,永久结扎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医生说到后面,对上江青月狠厉的眼神时,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不行,我答应过念州,我的孩子只能和他生,为了以防万一,秦西城绝对不能再有生育能力!”
医生应下后就走出了房间。
我双手死死地攥紧床单,胸口气得上下起伏。
江青月她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明明我是那么的爱她。
接着一群医生走了进来。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当麻醉针就要打进我的身体时,我忽地睁开眼睛。
再次被推回病房时,江青月神色着急地围过来。
对上我苍白的脸色,她眼底的担忧跟心疼是那么的真切,要是我没有听到那些话,肯定以为她爱惨了我。
“老公,你没事吧,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念州他们父女在家里出了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要是你不喜欢他们住家里,我现在就回去让他们搬走。”
看着她虚伪的嘴脸,我笑出了声。
明明心里痛得要死,却要说着违心的话。
“我没事,你不用觉得为难,他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江青月刚想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响了。
磁性的男声从话筒里传出来。
“青月,涵涵醒来后见不到妈妈,在闹呢。”
江青月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好,我现在就过来。”
挂电话后,她再次跟我解释,
“老公,你别误会,涵涵她从小就没有妈妈,我见她可怜,就没有纠正她。”
我转过身来,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
“江青月,结婚时我跟你说过,要是哪天你欺骗我,背叛了我,我会让你永远也找不到。”
看着江青月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我笑出了声。
“老婆,你还敢再次跟我发誓吗?”
就在江青月嘴巴张了又张时,一名医生着急地跑了进来。
“江总,小小姐那边闹腾得很,您赶紧过去看看。”
江青月没有再回答我的话,转瞬间就跑得不见人影。
我慢慢起身跟了过去。
来到一间高级病房。
我站在门外,见到江青月把沈念州压在病床上强吻,难舍难分。
我用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
慌乱之际,用手机录下了这一幕。
接着收到叔叔发来的信息。
“西城,你的移民手续已经办好,三天后就可以出国。”
我在手机上编辑新的信息,“好,麻烦您帮我抹除在国内的所有个人信息。”
回到病房后,我再次收到那个号码发来的信息。
“心痛吗?要我是你,早就没有脸留在青月身边了。”
我只是笑笑,并没有回复。
一切都无所谓了,还有三天我就会永远的离开。
完全退烧后,我自己出院回家。
刚进家门,江青月的信息发了过来。
“三天后,是妈妈的生日,记得备好礼物。”
“我这三天在忙公司的事情,不会回去。”
我置之不理,回到主卧收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接着把所有关于江青月的东西全都扔进了火盆里。
包括那一柜子从未开封的道歉礼物。
十一年的点点滴滴,在此刻随着熊熊烈火,化为灰烬。
连着我对她的爱,也在此刻消失殆尽。
4
三天后,我来到江家老宅。
站在门口,不免想起当年被江奶奶带回来的情景。
十六岁的年纪,青春又懵懂。
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江青月,她温婉美丽的外表,让我心跳加速。
长时间接触后,是她让我走出失去双亲的阴霾,让我对灰暗的生活重获希望。
我们许下了一辈子不离不弃的诺言。
结婚后的第二年,她开始频繁出差,说是怕我来回奔波辛苦,就从不让我去她常年出差的城市。
从此,曾经满心满眼都是的那个女人,再也不见了。
成为了心中无法磨灭的伤痛。
“你个坏男人,不准来我家。”
一道孩童的声音刚落,接着我的头部就被一个不明物体砸中。
额头传来的疼痛,让我下意识的捂住眼睛。
“哈哈,真是个胆小鬼,被我射中了。”
我慢慢睁开眼,见到不远处涵涵手里拿着弹弓,正笑得一眼得意地看着我。
江青月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我正要开口,丈母娘从里面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牵着涵涵往里走,看着我时一脸的嫌弃。
自从六年前江奶奶去世后,加上我和青月没有一儿半女,婆婆就各种看我不顺眼。
如今她有了孙女,就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内心没有多大的波动,拿着备好的礼物跟着往里走。
来到客厅,见到婆婆左手揽着涵涵,右手牵着沈念州,江青月就坐在边上,画面好不温馨幸福。
其她亲戚见到我就开始窃窃私语。
“他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废物,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
“就是,也就青月心软一直没有跟他离。”
我充耳不闻,懒得去解释,放下东西后越过她们往楼上的房间走。
房间里,我打开保险柜,却发现妈妈留给我的那个怀表不见了。
那里装着我们一家三口唯一的合照。
我慌乱地转身就要往楼下跑,见到沈念州一脸得意地站在房门口,手里把玩着怀表。
怒火瞬间席卷我全身,疾步走到他跟前大吼道:
“把怀表还给我!”
纪念州咧嘴一笑,眼里满是恶意。
“想要啊,有本事你就来抢呀。”接着他的手一松。
“不,不要!”
我惊恐地扑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怀表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猩红着眼瞪向纪念州,见他突然撞向墙壁,额头被鲜血染红。
下一秒,江青月怒吼的声音传来。
“秦西城,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被江青月撞飞,摔倒在地上,玻璃渣扎破掌心。
她紧张地抱着纪念州,见他满脸的血,转身恶狠狠地瞪着我。
“秦西城,你怎么那么恶毒,敢伤害念州,赶紧跪下给他道歉!”
手心传来钻心的痛,我咬牙看着她,倔强地说:
“凭什么!我又没有伤害他!”
“青月姐,要不还是算了吧,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纪念州委屈柔弱的声音,让江青月心疼得怒火更甚。
她上前狠狠地踢了我一脚,接着叫来管家。
“管家,把秦西城拉去外面的车库关起来,不认错就别想出来。”
接着我被两名保镖架起,往外拖。
“江青月,我没有做错事,凭什么关我。”
不管我如何挣扎哭喊,她都不曾动摇半分。
蒸笼般的车库内,我汗流浃背。
刚好叔叔派来的人打了电话进来,我们对接好后,我点着火机。
热闹地客厅里,管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汇报。
“不,不好了,车库着火了,先生还被关在里面!”
5
江青月脸上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
“西城……”她低喊一声,撞开挡路的宾客,疯了似的冲向车库的方向。
车库已成火海,消防车的刺耳鸣笛划破夜空。
浓烟滚滚,映红了江青月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