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六十大寿,我用省吃俭用攒下的钱,给他订了全市最豪华的酒店。
酒席上,我那被我视如己出的继子,当众宣布送他一辆五十万的豪车当贺礼。
我老公感动得热泪盈眶,拉着他初恋情人的手说:“还是你教子有方,不像家里那个不下蛋的母鸡,只会败家。”
可那五十万,刷的是我的信用卡。
1
酒店水晶灯,光晃得我眼睛疼。
主桌上,我的位置,坐着个叫陈雅的女人。
她是我老公周建国的初恋,也是我继子周子昂的亲妈。
今天,是周建国六十大寿。
他正忙着给陈雅夹菜,剥好的虾,想也不想就放进了陈雅碗里。
那股殷勤劲儿,我跟他三十年,没见过。
亲戚们在旁边起哄:“建国哥心里,还是只有雅姐啊!”
周建国哈哈大笑,拉着陈雅的手:“老交情了。”
我坐在旁边,像个透明人。
手里的酒杯晃了晃。
这酒,八千一瓶,我给他订的。
现在喝着,跟喝药似的。
我养了三十年的继子,周子昂,站起来了。
西装笔挺,人模狗样。
“今天是我爸大寿,也欢迎我妈回国。”他目光深情地看着陈雅,“感谢我爸,更要感谢我妈。”
陈雅感动得直擦眼角。
周建国一脸欣慰。
满屋子的人鼓掌,夸他孝顺。
没一个人记得,这白眼狼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他创业失败,是谁拿出棺材本给他填窟窿的。
三十年,我养了条狗,都比他有良心。
周子昂还在那演。
他掏出个车钥匙,举得老高:“爸,五十万的车,生日礼物!”
全场轰动。
周建国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周子昂,一个劲儿地喊“好儿子”。
然后,他转过身,当着所有人的面,拉起陈雅的手,声音大得能掀翻屋顶:
“雅雅,还是你教子有方!不像家里那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只会败家!”
脑子里“嗡”的一声。
不下蛋的老母鸡。
败家。
三十年的婚姻,我在他嘴里就值这几个字。
我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看着陈雅那副假惺惺劝着“建国你喝多了”的嘴脸。
再看看周子昂那张默许的脸。
我明白了。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冤大头,一个保姆,一台提款机。
我站起来,端着酒杯,一步步走上台。
周建国看我上台,脸一拉:“林秀兰,你又要发什么疯?嫌不够丢人?给我滚下来!”
我没理他。
从司仪手里拿过话筒,对着台下笑了笑。
“周建国,祝你生日快乐。”
他脸色缓和了点,以为我来服软。
我话锋一转,声音清清楚楚传遍全场。
“这顿饭,二十万。这辆车,五十万。”
“算我送你的散伙饭。”
“从今天起,我们离婚。”
全场鸦雀无声。
周建国脸上的笑,僵住了,跟戴了个假面具似的。
“你疯了?!”他吼道。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出手机,拨通银行电话,开了免提。
“你好,我要挂失我名下所有的信用卡副卡。”
“好的,包括周建国先生和周子昂先生的吗?”
“对,立刻,马上。”
“好的,已为您操作成功。”
我挂了电话,看着脸都白了的周子昂。
“五十万的车,自己结一下。我的卡,刷不了了。”
周子昂的手机立刻响了,是车行打来的。
他手忙脚乱地接了,脸越来越白。
他没钱。我知道。
他求助地看向周建国。
周建国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我骂:“林秀兰!你这个毒妇!”
“这才刚开始。”
我抬起手,把那枚戴了三十年的银戒指,硬生生从手上撸了下来。
当年他穷,买不起好的。
后来我有钱了,想换个,他说有纪念意义。
现在我懂了,就是抠。
我把戒指扔在台上,叮当一响。
“周建国,你自由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身后是周建国气急败坏地咆哮:“周子昂,去!把那疯婆娘给我抓回来道歉!”
周子昂在酒店门口拦住我。
“林秀兰,你闹够了没?”他一脸不耐烦,“回去给我爸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看着他,觉得可笑。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需要看你们的脸色?”
他愣了。
“我养了你三十年。”我盯着他的眼睛,“这五十万,算你还我的第一笔利息。”
说完,我推开他,直接去了停车场。
坐进车里,我给律师发了条短信。
“可以开始了。”
2
一回到家,我就开始扔东西。
周建国和周子昂的衣服、鞋子、所有的一切,打包,扔进楼下垃圾桶。
这个家,是我婚前买的,是我爸妈留给我的。
凭什么让他们占着?
清理干净,我泡了个澡,开了瓶好酒。
手机炸了,全是周家人的电话和信息。
我懒得看。
律师的电话进来了。
“林姐,锁换好了,律师函也贴门上了。”
“好。”
“周建国那边,恐怕会闹。”
“让他闹。”
我点开家族群。
果不其然,里面正在对我进行批斗大会。
周建国他妹周建红骂得最凶:“林秀兰你个不下蛋的扫把星!吃我哥的喝我哥的,还敢造反了?赶紧滚回来伺候我哥!”
我笑了。
我一句话没回,直接甩了一堆照片上去。
全是他们这些年找我借钱的欠条。
我@周建红:“去年你儿子买房,从我这拿了十万,什么时候还?”
我@我大伯:“你孙子上学的赞助费二十万,欠条你儿子签的,忘了吗?”
我挨个点名,一个都跑不掉。
群里瞬间没人说话了。
我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以前看在周建国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现在,我们没面子了。一周之内,钱不还我账上,就等着收律师信吧。”
说完,我直接退群。
世界清静了。
半夜,门被砸得震天响。
可视门铃里,是周建国那张气歪了的脸,旁边还站着陈雅和周子昂。
“林秀兰!你给我开门!这是我的家!”
我对着话筒,冷冷地说:“周建国,搞搞清楚。第一,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第二,我们在离婚,你没资格进门。第三,再砸门,我报警了。”
旁边的陈雅开始装好人:“秀兰姐,建国他喝多了,你让我们进去,一家人好好说……”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我打断她,“陈女士,管好你男人和你儿子,别在我家门口丢人现眼。”
“至于你的东西,周建国,”我顿了顿,“都在楼下垃圾桶里,自己去捡。”
说完,我关了可视门铃。
爱骂骂去,老娘要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以为会是婆婆上门打亲情牌,结果等来的却是一场更无耻的闹剧。
上午十点,我正和装修公司的设计师商量盘下来的店面如何改造,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可视门铃里,出现的不是婆婆,而是周建红领着的一群周家亲戚,足有七八个,个个面色不善。
“林秀兰!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着当缩头乌龟!”
周建红扯着嗓子喊,像个菜市场的泼妇。
我冷笑一声,对着设计师说了句“稍等”,然后接通了对讲。
“有事?”
“有事?你还敢问我们有事?”
周建红气焰嚣张,“你凭什么跟我们家要钱?那些钱都是我哥给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把群里那些东西删了,不然我们今天跟你没完!”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白纸黑字写着,你们想赖账?”
“赖账又怎么样?!”
另一个堂叔喊道,“你嫁到我们周家三十年,没生个一儿半女,花我们周家的钱,用我们周家的钱,现在倒打一耙,你还有没有良心!”
3
我简直被这群人的无耻气笑了。
“我再说一遍,房子是我的,钱也是我的。你们花的每一分,都是我的钱。现在,立刻从我家门口滚,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你报啊!我们是你的家人,警察来了也管不着!”
他们见我不开门,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我家门口的走廊上,开始撒泼打滚,哭天抢地。
周建红对着周围探头探脑的邻居大声哭诉:“大家快来看啊!这家里的媳妇心太毒了!要把我们这些穷亲戚往死里逼啊!”
一个婶子也跟着拍大腿:“没天理了!我们家建国辛辛苦苦一辈子,钱全被这个不下蛋的女人卷跑了!”
他们开始散播各种谣言,说我早就出轨了,说我把周建国的养老钱都骗走了。
邻居们不明真相,对着我家指指点点。
我二话不说,直接拨了110。
“喂,警察同志,有人在我家门口寻衅滋事,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和邻里关系。”
警察来得很快。
周建红他们一见警察,闹得更欢了,恶人先告状,说我霸占夫妻共同财产,还要逼死他们。
我冷静地拿出我的房产证(婚前财产公证)、公司股权证明,以及那些借条的原件。
“警察同志,这是我的婚前财产证明。这些是他们亲手签下的借条。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合法权益。他们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
证据确凿,警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对周建红等人进行了严厉的口头警告。
他们灰溜溜地走了,但这件事还没完。
下午,婆婆终于来了,身边还跟着一脸憔悴的周建国。
我以为她还是来劝和的,没想到她一进门就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秀兰!妈求你了!你放过建国,放过我们周家吧!”
她老泪纵横,死死抱住我的腿,“你要是真把他们告上法庭,他们这辈子就都毁了啊!”
周建国也趁机挤出几滴眼泪:“秀兰,看在妈这么大年纪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心里没有一丝动容。
如果她真的心疼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用下跪这种方式来逼迫我。
我慢慢地把她扶起来,声音冷得像冰。
“妈,您这套对我没用。三十年前您没跪过我,三十年后更不用。他们毁了,是他们咎由自取,不是我逼的。”
我拿出手机,翻出周建红他们早上在我家门口撒泼的视频。
“您看看,这就是您的好女儿,您的好亲戚。他们今天早上就是这么逼我的。”
婆婆看着视频里周建红那副丑恶的嘴脸,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妈,您别求我。”
我一字一句地说,“您该求他们,做个人吧。”
4
送走婆婆,我以为能清静一会儿。
结果陈雅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柔弱得能掐出水来。
“秀兰姐,我知道我不该打这个电话……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建国他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脱相了。你们三十年的夫妻,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啊。你真的忍心看他这样吗?”
“陈女士,”我打断她,“你既然这么心疼他,不如把你那套国外的房子卖了,替他还债。这才叫情深义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
“秀兰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房子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哦,你的依靠就是依靠,周建国就不是了?你用着我的钱买的房子当依靠,现在倒来劝我大度?陈雅,你这算盘打得,我在江城都听见了。”
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这一家子,真是轮番上阵,想把我活活耗死。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舆论战,是周建国最后的救命稻草。
在家族围攻和道德绑架都失败后,他开始孤注一掷地在网上抹黑我。
他注册了一个账号,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小作文,标题是《结婚三十年,我那出轨的妻子如何卷走我全部家产》。
在文章里,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勤勤恳恳、为家庭付出一切的绝世好男人。
而我,则是一个水性杨花、早就勾搭上野男人、处心积虑转移财产的毒妇。
他甚至还PS了几张我和一些普通男性朋友吃饭的照片,暗示我关系不纯。
这篇文章,因为充满了“出轨”“豪门”“财产”等狗血元素,很快就被营销号转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我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被泄露了出去。
无数的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张口就是污言秽语。
各种不堪入目的短信涌进我的收件箱。
有人往我家门口扔垃圾,用红油漆写上“毒妇”“潘金莲”的字样。
我正在装修的店面也遭了殃,玻璃被人砸了,墙上被喷了同样的脏话。
连我娘家侄子都被牵连,收到了匿名的恐吓信。
我走在小区里,都能感受到背后那些鄙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周子昂也跳了出来,接受了一个小媒体的采访,声泪俱下地控诉我。
“我从小就知道,她不爱我爸,她只爱钱。这些年我爸活得太压抑了。我支持我爸离婚,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他还暗示,我之所以这么对他,是因为他不是我亲生的,我一直在虐待他。
这对父子的双簧,演得天衣无缝,博取了无数不明真相网友的同情。
我的律师给我打电话,语气前所未有地凝重。
“林姐,情况很糟。他们这是要彻底搞臭你,让你社会性死亡。如果我们拿不出有力的反击,官司会很被动。”
“他不是喜欢演吗?”我看着被砸坏的店面玻璃,眼神冰冷,“那就让他演个够。”
我让律师帮我约了江城最有影响力的媒体记者李悦。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我存了很久,却从未打过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喂,哪位?”
“陈伯伯,我是林秀兰。”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秀兰啊……你,你有什么事吗?”
陈伯伯,是陈雅的亲哥哥。当年,周建国和陈雅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陈伯伯,我不想为难您。我只问一件事,当年周建国是不是答应过您,会娶陈雅,结果一听说我爸能帮他解决工作,就立刻抛弃了你妹妹?”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是。”
“那陈雅生下周子昂后,是不是周建国怕影响前途,逼着她把孩子送回来,自己跑到国外去的?”
“……是。”
“这些年,周建国是不是一直用周子昂做借口,吊着你妹妹,让她不能再嫁,一边又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钱,去填补你们家?”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秀兰,你……”
“陈伯伯,我不需要您出庭作证。我只需要您把这些年,周建国给陈雅转账的记录,只要是您经手过的,发一份给我就行。”
我顿了顿,“不然,我就只能起诉陈雅,告她非法侵占了。”
我知道,陈雅的很多钱,都是通过她哥哥的手转的。
这是我最后的王牌。
半小时后,我的邮箱里,收到了一份详细的转账清单,总金额触目惊心。
我让律师帮我约了本地最有名的一家媒体记者,说我手里有一个“深情丈夫背后的故事”,他们一定会感兴趣。
周建国不是喜欢要面子吗?
那我就把他那张虚伪的画皮,当着全江城人的面,一层一层地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