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耗了我九年不愿意娶我。
我患癌他不知道,在准备分手的路上,我更是被他包养的男情人撞死。
“哥,我们怎么办?”
他的男情人问他。
“这没人管的死人,怪她不长眼,没人撑腰,埋在下水道吧。”
这是我男友的回答。
他到把我扔进下水道都没认出我。
回家后还发脾气嫌我不在家,没人给做饭。
他不知道,我早被他和他的小情人亲手害死了。
我就飘在他的身边。
1.
距离十九岁时,乔威承诺过的要娶我,已经过去了九年。
我不能再等了。
坐在客厅,看着时针一点点走过,凌晨一点零三分,乔威总算回来。
我弯曲的身体稍微挺直,还是拿衣服紧紧捂着身体,但努力挤出一个应该好看的笑容。
我问他:“乔威,你说的娶我,还算数吗?”
乔威愣了一下,他很快绷起脸来,毫不遮掩地厌恶地看向我。
一边扯领带,乔威一边说着:
“许曼曼,你无聊不无聊,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给我添堵?”
“我现在多忙你看不出来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每天闲得在家没事儿干啊。”
“我们男人压力本来就很大,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拿娶不娶的压我?”
我静静看着他,心里没忍住地难受起来。
你听,兜兜转转,就是不说娶我。
心疼,身上也酸痛得厉害,我死死捂住遮着我胳膊的衣服,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捂着嘴的手掌,好像碰到了温热的血块。我下意识迅速捏紧,闪躲着遮掩过去。
还没开口说话,乔威先指责上我了。
“怎么许曼曼,你现在还学会作起来了?以为咳个嗽抖一抖我就该对你愧疚吗?”
“许曼曼,我不是什么傻子,你也别想着用什么恶心的手段强迫我,说实话,你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看不惯!你要这么闹,我也没办法,今晚你就自己在家好好想想,自己错哪儿了!”
乔威拿食指指着我,最后啪地将门一关,夺门而去。
房间又静下来了,我没力气地拍拍自己疼痛的胸口,拿纸巾将手掌的血迹擦去。
看了眼手机,也只能无力地扯出一抹笑来。
他说我不懂得体谅他,呵呵,要是今晚那条酒店消费信息,没有误发在我手机上,我应该也是不会问他这个问题的。
他只是在一味地指责我,一味地埋怨我。不向前靠近我一步,也不问问我身体的疼痛。
哪怕他往沙发这边多看两眼呢,他应该是能看见被我攥在手里的那张病危通知书的。
我活不长了,身体上好多部分出现疑似腐烂的印记,五腹六脏也咳嗽到快要支离破碎。
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的路上,还想着早点放过他,让他不要被自己耽搁了呢。
现在看来,有一点点可笑。
眼泪滴答地落在诊断书上,我其实知道乔威出门去找他的小情人了。
但是细细扳指一算,还有四天是乔威的生日。我想来一场体面的告别。
别人也许不懂,但是我这个和他爱了九年的人是真的感觉:放不下,真的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沉默无言地坐了一晚上,我在隔天穿好衣服去买礼物。
十九岁的乔威,最喜欢c罗。和他在一起,我送他的第一个礼物就是c罗的限量版手办,现在也想以类似的礼物来告别。
算是同我的青春告别。
于是走在偏僻的路上,我打算去和事先联络好的卖家见面。
忽然被一辆车猛猛地撞过来。
刺啦一声——我只感觉自己本就破碎不堪的身体,四分五裂。
从半空重重地摔倒地上,痛不欲生。
可是汽车似乎因为惯性无法刹车,车轮部分碾过我的身体,于是我在片刻间经历了这辈子最痛的惩罚。
头脑眩晕失重,什么都看不清,我忽然没有任何感觉。
再看一眼时。
原来我已经就这样死掉了。
飘在半空中,能看见地上我作为一具女尸的惨状。
“喂,哥!哥,我遇到点事儿,你来帮帮我!”
车上下来的男人,醉醺醺的。脸颊因为喝酒和慌乱,红到了极致,他正紧急拨打着一个电话。
好巧,这个电话我认识。是乔威的。
我静静看着这个撞死我的小伙子,看着他惊慌失措地将我的尸体拖到后备箱。
又看着他叫“哥”的那个人赶过来。
稳稳地抱住他,细声细语地安慰。
“别急,卢弈,有我呢,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一切的。”
乔威温柔地抱住卢弈,轻轻在卢弈脸颊处吻了一下。
这一幕,就算我变成了鬼魂,亲眼看见,还是忍不住恶心反胃和止不住的难过。
但是乔威不知道。
他只是目光阴冷,转身坐在了副驾驶。
沉重又冷静地对那个卢弈说:“去下水道附近。”
2.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乔威变成我身边那种不会关心人的模样,纯粹是因为他自己太忙了。
所以难免顾不上我。
现在看来,不是那样的。
他会托着下巴,嘱咐他的小情人如何把算是证据地行车记录仪删掉。
还会轻轻拍打卢弈的后背,安慰他不要手忙脚乱,要稳下来。
他说,“既然你跟了我三年,伺候得也让我满意,你就放心我会保护你,你不要怕这些事情。”
我听到这里,真是恨不得朝着他的脸猛扇。
毕竟在我收到那条酒店消费记录时,顶多怀疑了他的情人是那种青春靓丽的女生。
没想到他玩得这么花,找了个男人玩儿。甚至已经背着我玩了三年。
原本我以为九年的感情,哪怕他变得再怎么陌生,这个过程也算是起码有八分的真心。
但在乔威说了那些以后,我就明白了:这么多年,我只顾着给这感情修修补补,是我的埋头挽留让我没看清:这本就一段四面透风的破烂情感。
浑身颤抖地跟着乔威卢弈,他们开车到了下水道附近。
卢弈戴着一副金框眼镜,一个大男人,有点柔弱地靠在乔威身边,几乎是哭着说的:
“哥,我是想你想的喝多了酒,都怪我克制不住自己想你的感情,要是我没那么爱你,就不会喝那么多酒开车,就不会撞到人了……”
乔威沉着脸,没多说什么。他淡淡看了卢弈一眼,然后说:
“埋了吧。我当做不知道,你也当做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
卢弈颤巍巍地点头,神情和语言表现得害怕,动手拉起我的尸体来,倒是一点不犹豫。
拉我尸体的时候,乔威帮着拽了一下。
说实话,这具尸体很丑。
衣服破碎,染着猩红的血迹。我当初故意拿衣服遮挡,快要腐烂掉的皮肤,也这样直白的暴露在乔威面前。
脸因为汽车的碾压,有一半变得肿胀而高低不平。
眼珠爆了一颗。
后脑勺破碎了一部分。
左胳膊和右腿,几乎是以藕断丝连的状态,摇摇晃晃着。
我走的很不安详。看着我这幅丑陋的模样,我很想哭,甚至荒唐地以为:乔威会认出来吗?
他会因为我这个模样,因为我这个陪了他九年的人,有片刻的悲伤吗?
我看着乔威,知道他拽我尸体时看见尸体肩膀处的伤疤了。
那是四年前的星期六下午,我和他看展览,熊孩子推到展品,展品要砸到他身上,我义无反顾扑过去,用身体为他挡下来,然后留下的痕迹。
那时候他还流着眼泪,说一辈子记住我的好,他说这是我为爱勇敢的徽章,下辈子他也许会因为这个,再次追求我,和我在一起。
可是现在,似乎他忘记了这回事。
他只是嫌弃地瞥了我尸体的肩膀一眼,嘴里囔囔着:
“这女人真丑,怎么浑身一种恶臭,我就没见过女人身上能坑坑巴巴成这样。”
然后淡漠地,站在一边。看着他的男情人,如何将我随便地丢在下水道。
如何将我死死地埋在那个又臭又幽暗的地方。
他不再看我一眼。
当卢弈跑到他身边,揪着他袖口,楚楚可怜地说着:“哥,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我们回家吧,我好怕,世上不会有鬼的吧?她不会来报复我们的吧?”
乔威轻轻笑着,他将卢弈搂在怀里,信誓旦旦。
“没事,我虽然是研究经济的,但是对医学上也有点了解。那女人身上的腐烂痕迹,我在我太爷身上见过,就算你今天不撞死她,她没几天也会因为癌症晚期活活疼死的。”
“不就是早死了一点儿,看她一个人能出现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八成也就是个没亲人没家人没朋友的可怜鬼。”
“死了就死了,没人会为她伤心的,倒是你,累了吧,我们回酒店。”
乔威拉着卢弈往车那边走。
走了两步,也许他良心不安,也许他感觉这具女尸似曾相识。
他回头对着我的尸体说了句,“要怪就怪你自己,又不长眼睛,又没给你撑腰的人。”
我冷眼看着他,变成鬼,心里也真疼的厉害。
你也知道我可怜?你也知道没有人给我撑腰?乔威,我们在一起九年,你甚至认不出我。
要是有一天你知道,这个死掉的人,是因为你才出现在这里。是自己帮着杀了这个爱你九年的人,你大概也会一笑了之吧?
3.
我轻轻喘着气,好想转身离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魂魄似乎只能跟在乔威和卢弈身边。
于是又带着全身的寒意,跟着他们回到了酒店。
酒店里的乔威和卢弈,淡定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他们就腻歪在酒店,从浴室奋战到床上。
不堪入目的画面,叫人听不下去的各种情话,我飘在他们身边,顶着阴沉沉的心情看着听着。
两个人工作的时间少的可怜,乔威在公司的职位挺高,不缺钱。
他带着卢弈去外边逛街,吃吃喝喝地随便买,还去了好几千块钱一顿饭的高级餐厅。
我记得以前我说想去饭店吃一顿,他就嫌弃我每天乱花钱,叫我自己在家做饭吃,又健康又营养。
卢弈看上的腕表和西装,乔威也是豪掷千金地随便刷卡买。
我在家里,电费水费物业费交完,需要钱另外买点面粉什么的,乔威只会一二百的发给我,发的时候还总嘱咐:
“你省着点,不重要的东西就少买,我赚钱,你个败家娘们是一点不心疼。”
卢弈稍微有点小感冒,打个喷嚏流点鼻涕,乔威又倒热水又端药的,腻腻歪歪地守在床边,小心的帮忙掩着被子。
可我记得,我发高烧到38度的时候,乔威也只是淡淡扔过来一句,“我工作忙,你自己多注意点。对了,我就先不回去了,传染了就不能工作了。”还有,我患癌的时候,他也没有问过一句,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诊断和照顾自己的。
越看越难过,我的泪就没有停止过。
躺在床上的时候乔威,反倒摸着卢弈的发丝细细聊起来了。
他说,“卢弈啊,你就这样再跟哥几年,钱什么的管够,但是记住,一定不能让我那个女朋友发现了。”
卢弈声音细的跟个蚊子似的,问,“哥,你女朋友跟你几年了?你们会结婚吗?结婚以后,你会不会不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