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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时,验证“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喜悦

九月份的韭菜花,终于结出了黑油油的菜籽,该采收了。六支亭亭的花朵儿,已经失去了开始时的端庄秀丽,顶端炸出了白色的蓬松。裂

九月份的韭菜花,终于结出了黑油油的菜籽,该采收了。六支亭亭的花朵儿,已经失去了开始时的端庄秀丽,顶端炸出了白色的蓬松。裂开的子房里,黑色的种子好像急不可耐地要出来。

剪下子房之前,毛估估了一下可能的种子数,应该有五六十粒吧。选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小心翼翼地剪下每一个花朵,放在洁白的纸上。黑色的韭菜籽,不像十字花科植物种子那样,圆溜溜地转动;也不像菠菜种子那样,带了满满是个性的棱角。

韭菜花的种子,有点椭圆,又有点像剥了皮的菱角肉,是一种从没见过的长相。轻轻捻起一粒细细把玩。种子表面却并不光滑,有点毛糙。它的毛糙一面粗粝,另一面只有微微地感觉。好神奇地组合啊。

整整一天晒下来,蓬松的花朵更加蓬松,还略显干脆。拿起一朵轻轻敲了敲,没有想象中的情景。我以为子房里的种子,会毫不犹豫地滚出来,完全暴露在我面前。实际却是,几乎没有种子滚出来。它们躲在子房里,像在母体中一样具有安全感与舒适感吧。

又晒了一天。傍晚回家,又一次拿起花朵轻敲。还是不行。记得在农村时,每年收菜籽与黄豆、芝麻时,就是晒透后碾压与敲击。为什么我的韭菜籽,敲不出来?数量那么少,不能粗暴对待。

坐下来,取出一根牙签。用牙签对着微微裂开的小口轻挑。黑色的韭菜籽,调皮地蹦了出来。它们不甘心老老实实地落到纸面,而是向着四方逃窜。桌子上、地面上,有了它们的身影。原来我以为的轻柔,其实非常粗犷。

花了小半个小时,终于挑出了最后一粒菜籽。看着堆起来有一小撮的韭菜籽,忍不住笑了。略略估算一下,远不止十几粒几十粒,至少一百多粒。捏起十来粒种子,放在手心摩挲。收获的季节,总是这样美好。

小花盆里的几棵韭菜,居然收获到这么多的种子。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则外国小故事:一位挤牛奶的小姑娘,顶了一桶牛奶去镇上出售。阳光明媚的日子,挤奶女工心情超好。她想象着,卖掉这桶奶,将银子攒着。如果每天都能卖掉一桶奶,一段时间后,就可以买一条漂亮的裙子。穿着漂亮裙子去舞会,一定是舞会上最美的女人!

然后,就能经常去舞会,做舞会上的女皇。再然后,会有翩翩少年来求婚,会成为贵妇过起幸福的生活。正想着,脚下一个趔趄,头顶的牛奶桶翻了。牛奶洒了一地。挤奶工的梦,瞬间醒来。回去老老实实挤奶吧。

不过,我不是那个年轻的挤奶工。我没有做农场主的理想。这一撮韭菜籽,会在明年春天,经过预先浸泡后,放进花盆。有一半的种子发芽吧,可以移栽定苗到两个花盆里。虽说不能实现韭菜自由,下碗面做碗汤的作料,大概会实现。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李绅的《悯农》,是每个孩子启蒙的必读品。文字中对农夫的深深同情,统治者对劳动人民的压榨,一眼能看出来。而李绅本人,据说做官后却是个大大的贪官,专门寻求让农夫难以实现的美味品尝。

我不是法官,不去给谁下定论。就《悯农》诗而言,李绅应该有实际生活经验。否则,怎么知道一粒粟会收获万颗子?虽然我有农村生活经历,但是,小麦、水稻、黄豆、豌豆等,都是一个子房一粒子。

韭菜籽的子房里,一粒两粒乃至四五粒的种子,都有。以为的十来颗几十颗,却给了我最大的惊喜。

将种子又晒了一天,小心地用白纸包好装进了一个不用的玻璃小花瓶里,放在一个抬头可以看到的地方,避免明年春天忘却。

收获本身,没有什么奇巧。因为收获带来的希望,却是意想不到的美好。人生,不就是因为有希望,才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