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兼职夜店服务生时，
竟然意外遇到相爱同居的女友。
那一刻，
我才发现她的真面目。
原来她并不是什么自强不息的清贫小白花，
而是一掷千金夜夜牛郎的富豪名媛。
我的爱情观，世界观瞬间崩塌。
狼狈逃离那个城市，
将她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可是她却疯狂满世界找我。
……
1
我和程月月是做义工认识的。
在市天文馆做免费讲解员。
那天的她戴着兔儿发箍，穿着俏皮卡通裙，扮演着月宫里的玉兔，在巨大的星球模型前做讲解。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娇俏动人的容颜，脸上毫无雕饰，清透无暇。
宛若月宫里没受到一丝世俗玷污的精灵仙子。
围观讲解的人群越来越多。
其中不乏别有用心的家伙拼命向前挤，借机凑上去想占女孩便宜。
程月月一眼看到人群中的我。
她一把将我拉过去挡在身前，并宣称我是她男朋友。
我当时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程月月在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这还是第一次被女孩亲，直接把我亲懵了。
转瞬间看到她水汪汪的墨眸中，带着恳求的神色。
心一软，便顺从配合地当起了她的临时男友。
谁知后来弄假成真，我和程月月顺理成章发展成了真情侣。
我们俩都是孤儿。
毕业后便直接租房住在一起了。
我是软件开发设计师，平时也接一些私活，休息日会兼职挣外快。
几乎每天都是忙得连轴转。
之所以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是想早日攒够首付，在这车水马龙的城市里，给程月月一个幸福的未来。
一次我接到一份服务生的兼职工作，一小时两百块。
可当我推开包间的大门，一眼就看到那个本该在加班的程月月。
那一刻，我心脏沉入谷底，双腿像是灌满了冷铅。
那个在我面前，一向清纯可爱不谙世事的程月月，一改之前的纯朴装扮，换上了奢华的抹胸礼服。
一左一右拥着两名牛郎，正在热烈拥吻中。
包间响起富二代们刺耳的尖叫，口哨，起哄的声音。
程月月就那样坦然淡定地和左边的牛郎吻完，又抱着右边的牛郎拥吻。
夸张的装扮，妆容，神态，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像极了奢靡的女王。
要不是太过熟悉那张面孔，我几乎都认为自己认错了。
“月月！月月！扒光他！”
下面那帮富二代气氛更浓烈了，争相献媚，而程月月就像是猎艳的女王，冷艳邪魅。
我站在门口，几乎摇摇欲坠。
颤抖着手，拨出了那个号码。
同一时刻，程月月暂停下与牛郎热吻的戏码，摸出手机扫了一眼。
有人打趣她，
“是不是还约了情郎？”
程月月眼神淡淡，
“骚扰电话”
熄灭屏幕，程月月点燃一支烟，暧昧地将烟圈吐到牛郎脸上。
我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不停颤抖。
她那句轻蔑的，“骚扰电话”一直在我耳畔萦绕。
我打的电话是骚扰电话，那我是什么？
后面同事推了我一把，我才如梦惊醒般回神。
木然走了进去。
“刺激吧，他们玩得可花了，我刚来时也吓一跳。”
同事低声吐槽，“这他妈才是有钱人的生活。”
“她，是这里的常客？”我声音哑哑，带着不自觉的颤意。
2
同事抬头看了一眼，又在我耳边低语，
“她啊，在夜店很有名的，听说是风城首富的独女。”
几人低声说话间，程月月突然抬眼看向我，指着我勾手指，
“你，把酒拿过来！”
手里还夹着烟卷，上面忽明忽暗地闪着火星。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以为她认出了我。
可是当我摸到脸上那张银色面具时，才堪堪回过神。
我沉默着，将酒水车推了过去。
程月月从里面挑挑捡捡，指着一瓶洋酒，
“打开！”
这么近的距离，我从面具后面，仔细看她那张脸。
想努力找寻一丝往日熟悉的感觉，可是一丝也没有。
愣神的功夫，下巴猛地被程月月捏起，炙热的烟灰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好看么？”
我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悲凉。
原来我一直小心翼翼守护的，珍贵无比的爱情，竟只是有钱大小姐的一场游戏，玩物。
见我不说话，程月月的手指游移，移到了面具边缘。
她要揭开我的面具！
那一刻，我想逃离。
又想破罐子破摔。
看看她亲手打破这个荒诞的谎言，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
可惜，她的手指在面具上弹了弹，复又松开了手。
我垂眸，掩饰般地给她开启了酒，替她斟满。
握酒的手被程月月一把握住。
琥珀色的酒液自我头顶缓缓流下，沿着我银色的面具浇满我的全身。
我一动也不动，木然地站在那里。
“没意思！”
程月月松手，慵懒地将酒杯扔远，发出碎裂声。
一叠百元大钞，从她手上轻轻扬出，随意飘散在我面前的地毯上。
“赏你。”
身后同事拽了我一把，
“愣着干嘛？赏你的，快捡啊。”
我蹲下去，麻木地捡起一张张湿漉漉的红票子。
记起陪程月月过第一个生日的时候，我连续做了两个月的兼职，才攒够了一万块钱，给她精心选了一个包和一套化妆品。
全都是平日里，听过的大品牌。
我故意将礼物放在桌子前，自己藏起来，想偷偷欣赏她的惊喜和尖叫。
可是，当礼物被拆开后，程月月撇撇嘴，脸上并不见半分喜悦，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粗鲁地扔在一旁。
事后，面对我的不解，程月月解释说，
“我不是那种物质的女人，不想你因为攒钱给我买礼物，搞得这么辛苦。”
当时我听了她的话，还感激得热泪盈眶。
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再努力一点，将她宠成公主。
终于捡起地上全部的钞票，足足五千块钱。
真是可笑啊。
她随手丢的小费，就能抵我一个月的工资了，居然还在我面前扮演清贫少女的戏码。
我捡了钱，默默退了出去。
房间里热闹极了，高潮连连，口哨一片。
可是那些热闹，全都不属于我。
我拿着钱，提前离开了。
回到了出租屋，刚洗完澡将自己清理干净，程月月便回来了。
依旧是朴素无华的牛仔裤白衬衣，依旧变回了那个清贫小女生的样子。
可是我知道，很多事情都回不到从前了。
夜里，程月月习惯地从身后抱着我睡。
我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她在夜店与牛郎热吻的轻佻与奢靡，胃里一阵的翻涌。
我挣开了她环抱我的手臂。
在她那一脸惊疑中，冲进了卫生间，大吐特吐起来。
3
还记得我的上一个生日。
程月月随手拿出一个名牌腰带。
见我诧异，解释说是好不容易攒钱给我买的。
她告诉我，为了攒钱，几个月都没有吃早餐。
感动得我一塌糊涂。
那天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桌子的大餐，亲手喂到她嘴里。
偷偷将那条腰带变卖掉。
变卖的钱全部换成了吃喝，全部投喂进了程月月的嘴巴里，将她宠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宝贝。
抱着马桶，我吐光了胃里的所有。
回到卧室时，程月月已经睡熟了。
我轻手轻脚，躺在她的身侧。
仔细地看着她的睡颜，那股悲凉之意再次涌上心头。
我真想立刻将人叫醒，大声质问她程月月，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可是，我没有。
我什么也没做。
一整晚，就那样看着她的脸。
那张精致迷人的俏脸，那张我曾经描绘亲吻了无数次的容颜。
突然觉得好陌生。
好可怕。
胃里没有了食物，一阵阵痉挛起来。
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我只想体面地离开。
我登上了去深城的列车。
之前那边有大公司向我投来橄榄枝，我为了程月月留了下来。
这一次，我毅然决然地离开。
离开这个荒诞离奇的城市。
远离那场被戏耍的虚伪爱情。
列车越驶越远，身后建筑物全部被抛在身后。
这里，曾是梦想开始的地方。
也是我曾经憧憬希望的爱情天堂。
可是现在，梦醒了。
我默默盯着手机。
“阳阳，今晚是我们相爱三周年纪念日，晚上我们去庆祝。”
那是程月月刚刚发来的消息。
终于，我按了删除。
在拉黑她之前，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游戏结束。程月月，你玷污了爱情。”
就这样，我在深城很快适应了新的生活。
在新公司的日子，每天忙忙碌碌两点一线，单调辛劳又平静无波。
我已经差不多要将程月月遗忘了。
可是生活就是一场荒诞剧。
在一个平淡的日子里，我在楼下买咖啡时遇到了程月月。
几个月不见，她完全回归了原来的生活。
一身奢侈品牌套装，夸张又干练的妆容，从容地淡笑着与我打着招呼。
“耀阳，又见面了。”
就像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点头之交而已。
也是，她本来就是贵族圈子里的千金小姐，传说中的顶奢名媛，跟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半点也不想理她，扭头就走。
结果，刚走出几步，胳膊就被狠狠拽住。
“秦耀阳，你闹够了没有？”程月月一脸愠怒道。
闹够了没有？
我简直无语到家了。
这样离谱的一件事，到了她嘴巴里，就成了轻飘飘的小情侣打闹？
我将手臂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后退一步。
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
我们就这样对望了好久。
终于，程月月叹了一口气，语气放柔，
“耀阳，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那声调，似是妥协，又似是服软。
“我请你吃饭怎么样？”程月月又伸过手来，我厌恶地避开。
“程家大小姐，不敢当。”
我一脸嘲讽地冷笑出声。
程月月后退一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你果然知道了。”
4
“耀阳，你别这样，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我有钱难道是我的错吗？我只是不想给你压力。”
程 月月声调上扬，一脸委屈道，
“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是我唯一的男朋友。”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像看一场劣质的表演，
“对，一掷千金，夜夜牛郎的夜店女王，不会有错？”
“男朋友什么的，还是算了，我消受不起。”
程 月月一下变了脸色，
“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信，都是他们诋毁我，你知道我的……”
我平静地打断她的话，
“我们之间结束了，我不会再陪你玩这富家千金体验贫穷爱情的戏码了，再见！”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以为我和她的故事，至此完全落下帷幕，谁知道还是我太过天真。
没过几天，公司项目部经理匆匆找上我，
“秦耀阳，老板要见你。公司来了大客户，指名要你开发他们公司的软件，干好了升官加薪指日可待。”
那一刻，我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猜测。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会议室，程月月一身丽装优雅地坐在那里。
“程月月，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有些厌烦，回身就想去开门，准备出去。
“耀阳，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这份工作你算是干到头了。”程月月抱着肩膀，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你威胁我？”我双目微眯。
“耀阳，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逼我把话讲得太明白。”
我冷笑，停住脚步，静待她下面的话。
“如果只是为了我去夜店玩玩这件小事，你大可不必生这么大的气，我今天专门过来向你道歉。”
“芝麻大点的小事，至于闹成这样吗？”
“耀阳，回来吧，我是爱你的。”
我气极，
“住口，不要再玷污爱情这个字眼，你不配！”
程月月走到我面前，将手搭在我的肩膀，
“瞧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圈子里人人都会去夜店玩，结婚之前大家都一样的，只能说你太单纯了。”
“但我对你是认真的，耀阳，我是真的爱你。”
我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你说完了？”
我转身就向外走。
程月月这次是真被气到了，在我身后叫道，
“秦耀阳，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已经很低三下四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毅然去扭动把手。
“秦耀阳，你今天要是敢从这个房间走出去，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