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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是医生,他说,很多年轻人不会花重金抢救脑梗父母,我沉默了

01我退休后的生活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平淡却安稳。每天早晨,我会和老伴一起去公园散步,下午则在家里泡一壶龙井,看看电视,

01

我退休后的生活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平淡却安稳。

每天早晨,我会和老伴一起去公园散步,下午则在家里泡一壶龙井,看看电视,或者翻翻旧相册。

儿子祈年是我们全家的骄傲,他是市里著名三甲医院的神经内科医生,工作忙碌,很少有时间回家。

但每次他回来,家里总会多几分热闹和生气。

那个周日的下午,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客厅的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祈年难得休息,我们母子俩坐在餐桌旁,泡了一壶他最喜欢的铁观音。茶香袅袅,我随口提起了住在对面的老王。

「老王上个月突发脑梗,进了ICU,抢救了一个月,最后还是走了。」

我叹了口气,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家里为了救他,花光了积蓄,现在他老伴整天愁眉苦脸的,看着真让人心疼。」

祈年放下茶杯,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他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沉重:「妈,如果有一天你或者爸突发脑梗,我不会选择把你们送进ICU。」

我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茶水洒在了桌布上,深褐色的茶渍迅速晕开,像一朵凋谢的花。

我愣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我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我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他可是医生啊,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一个被我们寄予厚望的三甲医院神经内科医生。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祈年的眼神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沉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因为我见过太多不愿意面对死亡的家属,最后把自己的父母折磨得生不如死。」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我试图反驳,试图找到一丝希望:「可是,万一还有希望呢?万一抢救过来呢?」

祈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希望?妈,你还记得严主任吗?」

我当然记得。

严主任是祈年的老领导,去年因为一场车祸导致重度脑损伤。

当时,他们科室的医生们集体劝说家属放弃治疗,但严主任的老伴坚持要抢救。

我记得那段时间,祈年每天下班回家都显得特别疲惫,眼里满是无奈。

「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祈年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严主任在ICU躺了三个月,身上插满了管子,每天都在发烧、感染。

最后虽然保住了命,但变成了植物人。

他的儿子辞掉了工作照顾他,他老伴因为劳累过度,去年底也住院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捂住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想象着严主任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身上插满了管子,呼吸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家属们日夜守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地挣扎。

「所以,」祈年看着我的眼睛,语气坚定却带着一丝温柔,「如果是你和爸,我不会让你们经历这些。」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了。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有些冰凉:「妈,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医院的医生、护士生病时,都选择最保守的治疗方案吗?因为我们最清楚,有些时候,与其痛苦地多活几个月,不如有尊严地离开。」

我看着他疲惫的面容,突然发现他眼角的皱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了。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无奈,像是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看透了太多人间冷暖。

02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

我回想起十年前父亲因肺癌晚期住院的情景。

那时,我们倾家荡产地抢救,最后的两个月,他每天都在病痛中煎熬。临终前,父亲拉着我的手,声音微弱却清晰:「闺女,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治了……」

那句话像一根刺,一直扎在我心里。

如今,儿子的话又让我重新面对那段记忆。

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或许,他说得对。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去找祈年谈谈。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煮了一锅他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装进保温盒,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我走到神经内科的护士站,一个小护士认出了我,笑着打招呼:「阿姨,您来找陈医生啊?他在查房,您稍等一会儿。」

我点点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长椅是冰冷的金属材质,坐上去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环顾四周,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家属们脸上写满了焦虑和疲惫,有的手里攥着病历本,有的低声啜泣。

我突然意识到,这里是生与死的交界处,每一天都有人在挣扎,也有人在告别。

过了一会儿,祈年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本,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妈,你怎么来了?」

我把保温盒递给他:「给你带了点粥,趁热喝吧。」

他接过保温盒,带我去了医生休息室。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一台老旧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祈年打开保温盒,粥的香气弥漫开来,他舀了一勺,慢慢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表情。

「妈,你煮的粥还是这么好喝。」他笑着说。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酸楚。

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头发也有些稀疏了。

我忽然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医生了。他每天面对的是生死,是痛苦,是家属们的绝望和无助。

「祈年,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我想了一晚上。」

我轻声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放下勺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妈,你知道ICU里的病人是什么样子吗?」

我摇摇头。

「他们身上插满了管子,呼吸机、导尿管、胃管……每一根管子都像是在提醒他们,他们还活着,但活着的代价是巨大的痛苦。」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所以,」祈年握住我的手,掌心有些冰凉,「如果是你和爸,我不会让你们经历这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妈,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医院的医生、护士生病时,都选择最保守的治疗方案吗?因为我们最清楚,有些时候,与其痛苦地多活几个月,不如有尊严地离开。」

「前天,我们科室来了个82岁的老太太,重度脑梗。」

他继续说道,「她的女儿是个护士,直接签了放弃抢救的同意书。

旁边的家属骂她不孝,她却说:‘我妈这辈子最害怕受罪,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愧疚,让她受这个罪。’」

03

那天从医院回来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儿子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老伴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

他看了看我,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都快60了,他也快70岁了,那些关于生死的话题,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总是显得太过沉重。

「祈年今天跟我说了一些话,」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突发脑梗,他不会选择把我们送进ICU。」

老伴沉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其实,我倒是能理解他的想法。你还记得十年前你爸的事吗?」

我当然记得。

老伴沉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他低下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也许,他说得对。

我们这一辈子,已经活得够长了,没必要再为了那几个月,让自己受罪。」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酸楚。

我们这一代人,总是把 「孝顺」 挂在嘴边,却很少真正思考过,什么才是对父母最好的爱。

是让他们多活几天,还是让他们有尊严地离开?

「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签那个预立医疗指示?」

老伴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酸楚:「好,我们去。」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伴打车去了医院。

过了一会儿,祈年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本,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我站起身,握住他的手:「祈年,我们想签那个预立医疗指示。」

他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紧紧抱住我:「妈,爸,你们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

他带我们去了医生办公室,拿出一份文件,详细解释了每一条条款。我和老伴仔细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最后,我们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的时候,我的手有些颤抖,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

「阿姨,叔叔,你们想得真开。」

旁边的一个小护士笑着说道,「我奶奶就因为家里人舍不得,在ICU里受了三个月的罪……」

我握了握她的手,心里一阵酸楚。

我知道,她的奶奶和我们一样,都是被爱困住的普通人。

回家的路上,老伴突然说:「要是咱们儿子不是医生,可能到现在我们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感慨。

是啊,正是因为他是医生,每天面对生死,才让他比我们更懂得生命的意义。

几天后,我遇到了对面的老王太太。

看到我,她勉强笑了笑:「你来了。」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你还好吗?」

她摇摇头,眼泪无声地滑落:「不好,一点都不好。

现在还在还医药费,儿子也因为这事跟媳妇闹离婚。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那么折腾他。」

我握紧她的手,心里一阵酸楚:「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晚上,我给祈年发了条信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虽然听起来很残忍,但这可能是你给过我最好的人生建议。」

他回复:「妈,这不是残忍,这是大爱。

比起延长痛苦的时间,我更希望你和爸能快乐地活着,也能安详地离开。」

我握着手机,眼泪无声地滑落。

是啊,有时候看似最残忍的选择,可能恰恰是最温柔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