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晚清的寻常百姓来说,鸦片不是史书上的抽象名词,是渗进柴米油盐里的噩梦。这东西打从唐代就以药材名义进来了,可谁也没料到,到了19世纪竟成了家家户户都躲不开的“瘟神”。英国洋商把黑褐色的烟膏运进来,原本几分银子的药材,一转手就翻了几十倍——上等“公班土”一两要价五两白银,普通“小土”也要一两多,这可是寻常人家大半个月的口粮钱。可就这金贵玩意儿,偏偏成了街头巷尾的“时髦货”,从京城的胡同到江南的小镇,烟馆比米铺还多,挂着“芙蓉膏”“福寿膏”的幌子,引诱着各色人等踏进门。
道光年间的鸦片已经流行到离谱的地步,不分男女老幼,不管贫富贵贱,沾染上的人越来越多。烟馆里的烟灯从早亮到晚,炕榻上躺满了面黄肌瘦的人,有曾经的秀才,有扛活的壮汉,甚至还有扎着小辫的孩童——都是被家里长辈带坏的。那会儿流传着“十室之邑,必有烟馆;三人之行,必有瘾者”的说法,1835年全国两百多万吸食者里,大半都是像张大爷这样的普通人,为了一口烟,把家底败光,把人伦抛却。
鸦片的危害深入骨髓:吸食者骨瘦如柴,“面如死灰,目若无神”,平均寿命缩短20年以上。更致命的是对国力的摧残,仅1821至1840年,中国白银外流达1亿两,国库空虚导致军饷拖欠、水利失修。广东水师士兵因吸食鸦片,连举枪的力气都没有,鸦片战争中清军不堪一击,割地赔款的屈辱接踵而至。
这颗毒瘤不仅榨干了百姓的血汗,更瓦解了国家的根基。晚清的鸦片之祸警示我们,毒品泛滥从来都是国难的开端,唯有全民拒毒、国家强韧,才能守护山河无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