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阳光明媚的周六清晨,我忙着把烧烤架和食材塞进车里,满心期待全家露营的欢乐时光。
小姑子李晴却慢悠悠走来,扫了一眼满载的后座,皱眉道:“嫂子,车都装不下了,你就别去了吧。”
这话像一盆冷水,泼得我心凉了半截。
丈夫李昊低头摆弄手机,装作没听见,婆婆王桂兰则看向窗外,默不作声。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水果袋差点掉落,心里的委屈像潮水涌来。
这些年,我为了这个家,熬夜做攻略,精打细算买装备,却换来一句“车装不下”。
我挤出笑容,假装云淡风轻:“行,你们去吧,我在家歇着。”
车子带着他们的笑声绝尘而去,我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笑得比哭还难看。
回到屋里,闺蜜周晓雯的视频电话点燃了我的勇气:“别忍了!飞云南,玩你的!”
我看着她身后的洱海苍山,订下飞往云南的机票。
当我站在大理的阳光下,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而他们的露营,却因一场暴雨成了狼狈的笑话。
他们求我回去时,我冷笑:好戏,才刚开场。
01
那个周六的清晨,阳光明媚,空气里带着一丝清新的草香。
我正忙着把烧烤架、食材和帐篷一件件往车后备箱里塞,手忙脚乱却有条不紊。
丈夫李昊和婆婆王桂兰已经坐在车里,等着出发去露营。
小姑子李晴化了精致的妆容,慢悠悠地最后一个下楼,踩着高跟鞋的她拉开车门,瞥了一眼后座堆得满满的装备,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嘴角微微一撇,语气轻飘飘却带着刺:“嫂子,你看这车都装不下了。”
“要不,你就别去了吧?在家歇着挺好的。”
这话像一盆冷水,泼得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手里提着最后一袋水果,动作停在半空,愣愣地看着她。
李昊低着头,眼神躲闪,假装没听见,专注地调整后视镜。
王桂兰则扭头看向窗外,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点暖意,被清晨的凉风吹得一丝不剩。
我慢慢放下水果袋,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温和得像这秋天的阳光。
“行吧,你们去玩吧,我在家也能清闲两天。”
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楚地传进车里每个人的耳朵。
李晴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以为我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好嫂子”。
“嫂子就是懂事!”她说着,“砰”地关上后车门,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李昊始终没抬头,只从后视镜里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愧疚,也有无奈,但更多的是默认。
王桂兰摇下车窗,语气像施舍般地说:“小瑜,别多想,晴晴就是小孩子脾气,家里总得有人看着,你辛苦了。”
辛苦?我看着这车装备,帐篷、天幕、折叠桌椅、便携炉,都是我熬夜在购物节里一张张优惠券算着买的。
为了这次露营,我花了三天做攻略,采购食材,腌制烤肉,整理行李,连李晴爱吃的芒果干都特意准备了一大包。
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一句“车装不下了,你别去了”。
原来,在这个家,我永远是那个可以被牺牲的选项。
我没力气生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冻得我四肢冰冷。
车子发动,带着一家人的笑声,扬长而去。
我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地上的水果袋,突然笑了。
那笑声在清晨的空气里,显得刺耳又悲凉。
我慢慢走回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阳光。
房子很大,很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手机震动,打破了死寂。
是闺蜜周晓雯打来的视频电话。
屏幕上,她笑得像朵向日葵,背景是蓝得晃眼的苍山洱海。
“小瑜!猜我在哪儿?”她兴奋地喊。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又去哪儿浪了?”
“什么叫浪?这是亲近大自然!”周晓雯笑得肆意,“我刚请了年假,在云南!你不是总念叨想来吗?快,飞过来!”
看着她身后的美景,再看看这冰冷的家,我眼眶一热,红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周晓雯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尽量让语气平静。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炸了:“陈瑜!你是不是傻?这你都能忍?他们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李晴算什么东西?还有李昊,他是死人吗?看着自己老婆被这么挤兑?”
是啊,我怎么忍下来的?
这些年,为了这个家,我收敛了所有棱角,学着做“贤惠”的妻子、“孝顺”的儿媳、“大度”的嫂子。
我以为退让和付出能换来尊重,可现在看来,我只是自己演了一场独角戏。
“听我的!”周晓雯严肃起来,“他们不带你玩,你自己玩!伺候他们有什么意思?现在就订票,飞大理!钱不够我给你转!”
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上的订票软件,手指悬在屏幕上。
去吗?就这么走了,他们回来怎么办?
这念头只闪了一秒,就被我掐灭了。
他们走时,哪管过我怎么办?
凭什么我要为了不珍惜我的人,委屈自己?
我几乎是带着一股狠劲,订了最近的航班,支付,出票。
“订票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时,我胸口憋了多年的浊气,终于吐了出来。
我不是他们的保姆,我是陈瑜,我首先是我自己。
02
决定了就不再犹豫,这是我被婚姻磨平后仅剩的优点。
行李很简单,几件裙子、身份证,还有一张额度不低的信用卡。
这张卡是李昊给我的副卡,他总说家里开销大,让我随便刷。
他大概以为,我刷的不过是超市的打折菜和孩子的奶粉。
他从没想过,我会用这张卡,为自己刷出一片自由的天空。
我打开衣柜,把那些为了做家务买的灰色T恤推到一边,翻出箱底几条鲜艳的连衣裙。
这些裙子是我结婚前买的,那时的我爱美、爱笑,憧憬着未来。
婚姻的琐碎像油烟,熏黄了裙子,也磨平了我的棱角。
我抚摸着裙上的花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眼睛亮亮的。
从今天起,我要把那个自己找回来。
临走前,我环顾这个我倾注了八年心血的家。
窗明几净,冰箱里塞满食材,冷冻室还有我包的饺子和汤圆。
我走到玄关,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李昊、李晴、王桂兰笑得灿烂。
我呢?我是那个按快门的人。
我拿起手机,拍下这张照片,发给李昊一条微信:“我出去几天,散散心。”
没解释,没争吵,就像通知室友今晚不回家吃饭。
发完,我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不想听任何解释。
拖着小行李箱,我走出家门。
关门的那一刻,我仿佛关上的不是门,而是一段不堪的过去。
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深吸一口青草香的空气,拉着行李箱,大步走向小区门口。
网约车已在等着,司机热情地帮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小姐,去机场?旅游去?”他笑着问。
“是啊,去一个很远很美的地方。”我坐进车,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飞机起飞的推背感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舷窗外,城市变成模糊的光点,那些烦恼和痛苦,也变得渺小。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大理。
湿润的花香扑面而来,周晓雯在出口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欢迎来到自由之地,我的女王!”她夸张地喊。
我被逗笑了,几天来的阴霾散了大半。
周晓雯租了辆敞篷车,载我在环海路上飞驰。
风吹起我的头发,耳边是她的笑声和呼啸的风。
一边是湛蓝的洱海,一边是苍翠的山峦。
天上的云舒卷着,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我突然觉得,李晴那句“车装不下”,是我这些年听过最动听的话。
如果不是她,我怎会发现,离开那个家,世界如此广阔精彩。
晚上,我们去了古城的小酒馆,点了梅子酒,听着民谣。
我解除飞行模式,手机涌进几十个未接来电和微信。
全是李昊和王桂兰的。
李昊的最新消息充满不耐烦:“你去哪儿了?不接电话干嘛?”
“散心?你有什么心好散的?我们出去玩,你在家不是挺清闲?”
“赶紧回来!妈让你明天把出租的房子打扫一下,新租客要入住!”
我看着这些理所当然的命令,只觉得可笑。
在他们眼里,我连散心的资格都没有。
我没回复,点开朋友圈,选了一张周晓雯帮我拍的照片。
照片里,我穿红色长裙,站在洱海边,笑得肆意,背景是苍山碧海。
配文:“有些风景,一个人看,更有滋味。你好,云南。”
我设置仅李晴可见。
放下手机,我和周晓雯碰杯:“敬自由。”
“敬新生。”她看着我,眼神满是鼓励。
酒入喉,我却没有愁绪,只有破釜沉舟的畅快。
我知道,这场仗,才刚开始。
03
朋友圈发出去不到一刻钟,李晴的“问候”来了。
她没打电话,直接发微信,语气尖酸:“哟,嫂子挺会享受啊!我们在荒郊野外搭帐篷喂蚊子,你倒跑去云南潇洒?”
“我哥给你的钱,就是让你这么花的?”
我冷笑,回复一个笑脸表情。
无声的蔑视,比争吵更有力量。
果然,这表情像点燃了炸药,李晴的信息接连轰炸过来。
“你什么意思?有理了是吧?”
“陈瑜,赶紧给我哥回电话!别给脸不要脸!”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们出丑?”
我一条没回,把手机扣在桌上。
“别理她,跳梁小丑。”周晓雯给我满上酒,“越搭理她越来劲,咱们玩咱们的。”
我点点头,把那些信息抛诸脑后。
第二天,我们去了玉龙雪山。
雪山云雾缭绕,像幅水墨画。
坐缆车上山,脚下是深渊和林海。
站在山顶,呼吸着纯净的空气,俯瞰壮丽山河,我心胸豁然开朗。
那些家长里短的算计,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
周晓雯拍下我在山顶迎风而立的背影,孤傲而决绝。
我把照片发到朋友圈,没加文字。
我知道,李晴会看到。
我要让她明白,我陈瑜,不是离了他们就活不了。
下午,李昊的电话打来,语气带着怒火:“陈瑜,你到底在哪儿?你发朋友圈什么意思?晴晴看到气坏了!她是你妹妹,你不能让着她点?”
又是这套说辞。
因为我是嫂子,就该大度;因为李晴是妹妹,她就可以肆意妄为。
“李昊,”我冷冷地叫他全名,“她生气关我什么事?是我让她生气的?还是我把她赶下车的?”
电话那头噎住了。
“晴晴不懂事,你跟她计较什么?”他还在辩解。
“她不懂事?都二十八岁了,你说她不懂事?”我笑了,“李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在云南,玩得很开心。你们继续你们的露营吧。”
“至于让着她?抱歉,这个嫂子,我不干了。”
说完,我挂了电话,把他拉黑。
世界清静了。
周晓雯竖起大拇指:“帅!对付这种男人和小姑子,就得硬气!”
我长舒一口气,像是打赢了一仗。
我们继续旅程,逛古城,泡温泉,吃遍美食。
我把手机扔在酒店,彻底放空自己。
而我不知道的是,李昊他们的露营,已成了一场灾难。
04
他们选的露营地是我攻略里标了“新手慎入”的山里。
风景虽美,但天气多变,管理不成熟。
他们显然没把我的攻略当回事。
第一晚,暴雨倾盆。
李晴和王桂兰哪里会搭帐篷?李昊一个人手忙脚乱,地钉没打牢,帐篷歪歪扭扭。
半夜,狂风把天幕掀翻,雨水灌进帐篷,我准备的食材被褥全泡了汤。
一家三口在风雨里冻得发抖,狼狈不堪。
李晴在家庭群里发照片,帐篷塌了一半,泥水横流,王桂兰裹着湿毯子,脸色铁青。
她还在群里抱怨:“哥,这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家!再也不露营了!”
“都怪嫂子!她要是在,肯定不会这样!”
我看到消息,差点笑出声。
把我赶下车时,怎么没想过这些?
李昊被吵烦了,回了一句:“别吵了!少说两句!”
群里陷入死寂。
我刷着消息,吃着周晓雯买的鲜花饼,心情好得不得了。
第二天,雨停了,但山路泥泞,他们的车陷在泥里,开不出来。
手机信号断续,救援队迟迟不到。
食物泡坏了,三人饿着肚子,叫天天不应。
而我,正和周晓雯在风景餐厅吃早餐。
我拍了九宫格照片:酸奶、米线、乳扇,窗外是雪山和蓝天。
配文:“人间烟火,最抚人心。”
这次,我没屏蔽任何人。
我要让他们看看,我过得多好。
李昊又打来电话,用王桂兰的号码。
我接了,他压着怒气又带着乞求:“陈瑜,你想怎样?非要闹僵吗?”
我慢悠悠喝了口酸奶:“闹的人是我吗?”
“我们被困在山里!车开不了!晴晴和妈淋雨发烧了!你快找人帮我们!”
我差点被他的无耻气笑。
“是你们让我别去的。我在云南,怎么帮你们?飞过去?”
“我只是个被嫌弃的局外人,你们家的事,我管不了。”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
王桂兰虚弱的声音传来:“小瑜,妈以前不对,别跟妹妹计较,帮我们找救援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妈,我人脉再广,也管不了你们那山沟沟。自求多福吧。”
我挂了电话。
周晓雯鼓掌:“干得漂亮!对付这种人,不能给好脸色!”
我看着窗外的雪山,心想,好戏才刚开始。
我拨通一个号码:“喂,张律师?我是陈瑜,想咨询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