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根生攥着入职合同站在财务公司楼下,洗得发白的衬衫浸着汗。作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他揣着“在城里站稳脚跟”的执念,更扛着农村女友晓梅10万彩礼的压力——这份底层核算员的工作,是他唯一的希望。
改变始于电梯里的意外。那天他抱着旧凭证盒归档,挤电梯时脚下一滑,盒子散了一地,手心被硬纸板刮得发红。慌乱间,财务部总监苏曼递来香氛纸巾:“小心点,别刮破手。”她穿黑色西装,发髻利落,笑容温柔,帮他摞好纸盒子,轻声说:“你是李根生吧,人事报表上见过你。”
下午,苏曼叫他去办公室,泡了杯热咖啡:“纸盒子沉,以后有重活跟我说。”李根生心里暖烘烘的,第一次觉得城里的高管竟如此亲切。
自那以后,苏曼总“恰好”找他帮忙:“帮我搬箱文件”“核对下报表”,每次忙完,都会塞给他自制便当或奶茶,笑着说:“年轻人踏实,以后有机会我帮你。”李根生受宠若惊,功利心悄悄萌芽:跟总监搞好关系,说不定能升职加薪,彩礼就有了指望。他开始主动加班,哪怕只是搬纸盒子、整理档案,也做得格外认真。
关系拉近是苏曼找他“补功课”。快下班时,她愁眉苦脸地说:“我女儿朵朵数学差,你帮她补补吧,我付补课费。”李根生一口答应。第一次去苏家,宽敞的房子一尘不染——苏曼说自己有洁癖。他耐心帮朵朵讲题,苏曼煮了馄饨,还卧了两个溏心蛋:“补功课费脑子,多吃点。”
离开时,苏曼红着眼说:“你人真好,我离婚快一年了,一个人带娃太难了。”李根生心生怜悯,觉得这位女总监温柔又可怜。
从此,李根生成了苏家“常客”:每天接朵朵放学、补功课;周末打扫卫生、整理衣物,帮苏曼搬快递箱——她总说“女孩子搬不动”,他便心甘情愿跑腿。苏曼也愈发贴心:送他回家、递感冒药,部门会议上还表扬他“踏实能干”。
李根生渐渐迷失,觉得苏曼是真心待他,甚至生出不该有的期待。他开始敷衍晓梅,电话总说“忙”,彩礼的事含糊其辞;晓梅想来城里,他也以“宿舍不方便”推脱。单位流言四起,“攀高枝”“老牛吃嫩草”的议论不断,可他贪恋“机会”,装聋作哑。
直到深夜,他帮朵朵补完课准备走,苏曼的手机响了。她躲到阳台接电话,语气娇嗔:“他就是个补课的小弟,你别多想……”李根生心头一沉,刚要追问,陌生电话打来,语气凶狠:“让那小子滚出来!你没离婚还敢找野男人!”
苏曼脸色惨白,催他快走。可门突然被踹开,穿夹克的男人冲进来,指着他吼:“你就是帮她搬箱、补课的小白脸?真以为她对你有意思?”
“赵伟,你别胡说!我们早分居了!”苏曼慌忙阻拦。男人冷笑,掏出一沓照片摔在他面前:“你看!她不止找你一个,这些都是她的‘小弟’,你不过是个备胎!”
照片里,苏曼和不同男人吃饭、送朵朵上学。李根生脑子一片空白:温柔的笑、贴心的便当、委屈的眼泪,全是假的?“你不是说离婚了吗?你把我当什么了?”他声音发颤,想起自己敷衍晓梅、忍受流言,竟只是个免费跑腿的备胎。
苏曼脸色涨红,语气强势:“我给你机会接近上层,你别不知好歹!”
这时门铃响了,晓梅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布包:“根生,我在楼下等了三个小时,都听见了。”她递过布包,“这里是我攒的6万,加上爸妈借的4万,彩礼够了。我以为你只是压力大,却没想到你为了攀高枝,连良心都丢了。”
李根生看着布包,愧疚得说不出话。晓梅转头对苏曼说:“你嫌弃农村人,却利用根生的老实;没离婚骗他单身,把他当备胎,你不觉得丢人吗?”
赵伟冷笑:“苏曼,这婚必须离,你的事我会让全公司知道!”
后来,苏曼因婚内出轨、利用职权搞暧昧被开除,名声扫地;李根生辞了职,回了农村。晓梅再也没联系他,听说嫁了个踏实人。
李根生成了村里的笑柄:家族群里叔伯骂他“忘本”,父母整天唉声叹气,村里人见了他就指指点点。
深夜,他坐在院子里,攥着晓梅的布包落泪。想起帮苏曼搬纸盒子的清晨,帮朵朵补功课的夜晚,只觉得无比讽刺。他以为遇到了“贵人”,却只是别人的备胎;以为抓住了机会,却亲手毁了爱情和名声。
城市的套路太深,他的天真和功利心,终究让他为这场荒唐的“暧昧”付出了惨痛代价,悔得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