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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躲避诺贝尔奖电话,他竟然跑去买啤酒了

2013年10月8日,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那帮老头子急得团团转。他们刚决定把诺贝尔物理学奖颁给希格斯,但死活联系不上本人。电

2013年10月8日,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那帮老头子急得团团转。他们刚决定把诺贝尔物理学奖颁给希格斯,但死活联系不上本人。

电话打爆了,没人接。发邮件?这老头根本不用电子邮件。发短信?他连手机都没有。

全世界的记者都扛着长枪短炮堵在他家门口,等着抓拍这位新晋诺贝尔得主激动落泪的画面。

结果门开了,家里没人。

此时此刻,这位84岁的物理学家正悠闲地走在爱丁堡的街头。他刚在一家名叫“文奇”的小餐馆喝完一碗汤,吃了一条鳟鱼,手里还拎着一瓶刚买的“伦敦骄傲”啤酒,正准备溜达回家看书。

他在街上碰到了个老邻居。邻居激动地冲他喊:“彼得!你听说了吗?你拿奖了!”

希格斯一脸茫然地停下脚步,推了推眼镜:“哦?什么奖?”

这就是彼得·希格斯。为了躲避这份随之而来的荣耀,这个老头只用了一顿午饭的时间。

God Particle

首先,咱们得把“上帝粒子”这个名字说清楚。希格斯本人极其讨厌这个称呼。

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觉得这个名字既不科学,又冒犯宗教。每次听到有人说“God Particle”,他的眉头就能皱成一团乱麻。

这个名字纯属是个出版事故。

当年,另一位物理大牛利昂·莱德曼写了一本科普书想介绍这个粒子。莱德曼原本想给书起名叫《那个该死的粒子》(The Goddamn Particle)。

为什么叫“该死”?因为它太难找了!理论物理学家算出了它应该存在,但实验物理学家找了几十年连根毛都没看见,简直把人折磨疯了。

但是出版商觉得“该死”这个词印在封面上不雅观,销路不好,于是大笔一挥,删掉了“damn”,变成了“God”。

这就好比你想写本书叫《那个倒霉催的邻居》,结果编辑给你改成了《那个神一样的邻居》。

书火了,名字也传开了。希格斯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在每次采访中弱弱地抗议一下:能不能叫它希格斯玻色子?

1964年的散步

时间回到1964年。那时候的希格斯还是个35岁的年轻讲师,在爱丁堡大学教书。他的日子过得挺平淡,也没什么学术明星的光环。

当时的物理学界正面临一个巨大的尴尬。

大家搞出了一套很漂亮的理论(后来的标准模型雏形),用来解释基本粒子。公式写得很完美,对称性很棒,看着就赏心悦目。但只有一个致命的小问题:按照这套理论,所有的粒子都应该没有质量。

也就是说,电子、夸克这些组成我们身体的东西,应该像光子一样,以光速在宇宙中乱窜,根本停不下来,也根本组不成原子,更别提组成恒星、行星和你了。

如果这套理论是对的,那我们就不应该存在。

这很麻烦。

那个周末,希格斯在苏格兰高地的凯恩戈姆山散步。大概是山里的风比较大,吹醒了脑子。

散步时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宇宙中充满了一种看不见的“场”(后来叫希格斯场),就像是一池子浓稠的糖浆。当粒子在这个场里穿行时,会受到阻力。有的粒子(像光子)太滑溜,直接穿过去了,所以没质量,跑得飞快。有的粒子(像电子、夸克)比较粘,在糖浆里拖泥带水,跑不快。

这种“拖泥带水”的阻力,表现出来就是——质量。

希格斯回家写了一篇只有两页纸的论文。他觉得这想法太妙了,兴冲冲地寄给了欧洲著名的学术期刊《物理快报》。

结果编辑拒稿了。理由很伤人:“这玩意儿跟物理现实没什么明显的关联。”

希格斯有点生气。他又加了一段话,预言说如果这个场真的存在,那如果你使劲敲打这个场,它应该会蹦出一个粒子来。这个粒子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希格斯玻色子。

他把修改后的论文寄给了美国的《物理评论快报》。这次发表了。

但在当时,这篇论文并没有引起轰动。甚至都没几个人看。希格斯发完论文,也就接着回去教书、改作业、过他的小日子去了。

他根本没想到,为了验证他这一拍脑门的想法,人类后来得搞出多大的阵仗。

粒子的“寻找”

接下来的几十年,物理学界慢慢回过味来了。大家发现,希格斯这套理论好像是能救命的稻草。如果不承认这个场,整个粒子物理大厦就得塌。

但是,理论归理论,你得把那个粒子找出来啊。

这东西太难找了。它极其短命,出现后瞬间就会衰变。而且它需要的能量极高,只有把两个粒子加速到接近光速,狠狠地撞在一起,才有可能在无数碎片中看到它一闪而过的影子。

为了这个,欧洲核子研究组织(CERN)在瑞士和法国边境的地下100米深处,修了一个周长27公里的超级圆环——大型强子对撞机(LHC)。

这机器耗资几十亿美元,堪称现代工业的奇迹。成千上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科学家在这里工作。

而引发这一切的希格斯呢?

他在爱丁堡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他不开电视,不看新闻,不开车。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活不到这个粒子被发现的那一天。

有一次,他对记者说:“我本来以为这事儿得等到我不在这世上的时候才能搞定,到时候我就不用麻烦去应付那些记者了。”

在这个“不发表就出局”的学术圈里,希格斯简直是个奇葩。他在1964年之后发表的论文屈指可数。换做今天,他这种产出率早就被大学解聘了。

爱丁堡大学之所以一直养着他,完全是因为大家觉得:“万一这老头是对的呢?那咱学校可就发了。”

希格斯自己也承认,他是个“不称职”的学者。他更喜欢听古典音乐,收藏唱片,而不是去学术会议上跟人吵架。

落泪的瞬间

2012年7月4日。这一天被载入了科学史册。

CERN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全世界的物理学家都盯着直播屏幕。

希格斯被邀请到了现场。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局促不安地坐在台下。

当CERN的主管宣布:“我想我们要找的就是它。”

大屏幕上显示出了那个关键的数据峰值。虽然只有懂行的人才看得懂那个小小的突起意味着什么,但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那是人类理性的胜利。人类在几十年前凭空构想出的一个东西,竟然真的在那儿。

镜头扫过观众席,捕捉到了希格斯的一个特写。

这位83岁的老人,摘下眼镜,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他声音颤抖地对旁边的人说:“真高兴我也能等到这一天。”

那一刻,所有的荣耀都砸向了他。但他看起来不仅没有狂喜,反而有点被吓着了。

发布会结束后,大家要开香槟庆祝。希格斯喝了一小杯,然后就想溜。记者们围追堵截,问他对获得诺贝尔奖有什么期待。

他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赶飞机回家。”

他在飞机上拒绝了头等舱的升舱邀请,也不喝免费的香槟,就要了一罐啤酒,安安静静地喝了一路。

逃跑计划

一年后的201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毫无悬念地落在了他和弗朗索瓦·恩格勒(与布劳特合作,同期独立提出类似理论的物理学家)头上。

诺贝尔委员会有一个传统:在正式公布前几分钟,会打电话通知获奖者。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礼遇。

但正如文章开头所说,希格斯根本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早就料到那天会有骚扰。于是他制定了一个精密的逃跑计划:出门,不带手机(反正也没有),去港口区看画展,然后吃午饭。

瑞典那边的电话一直响,直到自动挂断。委员会没办法,只能先向全世界公布,然后发了一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看到的电子邮件。

当希格斯那个老邻居在大街上拦住他报喜时,希格斯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典型的英式冷幽默。

邻居:“彼得,恭喜你获奖了!” 希格斯:“什么奖?” 邻居:“诺贝尔奖啊!” 希格斯:“哦,是吗?那挺好的。”

然后他继续拎着啤酒往家走。

回家后,面对铺天盖地的媒体,他发表了一份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声明,大意是:感谢大家,希望这个奖能让大家多关注一下基础科学,别老盯着我。

另一种活法

希格斯一生都在避免成为名人。

他拒绝了无数的演讲邀请,拒绝了爵士头衔(后来实在推不掉才勉强接受,但坚持不让人叫他爵士),拒绝在电视上露面。

他甚至因为厌恶公开领奖的场合,差点拒绝了著名的‘沃尔夫奖’。

在他看来,物理学是关于宇宙真理的,不是关于个人的。那个粒子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揭示了自然的奥秘。

他在爱丁堡大学退休后,学生们偶尔能在校园里看到这个穿着朴素的老头,根本想不到这就是那个名字被印在物理教科书上的人。

2024年4月,彼得·希格斯去世,享年94岁。

他走得很安静,就像他一生追求的那样。

直到最后,他也是个“反英雄”式的人物。在这个人人都想成名、人人都想当网红、连发个论文都要买热搜的时代,希格斯用他的一生展示了另一种活法。

他告诉我们,有些东西比名声更重。

而有些东西比重力更轻,比如一颗淡泊名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