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佛子被迫成婚,洞房花烛夜与他一夜荒唐。
他心中有人,成亲后连房门都不曾踏入半步。
后来那位他曾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死而复生,他扯断手里的佛珠。
那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
我这个妻子看着他们相爱如同真夫妻一般,只能选择离开。
只是不知为何那清冷佛子理智丢失。
眼眸泛红质问着:「你是我的妻子,你要去哪?」
1
最近京城发生一件大事,堂堂太子竟剃去长发入寺当了和尚。
皇上龙颜大怒,满朝文武更是震惊。
皇上只有一个儿子,怎能让偌大一个国家无后。
于是便下旨将我许配给他做了这太子妃。
拜堂成亲那天他一直在太子府的佛堂里不愿出来。
客堂里没挂起红布,倒是挂着白布。
我知道,他心里的白月光不久前意外摔下悬崖而死,那个人也是我姐姐许南意。
寒冬腊月,雪还在下着。
新郎不出现这堂也拜不成。
我小心翼翼问着嬷嬷:「太子殿下不出现,这如何拜堂?」
我清楚陆西洲心里只有姐姐,娶我无非是皇上旨意无法违抗。
可他身为一国太子,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在新婚日出都不出现。
嬷嬷很不耐烦,「您也知道这太子妃原本是许大小姐的,可不是你一个庶女做得了的。皇上之所以选你,也是因为你沾了你姐姐的光而已。殿下不出来您就得等着,哪来那么多事?」
我心一酸,眼泪差点没忍住。
都已经到晚上了,陆西洲还是没出现。
下人们的耻笑声时不时传来。
「真不要脸,一个庶女竟好意思嫁给殿下。」
「对啊,许大小姐是多好的人啊,要不是那次意外,太子妃哪轮得到她一个洗脚丫鬟所生之女当啊。」
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我的脚早已冻僵,好冷。
想起父亲的嘱托,我砰的一下跪在佛堂门前。
我不断恳求着陆西洲能够出现与我完成拜堂。
要不然丢了父亲脸面,娘在丞相府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太子殿下,我保证嫁入太子府后定会安分守己,现在只求殿下出现与我拜堂成亲。」
「求殿下成全。」
佛堂里静悄悄的,周围只有雪的声音。
我再也忍不住哭了,泪水冻得脸生疼。
我磕头求他,他依然没有出现。
心好似被硬生生剜开那般疼。
终于,里面传来了他冰冷的声音。
「所有人都下去。」
我以为他终于愿意见我,起身踉跄走进佛堂。
他一身白色纱衣跪坐在佛像前,脸色微红好像有些不舒服。
我轻声唤他,「殿下。」
他睁开眼,很是生气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滚!」
我被吓了一跳,不敢作声。
他见我不动,欲喊人来将我拖出去。
却突然跌坐在地上,呼吸有些重。
我走过去扶起他,却被他压在身下。
他眼睛腥红,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和他在佛堂前荒唐一夜。
次日,我醒来发现他眸光紧紧盯着我,咬着后槽牙吩咐人将我丢到院中。
我慌乱盖上衣服,看着他无情的模样心再次被刺痛。
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明明昨晚是他主动的。
我无声落泪接受着他的略夺,以为只要做了真正的夫妻他总会给自己一份薄面,
2
可事实告诉我我真的太蠢了。
围着我的那些人纷纷指责我不顾脸面破了佛子修为。
我被他安排到了后院破败的屋子里,只有一床被子,地上都是灰尘。
我眼泪一边掉着一边擦着桌子。
堂堂太子妃竟在坐这种事,说出去非得被人笑话死不可。
三天来,我没见过陆西洲。
我主动来到佛堂,请求他陪我会丞相府,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娘一定做了好吃的在等我。
可若是我一个人回去娘一定会担心。
我被护卫拦下:「许小姐,殿下吩咐任何一个人不得打扰他修行,许小姐请回吧。」
我径直跪下恳求道:「今日是回门之日,求殿下与臣妾一同回丞相府。」
这一次陆西洲出现得很快,这让我很意外。
我内心无比期待他可以可怜可怜我答应陪我回去,可他的话重重给了我一击。
「许江月,这太子妃你不配,赶紧滚。」
我如鲠在喉,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这时李公公来了,他带来了皇上的口谕。
陆西洲最终在皇上吩咐下被迫同我回了丞相府。
他特意换了一身白衣,谁看了都知道他的意思。
来丞相府,他看的人只有姐姐。
陆西洲出现在丞相府没有人意料到,只有娘一脸开心迎上来。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企图告诉娘我过得很好。
这时大夫人出现,她边哭着边扶着陆西洲。
「殿下有心了,南意已去世一月有余,难为殿下还挂念来看她。」
陆西洲没有反驳,他独自一人去了有姐姐牌位的祠堂,留下脸色极差的我和我娘。
娘将我带回我曾经的房间。
娘轻轻抱了我一下,「江月,殿下对你如何?」
「殿下对我很好。」
娘眼里满是心疼,当娘的总是能第一眼看出儿女在撒谎。
「都怪娘没用,殿下喜欢的是大小姐,真是苦了你。」
我再也控制不住靠在娘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娘也心疼得跟着我一起哭,可是她身体不好,哭不得。
「江月,与其在丞相府,在太子府你日后生活也会有保障,好好和殿下相处。」
其实我有一个不能为人知道的秘密:我喜欢陆西洲。
姐姐还在时他经常来丞相府。
有一日,姐姐外出需好一会儿才会他便在丞相府闲逛。
我的书被弟弟扔到树上拿不下来。
陆西洲路过替我把书拿了下来。
那天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在我眼里的模样就像真正的佛子一般。
我害羞的接过书逃走了。
今后我总是偷偷在暗处看着他,慢慢地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他。
可我明白他喜欢的是姐姐,而且他是太子,我只是丞相府见不得人的庶女,怎能污了他。
我将自己对他的心意藏在心的最里面。
可我还是在意。
听到皇上封我为太子妃那一刻我竟然有一丝喜悦。
我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恶心。
现在想来真的是这样。
在马车停下之前,我开口道:「殿下,我知自己没有资格做这太子妃,我不会做逾越的事情。但能不能请殿下——」
「不能,那晚若不是被人下药,我定是不会碰你的。」
他喊停马车下了车。
3
我苦笑着,原来只是因为药物作用,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情的。
终究是我奢望了。
三个月,唯独那天和他进宫见皇上后就没见过陆西洲。
今日,我在小房子里看着书却突然昏了过去。
醒来时皇上也在。
我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要行礼时被皇上阻止。
「怀孕了就不要行礼了,太医说你身体虚弱,得好生休养才行。」
我的脸色煞白,惊恐看向皇上身后脸色也同样很难看的陆西洲。
陆西洲别过了眼,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陆西洲被皇上叫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听到外面好吵。
我好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肚子是皇室血脉,皇上极为重视。
那晚之后经常有太医来查看我的身体情况。
我也从那个小屋子搬到了精致豪华的阁楼。
这是我第一次住那么好的房间,可一点都不舒服。
晚上,陆西洲竟然出现在房间里。
他脸色阴鸷,手中的佛珠握得极紧。
「你故意的?」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他不耐烦解释道:「为何现在才知道怀孕了?你月事三个月没来你没发觉吗?你是不是故意等月份大些了才故意让父皇知道的?」
他接着又接着一个的质问让我的心越发的痛。
我缓缓开口:「既然殿下不想要着孩子,那就将这孩子打了吧。」
他愣住了,或许在他心里我应该大哭大闹才对。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月事一向没有规律。
娘也找过大夫看过,可是这毕竟要花钱,大夫人知道后觉得我没有必要调理,最后就放任不管了。
现在我有些累了,这三个月的冬日,每晚在没有炭火取暖的小屋里睡着都会被冷醒。
这也让我清醒了,不爱之人果真不能强求。
他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这一晚我睡得格外安稳,昂贵的蚕丝被盖在身上很暖,在来到这之前从未有过的暖。
第二天打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前,与以往不同,他同我吃三餐,陪我饭后散步消食。
这些事情到了皇上的人走后他就离开了。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身子越发沉重,陆西洲见我累也会伸手扶我。
我有些恍惚,眼前的生活是否是真的。
直到那一天,我与他准备用午膳时,耳边传来许久未听到的熟悉的声音。
我脑子嗡嗡的,只看到陆西洲双眸泛红,手里的佛珠被扯断。
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我垂眸不敢去看。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
原来他会慌乱,也会喜极而泣,只为她。
我默不作声回到房间,泪无声落下。
晚上,姐姐来到房中看我。
我调整好情绪,「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许南意视线落在我肚子上,眼神越发幽怨。
「妹妹真这么觉得吗?」
我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靠近我,手扶上我的肚子。
「我以为妹妹巴不得我死了,这样你就能靠着这个孩子坐实这个太子妃了呢。」
我心一颤,连连后退了三步。
她冷笑着,「是被我说中了吗?许江月,我现在回来了,你鸠占鹊巢大半年了,这个位子该还给我了吧?」
我身体力气被抽干,无助看着眼前的人。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4
第二日,陆西洲没来。
隔壁院子传来的许南意的笑声,她很开心。
下午,皇上来了。
我们三人跪下向他行礼,皇上扶着我的手示意我不用跪。
皇上面露不悦道:「朕的儿媳身怀六甲不跪是理所当然的,你为何不跪?」
皇上的话是说给许南意听的。
许南意脸色阴沉,眼眶微红,好不委屈。
她看向陆西洲,希望他可以替自己解释。
我没听到陆西洲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许南意只好跪下来,「臣女无意冒犯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上看着陆西洲傻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微怒道:「你在想什么,还不快来扶太子妃。」
陆西洲破天荒的松开了许南意的手来扶我。
皇上满意点头,瞥了一眼许南意,意有所指道:「太子府人有些多,现在和以后也不适合再多一个人。」
说完嘱托了陆西洲一些事情后便离开了。
许南意是哭着离开了。
当然陆西洲也追了上去。
我来到陆西洲每天大部分时间在的佛堂里。
视线逐渐模糊,声音忍不住哽咽。
「佛祖,如果你真的可以普度众生,那你能否帮帮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我真的应该离开了。」
「你要去哪?」陆西洲不悦的声音响起。
我把眼泪收了会去,他身后不见许南意。
「她呢?」
陆西洲眸色阴鸷,「当然是回丞相府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去哪?」
我与他虽相处了三个月,但依然形同陌路人一般。
「如你所愿。」
不想与他多说,离开时陆西洲抓住我的手,「回答我。」
我对上他的眸子,他很渴望我的答案。
我自嘲了一声,「陆西洲,你我都明白,我现在之所以还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等到孩子一出生我也没有价值了。」
「像你说的,我一个庶女怎配得上太子妃之位,而且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我抽回自己的手毫不犹豫离开了。
我想娘了,好久没见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第二天,我收拾了些东西回了丞相府。
进到去就觉得不对劲,我来到娘的房间。
娘气息微弱躺在床上,听到我来了才有了些精神。
声音止不住颤抖,「娘。」
娘握着我的手,「江月,对不起,若不是我你前面十八年也不会那么难过。我知道你在太子府并不开心,你为了娘困在那里大半年真是苦了你了。」
「如今娘不行了,娘不在后,希望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苦了自己。」
娘说完这些话后就咽气了。
我泣不成声,丫鬟怕我伤了孩子让我放宽心。
那是第一次发火。
「宽心,你让我怎么宽心?为什么不告诉我娘的身体情况?如果我今天不回来是不是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她们不说话了,不是顾忌我的身份,而是顾忌我身体里的孩子。
我哭着哭着就笑了,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陆西洲来的时候我握着娘的手呆呆看着她。
陆西洲扶我时我尤为抗拒,用力甩开了他的手。